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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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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一只乌鸦从窗外飞过，它嘶哑的叫声划破这寂静的长夜。
屋内三人沉默许久，最终明泽首先开口道“这样吧，我们接下来分头行动。表哥你留在苍狼国，我和管哥按照万象轮的指示继续寻找源头的踪迹。”
杨肆野闻言立马提出反对意见“不行，回去的路上不知道会遭遇什么，太危险了。还是你留在苍狼国，我和管哥去吧。”
明泽摇了摇头说道“表哥，我让你留在这里是有任务交给你的。你需要在苍狼国打听消息，包括但不限于超出人们认知的奇异事件，或者是有没有人无缘无故性情大变。打探消息正是你所擅长的，这个任务我们三个人中，你是最合适的。一开始的万象轮一直指向西北方，即便我们在渊国时也不例外，我猜想源头的来历很有可能和苍狼国有关。所以我们需要多了解苍狼国的信息，这对于我们的最终找到源头，消灭源头有很大的帮助。”
按照明泽所言他提出的确实是最好的安排，杨肆野喉结滚动，把所有反对的话咽了回去。
他比谁都清楚明泽外柔内刚的性子，一旦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可这种明知前路危险重重却不得不放手的无奈，就像是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烧得他五脏六腑生疼，面对明泽即将离开他的视野这件事，让他非常不安，这种不安像毒蛇啃食着他的心脏，恍惚间，他好像看见明泽浑身是血的模样，就像那时在大战中死去的兄弟。
明泽察觉到杨肆野的顾虑和不对劲，将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背。手指传来的温度驱散了杨肆野心中强烈的不安。“表哥，你放心吧，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先不说我自己武功也不差，更何况还有管哥和我一起呢，你忘啦？管哥可是打败过你的男人哦。”
杨肆野心中的担忧瞬间被驱散大半，他有些好笑道“好啊你，你这是嫌弃你表哥啦？”
明泽见杨肆野想通，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讨好道“怎么会嫌弃你，你这样又帅又厉害的表哥打着灯笼都难找。”
杨肆野再次被明泽拿捏住，说道“你说的安排我可以同意。可是你要把我们带来的那些丹药带走，以防万一。还有，月老给的那个危险示警器你们也要带走。”
明泽：“表哥你说危险示警器我们可以带走，可是丹药我们只拿一部分，另一部分你拿着。表哥，你留在这里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就像管哥说的，我们并不知道源头有没有穿梭坐标的能力，如果它在我们之前先一步回到苍狼国，你独自一人是很危险的。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也很担心你。”
杨肆野没再提出异议。
在做好安排后，明泽和管理者回房收好行李，不再耽搁，直接连夜启程向渊国方向出发。
明泽和管理者穿过回声谷，重新回到草原。
明泽两人正赶路，远远地，就看到前方有一大群人。
那群人穿的应该是苍狼国的服饰，而且这其中全是青壮年的男子。队伍行进间，所有人皆听命于为首那名身着黑色骑装的男子，显得令行禁止，显然是受过正规训练的。
明泽两人对视一眼，这群人八成是苍狼国士兵，但苍狼国的士兵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草原上无遮无拦，继续前行必会被发现，但若停滞不前又会耽误行程。
想通这些，明泽给管理者做了个手势，两人不再迟疑，继续骑马向前。
没过多久，那群人就发现了明泽两人的存在。为首的男人不着痕迹的给其他人做出一个不留的手势。那群人之间的氛围瞬间改变，好像草原上埋伏猎物的狼，蓄势待发，等待着一口咬死猎物的时机。
随着两人和他们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明泽能够感受到危险示警器传来越发剧烈的震动，见此情形，明泽和管理者也暗自警惕起来，将武器拿在手中。
时间被无限拉长，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风吹动青草，发出“沙沙”声，马儿奋力奔跑，马蹄踩在草地上留下“嗒嗒”的声响。这一刻，死亡的丧钟仿佛在暗中敲响，预示着一场厮杀的来临。
“吁～”，一道雪亮的刀光以势不可挡的威势袭来，马儿在管理者的控制下抬起前蹄躲过这击。
刀光再次袭来，只见管理者和明泽双腿一夹，飞身下马，他们握紧手中的长枪，一挡，一拨，扫开眼前袭来的大刀。
接着刀光枪影之间，风中裹挟着血腥味，鲜血与青草混在一起，他们的每一次出招都有一个敌人血染当场，为首的黑衣男人见状，示意所有人一起上，同时自己也提刀冲了上来。
草原上，明泽和管理者二人背靠背，周围包围着近四十人，在这样失衡的比例下，两人不能有任何松懈，每一次松懈都可能伴随着危险。
上方的乌云压的极低，风卷着浓重的血腥气，灌入肺中，尽是铁锈的甜腥。随着时间的推移，明泽的呼吸越发沉重，面对仍然不停冲过来的敌人，此时的他体力消耗有些大。
在他未及时反应之际，刀光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一条红线，红线处冒出的血珠随着他的动作洒在草地上。
厮杀不知持续了多久，只见四处散落着敌人的尸体，周围的草地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
明泽用枪撑着单膝跪地，一旁的管理者比明泽情况略好，他依然站立着，可是身上却布满诸多新伤，原本整齐的衣服此时几乎被鲜血染红。
此时的敌人还剩最后十人，为首的黑衣人看一眼身旁仅剩的手下，心中只觉怒火中烧，没有想到这两人的武功如此高强。
黑衣人开口道“你们很不错，武功很高。可惜，你们今天注定无法活着离开这里。”
此时的明泽努力多次，却已无力起身，他看向身旁的管理者。管理者冲他微微摇头，眼神示意他不用担心。
黑衣人见两人没理他，冷哼一声。“把他们两人杀了”
剩余的九位士兵握紧手中的刀，谨慎的靠近两人。“砰”的一声，原本正接近两人的九位士兵在原地炸成了血雾，几乎同时，管理者身体一晃，呕出一口鲜血。血与血交织着，从远处看过来就像是人间炼狱。
面对这诡异的一幕，黑衣人瞬间瘫倒在地。“你……你们不是人，你们是怪物，是怪物。”说完便连滚带爬的想要逃离此处。
可惜他注定不能如愿。
管理者走到他面前，制住他，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杀我们？我们只是路过而已。”
黑衣人嘴唇泛白，牙齿打着颤，却仍然什么也没说。
管理者的脸色越发冰冷，脸上还沾有鲜血，就像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说！”
人类面对未知，灵异的事物总是显得格外脆弱。黑衣人不等管理者再次发问，就哆哆嗦嗦回答道“因……为我们…此行是秘密行动，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你们要去干什么？”
“我们…奉国王之命，前往边境协助…守境将士…攻打渊国拿下邺城。”
“为什么要在此刻攻打渊国？”
“因为…渊国新发现了几座…矿…矿山。”
管理者得知自己想要了解的一切后，拿起一旁散落的刀，刀光一闪，黑衣人还未来得及开口求饶，就永远的失去了发声的机会。
管理者一瘸一拐的走到明泽面前，短短几步路却是耗费完他的最后力气。
他仔细检查完明泽的伤势，确认并无性命之忧，这才问道：“感觉如何？还能站得起来吗？”
明泽尝试过后，瘫坐在地上回答道“不能，我现在浑身使不上力。”
管理者与明泽靠坐在一起“那就先休息一下吧。”
周围是四散的尸体，用手触摸身下的草，还能感受到鲜血粘腻的触感，此时已经接近黄昏，天上原本笼罩的乌云不知何时已经散去，橙黄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这一出闹剧般的厮杀终于落下帷幕。
管理者正闭目养神，身后传来了明泽犹豫的声音：“那个…刚才是怎么回事啊？”
管理者面对询问平静的回答道“那是位面管理者的特殊能力，以自身元气为引，施展法术。这样的法术不会被位面意识察觉，所以也不会影响到其中渡劫的仙人。不过，自身元气终究有限，施展一次后需要修养许久才能恢复。”
明泽闻言担心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以后还是尽量不要用了。元气的过度使用会对体内器官造成不良影响的，还会减弱自身新陈代谢，你现在身上的伤怕是要养很久才能好了。”
“没事的，这次消耗的元气并不多，大概一周就能恢复过来。”
“那真是太好了。”说完明泽便没了声响，没过多久，管理者察觉到后面传来的均匀呼吸声。原来是睡着了，应该是太累了吧。
管理者感受着后背传来的温热，和耳边传来的呼吸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心里却十分安宁。落日余晖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无人觉察的温柔弧度。
二人稍作休息，寻了一处水源进行整顿。服下丹药后，身上伤口便愈合得七七八八。待换下血衣，便继续策马赶路。
在两人的努力赶路下，原本一个月的路程被硬生生缩短成半个月。
当两人再次站在邺城城门外，风卷着狂沙，将危险拍在城门外。守城的士兵恰是上次围观比武之人，认出他们后，便转身去通报卫承岳。
没过多久，城门打开了。卫承岳带着卫安和江明川前来迎接两人。
卫承岳见两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就知道这一路上定是没怎么休息。“明兄，管兄，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杨兄呢？你们没有一起吗？”
明泽：“我们回来办点事情，表哥他留在苍狼国那边打探消息了。对了，将军，不知可否私下聊一聊？”
卫承岳看着明泽严肃的神情，预感到可能有大事发生。
他将众人带回府中，明泽和管理者跟随他的步伐来到书房外后，卫承岳嘱咐卫安和江明川在外面守着。
进入书房后，三人在议事桌前坐下，卫承岳给明泽二人倒了杯茶水，便开口问道：“二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明泽表情凝重询问道“卫兄，贵国最近是不是发现了几座新的矿山？”
卫承岳闻言眉头微皱，意识到事情可能比他想的还要严重，同时他非常疑惑，矿山之事明明还处在保密阶段，他们两位是怎么知道的？
明泽看着卫承岳支支吾吾的样子，心中便有答案。他继续开口道“如果确有此事的话，那么，那个苍狼国士兵说的便是真话了。”
卫承岳问道“这关苍狼国士兵什么事情？”
“卫兄，我和管哥在回程的路上遇到了一群训练有素的苍狼国士兵。我们从他们的口中得知，苍狼国已经得知渊国新得几座矿山，在不久后，就要对渊国发起战争。这件事情目前他们还在筹备当中，并且保密程度特别高，我和管哥只是在途中碰巧遇到他们的一队士兵，便差点被他们杀人灭口。我们这么着急赶回来，也是希望你们得知消息后能有所准备。”
卫承岳眉头紧锁，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指，沉吟片刻后道“多谢两位兄弟告知这个消息。如你们所想那样，发现矿山这件事确实是真的，可目前这件事还处在保密阶段，如果苍狼国已经得到消息，那么得知矿山这件事情的人员中八成有别国奸细。”
卫承岳猛的站起身来，神色非常着急。“不行，我得赶快把这件事情飞鸽传书给陛下。”说完，对明泽两人拱手行礼后便快步离开书房。
屋外的卫安和江明川见状，正要询问，卫承岳却已快步离开。两人满心疑惑，只得望向屋内的明泽。卫安问道：“明哥，现在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卫叔刚才那么着急？”
明泽面对卫安的疑问，并未直接回答，只是说道：“此事等卫兄回来，自会告知你们。”说完，便和管理者离开了。
此时已是黄昏时刻，将军府中有一条青石板小路，小路两旁种着一片青翠的竹林，走在其中，金黄的阳光透过竹叶的间隙洒落下斑驳的光影，一呼一吸之间，泥土味混合着草的清香。
眼前的一切美得像一个易碎的梦，而这，正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
明泽和管理者并肩走着，享受这来之不易的祥和时刻，管理者率先开口打破寂静。“你想要帮助他们？”
“是啊。”
“为什么会想帮他们？”
明泽有些不解的看向问出这个问题的管理者，停下前进的脚步。“他们是我们的朋友，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你不想帮他们吗？”
管理者紧随着明泽停下脚步，面对明泽的询问，他看着明泽的眼睛回答道“我不知道。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帮他们，我也不明白什么是朋友。”
明泽面对管理者的问题，瞳孔微微放大。眼前的管理者，他的眼睛一如初见那般，像是寒夜里的湖水，显得干净却又无情。此刻，他的眼中带着纯粹的疑问，干净得就像一个稚童，不，他的眼睛比稚童的还要更空洞。
明泽脑海中闪过管理者一直以来的表现，初见时的平静，他心动那晚的平静，面对敌人的平静……对啊，他好像每时每刻都表现的十分平静，不对，或许应该说是——冷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