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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博物馆建在首都星的核心区,寸土寸金,占地面积颇广。自飞船往下看上去,如同一颗有十一颗棱角的星星。

      空中停泊场上已经停了不少的飞船。
      侍从再次向于渔确认:“您确定不要封锁场地吗?”

      于渔反问:“参观博物馆为什么要包场?”

      侍从心想,于渔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
      他是至高主宰的匹配向导,价值不可估量。虽然他的高贵来自于另一个人,但寄生在黄金之上的宝石,也几乎与黄金同等价值。

      只是不知道再过多久,这颗淳朴天真的少年心会被权力所浸染。

      前往博物馆途中,于渔搜索扫读了关于“十二星”的大概信息。
      出乎意料的是,他其实学过一些内容,只是记忆不深刻。在蓝星,人们并不热衷于学习百年战争历史。

      战火并没有燃烧到这颗古老的星球。当地人冷眼旁观,拒绝参与战争。即使接受了战争胜利者的统治,也并不喜欢宣扬他的名。

      蓝星的历史书中,对十二星的描述很有意思。
      “十二星为至高主宰结束战争、战后实现对全宇宙的统治起到了关键作用。”
      在蓝星当地人眼中,十二星是至高主宰的统治工具——通过英雄崇拜来巩固自己统治的合法性。

      他在战时是杰出领袖,是传奇哨兵,但天才英豪如过江之鲫。

      他为战友们争取十二星的荣誉,却也因此攫取权力。

      不然呢?

      于渔心想,如果他是十二星之一,他也会乐于见到战友在他死后使用他所留下的精神遗产,只要他们仍然朝着一个理想而努力。

      飞船悄然停泊在VIP停机室。

      博物馆馆长已经等候在外。

      于渔见到馆长和他身后的一干员工,表情尴尬,游说身旁的司机兼保镖:“我能不能自己逛?”

      司机遗憾地说:“不行,至少得带上我。”

      于渔只好照办。

      他的目的地十分明确,直接按照导航系统的指示,走向了十二星中的“启明星”。

      至高主宰的话语还回荡在他的耳边:“为什么不做启明星或者贪狼星?”

      十二星中,他为什么只提这两颗?

      于渔不认为他是随口。
      这个男人心思深沉,启明星和贪狼星必然对他来说有特殊意义。

      在十二星之一的启明星分馆之中,于渔像个普通游客一样,走马观花游览这间并不算特别奢华的分馆。

      与其他英雄一样,战争时期的哨兵和向导并没有自己的名字。“启明星”也只是战争之后人们为他所起的称呼。他在战时的代号已经随着历史消失了。

      但启明星内的资料也好、遗物也好,都是所有分馆中最少的——好像它的主人很吝啬于留下信息,希望自己连同战争一起被埋没在历史中。

      启明星甚至和贪狼星共享一颗星星角。

      于渔看完大部分的信息之后,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启明星的前半生,他应该有所参与,他却不认识他。

      他们的活动时间几乎完全重合,他所参与的战争,启明星也参与了。只不过他很早就死了,启明星活到了战争结束前夜;他无声无息地死在一场边角料战役中,启明星死在一场足以扭转全局的战争中。

      这难道是他的战友之一?但是于渔并不记得战友中有过这样一个人。

      前方的导游的声音透过扩大器传入耳中:“……帝国的大英雄启明星,是一个相当叛逆的向导。”

      于渔侧目。

      他不知不觉逛到了一个游学团后方。

      身着黑白制服的学生们神情肃穆,身姿挺拔。

      全是哨兵。

      用一句话吸引了学生的注意力之后,导游微微一笑,指着一大块玻璃墙面,上面是曾经的白塔一角.

      她说:“启明星是白塔高层的嫡系,曾被视为白塔接班人。但是根据遗留的历史信息,我们发现启明星是最早公开对白塔的统治提出反对意见的向导。”

      “如果大家选修过近代史的话,应该知道,向导在白塔中几乎没有任何的话语权。所以现在有另外一种解释:启明星其实是一位哨兵。”

      “在他自己的向导死后,他以向导的身份活跃于战场中,并且启蒙了一大批当时听从白塔的哨兵和向导。这些人成为百年战争的中坚力量。”

      “这不可能。”一个哨兵学生提出不同意见。

      是啊,这怎么可能呢?

      于渔恍惚了起来。

      “哨兵怎么能冒用向导的身份?”

      前方的导游也说:“对呀,实际上这是不可能的。这个解释的补充说明是:曾有一小部分天赋出众的哨兵,完全不需要向导的帮助,他们的精神力已经强大到能自行稳定精神图景。”

      “这只是一个猜测,并没有得到充分的证据证明。大家把它当作一个野史也可以。”

      那个学生嗤笑了一下,漫不经心抬眼扫视周围,只看到一个年纪比自己更小的男孩子躲在旁边。

      戴鸭舌帽,白衬衫,深绿色过膝短裤,皮肤很白,青葱一样嫩。

      见到有人看着自己,投以热情又腼腆的笑。

      一股学生气。

      估计是来蹭解说的。

      他低下头,继续看终端。

      见哨兵学生放下戒心,于渔收回视线。

      他的表情藏在阴影之中,看不分明。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则“野史”可能是真的。

      因为他的搭档,也是一位黑暗哨兵。

      记忆的碎片呼啸而过,只留下只言片语。

      老样子,记起来的都是一些无关要紧的信息:

      搭档吵着说头痛,要于渔帮忙做精神梳理;搭档挂在他背上,说精神图景不稳定,想让于渔进去看看……全都是撒娇的样子。

      一个黑暗哨兵,总是装虚弱,仗着年纪小,叫向导帮忙。

      于渔一直觉得他有雏鸟情节。

      导游带着游学团朝着别的分馆走,于渔不感兴趣,立刻结束游览,去找地方休息。

      这里所有的英雄都不像他的战友,只有启明星有搭档的影子……但是他不敢确定。

      他的搭档会装向导?

      开什么玩笑。

      在于渔所剩不多的记忆中,他一直是照顾搭档的那个人,一直为他收拾烂摊子,为他写报告,为他跟上级吵架。

      在自己死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杯子里的饮料气泡渐渐消散,于渔坐在咖啡店中,陷入漫无边际的回忆。

      不知道过了久,身旁传来一阵吵闹声。

      于渔扭头看去,是刚才的那些学生。

      不知道是和大部队走散了,还是自由活动时间,只有四五个人。

      侍从也随之望去,看清他们的校服后,说:“这是帝国高等机甲学院的学生。”

      想到于渔来自蓝星,不清楚首都星本地情况,他补充道:“帝国高等机甲学院是全帝国排名前十的学校。曾经只招收特殊人种,研究出了能为普通人所使用的外骨骼装置和高等机甲,名声大噪。但是出了意外,研究被喊停。现在是一所正常的文理学校,非特殊人种也招。”

      简言之,祖上阔过。

      于渔吸一口饮料,继续看热闹。

      那几个学生都是哨兵,其中有个眼熟的身影,是刚刚在启明星分馆呛声导游的那个刺头。

      但他们对面的却是一群普通学生。

      那群学生穿着华丽,配饰昂贵精致,即使是校服,无论是做工、布料还是版型,都比对面机甲学院的学生要好。

      他们的神情并不多高傲,只是十分冷漠,带着一种无所谓他人存在的气质。

      于渔转头看向侍从,好奇他怎么不介绍这所学校的学生。

      眼见绕不过去,侍从苦笑了一下,说:“他们应该是我的后辈。圣河院,千年名门,白塔建立的学校之一。现在直属于帝国教育司。”

      “普通人也可以上这所学校吗?”于渔好奇。

      “当然,不少权贵子弟的孩子会选择入读这所学校。因为阁下显而易见……厌恶向导,不少白袍侍从会从普通人中遴选。”

      在侍从补充信息的时候,那边的冲突已然升级。

      不知道圣河院的学生说了什么,哨兵刺头学生向前一步。

      他的头发好像勃然张开,一伸手就要推在对面学生的肩上。

      哨兵的一推对于普通人来说应该是难以承受的痛苦,但对面的学生巍然不动。

      哨兵的手及时转向,没有碰到对方。

      没被打成的学生反而脸色一沉,开口说了什么。

      隔得有些距离,于渔听不清,抓耳挠腮。

      侍从立刻联络博物馆馆长,把距离那些小孩最近的监控发到于渔手上。

      于渔隔着终端,高高兴兴地看起了热闹。

      哨兵学生很不满地:“你什么意思?找茬是不是?”

      对面的学生轻蔑一笑,说:“怎么敢找哨兵大人的茬?哨兵冲动易怒,怕你一气之下杀了我们。”

      哨兵的额头鼓起青筋,咬咬牙忍下动手的冲动:“总比你们这些败类好,仗势欺人!”

      圣河院的学生冷笑起来,说:“如果真的仗势欺人,现在你已经跪在我脚下了。”

      他身旁的另一个学生用眼角觑着哨兵,盯着他的腰说:“或者送你去会所。我们会经常光顾你的生意,保你做销冠。”

      闻言,一群人低声笑起来。

      是那种有钱人的笑声,开朗,悦耳,欠揍。

      侍从张口想解释会所,于渔没等他开口就打断道:“我知道是哪家会所。唉,我真是不干净了。”

      哪个哨兵不知道“会所”的大名?

      闵天瑞感觉脑袋一热,四肢传来滚烫热度,周围的声音呈几何倍剧增,尤其是他们的笑声,尖锐得像一把刀插到自己的脑海。

      他再也忍不住,放出自己的精神体。

      一只巨大的雄鹿自空中踏出。

      普通人见不到精神体,但是能感受到无形的压力。

      哨兵的威势施加在普通学生的身上,直面压迫感的学生们却微微一笑。

      雄鹿不耐烦地蹬着蹄子,闵天瑞的同学却伸手拦下他。

      两个哨兵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前,投以警告眼神。

      闵天瑞苦笑,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躁动的身体。

      于渔看他们打不起来了,无聊地“啧”一声。

      好像听见了他的心声,现场局势陡然急转。

      藏在游客中的一个成年哨兵猛然现身,窜到两拨人之中,他也放出了自己的精神体。

      一只森林狼猛然扑向雄鹿。

      雄鹿受惊,愤怒地跳起来,将身上的狼甩下去。

      随机低下头,巨大鹿角闪着铮铮寒光,朝着森林狼俯冲。

      两人的精神体在空中撞到一起,荡开无形的精神力波动。

      几个哨兵学生终于察觉不对,纷纷放出自己的精神体。

      但为时已晚。

      游客中窜出更多的成年哨兵。

      他们的战斗经验更丰富,一边放出精神体,一边迅如闪电地袭来,直奔哨兵学生们。

      电光火石间,除了雄鹿哨兵,其他学生已经被制,或跪或趴地被拘束在地。

      圣河院的学生们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

      新冒出来的哨兵们,是权贵子弟的保镖。

      于渔纳闷:“保安呢?不出来阻止吗?”

      侍从说:“哨兵之间的斗争,普通人不能插手。”

      于渔感叹道:“首都星居然比我们乡下还要武德充沛,当众斗殴居然说不管就不管。”

      他低头咬住吸管,“咻”地吸完所有饮料,一拍桌子,脸颊还鼓着,就冲过去。

      侍从:???
      他惊慌失措,开团秒跟。

      闵天瑞知道自己并不是眼前哨兵的对手。

      他的雄鹿遍体鳞伤,鹿角几乎要折断。

      最令他愤怒的,是眼前这个哨兵逗弄玩物的态度!

      成年哨兵明明可以迅速拿下学生哨兵,却游走着,将他打得一会这里跑,一会那边扑。

      圣河院的学生背着手,看得满意,哄笑着,发出一阵悦耳笑声。

      他们都是权贵家庭出身,天之骄子,自幼被寄予厚望。

      但是,十八岁那年,一切都变了。

      他们竟然没有分化成哨兵!

      不过,这个世界,到底还是掌握在拥有金钱权力的人手中。

      高高在上的哨兵们,也不过是角斗场上供他们取乐的演员。

      领头的学生笑着奖励下属:“加工资!”

      另一个学生加码:“那我请你们去会所玩,就让闵同学接待吧哈哈哈。”

      快乐如同火锅店的热气,熏熏然蔓延到所有人身上,让所有参与者都染上这股气味。

      一道身影像突降的冷空气,强横地插入这一团和谐氛围中。

      豺扑上森林狼撕咬。

      它的身形明明更小,锋利的牙齿却好像沾了毒。

      森林狼被咬中的地方,立刻似脓疮般溃烂。

      哨兵目眦欲裂,丢下雄鹿,旋身,蹬地,俯冲,朝着迎来的人就是一拳。

      不速之客似乎预料到他的攻势,肩膀微微一侧,拳风擦着他的衣角略过。

      趁着哨兵重心未来得及调整,他伸手一撑,借力跨骑哨兵的上半身。

      哨兵察觉危险,猛地去拉自己脖颈上的腿,打算把人扯下来砸地。

      然而森林狼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精神体上的伤口如同被迫击炮贯穿,精神力自其中迅速流失。

      森林狼再也支持不住身形,消失在视野中。

      哨兵受到重创,反应速度慢了一瞬。

      少年已经捕捉到电光火石间的破绽,双腿一绞,上半身一沉。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简洁得过分,像个精心计算的机器,每一步都坚定地朝着杀死敌人而去。

      在哨兵脖子被绞断的前一秒,于渔的理智盖过本能,立刻变招,改为废掉哨兵行动能力。

      其余哨兵终于靠近两人的范围,刚要支援同僚,另一个陌生人也已经赶到现场。

      容貌普通的哨兵穿着普普通通的黑色长袖长裤。

      然而,当他施展精神力时,在场的所有哨兵随之一震——那是强大的高等哨兵的力场。

      几个哨兵保镖当机立断,放弃手下的学生,迅速靠拢,将学生老板们护在身后。

      少年也丢下已经失去意识的哨兵,躲到同伴身后去。

      保镖们这时才看清,出手狠绝的少年竟然是个向导。

      他躲在高大冷漠哨兵身后,只露出纤细的脚踝,并不如何粗壮的小腿。
      白得刺眼。

      为首的保镖摸不准陌生哨兵的来历,礼貌地问:“请问您是?”

      侍从张口,刚要说话,他的终端震了震。

      他低头看一眼,冷漠的神情立刻变得尴尬起来。

      向导在他身后狂戳他的脊梁骨。

      侍从忍住羞耻感,照着终端上的文字念:

      “是你惹不起的人。”

      于渔收起终端,深藏功与名。

      就这个装味,爽了。

      圣河院的学生听后,怒火燃在冰冷的脸上。

      领头的学生拨开保镖,露出一张满是愠色的脸。

      他看着两个胆敢打断精彩表演的特殊人种,淡淡道:“我惹不起的人?我是圣河院三年级级长,方所向。”

      侍从一听,清楚他的来历,但身后的向导并不知道。

      他装作回应,实则给于渔解释说:“原来是方家的人。方军团长不是被调去第三十六军团了吗?你怎么还留在首都星。”

      于渔捋了捋人物关系。

      噢哟。

      他看这学生这么猖狂,还以为他父母是什么执政官。

      合着是付凝觉同级的孩子。

      正想着找付凝觉打探一下,终端一震。他凝神看去,神情有片刻的僵硬。

      方所向阴沉地看陌生哨兵一眼,默然一瞬。

      军团长调动一向是机密,普通哨兵绝无可能知道。

      而且他那么清楚肯定地说出了母亲的调任地点,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但他并不是愿意善罢甘休的性格。

      他眼神示意,身后的同学便低头操作终端。

      方所向思索片刻,说:“这是我们和高等机甲学院的冲突,劝哨兵阁下不要多管闲事。”

      他眼眸沉沉,望向那双雪白的小腿,很有风度地说:“你的同伴伤了我的人,我可以不予追究。”

      于渔从侍从背后走出来。

      方所向漫不经心瞥去,呼吸一顿。

      灿烂天光下,向导的眼睛亮得不可思议。有这样一双似春般鲜活的眼睛,却长了张很冷的脸。暴雪初歇,浓极生静。

      于渔笑着说:“有事冲我来,不要为难我的司机,人家领一份工资而已。”

      侍从默认。

      方所向突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你是哨兵吗?”

      闵天瑞说:“怎么可能。噢,我忘了,方少爷看不见。”

      于渔转头看去。

      满脸血的哨兵拉着同学们站起来。
      雄鹿哨兵的一侧胸膛凹陷下去。

      于渔惊愕地盯着保镖们:“下手这么重?这里可全都是监控啊,不违法吗?”

      保镖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地上那个哨兵可还躺着呢。刚刚差点一记绞杀送人去死的家伙在谈法?

      闵天瑞被重伤,仍旧不改嘲讽本性:“你跟这帮天龙人讲法律?”

      方所向不耐烦了,下令道:“让开!”

      原先停手的保镖们顿时一起展开攻击。

      他们绕开陌生的强大哨兵,继续朝着学生们攻去。

      于渔知道自己打不过全部哨兵,也不可能当着侍从的面暴露自己的战斗能力。

      而侍从的任务是保护自己,不太可能帮着打保镖们。

      他自有方法。

      一个保镖哨兵身形最快,已经窜到闵天瑞面前,他的右手竖成手刀形状,即将戳到学生已经受伤的胸膛处。

      就在这时,他的身体却突然一抖,戳刺的动作偏了向,手指往旁边的于渔身上攻击。

      可恶的向导!

      于渔也下令:“还不动手?我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

      侍从终于不得不参与战斗。

      他放出自己的精神体。

      一只普普通通的奶牛猫在空中展开身形。
      墨多奶少,只有四只小脚是白色。

      奶牛猫的速度快如闪电,在瞬息之间便击倒了场上的绝大多数精神体。

      它的主人也有着与之同样的速度,顷刻之间将周围的几个哨兵一一击倒。他的力度过于强大,最多只用三击便能让绝大多数哨兵头脑震荡,失神躺地。

      而当他们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无法和同事一起组织成有效的反抗力量。

      短短数秒之间,展现高等哨兵碾压式的战斗能力。

      于渔站在原地,看着侍从的动作,想的却是:

      如果现在和他并肩作战的,是他就好了。

      他整理心神,朝着这帮“天龙人”狞笑起来,说:“你不讲法律,我还是得讲的——至高主宰来了也得说这是正当防卫。”

      方所向屈辱地命令保镖们回来。

      他从没有受过这等委屈,而且给他委屈的人是一个穿着打扮土气又穷酸的少年。

      不过,很快,少年就会知道,得罪他是什么下场。

      那时候,他会怎么求自己放过他呢?他雪白的脚腕那样细……

      侍从最先听见异响,皱眉望向身后。

      于渔问:“你做了什么?”

      方所向笑起来:“没什么,只是让治安所的叔叔们过来接我一起去吃饭。”

      身后,一队身着治安所制服的官员正朝着他们靠拢。

      身边的哨兵学生说:“卑鄙!”

      于渔没搞清楚状况:“哪里卑鄙了?遇事报案不是很正常吗?”

      哨兵白了他一眼,说:“治安所无条件偏向普通人。”

      于渔“哦”了一声。

      果然,治安员们将冲突外的游客驱逐,其中一人拿着手铐,直接朝着于渔一伙人走来。

      于渔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你要抓我们?不问一句谁先动手吗?”

      方所向恶人先告状说:“他指使他的哨兵保镖和这些学生,无故殴打我的保镖们,威胁我们的性命。”

      圣河院的学生纷纷附和起来。

      高等机甲学院的学生反而默契地闭嘴,不再争辩,好似已经习惯。

      侍从没想到当着他的面就有人以权压人,但他现在的身份不能多说什么,只能暗示于渔:“治安所逮捕哨兵、向导,需要经过申请。”

      他转头问治安所来人:“谁给你批的申请?他的权限有多高?”

      治安所的人没预料到会听到这个问题,乐了:“这跟你没关系,劝你束手就擒。如果反抗,就地击毙。”

      于渔不可置信,指着人均挂彩的哨兵学生们,气笑了:“我指使他们打人,结果他们自己受伤,对面只晕了一个人?”

      治安员耸耸肩,并不理他,去跟方所向打招呼:“方少爷,好久不见,等下赏脸吃顿便饭?”他明摆着要罩着圣河院,大庭广众之下卖这个面子。

      伤得最重的哨兵学生靠近于渔,不再开嘴炮,道歉说:“对不起,连累你了。你是向导,顶多拘留48小时。等我出来后请你吃饭。我是闵天瑞。”

      于渔按下侍从,以眼神阻止他出声。

      他高兴地跟新朋友交换姓名,说:“好啊好啊。首都星有什么好吃的?”

      闵天瑞苦笑,吐出一口血,说:“等我出来后再说吧。”

      方所向站在治安所的人身旁,校服干净平整,一点灰也没有,和对面截然不同。

      他露出胜利者的笑容,朝着于渔和闵天瑞的方向说:“如果你愿意陪我去会所,那我们倒是可以私下协商一下。”

      于渔问闵天瑞:“你想去会所吗?”

      闵天瑞瞪他:“放屁!进去的哨兵都会死。”

      于渔想起十五,说:“那也没有吧,我看有的哨兵混的还挺好的。”

      他们在这儿讲悄悄话,方所向没得到回应,脸色铁青。

      身后的同学轻声笑起来,说:“方级长真看上闵家的狗崽子了?”

      方所向阴沉地收回视线。

      既然他不给面子,他也没必要照顾他了。

      他低声暗示治安员队长。

      其余治安员把受伤的学生先带去治疗,队长拿着手铐,拷住于渔。

      侍从看了队长一眼,也伸出手。治安员队长手一抖,心脏狂跳,坚持着把高等哨兵也拷上。

      于渔晃晃银手镯,举起手,在光线下仔细打量新时代的手铐。
      挺精致,好看。

      治安员走在前面,不耐烦地叫他快点跟上。

      他第一次见戴上手铐还在笑的人。

      少年兴致勃勃地问:“你确定你有申请吧?”

      治安员冷笑了一下,信口胡说:“当然,未经批准,我们不可能出外勤。”

      “那我就放心了。”于渔忍不住雀跃的心情,脚步都轻快了。

      侍从跟在他旁边,踏上前往治安所的路上,怀疑自己光明灿烂的人生是从哪里开始急转弯。

      不过,更要紧的是,他似乎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为什么是明天呢?

      因为就在刚刚,侍从长通知他们:至高主宰今夜回岛。

      侍从大概猜到于渔的计划。他并不介意看到向导耍坏恶作剧,但他很在乎自己的小命,只好提醒他:“您收到消息了吧?”

      于渔悄悄说:“收到了。唉,我听他早上那态度,还以为他过几天才会回来。怎么这么黏人。”

      侍从很想闭上耳朵,但他的手被铐住,无法堵住两只耳朵。
      他选择蒙住自己的眼睛。

      好像这就能让他免于见到阁下暴怒的情景。

      那么,问题来了。

      当至高主宰今晚没见到于渔,得知于渔和侍从一起被收押在治安所,他会做什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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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文案起名废,但是来都来了,要点进来看看嘛? V前随榜更~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