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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初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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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今也艰难地掀起一半眼皮，她正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全身的骨头像是散架一般，动弹不得。
一股股暖流从上而下席卷全身，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火炉，烧得她皮肤都开始灼热起来。
直到她的意识逐渐回笼，才感受到了发烫的根源——被死死握住的左手。
她的视线向下瞥去，只看到江景序正盘坐在地铺上。
他的侧脸线条干净利落，额头的碎发尽数朝后撩去，露出高挺的鼻梁和锋利的眉骨，看着矜贵清冷。
看得出来他睡的安稳，伴随着绵长的呼吸，叫人不忍打扰。
只是她躺了许久，再不想继续在沙发上呆着了。
程今也缓缓起身，尽量不去惊扰身旁熟睡的人。
她只觉得背后冒着热气，离开了被窝温度骤然下降，顿时觉得身体凉飕飕的，不过好舒服多了。
渐渐的，她开始抽动手指。
这可不是简单的活，她要一边担心太过用力而吵醒江景序，又要一边找准发力点默默抽动手指。
一根，两根……
只抽出了两根手指，江景序的手实在太大太重，等她想要努力抽出中指时，却怎么也动不了。
几次下来满脸涨得通红，就连额头都布满了细小的汗珠。
可程今也惯常不信邪，她抿紧了唇凑得更近了些，就在她信心十足地再次尝试时，眼睛不知为何瞥了眼旁边的江景序。
就这般惊鸿一瞥，原本还在用力的手瞬间疲软。
不知何时，江景序早已经睁开了眼睛。透过灰蒙蒙的光线，她看见那双如琥珀般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像是电影情节中准备逃跑的猎物，一转头却发现全程看着他逃跑，等待着他发现的猎人。
程今也的心脏忍不住“咯噔”一下，指尖无端更凉了些，她率先开口打破这沉寂的局面。
“我太热了想活动一下。”
“是么——”
江景序的声音拉的狭长，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声音还带着些沙哑。
他直起了身体，一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倏然一笑，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程今也，你猜猜我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吧。”
见江景序不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程今也随意扯了一嘴，接着掀开被子的一角，正打算凉快凉快，却被江景序反手一把压住。
“又贪凉，没烧够？”
“不是。”程今也开口反驳，“我就凉快一下。”
江景序不再说话，他突然站起身，拿着自己身上的毯子披到程今也的后背。
原本冰凉的背后，瞬间暖和了起来。
经过一夜的陪守，程今也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是很抗拒江景序了，甚至觉得他其实也挺好，如果不那么难以捉摸的话。
程今也的眼神涣散着，江景序的头突然探到她面前，她倏然回过神。
这样近的距离，她几乎能够看到江景序眼中倒映出的自己的模样。
“烧傻了？”
程今也的脸微微发热，她迅速撇过头去，话锋一转：“我们动作快点吧，我怕上学要来不及了。”
“嗯？”江景序的头一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你还想上学？”
“我现在已经好了，可以上学去了。”
主要是作文决赛名单应该出了，她想要问问徐敏自己的成绩怎么样。
江景序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他转过头微微笑着：“真抱歉程今也，我已经帮你请假了。”
程今也固执道：“没事，请假了也能去。”
见江景序许久未开口，程今也自以为这是一种默许。
她自顾自站起身来，抬脚刚欲朝浴室走去，就听见江景序的声音在她背后幽幽响起。
“我发现，你好像不太听我的话了。”
江景序双手插兜，他的头微微向一边歪去，一双眼睛含着笑意道，“是我对你太好了吗？”
他的脸上挂着笑意，就连声音都温柔如水，程今也一时分不清这是他的警告还是玩笑。
她识趣地呆在原地，一言不发的看着江景序，希望从他下一句说出的话中，明白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算了。”江景序还是没忍心发作，他探出手几步向前，手指在程今也的墨发中穿梭着。
程今也第一次没有表现出抗拒的样子，而是站在原地仍由他玩弄自己的头发。
看来昨晚那一次生病，拉近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啊。
江景序想着心情莫名更好了些。
程今也自以为能将江景序的行为，猜准个六七分了。
而现在站在江景序面前，她还是对他的行为感到一头雾水。譬如突如其来的玩笑，莫名其妙的玩弄她的头发。
程今也不得不又感慨了一次——真是个捉摸不透的人。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那我们还去学校吗？”
江景序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假装强硬：“不去。”
程今也没有坚持，她看了眼现在的时间也已经快中午了，更重要的是虽然身体好些了，但还是很虚弱。
她觉得比起学习，她更可能在课上听着听着就睡着了。这样想来，去不去学校其实都无所谓了，先把病养好了再说，至于最重要的作文决赛名单，明天去上学再问问也不迟。
程今也回到房间的卫生间，简单的洗漱过后，按照往常的习惯朝早餐区走去。
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早餐区的桌子上空空如也，程今也的眼皮不知为何跳动了一下。
她转过身，正正好撞上了身后双手插兜，懒懒散散走来的江景序的下颚。
只觉得额头传来一声碰撞，程今也立刻吃痛朝后退了几步。
“怎么了？”
江景序迅速上前几步，眼看着原本白皙的额头逐渐有些红肿起来。
那股熟悉的味道又在鼻尖萦绕着，她能闻到那一缕掺杂在其中的，淡淡的檀香味，瞬间叫她安心了不少。
“没事。”程今也缓了口气，她抬头径直撞上江景序关切的目光，语气结巴着，“你，你没事吧……”
江景序没有接话，只是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幽幽道：“长得不壮，劲倒不小。”
程今也：……
不过她也猜到了，江景序的嘴里向来吐不出什么好话。
她抿了抿唇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讪讪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就当你是投怀送抱了。”江景序微微俯身，他屈起手指描摹着：“我得发消息给刘妈，问问你额头怎么办。”
“刘妈？”
许久未提到这个名字了，程今也一时间没转过脑子，直到那张带着柔和微笑的脸浮现在她脑海中。
“你忘记了？元旦之前她一直都在的。”
江景序说着，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划动着。
程今也点点头：“我记得的，但是刘妈突然就没来了，我以为你把她辞了。”
“把她调到主宅去了。”江景序微微挑眉，轻描淡写着，“毕竟一直留在澜庭也不太方便。”
程今也一头雾水，继续问着：“不方便什么？”
“如果你方便的话，那我继续把她从主宅调回来了好了。”
江景序微微歪头，一脸认真的模样。
程今也这才想起来，刘妈要是调来澜庭，她和江景序的事情怕是瞒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