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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维丽蒂之剑（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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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晓生回到房子里，上了楼，走进自己的房间，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躺椅，他走过去坐下，推开窗望着外面。
正午的阳光洒在他单薄的脸上，五官因为过于柔和的秀丽，而总让人忽略他是弗洛斯国十二骑士团中，“圣”字军的五把手之一。
橘黄的光线把他的脸点亮成暧昧的朦胧色，在一片温暖的瑰丽中，他几乎要溺沉其中。
“伊诺大人。”
维尔站在门口朝他看过来，似乎被他脸上难得一见的脆弱凄美所刺伤一样，低着头，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他不礼貌。
沈晓生收回脸上的神色，看向他，语气有些平淡，“怎么了？你还不回去么？”
维尔抬头看他，见他神色正常才松了口气，走到他面前，几乎仰视着他，“伊诺大人，镇子上发生的事情，你真的不打算管么？毕竟……”
“维尔，”沈晓生打断他的话，“我从战场上回来是为了休息的。”
“可是，普雷克才十三岁……”维尔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伊诺大人相信他是被吸血鬼杀死的么？”
沈晓生随意地摆了摆手，“不相信。”转过身望着窗外，正对着镇子外的那一大片森林，在灿烂的光线中依旧显得黑沉。
“伊诺大人是不是看出什么了！”维尔凑到他眼前，几乎要把脸往他面上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沈晓生双手抱胸侧过身子，耸了下肩膀，“没有，我只是觉得吸血鬼不会那么无聊。”
“那伊诺大人真的不管这件事了么？”维尔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可怜兮兮的小狗。
沈晓生只用一只眼斜着看他，“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去那片可怕、恐怖、吃人的森林里看看，那我只能冒险去了……”
侧脸望着外面的天，轻轻惆怅地叹了口气。
维尔的心脏立刻被揪得紧紧的，上前抱在他，“伊诺大人是回来休息的，打胜仗一定很辛苦了，大人一定要好好休息！“
沈晓生才满意地点点头，拍着他的肩膀推开他，“好了，现在我就要好好休息了，你回去吧。”
“好的，伊诺大人，”维尔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他，“那我明天再来看您。”
沈晓生只朝他挥了挥手，一边用单手解着腰带。
……
“伊诺大人！伊诺大人！伊诺大人！”
沈晓生一早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去开门，看见门口的维尔时无奈地叹了口气，“维尔……”
“伊诺大人，”维尔往他脸上看着，“您还没起来么……我给您带了面包和牛奶过来，大人快起来吧，查克先生说找您有事呢。”
“知道了，你先去楼下，”沈晓生靠在门框上，抬手揉了揉额头，“我穿好衣服，洗漱了就下去。”
“好的。”维尔兴奋地朝他笑了一下，转身“噔噔噔”就跑下了楼。
……
“维尔。”
沈晓生站在楼梯上，弯腰往客厅里看了一眼。
“伊诺大人。”维尔从厨房里出来，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杯牛奶，“我给您热了一下牛奶。”
“谢谢。”沈晓生走过去，拿起牛奶喝了一口，看向餐桌上的一碟子面包。
维尔连忙跑过去，拿起一个奶酪包，“都是梅尔太太一大早起来现烤的，伊诺大人一定很长时间没吃过了吧？”
“梅尔太太……”沈晓生念叨了一遍，接过奶酪包，表面上一层糖霜，散发着扑鼻的香味。
他就着牛奶吃完了一整个面包，咽下最后一口问他，“治安官找我干什么？”
维尔摇摇头，声音有些迟疑，“不知道，我只是早上过来时在路上碰见了他，他说在酒馆里等您。”
沈晓生看他一眼，才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面不存在的灰尘，“好吧，我这就去找他。”
“伊诺大人，我跟您一起去吧。”维尔追在他身后出来。
两个人一路散步到酒馆前，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看见他过来都给他让了道，一边都在嘴里喊着，“伊诺大人来了！伊诺大人来了！”
维尔跟在他后面，跟着沾了光，昂首挺胸地走着。
沈晓生忍不住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维尔忍痛没有叫出声，不过一双眼睛立即委屈巴巴起来。
查克，也就是昨天深棕色的治安官，听见外面的声音从酒馆里跑出来，短短的一段路，他跑出来依旧累得气喘吁吁，“伊诺大人，您来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么？”沈晓生还算有耐心地看着他。
“是这样的，镇子上出了这么恐怖的事情，为了防止恶化下去，我决定带几个人到森林里查看。”
沈晓生微微抬着脸看天，“怎么肯定是吸血鬼做的？”收回视线往周围的人脸上扫了一圈，“你们有谁见过他们没有？”
周围一阵沉默。
但随即传出一道声音，“但森林里肯定有怪物！”
陆陆续续开始有声音跟着响起来，“对，说不定比吸血鬼还可怕！”
“我们不能再让那些怪物杀害镇子上的人了，前几次还是成年女性，现在已经对小孩子下手了！”
巨大的声音吵得沈晓生直皱眉，他往后退了一步，“好吧，那你们去吧。”
“可是，”查克庞大的身躯朝他扑过来，一座肉山似的，沈晓生忙往后又退了一步，维尔从旁边横插/进来，张开双手挡在他身前，对着查克抬高了下巴，“查克先生，你打算做什么？”
查克脸上泛出尴尬的红色，“我只是想请伊诺大人跟我们一起去，有他在，我们也能安心一点。”
维尔扭头看向沈晓生，询问他的意见，“伊诺大人，您要跟他们一起去么？”
“伊诺大人请跟我们一起去吧！”
“是啊，伊诺大人……”
沈晓生又开始抬头望天了，叹了口气，“好吧……”但又想起其他事情来，看向查克，问道：“教会呢？他们不管这种事么？”
查克的声音听起来唯唯诺诺的，“之前有向他们反应过，不过那时候战争还没结束，教会只派了两三个人来，检查了一番，就说死者伤口奇怪，可能是吸血鬼所致……”
沈晓生的眼睛盯着他，查克胖胖的脸上，小得不能再小的眼珠子转了转，急忙补充道：“不过吸血鬼的传说是很早就有的了……”
“多早？”
“嗯……大概也有两三百年了。”
沈晓生沉吟了一会儿，才又问他，“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过去？”
“这我们商量好了，”查克突然变得胸有成竹起来，朝他走近了一步，“因为里面的怪物都是在夜间活动，所以我们打算傍晚的时候去！一定抓他个正着！”最后几乎咬牙切齿起来。
沈晓生把怀疑的视线钉在他的脸上，“你没事吧？”
“我没事的，伊诺大人，您不用担心我。”查克大力拍了拍自己厚厚的胸膛，力证自己没有事。
沈晓生：……
“这样吧，”沈晓生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既然要我跟你们一起去，那就听我的，中午去吧，看看到底有没有怪物活动的痕迹，怎么样？”
“我听伊诺大人的！”
“嗯，我也是！”
沈晓生点点头，“那就先这样，中午吃完饭，要去的还是在这里集合。”
看看没人反对，沈晓生便转身要走了，维尔追在他旁边，“伊诺大人，我能和你们一起去么？”
沈晓生摊着手，“随便啊，不过那里面的怪物正对你这种水嫩嫩的男孩子感兴趣呢。”
“伊诺大人！请不要开玩笑了。”
“开玩笑？我说得有错么？”
……
正午，太阳高挂头顶。
小镇上，跟随来的每个人麦色的皮肤被晒得油亮亮的，沈晓生以不同于他们的苍白的肤色，站在队伍的正前方，低头，背对着他们，一路走来第十次叹了口气。
脚上的高筒靴包裹住整只小腿，皮质的鞋面擦得锃亮。
“伊诺大人……”
身后有人小声叫了他一声。
沈晓生才转过身，双手抱在胸前，抬脚站在一段倒地的树干上，嘱咐他们，“好了，大家就记住两点，一，不要走散，二，发现什么了要告诉大家，知道了么？”
面前的一群人一叠声地应好，沈晓生才挥挥手，转身看着面前的大片森林，虽然是白天，阳光却像对这里过敏一样，照不进去一点光线，一眼望进是黑沉沉的一片。
“进去吧。”
他率先抬脚走进去，浓雾般的黑暗扑面而来，湿湿的冷气，像条巨蛇吐着蛇信子缓缓在周围伸展开来。
沈晓生脚踩着地上的落叶，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味道，周围都是树木的断肢残骸。
身后有人搓着手臂，小声地说好冷。
又有人指着地上的树枝义正言辞，“你们看这些树枝，一定是那些怪物做的！”
沈晓生抬眼望着森林深处，查克在他身后，双手抱着大大的肚子，脸上一片茫然无措。
“这片森林有多大？”沈晓生问他。
查克摇摇头，顺便往四周看了看，“不清楚，没人测量过，不过应该是连着后面的那片山的。”
沈晓生不说话了，又带着他们往前走了一点。
有人指着树上的抓痕叫他，“伊诺大人，你看，这些抓痕一定是吸血鬼的，只有他们会有这么长的指甲！”
“对，书上说他们都有长长的獠牙和血红的眼睛。”
沈晓生走过来看了一眼，装作深沉地想了想，才又说道：“再看看吧。”
自认为十分有道理地点点头，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他，声音小得只有出气声，“伊诺大人，上面……”
嗯？
沈晓生心里疑惑地冒出一个问号，顺着他的话抬头一看……
前方三米高的树干上，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脸和五官藏在一片黑暗中，只看见身上白底黑纹的西服，披风直垂在身后，和他的银色长发混在一起。
“啊……”
查克先叫了一声，其余的人跟着叫了起来。
“啊……”
一群人散开了四处乱跑。
但好在还有人记着沈晓生的话，“大家快回来，别乱跑，伊诺大人会保护我们的！”
……最后一句大可不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