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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上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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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倦放下手机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发现栯舟正看着自己给他卷子写的总结。
他走到栯舟身边坐下，顺便讲了一些要注意的地方。
栯舟目光微顿，停留在玳倦漂亮的锁骨上，水珠顺着他的动作从锁骨处滑落，埋入深处，让人喉咙发紧。
玳倦低头默默瞥了眼自己的领口，抬头看着他道：“栯舟，我再讲一遍，认真听。”
栯舟这才把黏糊糊的视线转移到卷子上，心不在焉道：“好多啊哥哥。”
玳倦把脖子上搭着的毛巾拿下来随意擦了擦湿润的头发，“不着急，一点一点就掌握了。”
栯舟心思已经不在这了，看着玳倦自告奋勇道：“哥哥我帮你吹头发。”
左右自己也懒得吹，有人帮忙再好不过，玳倦欣然同意了。
吹风机的温度刚好，暖风拂过发丝，轻轻飘动。栯舟修长的手指穿梭在乌黑的发丝间，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玳倦闭上眼睛，感受着身后人小心翼翼的触碰。温暖的指尖偶尔会碰到他的后颈，带来一阵酥麻的触感，搭着响声扯着人的神经。
玳倦心想，跟栯舟住在一起也挺好的，这几天他愣是少做了好多事，犯懒了也有人依靠。
除了栯舟有点别的心思。
想到这玳倦心跳莫名有点快，那个炽热而转瞬即逝的吻。
发顶的动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哥哥，好了。”
*
栯舟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玳倦靠着床头阖着眼，手中的书落在床边，一副睡着的模样。
栯舟来到床边站定。
“哥哥？”
“……洗完了？”他犯着迷糊，抬头看着栯舟，有种莫名的呆萌。
“洗完了，现在背书吗？”
玳倦看着栯舟还湿着的头发，决定先起身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下，“一会背，过来吹头发。”
栯舟乖乖走到旁边坐下，任玳倦摆布。
吹风机的声音传出来时，玳倦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这犯懒的毛病在栯舟面前永远不会发生。
玳倦放好吹风机，问道：“符楠约中秋节去山上露营，你要去吗？”
“露营？听起来挺有意思，哥哥去吗？”
玳倦摇摇头，爬到床上躺下，“我不去。”
“我……”
玳倦看着栯舟，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他一时间竟然有点害怕栯舟留他一个人。
玳倦随手扯过被子把自己埋进去，蒙声道：“你知道付诚的，算是给他们创造二人世界了。”
栯舟也爬到床上躺下，“那我也不去吧，虽然露营听起来很好玩……”
玳倦听着都知道栯舟有点失望，“你有想去的地方吗？陪你去。”
栯舟眼睛亮了亮：“哥哥中秋节要跟我过二人世界吗？”
“二人世界不是……”玳倦说着又停了下来，这样故意纠正又好像显得他想多了一样，最后只能强调不要去运动量大的地方。
“让我想想去哪好。”栯舟真的在一旁托腮，认真思考了起来。
“离中秋还早，现在背书，然后睡觉。”
“好吧。”于是栯舟从专心思考中秋去哪玩变成了一心二用，一边背书一边思考。
背完书，玳倦枕着手臂见栯舟还是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突然开口，“在国外，中秋节怎么过的？”
栯舟也转头面向玳倦，没怎么思考就说了出来：“不过，也没有月饼，我妈就更不在家了。”
玳倦皱了皱眉，“她就让你自己待着？”
栯舟点点头，像是故意让人觉得心疼，可怜巴巴地说：“一个人孤零零地看着月亮发呆。”
玳倦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今年的中秋不会了。”
栯舟有一瞬的开心，但下一秒就消失了。
“哥哥……”
“嗯？”
“我不只想今年的中秋跟你过，我想以后所有的节日都和你一起过。”
玳倦觉得自己的心跳又在加快，这听着更像什么情侣之间的情话，抿唇道：“你别突然消失就行。”
栯舟一听坐了起来，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会的绝对不会的。”说着好像是为了证明什么，急急地伸出手，“我们拉勾。”
“幼稚。”
玳倦嘴上说着，还是伸出了手。
两个人小指相交，在微薄的光线中许下诺言。
*
“啊？你们两个都不去啊？”符楠认真思考着，“不过倦倦如果是因为爬山不去的话……”
他突然抬头，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的坏笑：“倦倦你让栯舟背你!”
下一秒就被付诚淡淡捂嘴，“你想累死栯舟就直说。”
栯舟在一旁无所谓道：“我没问题啊。”
玳倦看向栯舟，眼神充满了疑问。
栯舟对上玳倦的目光，傻笑了下继续说道：“不过我真的去不了。”
“唉，好可惜啊，本来还想着我们四个人一起在山上赏着月聊个通宵呢……”
付诚在一旁打岔：“倦儿能通宵吗？”
“……倦倦也可以先睡嘛，重点是我们四个一起。”
玳倦抱歉地笑笑：“下次再一起吧。”
符楠又开心起来了：“说好了！下次你们两个不许不来。”接着无奈道：“这次又只能勉强跟付诚过中秋了。”
付诚发出抗议的声音：“跟我过中秋有什么不好，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的。”
符楠反驳道：“就是因为一直都是跟你过才没有新意啊。”
玳倦撑着脑袋看着两人，视线不自觉又落在栯舟身上。
他朝笑着的人招了招手，“栯舟。”
“怎么了哥哥？”
“昨天想了那么久，有想到什么吗？”
栯舟摇摇头，“没有，好多都变了，我不熟。”
“那你要听我的吗？”
栯舟眼里带了点兴奋：“哥哥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玳倦起身拿起体育短裤故弄玄虚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栯舟抓起短裤匆匆跟上玳倦：“哥哥吊我胃口——”
玳倦这才放慢了脚步回头冲栯舟一笑，直到确认栯舟跟了上来才道：“嗯，吊着呢。”
“倦倦——你等等我们啊——”符楠的声音极具穿透力，两人在走廊上停住，连带着其他人都一齐看向符楠。
付诚把人拉过跟上了两人，朝栯舟颔首，“巧克力刚刚提醒你今天有球赛。”
符楠配合着把号码牌递给栯舟，“他说一会要提前下去集合热身。”
栯舟点了点头将号码牌收好，玳倦微微偏头看向栯舟，显然对这件事一概无知：“什么时候报的名？”
两人在前面走着，一路上引来不少注视。栯舟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我看他到处求人参赛太可怜，就主动报名了。”
玳倦倒没想到是这个原因，轻笑了下：“那你好好加油，他很重视每一场比赛。”
后面的符楠急急忙忙插进两人中间，手舞足蹈道：“这个我知道!上一次因为有人报名，比赛前又说不想打，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巧克力生好大的气，差点跟人打起来!”
付诚把符楠扯了回来，将人禁锢在身边，“凑什么热闹。”
栯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走进更衣室，“参加了就要负责到底，我知道的。”
*
玳倦换完短裤出来时，刚好看见了正准备往衣服上挂号码牌的栯舟，只不过在对视的那一刻，栯舟肉眼可见地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
栯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发涩：“没、没什么......”
“倦倦你腿上有东西！我帮你拿下来！”符楠不怀好意地笑着，把长裤往肩上一搭就要朝玳倦走去，被绷着脸的付诚一把抓住，“你知道自己的借口很拙劣吗？”
当事人俨然身处事外，静静站在一旁不说话。
运动短裤下，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在日光灯下几乎能反光，笔直的线条一直延伸到膝盖下方，在短裤的衬托下显得更加修长，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另一边一直没说话的栯舟突然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扯过运动外套系在他腰间，“哥哥……外面冷。”
“哈？”符楠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指着窗外道：“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外面的大太阳，没热死算不错了好不好？”
玳倦看着腰间充满栯舟气息的外套也觉得有点好笑，掀了眼皮准备听栯舟的解释。
栯舟眼神飘忽了一瞬，连借口都没找，凑到玳倦面前低头小声道：“系着吧哥哥，求你了……”
在一旁等着看好戏的符楠和付诚只看见栯舟说了些什么，玳倦就点了点头，还帮栯舟挂上了号码牌。
……
世道变了!
体育课的哨声响起时，玳倦正靠在篮球场边的铁丝网上发呆。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来，在他白皙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哥哥!”
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玳倦抬眼望去，就看到栯舟抱着篮球朝这边跑来。少年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随着跑动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像极了某种大型犬类。
“慢点。”玳倦懒洋洋地直了身子，伸手扶住差点撞进自己怀里的栯舟。
栯舟在他面前站定，低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哥哥，待会比赛你来看我打吗？"
玳倦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看。”
“好!”栯舟笑得更开心了，转身就要往球场跑，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哥哥记得坐近一点，看得清楚！”
玳倦认真地点头，看着他欢快地跑向球场。
“倦倦，不是我说，栯舟真的很黏你。”符楠不知什么时候买完水凑了过来，一脸凝重。
付诚把水递给玳倦，望着不远处还在笑眯眯招手的栯舟开口：“像没断奶的狗崽子。”
玳倦接过水，听这形容抬眼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付诚。
付诚接收到目光后解释道：“真的很像，我家王子小时候就这样，黏人的很。”
“栯舟比它可爱多了。”玳倦丢下这一句就抬脚往赛场走去，寻找最佳观看位。
符楠看了一眼付诚开口：“王子……”接着叹了口气跟上玳倦：“还真不好夸。”
“王子挺可爱的啊……”付诚站在原地回想了一下那只嘴套上带块黑的白狗，郁闷地追上两人。
场下气氛火热，场上如是。
栯舟正在热身，少年恰到好处的肌肉在阳光下格外耀眼，惹的场下一片欢呼和尖叫。
玳倦完全躲不开周围的声音，只能由得那些话语一个一个钻入脑子里。
“也没人跟我说栯舟身材这么好啊？？？”
“跑一下Duang一下……”
“让我摸摸嘿嘿嘿嘿”
“啧啧啧，宽肩窄腰，胸肌饱满还有如此完美的三头肌，极品！极品！”
“妈妈我要流鼻血了……”
“也不知道以后便宜谁了……但不妨碍我现在流口水嘿嘿嘿嘿嘿”
玳倦默默看向了场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运动背心的人，暴露在外的肌肉线条随着运球的动作起伏着，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可连他都是今天才见到这样的栯舟，玳倦莫名有些不爽。
思绪间，栯舟一个转身就晃过了做防守的队友，引得身边又掀起一片惊呼。
正式比赛开始后，栯舟的表现更是出色，身姿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在球场上穿梭自如。
明明远没有队内其他队友之间认识的时间长，但打起配合却如鱼得水，每一次突破和进攻都势如破竹，激地场边的欢呼声如热浪般一波接一波。
玳倦坐在离场不远的距离，很清楚地看着场上那个耀眼的身影，看着他每次进球后第一时间朝他露出的笑。
像小孩一样。
双方实力都不差，打的有来有回。场上气氛灼热，场下也是同样，加油助力的声音不停。
“好秀啊……”
“合理怀疑在孔雀开屏”
“燃起来了我去”
“高二A班最牛！！！”
“打趴高一！！！”
另一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高一怎么忍得了被学姐学长压过气势，也开始嘶声力竭为自己队打气。
符楠被场上的气氛感染，一顾涌站起来冲场上的栯舟喊道：“栯舟你再来个三分以后被罚的卷子我给你写！！！”
场下一片轰笑，符楠还想说点什么，被玳倦拉回座位：“看你的，不用你替他写卷子。”
付诚顺势给符楠递水，适时劝道：“不至于楠楠，对自己太狠了这招。”
符楠接过付诚递过来的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才继续道：“倦倦你不会早知道栯舟打球这么好了吧？反应也太平淡了！”
玳倦转过头没回答，视线还没落到场上，一声惊呼就先入了耳。
“小心!”
玳倦心猛地一揪，在场面乱作一团之前瞥见了栯舟不稳的身形。
“哎……”符楠还没看清什么情况，刚回头身旁就没了影。
“栯舟！”玳倦拨开人群看见栯舟坐在地上，手撑着地眉头紧锁。
“诶，哥哥。”栯舟表情有些慌乱，又马上冲他笑。
玳倦对上栯舟不算好看的表情，皱着眉蹲下问道：“摔哪了？”
“我草，拼归拼，往人上拼算什么事。”一旁的队友还在打抱不平，乔柯立草草和裁判打了招呼才急跑过来匆匆道：“栯舟没事吧？我送你上医务室去。”
玳倦扶着栯舟站了起来，让人靠在他身上，手臂稳稳环着他的肩膀。
体温透过皮肤传来，带着运动后滚烫的热度。
玳倦低声开口：“不用，我带他去，你们继续。”
乔柯立的表情写着纠结，“倦儿你行吗？”接着慌忙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栯舟伤到腿了，我能背……”
“我也可以。”玳倦没什么表情地说着，在栯舟前面微微蹲下，示意他上来。
栯舟纠结了一会，微微俯身在玳倦耳畔说悄悄话，“哥哥，我能走……”
“上来。”
栯舟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趴到玳倦背上。
玳倦没怎么费力地把人背了起来，步伐稳健地往医务室走去，留下一堆惊掉下巴的围观群众。
“我靠？”
“我靠？？”
“我靠？？？”
“我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