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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恋人总在三夜前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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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
在法阵发挥效力的最后一秒,被传送光阵笼罩着的我抬眼远远地望着那个义无反顾向着巨龙举起法杖全力施放攻击魔法的女孩。在恶龙振翅投下的庞大阴影之下,她显得是那样的渺小又脆弱,就仿佛只需一击就会悄无声息地死去。
但就是这样渺小而脆弱的她,却在一次次危急关头先我一步走到最前头,她总能以史无前例的最快速度施展传送光阵,独自一人留在龙潭虎穴,然后,绝处逢生。
温柔的白色光晕适时亮起,温和地包裹住我,遮去了我全部的视线。目之所及,皆为白光。
然后就是熟悉的旅店,熟悉的景象,熟悉的床铺。我驾轻就熟地睡去,一睡便是个昏天黑地。
等再次醒来,身上的伤口已经被旅店老板带来的医者悉心治疗,轻者恢复,重者包扎。我低头看去,这回情况算不得太好,全身又有半处以上都有治疗的痕迹。
老板一脸慈祥地看着我,对我的从天而降也不奇怪,习以为常地给我倒来了掼来喝的药酒,据说有助于伤口的恢复。
“今天是第二天。”
我点点头,配合着仰头喝下一杯。
我的恋人总是在第三天归来。
每次遇到我们无法解决的危机,或者困境,她就会像先前一样将我先送回这里,然后在第三日再风尘仆仆地赶回,有时更早,但不外乎都在第三个夜晚前都能回来。
若不是我了解她,恐怕还要以为她是什么隐藏战力的超级大佬,拥有着每发动一次就要休息三天的毁灭系技能。但她只是一个术法研究的天才,顶多就是在危急关头的心理素质和施法速度比常人强上不少,头脑再比别人要天才一点。在攻击力上,她还是比不过我的。所以我也有时候奇怪,为什么她能逃脱呢?
但是在继续我接下来的思绪之前,我必须要说明,我的恋人是一个空前绝后的天才,之前所言仅仅指她的战力,战斗方面的。
她总是神秘地笑,不肯和我多透露半个字。
我可是她的恋人!她为什么要瞒我?我们甚至不是一个职业的,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
我和她生气,不搭理她。好半日,她才肯告诉我,那是她的独门秘技,别的人是万万学不来,也不能看的。
“我自己研发的,有点太难了,条件太苛刻,所以只我一个人会就好。”
我不明白,但也多多少少理解一点她的感受。毕竟是自己好不容易研发的术法,而且她可是天才少女。她都说有点难度,恐怕除了她也没有几个人能学会了吧?说不定是有什么不能被人目睹之类的前提条件。
没关系,她能安全回来就好。
等她回来,我们再出发。
作为恋人我做不了什么,我只能按照她的吩咐,等待她的归来。
她那么耀眼,轻而易举地攻克了他人终其一生都不能求得一二的研究,像是明亮的太阳,永远地照耀着,陪伴着我——作为短生种,突破了生命的桎梏,拥有了漫长的生命——虽然她没有亲口告诉我,是我自己知道的。
是夜,风清月朗。篝火跳动,我们在野外露宿,她施了一个小小的结界法术,刚好足够把我们包裹在里面,肩并着肩,或者面对着面。
“我会陪着你的。”
未声突然出声。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样温润,淡淡的紫色像是氲着朦胧的雾气,看着我。
长生种对于情感的感知方面想来迟钝,我也不例外。我看不透那雾气背后隐藏的思绪,可我相信她。
“对一个长生种说这种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弯起眼角,想要像她小时那样去抚摸她的头。
这样的动作已经在我们之间发生过很多次,本该习以为常,可是这次她却轻轻地躲开了。
“?”
伸出的手落了个空,僵在半路。我呆愣地看着她,看着她温润的眉眼。
还没等及我说些什么,她牵着我的手引到她的面前,在我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仿若亲吻一只脆弱的蝴蝶。
吻手礼,在这个世界不同的地域有不同的含义。骑士表达忠诚,正式场合礼仪,宗教以示虔诚……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各种话语在我脑子里搅得混乱,一时间我失了理智,茫然地看着她,只问了一句:“为什么?”
她神情依旧,抬起眸子,没有笑,像是在做什么艰难法术研发般认真。
但我记得她最早的活泼模样,那样爱笑,隔着人群也在遥遥对着我笑。
她的笑容去哪里了呢?我突然很想看她笑,明明前会儿都还在笑的。
是因为太紧张了吗?
我想伸手勾起她的嘴角,逗她笑,但却没能成功。未声仍旧握着我的手,很轻很轻地勾着,并没有用多少力,我轻而易举就能够挣脱。
但我没那么做,她好像要哭了。
“未声?”
我不自觉也压低了声音,去唤她的名字。真奇怪,我也被感染了吗?
“我喜欢你。”
就在我以为不会得到回应时,她却开口了,坚决地,一字一句地说着。
“伊诺,我喜欢你。”
那是我的简称,未声很少这样叫我,说她说不出口。但这次她却说出了口。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和别人来往,没关系,我会陪着你。”
她垂着头,喃喃低语,话语清晰地传进了我的耳朵。
“我,未声,愿以我的天赋起誓。”
“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直至我所能抵达生命的尽头。”
……
长久的静默,篝火也按捺不住发出噼啪的声响,似在催促。
未声她仍然保持着先前的动作,不曾有过动摇,就好像是在等待着我的审判——天堂,抑或是地狱,就在我一念之间。
我想伸出手让她先起来,却也深刻地知道此时我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对她造成我所不知后果的影响。
干脆地拒绝或者答应,都不应该拖泥带水。
那我又是怎么看待她的呢?
我救下她,我养育她,我教导她,而后我将她带在身边,游历四方……在这复杂的感情之中,也有爱情吗?
是有的吧,我想。
看见她高兴,看见她笑的样子,就是我此刻最大的希冀。
“我……”
“请等等,在之后告诉我吧。”
明明我都要回答她了,可是就在临门一脚的时候,未声她阻止了我,不让我再说下去。
而后她竟与我辞别三月。
未有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