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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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正在花园中悠闲散步的卢月华。
看了眼卢月华身上蜜柑色的衣裳，谷雨眼神闪了闪，福福身便要离去，却被卢月华叫住，“谷雨，你可是要回芫表妹的住处？”
谷雨点点头，“是呢，表小姐，二姑娘刚刚醒了，腹内饥困，这还是她生病这段日子以来头一次开口吃东西呢！奴婢就去厨房要了些糕点，给二姑娘垫垫胃。”
“那看来你们姑娘也在？正巧了，前些日子我被除服宴搞的忙里忙外，焦头烂额，许多家的小姐妹都叫我去赴宴，芫儿表妹病倒，我都没有抽出时间来看看她，今日正是时候。”
谷雨在心里嗤笑，除服日到现在都有大半个月了，出去参宴也就头半个月比较密集，而且她卢月华不过是寄居在府上的一个孤女，若不是瞧着姜家的面儿上，谁会这么频繁给她下帖子？况且他们二姑娘是五天前生病的，怎么就来不得了？便是遣个丫鬟来问上一句都比现在这样随口一句轻飘飘的抽出时间强得多。
面上皮笑肉不笑，再次福身，“表姑娘要去看看二姑娘？那敢情好了，二姑娘正被我们姑娘缠磨的不行，您去了也能分散一下我们姑娘的注意力，”顿了顿，“只是有一点，二姑娘的院子最近在整饬，老太太把她私库里的东西成箱成箱的往那儿搬，动静有些大，那些人哪，有时候看不着路就难免冲撞，到时候还请您见谅。”
卢月华眼底闪过一丝不满之色，面上仍是温婉的笑意，“怎么会呢？姨祖母心疼芫表妹，芫表妹又不能推拒长辈所赐，所以只能叫下人们多多忙碌了。”
说着叹了口气，拿着扇子扇扇风，看了眼日头，“不过也真是的，这大热的天儿，芫表妹也该叫那些人歇一会儿，可别中了暑气，外头的人知道了，还以为咱们家不体恤奴才呢！”
谷雨心中冷笑，听听这话说的，巴不得给他们二姑娘扣上一个作践下人的名声呢！
“表姑娘实在是担心过了，这是老太太特意吩咐的的，二姑娘本也想让他们趁着阴天没有日头的时候搬运，可老太太说了，那些东西都不好受潮的，只得这样，二姑娘无法，给他们每个搬运的人五百文的辛苦钱，又给他们熬制了冰镇的绿豆汤，谁累了就歇一会儿，喝完解解热，回复体力了再接着搬。”
谷雨无奈地摇摇头，“人各有命，有的人天生含着金汤匙出生，有的人穷苦困顿，像我们这些在人手底下讨生活的，只要主家对我们和善就心满意足了，我们哪还会去说主家不体恤？主家给发着月钱，这不是身下人该做的事情吗？我们府上规矩严，各司其职这是最主要的，谁家府上这么冤大头，花着银子还请个祖宗回来啊？”
卢月华被谷雨挤兑地说不出话，几人慢慢向前走着，又听谷雨道：“不过也确实有这样的人家，前两年败落到爵位都没了的一个侯府，家里的规矩竟是长辈身边的奴才比年轻主子还要有脸面，这是哪门子规矩？主就是主，仆就是仆，亏他们还说什么他们这样的人家，把下人的心都养大了，那时候抄家，可是从那家老太太的陪房府上搜出了不下十万两的财物呢！”
卢月华的笑脸持续僵硬，“哦，是吗？过于宽待下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呢？下人的心都养大了。”
说完，便闭口不言，直到到了姜芫所居的小院。
在院门口的影壁前，看着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下人搬运箱子，热火朝天的情景，卢月华真的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嫉妒。
进了屋子，姜芸将将讲完昨日的折子戏，“下一次就在半月后，你那时候早就好了，到时候咱们俩一起去茶楼听戏昨日你不在，说实话没有一个说话讨论的人，要不是戏文够精彩，还真挺无聊的。”
卢月华此时走了进来，笑着道：“两位妹妹正说什么呢？叫我也听上一听，除服之后一直忙着参宴，都没有出去过，京城繁华，我还没有真正领略见识过。”
“芫表妹的院子可真是热闹，老太太也是真心疼你，瞧瞧你，刚刚病了三五日，就给你急急送来了这许多好东西！”拍拍自己的脑袋，“我竟忘了，以前也是如此，你一病，府上就送来许多好东西，”说着，又打量了她几眼，“看你这脸色，也好的差不多了呢！”
姜芫还没说什么，姜芸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她这什么意思？没人稀罕她来探望，来这儿就乖觉一点老老实实的，在这儿瞎说什么呢？竟还影射芫儿装病骗祖母的钱财，还要挑拨她们两人的感情，其心可诛！亏她想得出来！
“是呢，御医也说了，我这病啊，不当紧，都是老毛病了，仔细将养着，十天半个月就能下地走动了，三五个月便可痊愈，外祖父外祖母对我颇多怜惜，就经常给我送一些珍贵的药材，古籍，字画，古玩，还有头面衣料，长者赐，不可辞，我也只能收下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
卢月华咬牙，这么多好东西，任谁都不可能尽数推辞！
眼神氨了黯，强笑道：“芫表妹柔弱惹人爱怜，任谁都会多怜惜几分的，何况本就疼爱你的姨祖父，姨祖母？”
谷雨将一小碗酸梅汤摆在卢月华眼前，又给姜芫二人奉上，“还请几位姑娘慢用。”又摆上了几碟子精致的点心。
卢月华看着眼前的莲花包和鸳鸯卷，眼神闪了闪，拿起银叉叉了一小块儿放入口中，咽下去后，才慢慢道：“厨房徐嬷嬷的手艺就是好，以前只闻其名并未真正尝到过，今日一试，果真名不虚传。”
姜芫冷眼瞧着，勾起一抹笑容，本就精致的面庞更显清丽绝色，如雨后荷花上的水珠，晶莹无暇，“也是巧了，徐嬷嬷年纪大了，白案上也无法长时间做了，幸亏今日我叫谷雨带着二两碎银去了，不然还真是吃不到这不在分例内的糕点。”
卢月华恨不能划花了姜芫的脸，“是吗？今日还真是托了表妹的福，要不然我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有这口福。”
姜芫小口小口地喝着来之不易的酸梅汤，并不准备接话。
没人接话，卢月华黑了脸，一个人自说自话有什么意思？
“表姐若是想时常满足口腹之欲，可以时常叫人拿着银两去大厨房盯着，份例之外的东西，都需要自己打点才能得着，便是外祖父外祖母都不例外，”顿了顿，姜芫咳了两声，模样温软，“若是表姐找不到徐嬷嬷，也可以找她教出来的徒弟彩霞，白案功夫已经是炉火纯青，比之徐嬷嬷虽差了些，可也不是寻常糕点可比的。”
卢月华眼睛都要冒出火光了，好啊！这两姐妹，变着法来挤兑人，就差没说她没有银子就别穷讲究了！就差说她不要脸了！
卢月华的唇角向下坠了坠，仍旧是轻声细语，“那就多谢表妹提点了，我这一年多一心守孝，在吃食上颇多忌讳，倒不如妹妹了解的多。”
“能帮到表姐，我便觉得心中欢喜了，表姐既然已经除服了，手下又有产业，很不必在吃食上亏待自己，毕竟是自己的身体。”
卢月华心里不得劲儿，假笑道：“妹妹句句良言，我自当放在心上，”瞧了眼外面的太阳，“好了，不多坐了，我这便离开，明日还要跟着两位伯母去赴宴，衣裳首饰还没有安排好，我这得走了，改日再来探望你，芫儿你可要保重身体。”
姜芫点头，“表姐去吧，不过是少说一会子话而已，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正事……要紧。”
卢月华越走越远，姜芸这才噘着嘴开口道：“看看吧，人要多假才能做到这样？巴不得你死了才好，面上还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真真叫人作呕！她不嫌累吗？人前一个样，人后又是一个样？”
前些日子在湖边赏鱼，她的丫鬟谷雨看的可是真亮的，站在她后面装作体力不支，差点把她推湖里去，要不是她下盘稳，不然还真就遭了殃，还无处诉苦，告状还有可能被倒打一耙。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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