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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剧本上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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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浓稠的墨砚，将市中心最负盛名的艺术剧院晕染出几分庄重。
红色丝绒幕布垂落得一丝不苟，后台化妆间的白炽灯却亮得有些晃眼，空气中浮动着定妆喷雾的微涩气息，混着发胶的甜香，在密闭空间里织成一张紧张又期待的网。
鹿言澈坐在角落的折叠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剧本最后一页的折痕。那是他熬了七个月写出来的《烬火》，讲的是两个在乱世中互为镜像的刺客，从针锋相对到彼此救赎的故事。
此刻剧本的纸质已经被翻得发软，边角泛着浅灰，就像他心里反复盘桓的情绪——既盼着它被搬上舞台的这一刻，又怕自己亲手雕琢的文字，撑不起台下千双眼睛的重量。
“紧张？”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按在他的肩上，宋闻觉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温和，像浸过温水的棉絮。他手里端着一杯热可可，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刚看你把剧本都快捏出水了。”
鹿言澈抬头，撞进宋闻觉含笑的眼睛里。
对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衫，袖口随意地卷到小臂，露出腕骨分明的手，和他身上那股沉静的气质相得益彰。
“有点。”他接过热可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才觉得发紧的神经松了些，“毕竟是第一次写话剧，还是时耀和裴玄来演……”
话没说完，就被走廊里传来的谈笑声打断。时耀和裴玄并肩走了进来，两人身上还穿着戏服——时耀的黑色长袍绣着暗金色云纹，领口微敞，露出线条利落的锁骨。
眼底带着几分戏里角色的桀骜；裴玄则是一身月白长衫，袖口沾着几点刻意做旧的“血痕”，平日里清冷的眉眼此刻染着几分落拓，却偏偏笑起来时，眼角的弧度又透着几分狡黠。
这两位影帝同框的画面本就少见，此刻穿着戏服站在一起，更是像从剧本里走出来的一样。后台的工作人员忍不住压低了声音，目光里满是惊艳。
“鹿编剧，期待吗？”时耀挑眉，走到鹿言澈面前，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放心，我和裴玄的演技，不会砸了你的招牌。”
裴玄也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鹿言澈手里的剧本上，语气认真：“我们已经把剧本吃透了，会尽力呈现出你想要的效果。”
鹿言澈看着他们，心里的紧张忽然消散了不少。
他知道，时耀和裴玄都是业内顶尖的演员，对角色的理解和诠释能力毋庸置疑。
他们愿意接下这个剧本，本身就是对他最大的认可。
“谢谢你们。”鹿言澈笑了笑，把热可可递给宋闻觉，站起身，“我相信你们。”
这时，舞台监督走了进来，扬声喊道：“各就各位，还有十分钟开场！”
时耀和裴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势在必得的光芒。他们整理了一下戏服，转身走向舞台入口。经过鹿言澈身边时，时耀忽然停下脚步，拍了拍他的肩膀：“等着看上好戏吧。”
灯光暗了下来，观众席上的窃窃私语渐渐平息。红色幕布缓缓升起，舞台上只剩下一盏孤灯，时耀饰演的墨晗站在灯影里，黑袍在风中微动，眼神冷冽如冰。
裴玄饰演的徐曼从阴影中走出，月白长衫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空气里仿佛有火花炸开。鹿言澈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攥着宋闻觉的手，指尖微微发颤。
宋闻觉感受到他的紧张，轻轻回握了一下，轻声说：“别怕，他们演得很好的，你就放心吧。”
舞台上，时耀的台词带着几分沙哑的质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却又精准地戳中人心。他把墨晗的狠戾和挣扎演绎得淋漓尽致，一个眼神，一个手势，都充满了张力。
裴玄则用细腻的表情和动作，将徐曼的温润和隐忍刻画得入木三分，尤其是在和墨晗对峙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痛苦和不舍，让台下不少观众红了眼眶。
剧情在两人的对手戏中层层推进，从最初的互相试探，到后来的生死与共，每一个转折都扣人心弦。鹿言澈看着舞台上的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己笔下的人物活了过来。
那些在深夜里反复修改的台词，那些纠结了许久的情节，此刻都在舞台上绽放出了最耀眼的光芒。当最后一幕落下，墨尘为了保护白砚而倒在血泊中，白砚抱着他的身体，声嘶力竭地喊出他的名字时，台下先是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掌声持续了很久，经久不息，不少观众站起身，用力地鼓着掌，眼里闪烁着激动的泪光。
时耀和裴玄站在舞台中央，并肩鞠躬。他们脸上还带着戏里的妆容，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戏服的领口，却丝毫掩盖不住他们眼底的光芒。
后台，鹿言澈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鼻子一酸。他转过头，对上宋闻觉含笑的目光，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们做到了……”他声音哽咽，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宋闻觉伸手，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水，语气温柔：“不只是他们，你也做到了。”演出结束后，后台一片欢腾。工作人员们互相拥抱庆祝，时耀和裴玄被簇拥在中间，接受着大家的祝贺。
鹿言澈走过去，看着他们，由衷地说：“谢谢你们，演得太好了。”
时耀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你的剧本写得好。”裴玄也点了点头：“这个故事很有力量，我们只是把它呈现出来而已。”
宋闻觉走到鹿言澈身边，递给他一瓶水：“累了吧？我们回去休息吧。”鹿言澈接过水，点了点头。他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看着舞台上还未熄灭的灯光，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属于《烬火》的故事，但是属于他的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走出剧院时，夜风格外凉爽。宋闻觉牵着鹿言澈的手，沿着街边慢慢走着。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是一幅温暖的画。
“你以后还会写吗？”宋闻觉忽然问。
鹿言澈抬头，看着他眼里的星光，用力点了点头：“会的，而且…我还会画出来。”
他想写更多的故事，想让更多的人看到他笔下的世界。而身边有宋闻觉陪着，有像时耀和裴玄这样优秀的演员愿意诠释他的文字，他就有无限的勇气和动力，去追逐那个属于自己的梦想。夜色渐深，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属于《烬火》的夜晚已经落幕，但属于鹿言澈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宋闻觉昨晚的那个梦。
至于后来，他决定自己或许可以尝试和宋闻觉亲密一点，先打消他的焦虑和不解，然后再坦诚的告诉他，自己做好了决定。
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