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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V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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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头，窗外天已经黑了，腹中空空，我打开冰箱准备找点方便食品，看到那袋水饺的时候骤然想起今天是冬至。北方有冬至吃饺子的习俗。我于是拿上外套，赶紧出门。
之前被时谨嫌弃的那袋水饺是因为购物券的原因买的，这一回我特意买了不同品牌不同口味的，回家后分别尝过，选出味道最佳的那个，想着等时谨回来给他当夜宵。
呃，这一堆各种馅料的饺子吃得我直打嗝，这味儿，还挺混合的。
吃饱喝足，继续奋战。再一抬头，看到墙上的时钟，已经过了晚自习下课时间。还没回来？打个电话问下？关机了？对哦，如果是在测试的确是要关机。可是，这么晚了，也该考完了吧？晚上不好打车，时谨是骑单车出门的，他是富二代，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这个念头让我心里开始不住地打鼓，不行，不管是不是多虑了，还是去迎一迎他比较好。
“喂，师傅，这里停！”我记得上次时谨带我走的是前面的小路，机动车无法通行，他如果放学会经过这里，我顺着这条路应该不会错过。
北方的冬夜街上行人本就少，何况是这样安静的小路。我一个人走着居然开始觉得后背发凉。此时，前方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了，太好了——不对，是不好的预感。我于是赶紧闪到一旁找了个掩体先躲一下，然后悄悄观察环境。
好几个人，瞧装扮还有走路的姿势，流里流气，一帮小混混。等等，那几个人正好走到路灯下，我认得，是那天KTV里的。这样的话，时谨不会跟他们在一起吧？
这个念头刚划过脑海，就听黄毛嚷嚷了句：“快点啊！”
话音刚落，就见时谨推着单车，前后被一个红毛和一个杂毛夹着逼到了墙角。
冷静，我告诫自己沉住气，先观察，弄清楚状况再说。
“时少，太不够意思了吧。咱们从前不是玩得挺好的？前几天哥几个还一块儿给你庆生。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尼玛 □□还给我删了？”
时谨冷着脸，淡定回道：“你们做过什么心里清楚。没有报警已经是看在你们年少无知。”
“啥？哥们儿做啥了？还报警？哥是给你脸了咋地？诶，”黄毛一把按住时谨的车把，“想走？行，拿两万块钱，哥以后可以不招你。”
“我要是不给呢？”时谨，你傻呀，这个时候耍什么硬气？没看见他们人多，分分钟群殴你。
“咋地？时少这是皮痒了？哥几个给咱这位少爷松快松快？”
说话间，几个小混混已经围了上来，有的手里拎着棍子，有的居然拿着板砖。这要是给拍下去，还不当场开瓢啊？不行，我要是再躲着不出来就太不仗义了，时谨要吃大亏的。
我左右看了看，正好谁家的晾衣杆掉在外面，好吧，一寸长一寸强，拼了！
于是，我气沉丹田，使出平生大力，高喝一声：“住手！”然后，握着晾衣杆就冲了出去，冲着几个小混混一阵乱扫。
“我已经报警了，你们别乱来！”
那几个小混混估计也被突如其来这一遭给整懵了。时谨趁他们没反应过来，用车头还撞了一个，期间似乎听到谁的脚指头被轮子碾了。
“上车！”时谨一声令下，我丢掉晾衣杆飞奔跳上后座，一路风驰电掣，把叫骂声甩在了身后。
“没发现，你还挺英勇的？”回家后，时谨看着我直乐。
“不然呢，看着他们几个打你一个？打坏了怎么办？”
“你担心我？”
不是，就说这家伙小小年纪怎么对白都这么油兮兮呢？猪油炒青菜吃多了？以后不做这道菜了。
“亲，那种情况，任何三观正确的良好公民都不会坐视不理的。何况，你还是我的——学生。”对，老师和学生，这样的定位才适合我们。
他叹了口气，轻到不易察觉，“你怎么会在那儿？”
“你该庆幸我在那儿。我看时间挺晚了，打你手机还关机，就想着去迎一下。主要是，你不回家我就没办法休息。哎呀，你看你衣服都脏了，去冲个澡先。”
我把时谨推进房间，才开始为刚才的事感到后怕。毕竟，从小到大一直被保护得很好的我可从来没打过架，结果头一回就来个2 Vs 5，简称“威武”。
时谨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外走。我就说，这个年纪的男生就不该穿白T，尤其是身材好颜值高的，什么叫纯欲——容易让人游走在犯罪边缘的极致美学——大写的“犯规”！
好在，我已经坚定人设，好好工作，用我的责任心和爱心交换合同上的大写金额。
“当当当当，夜宵来了。”我端上热腾腾的饺子，“你放心，这个皮薄馅大，真材实料。”
他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准备饺子吧，小表情竟然有点感动的样子。“这个不会是你包的吧？”
“呃，那并不是。主要是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我们南方没有冬至吃饺子的习惯。”
“那你们吃什么？”
“汤圆。节日吃汤圆，过年也吃汤圆。团团圆圆，甜甜蜜蜜。”
“是听说你们南方喜欢吃甜的，炒菜都放糖。”
“我平时可没放。不过，我们是喜欢吃甜的多一些，豆花也是甜的。反正你也不吃豆花。”
“谁说我不吃豆花？”
“你说的。”我随手掏出红色记事本，“不喝豆浆。”
“我不喝豆浆没说不吃豆花。”
“不都是豆——那豆腐呢？你吃不吃？”以为他不吃豆制品我都没敢买过豆腐。
“豆腐的话得看情况。怎么，你喜欢吃豆腐？”
“嗯。嫩豆腐、老豆腐、冻豆腐，我都爱吃。超爱。”
他憋着笑，“诶，给我整点醋呀。吃饺子得配醋。”
“要不要再给你来头蒜？”
不是，他怎么还在笑，正经聊个天，笑哪门子啊？
“沈步，”他的声音突然认真起来，“大年三十一起包饺子吧。”
“好啊。”如果那时候我还在的话。
实验室那边还没有回信，我在外网又看到了几个关于穿越者的报道，真真假假让人难以判断。总之，所有消息都只在说一个结果，没有人给出任何关于穿越方式的解析。难道，我真的要被留在这里？
十八年后，回到我原本的世界，程玥手捧鲜花朝我走来。我张开双臂像以往那样期待一个温暖的拥抱。他却在走近的一刹将我推开，惊恐的声音刺穿我的耳膜：“阿姨，你要干嘛？”
阿姨？我回头照向镜子，已经40岁的自己发丝间已经有了白发，眼角藏不住的细纹和掉落的苹果肌俨然已经改变了整个面容。我崩溃大哭，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我睁开眼的时候周围一片洁白，我努力呼吸感觉自己还是个活物，才确认方才只是做梦。
“你醒了？”时谨看着我舒了口气，惊慌的眼神随即松弛下来。
“这是——”我手上一痛，才发现窝到了针头。
“小心点。”时谨把我扎针的手放平，重新放上暖宝宝，“这里是医院。我夜里起来喝水，发现你昏死在书桌前。”
“昏死？要不要这么夸张？有没有可能就是睡着了。”所以说我半夜偷用他电脑的事被抓包了？怎么圆？快想个说辞啊！
“你不知道当时你的脸白得跟纸一样。我以为你挂了，可把我吓死了。”时谨的语气和表情都略显浮夸，总感觉有点表演痕迹。
“没那么夸张。”医生恰好路过，进来看了看说道：“就是疲劳过度，给你挂了点葡萄糖。不过，也别不当回事。年轻人喜欢熬夜，作息不规律，免疫力就会下降。别仗着年轻透支身体，过劳有猝死的风险。行了，一会儿挂完液回家休息吧。记住，别熬夜了。”
我们回家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一直很体贴地照顾我，并没有质问电脑的事，反而让我有点良心不安，甚至想过是不是应该跟他坦白。他能相信吗？会不会吓到他？还有半年就高考了，别再给孩子添点什么心理阴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