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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懒邪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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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舟停的第一处，是位于天机门势力范围边缘的“青牛镇”。据卷宗记载，此镇近月来，镇民家中储藏的粮食、风干的肉食时常在夜间不翼而飞，现场只留下些许阴冷气息，并无人员伤亡，但弄得人心惶惶。
落地前，云清尘递给铁铁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示意她戴上。铁铁好奇地接过，往脸上一覆，面具竟自动贴合，她对着水镜一照，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面容普通、肤色微黑、丢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憨厚青年。
“哇！道君，这玩意真厉害！”她摸了摸自己的“新脸”，啧啧称奇。
云清尘自己也稍作易容，掩去了那过于出众的容貌，化作一个面色略显苍白、带着几分书卷气的清瘦文士，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深邃如古井。
两人扮作路过此地的游学先生与他的护卫，在镇口缴纳了少许灵石后，顺利进入镇中。另外两名负责辅助的内门弟子，则隐匿在镇外策应，随时传递消息。
镇子不大，建筑显得有些陈旧，街道上的行人不多，且大多行色匆匆，面带忧色。一种无形的压抑氛围笼罩着小镇。
铁铁尽职尽责地扮演着护卫的角色，亦步亦趋地跟在云清尘身后半步的位置，一双眼睛却像探照灯一样，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拳头微微握紧，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云清尘看似随意地在街道上漫步，目光却掠过墙角屋脊，感知着空气中残留的细微能量波动。他直接走向镇中唯一的、也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一家名为“客再来”的酒肆。
酒肆里客人寥寥。云清尘挑了个靠窗的清净位置坐下，点了一壶清茶，两碟小菜。铁铁则抱着手臂，像个门神一样站在他身后，努力板着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凶悍一些。
掌柜的是个胖胖的中年人，见有生面孔，还是位先生，便热情地过来招呼。云清尘状似无意地提起：“掌柜的，我等途经贵地，听闻近来镇上似有不太平之事？”
掌柜的脸色顿时苦了下来，压低声音道：“先生有所不知啊！闹‘懒鬼’了！”
“懒鬼？”铁铁忍不住插嘴，声音因为刻意压低而显得有些怪异。
“对啊！”掌柜的像是找到了倾诉对象，倒豆子般说道，“也不知是个什么玩意儿，专偷吃的！米缸里的米，挂着的腊肉，甚至灶房里没吃完的剩菜，它都能给你摸去！神出鬼没的，守夜的人都发现不了！你说它要是害人也就算了，偏偏只偷吃的，这不是‘懒鬼’是啥？自己不去打猎觅食，净偷现成的！”
铁铁听得瞪大了眼睛，还有这种邪祟？她想象中的邪祟，应该是青面獠牙、害人性命的可怕东西。
云清尘沉吟片刻，问道：“可曾请人来看过？”
“请了请了！”掌柜的连连点头，“镇上的老祭祀来看过，说是阴气，做了法事，不管用！后来凑钱请了位路过的修士老爷，那老爷在镇子周围转了一圈，也说有淡淡的魔气，但他追踪不到源头，说是那东西滑溜得很，他也没办法，只好走了。”
云清尘指尖在粗糙的木桌上轻轻敲击着，又问了些细节，比如失窃通常发生在什么时辰，主要集中在镇子哪个区域等等。
付了茶钱，两人离开酒肆。铁铁忍不住问：“道君，这‘懒鬼’好像……不怎么厉害？就是有点烦人？”
“莫被表象迷惑。”云清尘淡淡道，“能避开低阶修士追踪，其隐匿本事不俗。只窃食物而不伤人，要么是灵智不高，凭本能行事；要么……便是另有图谋，不欲过早暴露。”
是夜，月黑风高。云清尘并未像寻常除魔卫道的修士那般，在镇中四处巡视或设下陷阱。他带着铁铁，来到了镇子边缘一处最近失窃最频繁的农户家附近，找了一个视线良好的隐蔽处静静潜伏下来。
“我们不去抓它吗？”铁铁摩拳擦掌，有些迫不及待。
“等。”云清尘只回了一个字，便阖上双目，仿佛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连呼吸都变得微不可闻。
铁铁见状，也只好按捺住性子，学着道君的样子，努力收敛自身气息，瞪大了眼睛盯着那户人家的灶房方向。
时辰一点点过去，夜渐深沉，镇子里万籁俱寂，只有偶尔几声犬吠传来。铁铁等得有些昏昏欲睡，就在她眼皮开始打架的时候，云清尘忽然睁开了眼睛，目光锐利地看向一个方向。
铁铁一个激灵，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道极其模糊、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矮小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溜到了那户人家的院墙外。那黑影动作灵活地翻过并不高的土墙，径直朝着灶房摸去。
“来了！”铁铁精神大振，就要冲出去。
“再等等。”云清尘按住了她的肩膀，声音凝成一线传入她耳中，“看它欲往何处。”
只见那黑影钻进灶房，不多时，便抱着一个不小的看起来像装着粮食的布袋溜了出来，它并未在镇内停留，而是动作敏捷地朝着镇外后山的方向快速遁去。
“跟上，敛息。”云清尘低声道，身形已如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飘了出去。
铁铁连忙施展灵犀步，将自身气血波动压至最低，紧紧跟上。她发现，道君追踪的方式很奇特，并非紧紧盯着那黑影，而是仿佛能预判它的路线，总能提前一步占据有利的观察位置，远远缀着，如同最耐心的猎手。
那黑影对地形极为熟悉，在崎岖的山路和林间穿梭，速度不慢。约莫一炷香后，它钻进了一个被茂密藤蔓遮掩的、极其隐蔽的山洞。
云清尘在洞口外数十丈处停下，指尖弹出一缕微不可察的灵光，在洞口周围布下了一个简易的警戒与隔绝气息的阵法。
“道君，我们不进去抓它吗？”铁铁看着黑黢黢的洞口，跃跃欲试。
云清尘却摇了摇头，目光深邃地看向山洞：“洞内有微弱的空间波动，并非普通巢穴。而且……你仔细感应。”
铁铁闻言，静下心来，全力运转气血感应。片刻后，她脸色微变：“道君，里面……好像不止一个！有好几道类似的气息，都很弱，但聚在一起！”
“嗯。”云清尘颔首，“这或许并非作恶的邪祟，而是……某种被魔气侵染、发生了异变的生灵，在依靠窃取食物，艰难求生。”
铁铁愣住了。她想象中的除魔卫道，是轰轰烈烈地与可怕邪祟大战一场。却没想到，第一次任务，遇到的可能是……一窝“贼”？还是被魔气污染了的？
这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那……那我们怎么办？”铁铁有些茫然地看向云清尘。
云清尘看着那幽深的洞口，“查明根源，方能治本。这魔气从何而来，为何会侵染此地生灵，才是关键。”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