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比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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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完成小长假作业的前提下，顾初妄又接了几单，但总感觉这钱捉襟见肘。
国庆假期很快过去，开学当天学校再次恢复生机，各个年级忙着大小事，每个班级迅速利用早自习完成大扫除，第一节课准时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
李老师再次踩着黑色高跟鞋，手捧速溶咖啡，滔滔不绝讲起假期卷子，有一种要决战到天黑的架势。
“……尾段对全文进行了总结，‘人生路的阳光’点明题目蕴藏的含——时柠边！”李老师手捏粉笔，两手指对半掰开，快速有力地将一小截粉笔扔下去，正砸时柠边手背。
转眼一看，时柠边正睡得香醇，和李老师有大同小异的架势——他要一觉睡到天黑。
当值上午，天气转凉，时柠边被顾初妄推搡一下迷迷糊糊醒来，然后手捧卷子在门口窗台边“旁听”了三节课。
坐在门旁边的同学伸头瞟眼地透过门缝看戏找乐子，李老师瞥了一眼，平静地喝了口油腻的咖啡，字正腔圆道：“期中考试——”
四个字一出，困得浑浑噩噩的、闲得蛋疼的、努力找乐子的，一同齐刷刷抬头，直愣地看着李老师。
李老师继续说：“提前一周，定为下周一，考期三天，请同学做好准备。”
寂静片刻，喧哗开来。或许他们是国庆节玩嗨了，忘记了自己已经高二，以至于连期中考试都忘了。
在拾耀里，从高二分班以后，每一次大考都会进入档案，名次排在全年级前一二名的学生，可以在高三最后冲刺考中得到保送名校的机会，这是往年的师哥师姐凭超高的成绩争取到的机会。而高二第一学期第一次期中考怎会不重要呢？
虽然有顾初妄这座万年不动第一大山的压制，但第二名还是很馋人的。
而那座大山却不往心里去，一心想着阿幺的病。
他转着笔，一心分成两份，一边把刚才老师将的知识默背着，一边如何迅速赚取外快。
但好巧不巧，昨晚于主任告诉他这次全国比赛的第一名是有奖金的，金额还不算少，完全足够阿幺短时间的医疗费。
想到这儿，算是提上点气。突然下课铃响了，李老师收好课本，踩着高跟鞋“哒哒”离开，而顾初妄停顿一下，望向门口罚站的时柠边，一两秒后，掏着上衣口袋，拿出两个口香糖，起身走去。
“接着。”扁扁的薄荷口香糖在半空划出弧线。
时柠边闻声转身，迅速抬手接住，看清后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气。
顾初妄走进，说：“夏天早就过去了吧，怎么还这么懒洋洋？”
“没，熬夜来着。”时柠边手肘撑着身后的铁栏杆，仰头，扭了扭酸累的颈椎。
顾初妄问：“在忙什么？”
时柠边沉默一下，摆摆手，敷衍了事：“家事。”
“行吧。”顾初妄伸手在他后背拍了两下，单手插兜往班走：“觉醒了就回班，要上课了。”
……
午休过后，下午三点，正上第一节课。时柠边从上课一开始就在玩手机，看样子像跟人聊天，但表情却无比凝重。
让顾初妄都不自觉皱眉，压下声音，单手掩嘴道：“你……没事吧？”
“啊？”
时柠边心虚地手一抖。
“没事。”
“……”颤抖那一下子，顾初妄看得清清楚楚，离这么近再看不见真就成瞎子了……
“那你心虚什么？”
“……”时柠边嘴巴蠕动，牙疼般抽搐着嘴角，胡诌道，“看、看黄片。”
前桌的脑袋猛然转过来：“……………………”没过一会儿，为他的勇气可嘉竖起大拇指，嘴型说着“牛逼”。
顾初妄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几秒，凉丝丝的转过头，不一会儿，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好似嫌弃……
“…………”
操！
时柠边心里暗骂自己傻逼。
傻逼透了，连借口都找不好。
大约一周后，顾初妄终于知道时柠边最近在忙什么了。
那天周六，他们在院子里照顾孩子，时柠边坦白道：“阿幺可能有救了。”
就这么一句话，让正在说话的顾初妄定住，整个人僵在原地，连嘴型和正要伸出的手都没来得及复原。
犹如神光降临，神灵庇佑。
“什、什么意思？！”
他愣了好几分钟，顾初妄拉扯着时柠边，躲到一个小地方，强忍着震惊。
顾初妄这种反应时柠边早就料到了，但就是怕他太惊喜，以至于把所有希望寄寓到自己身上才会现在告诉他。
“我前一阵托人找的配型，很幸运找到了。但手术只能在一线城市做，而且术前术后费用很高，连我都有些……震惊。”
“能治就好，等我参加完比赛会有一笔奖金，应该可以救急。”
顾初妄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狠狠搂过时柠边的身子，就差上嘴亲他了。
时柠边被勒得喘不上气，制止道：“哎！可以了啊，别、别勒我，松手！”
他真的高兴极了，衬着午后阳光，整张脸被切割成晦明两面，这件事对他来说太重要，以至于语无伦次，总感觉说什么都不够，后来，还是时柠边笑着告诉他：“不客气。唔……还有，努力比赛。”
“会的！”顾初妄无言受到莫大鼓
舞，做起刁钻的题速度都快了几倍。
时柠边笑了。一刹那觉得忙活这么久没白费，总算能帮上一个正经忙，心情也随之轻松起来，步伐轻盈，搭过顾初妄的脖颈往里去。半晌，顾初妄脚步一顿，嘴角的笑渐渐收敛，但没完全消散，还是可以看出他很开心。
“这件事暂时别告诉小休。”顾初妄垂眸低语，“费用我来想办法，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昼夜颠倒的挣钱。”
时柠边点点头，说：“知道，我有数。”
短暂性对完了口供，俩人都恢复一如往常的表情，小休抬头看见他们走过来，随口问了句：“干嘛去了？”
没等他们开始编，小休的注意力很快被自己转移：“——诶，这个你们喜欢吃吗？喜欢的话我去学，做给你们吃。”他把手机往前一递，界面上是椒麻酥肉的照片，看着金黄黄的。
顾初妄看了看：“喜欢。”
小休扭头看向时柠边，眨眼征求他的意见。
“可以。”
“那我去了！”小休来了兴致，抱起不远处的阿幺，靠近她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竟逗得他咯咯笑，手臂环过小休的脖子，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脑袋埋进他单瘦的颈窝，笑得停不下来。
“咔嚓——”
时柠边耳边响起拍照声，转头看去，顾初妄正好收起了手机，闲聊起来：“留个素材。哦对了，上回你发我的流星照我画了一张，发给老周他还挺喜欢。”
“老周？”
“经常约稿，次数多了也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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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们在院子里吃过小休做的晚饭后，散着步走回去。
昏暗阴黄的两排路灯在黑夜里发出微不足道的光，晕下一圈圈暖光，街道角落传来一声踩易拉罐的声音，随即消失，有些安静得瘆人。
刚才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此刻挤出脑袋，大方地撒下自己本身带有的冰冷月光，照亮巷子的某个角落。
顾初妄半边脸处在黑夜，低头扒拉着手机，完全不看前方的路，但他还是能准确无误地跨过地上的脏物，避开前方的障碍物。
“拜拜。”
“……嗯？”顾初妄终于直起脖子。他这才反应过来——时柠边该拐弯回家了，自己则要继续往前走回书店。
“唔……后天见。”
时柠边嘴巴微微张了下，但很快闭合，点头表示“好”，然后转身离开。
街角，顾初妄目送他潜入黑暗。情感却像反应慢了一大拍，现在才慢慢有一丝丝不舍起来。
说得更切合点，是想和他多待一会儿，哪怕只有一分钟，身体感知到他在身边就会放松下来，仿佛随时能有个依靠。
顾初妄觉得自己疯了。这种情感太过疯狂。
殊不知，时柠边在角落里正抑郁地踢开易拉罐。
……
十月份很快过去一大半，在下旬时，秦老师抓紧时间为他们参加比赛的学生补习，于主任则在旁边做心里辅导。
“别紧张，一切按平常心进行，虽然说是全国比赛，但也没那么要命，就当提前演习一下高考。”于主任在仅有三个参赛人员之间扫视，他越说其他两个一男一女就越紧张，手里的题都做不下去，只有顾初妄困得直打哈气。
“哈——”
“…………”
半个哈气没打完，屋里所有人视线汇于他脸上，顾初妄硬生生将那一半哈气咽下，眼角残留着泪渍：“昨晚刷题来着，困了。”
这个理由勉强还能被接受，几人又恢复原来的样子。
其实顾初妄昨晚真的刷题来着，只不过期间又赶了赶稿，勾了个线，添了个色，还有精修了一下……
中午时柠边意外地在食堂吃了顿饭，百无聊赖地用筷子扒拉着青菜叶，手旁放着打好的三菜一汤，对面是两个死党——唐巷和王关南。
“嘿！顾哥！这里！”王关南举起粗壮的胳膊，大肆挥舞着。
顾初妄掀了掀眼皮，走过去坐下。
“这么晚才放你出来？”时柠边侧过身问他。
“嗯。”顾初妄用一种不易察觉地幅度，将自己挪远了点，与时柠边的肩膀保持一拳多的距离。
但还是被时柠边发现了。
“……什么时候走？”时柠边盯着盘子，不显情绪道。
“后天，我估计得十一月份初能回来。”顾初妄说着笑了一下，骄傲地挑眉，“等我拿奖金回来。”
唐巷笑道：“那你加油。我们可等你回来吃庆功宴呢。”
“一定。”顾初妄碰了下时柠边胳膊。
“？”
趁对面俩人低头吃饭，顾初妄瞬间靠近，咬耳朵道：“我回来就准备给阿幺做手术吧，这段时间拜托你照看小休和阿幺了。”
时柠边听到这个有些失落，闷闷“嗯”了声。
进餐继续，食堂热闹继续，耳边始终充斥着喧闹和刺耳的铁盘摩擦声，逆光中人影白白晃晃。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比赛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