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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考核，距离又进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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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1月10日。这个日期被我用红笔在日历上重重圈了出来。
为了迎接在MG的第一次正式考核，我破天荒地向学校请了整整一周的假。考核的结果，将直接决定我是否有资格登上年底的新年音乐节舞台。对于我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诱惑，因为舞台上有他。
训练营里的气氛明显变得不同往日。空气里都像是绷紧了一根弦，弥漫着无声的硝烟。我们三代需要共同考核六首曲目，最终老师会根据每个人的表现，决定谁上台、表演哪个节目、甚至站在哪个位置。
舞蹈练习室里，我和张子睿、陈昊几乎长在了这里。我们在练着一首节奏快、动作难度颇高的舞蹈。另外十四名同伴则分散在其他练习室或琴房，专注地攻克着声乐、器乐或者舞蹈。
对我来说，声乐部分还算有些底气，但舞蹈……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在来到MG之前，我的人生和舞蹈几乎没有交集，肢体协调性差，节奏感也仅停留在“不跑调”的层面。每一个动作都需要拆解成最细微的部分，反复咀嚼、练习，才能勉强形成肌肉记忆。
“五六七八，转！抬手！定格！”陈昊充当着临时教练，一边喊着拍子一边示范。他的舞蹈基础是我们三人中最好的。
我咬着牙，对着落地镜，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些让我手脚打架的动作。汗水顺着额角滑进眼睛，刺得生疼，也顾不上擦。T恤早已湿透，紧紧贴在背上，膝盖和手肘因为一次次摔在地板上，已经隐隐作痛，估计又添了新伤。
“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张子睿哀嚎一声，像一滩烂泥般直接瘫倒在地板上，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口喘气，“你们两个是机器人吗？！能不能歇歇啊？！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使啊！”
陈昊停下动作，走过去想拉他起来，语气带着督促：“你还想不想上台了？？？这才练了多久？你看看人家小川！”
他不拉还好，一拉，张子睿反而耍赖般用力，直接把陈昊也拽得踉跄一下，坐到了地板上。
子睿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指着还在对着镜子抠动作的我，对着陈昊大声“控诉”：“昊哥！你还说呢！他就不是人啊！你这几天没瞧见吗？他除了吃饭睡觉，他那脚就没沾过地啊！镜子里的人都快被他盯出窟窿了！跟他一比，我觉得我简直就是在混日子！”
我全身心都沉浸在舞蹈动作的衔接上，直到透过镜子，看到身后地上那两双直勾勾盯着我充满“怨念”的眼睛，才猛地回过神来，停下了动作。音乐还在继续，但我按下了暂停键。
喘着气转过身，汗水模糊了视线。我看着瘫成两团的室友，有些茫然。
张子睿嘟着嘴，表情夸张得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诶，川哥，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偷偷打了鸡血？还是吃了什么兴奋剂？？你这练习强度也太恐怖了吧！！非人类啊！”
我走到他们面前，拿起地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水划过喉咙，稍微缓解了那股灼烧感。我擦了下嘴，语气很平静，带着点不好意思：“我这不是……基础最差嘛。动作老是记不连贯，力度和角度也总是不到位。我怕到时候考核，拖你们后腿。” 我顿了顿，看着他们，“我只能反复练，争取至少能达到我自己最好的程度。”
陈昊坐在地上，闻言拍了拍我的小腿，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丝关心：“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到了。但是小川，训练不是光靠蛮力就行的，得讲方法，也得劳逸结合。弦绷得太紧会断的。”
他撑着地板站起来，又一把将赖在地上的张子睿也薅了起来：“走，今天到此为止。哥哥带你们去吃饭，补充能量最重要。”
我点了点头，知道他说得有道理。过度疲劳反而会影响动作质量。
张子睿一听到“吃饭”，眼睛瞬间亮了，立刻弹起来，抓住陈昊的胳膊：“昊哥！昊哥！我们吃什么呀？是你请客吗？我想吃烤肉！火锅也行！”
陈昊无语地白了他一眼，走在最前面，举起手对着空气虚打了一下：“你瞎想什么呢！还烤肉火锅？别忘了，我们现在是闭关特训期，管得严着呢！还能吃什么，食堂呗！现在溜出去，小心被管事阿姨逮住，扒了你的皮！”
子睿立刻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哀叹道：“啊……又是食堂的西兰花和鸡胸肉啊……”
我看着前面吵吵闹闹的两人，忍不住笑了笑。
高强度的一周集训转瞬即逝，仿佛只是眨了几下眼的功夫，考核的周末便已降临。
考核是在公司总部的专业练习室里进行的，几位负责艺人培训和舞台的老师坐在前面，表情严肃，手里拿着评估表。我们按照分组依次上场，表演指定的曲目。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紧张。
轮到我时，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脑子里反复演练的动作和歌词调动出来。声乐部分，我发挥得还算稳定，甚至得到了老师一个微微的点头。但一到舞蹈环节，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再次袭来。尽管我已经拼尽全力，每一个动作都灌注了最大的努力，但和身边那些练习多年、肢体舒展自如的队友相比，我的动作依然显得有些僵硬，节奏的把握和力量的爆发也明显逊色。
我能感觉到老师们审视的目光在我身上多停留了几秒，然后低头在评估表上快速记录着。
考核全部结束后，结果很快公布了出来。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在竞争激烈的舞蹈节目选拔中，我并未能入选核心的表演队伍，只拿到了一个站在后排伴舞的位置。声乐方面，我也只获得了一首合唱曲目的部分独唱机会。
这个结果，说实话，有些遗憾，但并不出人意料。张子睿和陈昊都拿到了不止两个重要的表演位置。
张子睿一听完最终安排，立刻就凑到我身边，眉头紧紧皱起，语气里全是为我打抱不平的愤懑：“川哥！凭什么啊！你都那么努力了！天天练得比谁都狠！老师怎么这样啊！就让你参加两个表演，还都不是主要的！太不公平了！” 他气得脸颊都鼓了起来，好像被慢待的是他自己一样。
我看着他那副比自己没选上还难受的样子，心里反而流过一股暖流。我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语气是真切的平静和坦然：“没关系啊子睿。这不还能参加两个表演吗？能上台，能参与，我就很满足了。”
对我来说，能登上新年音乐节的舞台，本身就是一种胜利。因为那意味着，我可以名正言顺地在最近的距离，看到同样在舞台上的他。至于站在哪里，唱多少句，跳什么位置，相比之下，真的不那么重要。能参与，就是靠近梦想的第一步。
陈昊也拿着装训练服的背包走了过来，他显然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一边搂住我的肩膀，另一边用力揉了揉还在气哼哼的张子睿的脑袋。
“子睿，别咋咋呼呼的。”陈昊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小川才系统性地练了多久？满打满算也就几个月。能达到现在的水平，能在考核里拿到上台的机会，已经非常非常不错了。这进步速度，连老师刚才都私下夸他有韧性呢。”
他顿了顿，看着我们俩，脸上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试图驱散考核带来的紧张气氛：“行了，考核结束就别想那么多了。子睿，你之前不是天天嚷嚷着想吃火锅吗？”
张子睿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猛地点头：“对对对！火锅！昊哥你要请客吗？！”
陈昊豪气地一挥手：“走！哥今天高兴，带你们出去吃顿好的！庆祝我们三个都成功上岸，能上新年音乐节！也给我们的小川鼓鼓劲！”
“耶！昊哥万岁！”张子睿立刻把刚才的不快抛到了九霄云外，兴奋地跳起来。
我也被他们的快乐感染，笑着点了点头。考核结果的些许遗憾，但能上台，就好。能看见他，就好。
未来的路还长，我可以慢慢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