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学习加油 ...
-
“还好……没事。”
话音刚落，许一流猛地往旁边一歪，脑袋结结实实扣倒在江卓肩膀上，怀里紧抱着江卓的书不放。
“……”
“醒醒，许一流。”
毫无反应。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像羽毛挠得江卓有些痒，不舒服。他强硬地把许一流扶正，使他的头倚靠着身后的广告牌。
可安分没过一秒，许一流又直直往另一边栽去，还好江卓眼疾手快及时拉住。
摆正，再一秒，歪倒。
江卓叹了口气，没办法地扶着许一流脑袋慢慢落到他的肩膀。
除了名字，江卓对许一流一无所知。不能丢下不管，但又不知道他家在哪。
江卓垂眼看向几番动静下来，依然睡得很安详的许一流。烫染的黄毛贴着他的锁骨，意外很柔软，露出的小半截脸白得有点病态，眼下沉着一层淡淡的黑眼圈，因为皮肤白尤其明显，左耳打着一二……五个耳洞，耳轮耳骨四颗白色耳钉，耳垂则是一颗不同于其他的素圈耳环。
外表张扬叛逆，睡着了却显得很听话。
看上去年纪和他差不多大，抽烟喝酒说脏话样样精通，脾气挺臭，但又不坏，甚至有点……热心。
就当还清他的那罐可乐，创口贴，和.....免费打架。
江卓偷偷勾起嘴角，把书包挂在前胸，背起许一流，掂了掂。
两人头靠得极近，呼吸交缠在一起，江卓不喜欢酒味，偏头拉开距离。下一秒，许一流不满意地跟着贴过去，鼻子蹭了蹭江卓。
江卓脚步猛地一顿，紧贴着他的许一流没再乱动，乖乖搂着他的脖子，呼吸平稳悠长。
睡得很好的模样。
江卓往上托了托江卓，继续往家走。月亮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在这段回家路，交叠的影子没有分开过。
家里空无一人，江卓刚想放下许一流，安静了一路的许一流开始哼哼唧唧。
“难受？”江卓没太听清，他把许一流背回房间，放倒在床，弯腰摸了摸他额头，全是冷汗，“哪里难受？”
许一流牵着他的手，放在胃部。
江卓轻轻揉了揉，许一流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他停下动作，正想起身，手就被牢牢抓住。
许一流半睁开眼，盯着江卓喊道：“妈……”
“……”耍酒疯呢。
“妈……小然……”
小然？
有些人会在酒醉后流露真心，江卓不确定许一流会不会，但他不想窥探。
江卓推开许一流的手，冷静道：“我不是你妈，也不是小然。”
“不要走……”
许一流锲而不舍地又拉住他的手，耷拉着的眼睛瞬间流下一行泪，看着他，又好像透过他看着谁。
江卓心口一怔，他听着许一流嘴里不断重复的“不要走”，慢慢抽开手，擦去许一流的眼泪，捂住他眼睛，轻声说：“我不走。”
许一流念了好一会儿这两个名字，才消停昏睡过去。江卓接了一盆水，有些走神地擦拭许一流的脸。
来到眼睛，江卓静静看了许久，他伸手抚上许一流微微有些下垂的眼尾，没再动作。直到许一流偏头翻了个身，江卓好似惊醒过来，倏地收回手。
“所以昨晚是你收留了我？”许一流喝了口粥，心想还好碰到的是江卓，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真不能乱喝酒了以后。
江卓点头，他没说昨晚具体细节，挑拣重点讲了一遍，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一直叫我小然，小然是谁？”
许一流愣了几秒，脸色极其不自然：“我叫了小然？”
江卓微妙地“嗯”了一声。
许一流把粥喝完，下意识摸了摸耳钉，含糊地说：“我妹，但……挺久没见了。”
江卓没说什么，端走碗杯：“我等会去学校，你呢？”
“上班。”许一流虎躯一震，连忙掏出手机看时间，还有半小时就要上班。虽然昨晚江卓说他没事，但以防万一他多问了一句：“最近都没看到你，没事吧？”
江卓沉默好久，低声说：“我没事，上一周期末考试，在家复习比较好，就没来了。”
许一流放心了，他点开微信，边打字边走：“那我先……”
“暑假我应该不会来橘子山站台了，”江卓刚好也开口，许一流停下脚步，抬头，听他说，“以后......也不一定，高三学习紧，很难有空。昨天没来得及和你说，不好意思。”
“这样......哈哈，没事。”
原来昨晚江卓是来道别的，但想想这一天不过是或早或晚的事，只是突然被告知，他有点没准备好。
许一流又想到自己麻烦江卓一晚上，还没道谢，今天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于是，他真心地说：“那什么......认识就是缘分，昨晚真的很谢谢你，不止昨天，之前也是。”然后，他说了以为这辈子都与自己无关，也不会说的话：
“学习加油？”
“谢谢。”江卓笑了笑，直视许一流的眼睛。然后，语文作文稳定在平均分以下的江卓同样真心地说：
“认识你是这个夏天最有意义的事。”
*
-李姐，身体不舒服，我上午请个假。
许一流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江卓家的了，回到租房，许一流洗漱换掉充满酒气味的衣服，躺在床上仰面朝天。
一身酒臭味在江卓家睡了一晚，早饭也是江卓做的，可真给人家添了不少麻烦。他好像一直都是个麻烦的存在，因为麻烦，所以是不是总是留不住人？
酒醉后的头痛席卷重来，许一流下床吃了粒止痛药，定好闹钟，在大热夏天，蜷缩在被窝里久久无法入睡。
还是去上班吧。
许一流左脚刚迈进稻香，小燕就一脸关切地迎了上来，双手合十比在头顶，谢罪道：“许哥，不好意思啊，昨晚一直拉你喝酒，你现在还好吧？”
“没事。”许一流摇摇头，直往员工休息室走。
小燕松了口气，跟在许一流身后絮叨：“哦对了，今晚会来个......”
许一流拉下门把，扭头看了眼小燕：“我换衣服。”然后，“嘭”的一声，关门，上锁。
小燕脑袋再缺根筋，也察觉到许一流心情不佳了，她摸不着头脑地吞下没说完的话，忙自己的事去了。
晚上八点多，客人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一桌客人，许一流清闲地候在前台发呆。
“叮噔——”门铃一响。
许一流忙不迭是迎客开门："欢迎光临，请问几......"
看清来客，已经可以从容应对各色客人的小许，许哥，许一流，失灵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学习加油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