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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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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像上了发条般平稳前行，却又在平静的水面下暗藏着一触即发的旋涡。公寓里的“规矩”似乎真的成了某种不言而喻的契约，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
直到某个深夜，凌玖的加密频道再次亮起猩红的光标。指令冰冷而急促：【目标：“裁缝”。地点：“霓裳”高级定制会所晚宴。身份：表面时装设计师，实为利用国际秀场洗钱及传递情报的中间人。任务：获取其随身保险箱密码及内部交易名单，并确保其无法再传递任何信息。时限：三小时内。备注：目标狡猾，场合敏感，需绝对隐蔽。】
几乎同一时间，慕野的私人线路也传来震动，一条来自灰色地带的加密信息：【“裁缝”手上有一份涉及多方利益的名单，很多人不想它曝光。截下来，价格你开。注意：会场安保等级很高，目标本身也很警惕。】
又是他。凌玖看着屏幕，眼神毫无波澜。这种游走于光鲜与罪恶之间的蛆虫，他处理过不少。
慕野吹了声口哨，舔了舔牙。赏金丰厚，而且……他几乎能猜到谁会出现在那里。一种混合着兴奋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的情绪涌上来。
两人各自在房间里准备。动作无声，却带着一种冰冷的默契。
“霓裳”高级定制会所，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水晶吊灯的光芒流淌在昂贵的礼服和虚伪的笑脸上。凌玖（09）伪装成一名受邀的、性格孤僻的年轻新锐画家，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礼服，衬得他肤色愈发苍白，气质清冷疏离，倒是完美融入了艺术家人设。他端着一杯香槟，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目光如同精准的扫描仪，快速锁定着目标“裁缝”——一个穿着骚包天鹅绒西装、正周旋于宾客之间的中年男人。
慕野（野狼）则混入了服务生的队伍。他身材挺拔，穿着合体的白衬衫黑马甲，托着酒盘，动作流畅自然，那撮白发被巧妙地藏在发胶下，眼神却像猎豹一样锐利，不着痕迹地接近目标区域，监控着安保人员的布防和所有潜在威胁。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短暂交汇一瞬，又迅速分开，没有任何交流，却已完成了信息的传递。
凌玖注意到“裁缝”的右手始终看似无意地按在腰间一个小巧的、伪装成装饰品的金属盒上——那应该就是目标保险箱。
慕野则发现有两个保镖始终游离在“裁缝”周围十米范围内，眼神警惕，耳麦线若隐若现。
机会需要创造。
凌玖放下酒杯，状似无意地走向摆放着甜点的长桌。他的脚步看似随意，却恰好在一个端着满盘酒杯的服务生经过时，极轻微地侧身“撞”了一下。
“哎呀！”服务生惊呼一声，托盘倾斜，酒杯眼看就要摔碎一地，酒液泼洒！
附近的宾客发出一阵小小的骚动，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包括那两个保镖的注意力！
就在这不到两秒的混乱间隙！
慕野动了！他如同鬼魅般贴近“裁缝”，手中的酒盘巧妙一挡，隔绝了大部分视线，另一只手快如闪电地在“裁缝”腰间一拂而过！
“裁缝”只觉得腰间微微一轻，下意识低头，那个伪装成装饰品的金属密码盒已经不翼而飞！他脸色骤变！
而慕野早已端着酒盘，若无其事地融入了人群，仿佛只是一个经过的服务生。密码盒被他用特制手法吸附在酒盘底部。
凌玖在制造完混乱后，也已悄然后退，仿佛对身后的骚动毫不知情，目光冷淡地扫过墙上的画作。
第一步完成。
但“裁缝”的反应极快！他立刻意识到遭了暗算，脸色铁青，对着耳麦低吼了几句，同时快步向后台私人休息室方向走去！他必须立刻确认名单安全并转移！
会场气氛瞬间变得微妙紧张起来，隐约的安保人员开始不动声色地收紧控制范围。
凌玖和慕野交换了一个眼神——必须跟上！必须在“裁缝”进入更安全的区域前解决他并拿到名单！
两人一明一暗，如同追逐猎物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跟上。
“裁缝”疾步穿过走廊，推开一扇厚重的隔音门，进入自己的私人设计室兼办公室。他反手就想锁门！
就在门即将合上的瞬间，一只穿着皮鞋的脚猛地卡住了门缝！
慕野用肩膀狠狠撞开门，如同猛虎般扑了进去！
几乎同时，凌玖从他身后闪入，反手轻轻带上门，动作轻巧无声！
“裁缝”大惊失色，猛地从抽屉里掏出一把微型手枪！
但慕野的动作更快！一记手刀精准狠辣地劈在他持枪的手腕上！枪脱手飞出！
“裁缝”痛呼一声，另一只手抓起桌上的拆线剪刀刺向慕野！状若疯狂！
慕野侧身避开，擒拿手扣向他手臂关节！
就在这时！“裁缝”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和绝望，他猛地用头撞向墙壁的一个装饰性按钮！
呜——！！！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房间乃至走廊！
“操！自毁警报！”慕野低骂一声，攻势更猛，几下就将“裁缝”彻底制服，铐在桌脚！
凌玖脸色一冷，迅速扫视房间。警报一响，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到一分钟！
他冲到那个需要密码的保险箱前。慕野将从“裁缝”身上摸到的密码盒扔给他。
凌玖接过，手指飞快操作，将密码盒对接保险箱的特定接口。屏幕上的数字疯狂跳动破解！
门外已经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撞门声！
“快点！”慕野用身体抵住门，对着外面试图撞门的人猛烈还击！枪声在狭小的空间内震耳欲聋！
“好了！”凌玖低喝一声，保险箱门弹开！他迅速取出里面一份微缩胶片和几个U盘！
“撤！”慕野吼道，一边开枪压制门外，一边猛地拉开房间另一侧的厚重窗帘——后面竟然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外面是灯火通明的城市夜景！
“走这边！”慕野毫不犹豫地用枪托砸碎玻璃！冷风瞬间灌入！
这里是三楼！
下面的宾客听到玻璃破碎声，发出惊恐的尖叫！
凌玖没有任何犹豫，紧随慕野冲到窗边！
慕野率先翻身而出，利用排水管道和窗台作为支点，敏捷地向下滑去！
凌玖将芯片和U盘塞入内袋，正要紧随其后，眼角余光瞥见被铐在桌脚、满脸是血却露出诡异笑容的“裁缝”。
“你们……跑不掉的……”他嘶哑地笑着，“名单……有追踪……”
凌玖眼神一凛！但此刻已容不得多想！门外的撞击声越来越猛烈！
他翻身出窗，动作同样利落精准，沿着慕野的路线快速下降！
两人如同暗夜中的蝙蝠，在光滑的玻璃幕墙和外墙结构之间惊险地借力下落，身后是不断响起的警报声和越来越近的追兵脚步声！
落地瞬间，慕野一把拉住凌玖的手腕（这一次，凌玖没有甩开），冲向早就停在后巷阴影里接应的摩托车！
“上车！”
凌玖跨上后座，慕野猛地拧动油门，摩托车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后巷，汇入夜晚的车流！
警笛声在他们身后远处呼啸而起！
慕野将摩托车开得飞快，在车流中灵活穿梭，冷风刮过两人的脸颊。
开出足够远的距离后，他才稍微放缓车速，在一个僻静的桥洞下停下。
“妈的，差点栽了！”他喘着气，摘下偷来的服务生领结，回头看向凌玖，“东西呢？没事吧？”
凌玖跳下车，从怀里拿出那份微缩胶片和U盘，脸色在路灯下显得有些凝重：“‘裁缝’说名单有追踪。”
慕野脸色一变，立刻接过那些东西，从自己摩托车的工具箱里拿出一个小型信号检测仪，快速扫描。
仪器屏幕立刻发出急促的蜂鸣声，显示出一个强烈的、正在活跃发射的信号源！
“操！”慕野骂了一句，“真他妈阴险！这玩意儿在持续发射位置信号！”
这意味着，无论他们跑到哪里，对方都能追踪到！
必须立刻处理掉！
慕野眼神一狠，就要用力捏碎芯片和U盘！
“等等！”凌玖突然按住他的手。
慕野不解地看向他。
凌玖拿回芯片和U盘，眼神冰冷锐利：“追踪器需要能量源。直接物理破坏，信号可能不会立刻消失，反而会暴露我们最后的位置。”他快速从自己身上摸出一个小巧的、看起来像钢笔一样的金属管，“干扰它。切断信号同步，制造一个虚假的最终点。”
他的手指在“钢笔”上极快地操作了几下，将其尖端对准了芯片和U盘。
一阵极其细微的高频噪音响起，检测仪上的信号强度指针开始疯狂摆动，然后猛地归零！彻底消失！
“解决了。”凌玖收起工具，语气平淡。
慕野看着他一气呵成的操作，松了口气，随即又忍不住咧嘴笑了：“可以啊09！心思够细！”
凌玖没理会他的夸奖，将处理好的芯片和U盘递还给他：“任务完成。”
慕野接过东西，揣进怀里，心情大好。他跨上摩托车，发动引擎，看向凌玖：“上车！撤了！”
凌玖看着他伸过来的手，犹豫了一瞬。夜风很冷，他的礼服单薄，胃部因为刚才的紧张和剧烈运动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最终还是伸出手，握住了慕野的手腕，借力跨上了后座。
这一次，他没有立刻松开手，而是下意识地、轻轻地抓住了慕野腰侧的衣服，以保持平衡。
慕野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感受到腰间那轻微却真实的抓握力，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只是猛地一拧油门！
摩托车再次轰鸣着冲入夜色。
风声呼啸。城市的光影在两侧飞速倒退。
凌玖闭着眼，额头轻轻抵在慕野的后背上，感受着引擎传来的震动和对方身体的温度。那是一种陌生的、却并不令人排斥的坚实感。
慕野骑得很快，却很稳。他甚至能感觉到身后那人细微的颤抖和比平时稍显急促的呼吸。
他减慢了车速，声音混在风里，有些模糊：“喂……还好吧？”
身后沉默了几秒，才传来一声极低的：“……嗯。”
慕野不再多问，只是默默地调整了一下方向，朝着远离市中心的、更安静的道路驶去。
夜色深沉，前路未知。
但这一刻，他们只是两个刚刚并肩完成了一场险象环生任务、在逃亡路上相互倚靠的……同行者。
摩托车的引擎声，仿佛成了这寂静夜晚里，唯一而坚定的节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