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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我要赶回来给你庆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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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自习全班都无心背书，全在讨论一个人——陆宽。
同学A：“他怎么被抓住了！不应该啊。”
同学B：“对啊，平时就他最谨慎。”
同学C：“听说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多被“绿帽子”抓到的。”
同学A：“他大半夜不睡觉去宿舍干嘛？”
同学C：“鬼知道呢。”
同学B：“怕不是和谁私会完顺路去的吧。”
同学A：“谁家好人来学校私会?也不怕这冲天的怨气……”
同学A还没说完就见“虎子哥”领着陆宽进来了 ，原本人声鼎沸的教室瞬间鸦雀无声。
“虎子哥”走上讲台清了清嗓子，他说：“昨天星期几？星期二！才开学两天就又有人不老实！不仅藏手机，半夜还偷溜出宿舍！”
“之前给你们讲的规矩都听狗肚子里去了？”
“讲的时候一个二个都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呢！”
“下次我不会再给你们说多的，先挨板子再罚扫。”秦虎说完便抄起讲桌上的戒尺就给陆宽左手手心狠狠的来了十下。
“虎子哥”发这么大的火还是头一次见，把全班都吓了一跳。他打完后叫陆宽以后上课都站在教室最后面，罚扫一学期教室。
早自习下课后陈鸥等人便将陆宽围了个密不透风。
“宽哥，你没事吧？”陈鸥关心地问。
“没事，不就是打了几板吗？”陆宽说得轻松但其实被打的手心胀得发疼，有一小块已经乌紫，手疼得不停微颤。
胡子玉抓起陆宽的左手看了看，“都打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姜华一看，惊叹道，“妈呀！‘虎子哥’今天怎么这么狠！之前李木新逃学打架他都没这么生气，这不欺负老实人嘛。”
陈鸥面露担忧，“宽哥，‘虎子哥’说了没，这挨不挨处分。”
陆宽摇头，“他没说，但大概率要挨处分。”
冷铅华道：“实在不行我去求我爸。”他说着便要走，却被陆宽一把拉住，陆宽说：“一个处分而已，没事。”
陆宽他们学校处理违纪的事以从快从重为原则，一般等个两天就会出处理结果。但这次过了好几天陆宽都没有收到处分通知，放周末时秦虎还把手机还给了他。
“下次别藏手机了！”秦虎把手机递给陆宽后道，“既然带了就老实交了，那样屁事没有。”
“既来之，则安之，来了就好好学，别白费你爸交这么多学费。”秦虎说完便背着手走了。
陆宽打开手机收到几条来信和几个未接电话。
他先回了消息，然后回播了电话，几秒后电话被接通，“喂，你的照片可以来取了。”
“好。”陆宽心想总算有了点顺心的事了，他收拾好书包便和陈鸥、姜华一起走了。
等陆宽拿到照片，他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反而异常平静，只是回家时，他盯着照片上的女人看了一路。
晚上，陆宽洗完澡后把作业做完才上床睡觉，但他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突然，黑暗中亮起一道光。
陆宽拿起手机一看，是“Q”的视频通话申请。他点击接通，“这么晚给我打视频干……”
陆宽顿了片刻——手机屏幕中的不是辛决明的脸而是城市夜景。万家灯火齐放，灯火通明，如夜空璀璨星辰。
下一秒镜头翻转，辛决明出现在手机屏幕里，黑夜里只能勉强看见他脸的轮廓，陆宽道：“又在哪里玩儿呢？”
“山上。”辛决明的嗓音还略有沙哑。
“一个人吗？”陆宽忽然感到口渴，于是下床到堂屋倒了杯水喝。
“还有我弟。”
“你还有弟弟呢！”陆宽有些惊讶，他一直以为辛决明是独生子。
“不是亲生的。”辛决明说，“领养的。”
陆宽感到奇怪，父母健在如果想要二胎再生一个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去领养?但他不好意思问。
“哦。”陆宽喝完水将水杯放在桌子上然后回了卧室躺在床上，“那边风很大吧，我看你头发乱飞。”
“有点。”辛决明扶了下眼镜。
“你感冒还没好全吧，小心点。”陆宽叮嘱道。
“嗯。”辛决明突然问，“我前几天给你发消息你怎么不回?出什么事了吗？”
“就藏手机被抓了。”陆宽说得很无所谓，“手机被收了。”
辛决明沉默几秒，“然后呢？”
“然后就被我们班主任打了好几板。”陆宽道，“打得也不痛，跟挠痒痒似的。”他说着还笑了几下。
辛决明盯着陆宽的眼睛沉默良久，陆宽被盯得都有点尴尬了，“你一直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
辛决明摇摇头，“你生日什么时候?”
“十月三日”陆宽道，“你问这个干嘛？”
辛决明道：“就是想知道。”
“你的呢？”陆宽道。
“二月二日。”辛决明刚说完陆宽就听见有人叫了辛决明一声哥，接着辛决明便说：“我马上要下山了，明天再聊，挂了。”
“嗯。”陆宽在结束与辛决明的通话后不久就睡着了。
次日，陆宽在背语文时□□群里的消息“叮叮叮”发个没完。
【同学A】：“为什么陆宽没挨处分啊?”
【同学B】：“不知道。任发来你消息灵通，你知道不？”
【没钱任性】：“这你还真问对人了。”
【没钱任性】：“听我爸说是‘虎子哥’去求的情，好像还签了保证书。”
【花果山大王】：“仗义这块儿还得看咱虎哥。”
【飞鸥】：“虎子哥牛逼啊！这都能让他拿下。”
胡子玉顶着他那招笑的网名——“一窝耗子”发了一个赞同的表情包。
【没钱任性】：“@片光，下次小心点，听我爸说如果再有下次直接开除。”
【片光】：“好。”
秦虎这个人教书已经有三十几年了，他今年也正式迈入五十五岁。他年轻的时候对待像陆宽这种的违纪事件从不心慈手软，该处分的处分，该开除的开除，他从不为谁求情。
可能是人老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子女，他现在对这些十几岁的孩子容易投入对自己子女的感情。
周天晚上第二节晚自习下课后，高二二十一班全班都炸了锅——陆宽跟“虎子哥”发誓他期中考试要考进年级前二十，不然他就自愿退学。
至于陆宽为什么会发这种誓还得从上周“虎子哥”为他求情说起。
那天针对陆宽违纪该怎么处置，校领导和秦虎开了一个小会。经会议商讨决定给予陆宽记过处分。
会议结束后，小会议厅外的走廊。
“方校长，方校长。”秦虎快步追上走在前面的方金捡。
“秦老师，有什么事吗？”方金捡停下转身问秦虎。
“我们借一步说话。”秦虎把方金捡带到了人少的地方，“那个，小方啊，你也知道这次犯事的是姐夫的学生，他是个好孩子，只是……”
秦虎还没说完方金捡便打断，“秦老师，身为一校之长，我要做到公平公正，无私。”
“这事我帮不了你。”方金捡说罢便要走，却被秦虎拉住。
“你就帮姐夫这一次，成吗？”秦虎央求道，“我可以为那个学生做担保。另外条件你随便开。”
方金捡无奈，“秦老师，这忙我真帮不了。”
谁知秦虎“噗通”一声直接跪下了，“小方，你就帮我这一次，算姐夫求你了。”
“哎呀！你这是干嘛呀！”方金捡慌了神赶忙去扶，可秦虎犟得很，拉都拉不动。
“哎呀！你这是什么事啊！你这不是逼我呢吗？！”
“他真的是一个好学生。”秦虎道。
方金捡被逼无奈，他叹了口气，“行行行，我就帮你这一次。”
“快起来，快起来。”
“谢谢，谢谢。”秦虎连忙感谢，然后慢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方金捡道。
“什么条件?”秦虎问。
“只要陆宽在这学期期中考试考进年级前二十，就免除他的处分。”方金捡道，“否则开除他。”
秦虎思索片刻后答应了。
他会答应不是没有原因的，他看过陆宽转来平行班之前的成绩。
那时陆宽每次考试都在年级前五，还拿过一次市级数学竞赛二等奖。
曾经如此优秀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样子，他不明白，但他觉得陆宽还有救，如果今天他不拉这孩子一把而看他继续堕落下去，他会后悔一辈子。
所以他不惜动用关系，不惜对人下跪。
“妈呀！”班长黄雨甜用不可思议道，“你哪来的勇气啊！”毕竟陆宽现在年级排一千多名，班级倒数。
陈鸥看着眼前这位扎着高马尾看起来稍有霸气的女生道：“你啥意思？瞧不起我们宽哥是吧。他以前可是A班的，别说考年级前二十了，年级前十都不是问题！”
陆宽伸手去拉陈鸥示意他收敛点。
“我当然知道，这只是一种夸张的表达方式，来展示我对他发毒誓勇气的佩服。懂吗？”黄雨甜道 ，“我们宽哥的实力我还是挺相信的。”她拍拍陆宽的肩头。
“毕竟他曾经的辉煌何人不知，何人不晓?”黄雨甜道。
“我去！”陈鸥道，“你这人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
“要你管。”黄雨甜朝陈鸥做了个鬼脸。
“哼。”陈鸥将双臂抱于胸前，“好男不跟女斗。”
“就你，还好男?”黄雨甜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鸥，“丑男吧。”
“你还丑女呢！”
“你最丑。”黄雨甜道。
“你审美被狗吃了？我这样还丑?！”
于是两人就这样吵了一个课间。
学校里的生活艰苦难熬，还好遇到了有趣的人。
此后的每天，陆宽都将他对秦虎发的誓铭记心间，学习上不曾有一丝懈怠。在陈鸥等人的眼中，陆宽每天一睁眼就是学习，最喜欢的篮球也不打了，把时间都省出来背书做题了，而且常常学习到深夜才肯睡觉。
这些在他们眼中变态的学习方式却是陆宽小学到高一上学期的日常。他的好成绩就是这么来的。
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
这天是十月一日国庆节。放假回学校后，陆宽他们要进行这学期的第一次月考，他的努力有没有效就看这次了。
十月三日这天晚上，李贤华为了给陆宽庆生多做了两道菜，辛书亦给陆宽买了一个篮球，陆阔则给他发了句生日祝福然后发了一个一百元的红包。
吃完晚饭，陆宽便坐到书桌前开始学习。
放在他手侧的手机没有丝毫动静。
晚上十点多，天空中飘起了小雨。
十一点多，雨还在连绵不断的下。
十二点整，手机有了动静。
是“Q”发来的。
【Q】：“生日快乐。”
紧接着陆宽卧室的窗户被敲响。
陆宽赶紧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打开灯。他将书桌前的窗帘拉开，外面站着一位少年，他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
前院里的太阳能灯将雨丝照得发亮，少年身上似乎也在发光。
陆宽赶紧小跑到堂屋去给辛决明开门，他打开门后听辛决明说的第一句话是“陆宽，生日快乐。”
“谢谢啊。”陆宽道。
待辛决明进屋后，他才看见他身侧提着的蛋糕。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水果蛋糕，上面插着对过生日的人的祝福：幸福安康，长命百岁。
陆宽和辛决明坐在书桌前打开蛋糕透明的包装盒，陆宽笑着对辛决明说了句谢谢。
辛决明看着陆宽那张明媚的笑脸不自觉愣了半刻，他迅速挪开与陆宽对视的双眼，“不用谢。”然后拿出买蛋糕赠送的一次性塑料刀叉和纸盘还有一个金灿灿的生日帽。
陆宽本来准备直接切蛋糕，却被辛决明拦住，“还没许愿呢。”接着他为蛋糕插上十七根蜡烛又为陆宽戴上生日帽，最后点燃蜡烛，关灯。
烛火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照亮书桌这一隅之地。暖黄色的光打在窗玻璃上，书桌上，还有陆宽的脸上，静谧，安详。
辛决明在陆宽坐下，他想：“是不是应该唱个声日歌?”
可他就是有点羞于开口。
陆宽将眼睛闭上，双手抱拳举于下巴处开始许愿。
辛决明心一横开始唱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
陆宽许完愿睁开眼吹灭蜡烛后，辛决明就去把灯打开了。
陆宽取下生日帽，和辛决明一起将蛋糕上的蜡烛一一摘下来，他问：“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给我说一声。”
“本来昨天就准备回来，有事耽误了。”辛决明说，“但好在赶在今天之内回来了。”
“?”陆宽问，“为什么非要今天回来?明天回来不一样吗？”
“不一样。”辛决明给陆宽切了一块蛋糕递到他面前，“今天是你生日。”
“我要赶回来给你庆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