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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成绩（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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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前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叹息声欢笑声交杂在一起充斥着整个教室。
“靠，如果不是那道选择题涂错了我就及格了。”
“哎呦喂我还后面一半试卷没来得及写呢。”
“要点脸吧，你那是没来得及写吗？你那就是不会吧！”
前面的人来回推搡着，看完自己的成绩后，手指从第一名往下滑动。
“数学第一名果然还是班长。”
“当然了数学前三肯定就是那仨位了，没得跑了。”
手指依旧往下滑着，突然像是脑子宕机般犹豫了几秒。
“不对啊，这次数学第二不是卢岁聿了，是程今也！”
“真的诶，卢岁聿万年老二到第三去了，呆哥居然前三没进！”
一瞬间班级的空气像是突然凝固了一般，齐刷刷朝程今也看了过去。
原本还俯身擦鞋的程今也，听到动静起身抬头朝讲台望去。那里人头攒动，和刚刚不一样的是，现在全部转过身来看着她。
一个戴着黑色粗框眼镜的男生朝她看了过去，他的身高不高大概和程今也差不多。一双细长的眼睛，冷冷地上下打量了她一遍。
程今也的眉头微蹙，她好像记起来了。这个戴着眼镜看着有些笨重的男生，数学却出乎意料的好，所以班级里的人都叫他呆哥。
程今也佯装没感受到大家的视线，重新垂下头去挽起湿漉漉的裤脚。她隐隐约约感受到了，身后那一道意味不明的眼神。
看着卢岁聿没有反应，讲台上的人显得有些兴奋，播报惊喜名单一样，又一次洪亮的声音穿过大半个教室传进了程今也的耳朵里。
“语文第一名程今也！”
捏着纸巾的指尖已经有些透着几分淡粉，还没等程今也反应，身后七嘴八舌的议论声都传了过来。
“程今也居然第一名，我真的是没有想到呢！”
“上次我在天鹅湖就说了，程今也很厉害嘛。”
“我发现她就是低开高走的模板啊，你难道没发现吗？”
说着周围的人纷纷转过头去，程今也转学到现在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原本狗啃似的头发已经慢慢长了出来，也不再如枯草般干燥凌乱，随意的扎在后面，显得干净利索。
冷风拂过她的脸颊，吹动着额前的碎发。没有以前笨重眼镜的遮掩，能看到她那一双像一湖银镜般的眼眸，平静却又沉寂。
突然另一组的叶含章隔着过道凑了过来，声音不大不小：“恭喜你啊程今也，你成绩好好啊！”
“谢谢。”程今也最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只能硬着头皮回应，呼吸都跟着急促了几分。
其他的人见状也想凑过来，铃声却不识趣的响了起来。这节课是班主任徐敏的，大家只能不耐烦的回到位子上端坐着。
程今也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还没等她回过神徐敏就踩着小皮鞋“哒哒哒”地走了进来。
还不等众人反应，只见徐敏“嘭”的一声将手中的资料狠狠砸到了桌上，身后的卢岁聿蹙起了眉头，轻啧了一声。
“考的这么差还在这里嬉皮笑脸的，明年高三了看你们还能不能笑得出来！”徐敏一手把着扩音器，一手将书卷成筒用力敲着讲台。
程今也被震的一阵眩晕，耳膜都开始发出嗡鸣声。一阵发作过后，徐敏从那已经卷曲的资料中，抽出了一张还微微发烫的，刚打印出来的成绩表。
一截小臂撑着讲台，一手将凌乱的发丝捋到了耳后，冷冷道：“现在各科的成绩已经下来了，系统还不能查询总排名，但是老师手中已经提前从教导处拿到成绩单了。”
海清的期中考试很关键，影响着之后的升班。在这个倒数的班里，虽然有不少人是靠着牵篮子进的，但还是有少数人希望着自己进步，全班都缄默不语，安静的听着老师播报总排名。
“总分我就不报了大家自己算，节省时间只报段排名。”徐敏利索的说完，开始念纸质上的名单，“第一名谷沉成段排名八十九，第二名韩乐乐段排名一百零三……”
读到第三名时，徐敏显然一愣。各科成绩一栏栏看过来，最后落到了总排名的格子里，声音不疾不徐：“第三名程今也段排名一百一十二——”
“我去居然不是呆哥——”
“呆哥数学前三的宝座也被抢了，总分前三居然也被抢了……”
“真没看出来啊，程今也脑子居然这么好。”
底下开始有些活跃起来，传来了阵阵窃窃私语的声音。被叫呆哥的人的人一言不发，沉默地坐在位子上。
下课铃声刚响，徐敏开始整理今天讲的试卷，刚等她抱起手中的资料，微微瞥了眼坐在倒数第二排奋笔疾书的程今也。
“程今也跟我到办公室一趟。”徐敏温声道。
手中流畅写字的笔倏然一顿，徐敏突如其来的温柔还让她有些不适应。
自从上次和戴泽恩打完架，江家派人去了办公室后，徐敏对她的态度就开始有所改变。
程今也盖上笔帽，跟在徐敏身后朝办公室走去。
“脸上的伤好点了吗？”许是路上太过平静，徐敏主动问道。
这个问题，她其实已经在那天过后的第一节课问过她了。很显然她只是随口一问，表达关切意思一下，压根没放在心上。
程今也也是随口应付：“嗯，好了。”
刚到办公室一股暖风打在程今也的脸上，原本冻的通红的鼻尖也开始回暖。
徐敏不急不慢地打开电脑里的文件，拉开了这次的语文细分表。语气多了几分自然的温柔：“海清的考试都会改的很严，但你的作文有五十四的高分，是全段最高分，所以最后总分也高有一百三十二分。”
徐敏说到这里难得地笑了笑，拿出了程今也的答题卡，作文已经打好了密密麻麻的红色批注。
她的声音流利：“你的作文我已经看过了，这次的作文审题其实不难，但是很多人都只通过题干确定了三个关键词，分成了三个论述段。虽然很保守能得基础分，但是如果想得高分，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程今也点点头，认真的看着听着。
“你的优点在于没有华丽的辞藻堆砌，少了那些海市蜃楼般的飘渺，多了一剑封喉的观点，并且行文也非常独特，以至于刚改到这篇作文的老师，直接批卷的时候就问这是谁的作文了。不过——”徐敏说着用手指敲了敲旁边的批注，“这些批注就是你的问题。”
程今也垂眸细看，不得不说徐敏不愧是海清的老师，批注上点出的问题一针见血。
“你的问题我就不多说了，如果你是聪明人，那么看着写批注你就基本上都懂了。”徐敏说着，拿出了一打印着作文题目和优秀范文的资料。
“我推荐你去参加这个时代作文比赛，拿奖了就属于国奖，在我们省份这个奖项非常有用，也算是一种磨砺——”
“老师……”
程今也的的肩线绷直，嘴唇紧紧的抿着，似乎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徐敏一下就看了出来，她笑着拿起桌上的茶杯，撩了撩脖颈后面的碎发漫不经心道：“当然如果你不愿你参加也没关系，你不愿意上的是人挤破脑袋抢着上。”
“老师，我想试试。”
徐敏看着程今也，第一次发现这孩子的眼睛也没有她想的那么死板，过了一会儿才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