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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家访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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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稚年等在教室门外，见君锐黑着一张脸从楼上下来。
相熟的同学都涌过去问成绩，林稚年对自己考成什么样心里有数，好奇也不敢先问君锐，生怕他礼尚往来。
然而周岩、纪夏时几个人都专心于自己的成绩，居然一个也没有过问君锐的。是因为看他脸色太差了么？
林稚年说不清自己的期待，早间他听见徐鲤送生物作业回来，打听到了纪夏时担心的生物成绩。自己也没请君锐帮忙关注，他或许根本不会留意同桌的成绩。
君锐坐回座位，果然什么都没说。
“宝宝送过去了？老师没念我吧。”纪夏时做了错事儿心虚着，多看傅老师两眼的大好机会都放弃了。
“嗯。”君锐点头，表情依旧冷硬。
“你别那么凶嘛。这起码有一半儿，不是我的责任……”纪夏时瘪瘪嘴。
君锐回无可回，见身边林稚年一脸疑惑，解释道：“那是纪夏时家的狗，叫宝宝。”
“我家宝宝可爱吧，林林。”纪夏时将刚才的冒失抛在脑后，露出得意的笑容来。
林稚年点点头。
君锐说：“正好这几天我外公在，本来他们家碰上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会把狗送去我家照看。”
“对啊，可是呜呜来了，我只能把宝宝抱回来。”
林稚年没能明白这其中的逻辑，“呜呜和……宝宝打架？”
“咱们家呜呜怎么可能打架，它比你还乖。知道那东西有多能撒娇吗？小可怜儿。他们家狗一来，呜呜就害怕它抢自己的东西，连碗里所有的狗粮都要一气吃完。开始我也没注意，还害它吐了两回。”
纪夏时接道：“他生怕呜呜受一丁点儿委屈，别人带狗去他家串门，他就把客人的狗关在笼子里。我舍不得宝宝被关起来，才带来的。”
“是很能撒娇。”林稚年心里想的却是，君锐怎么能想出这种方法？关别人不关自己的，又心疼呜呜，又觉得有趣儿。
“对啊。一进门就蹭你，要你抱它，学着点儿。”君锐随口说完，趁林稚年露出困惑表情前，连忙收声。
纪夏时咬牙切齿地把他们都记下来。
记过今天的《日记·林林锐锐篇》后，无所事事的纪夏时望着黑板一侧剩下来的课程发呆，粉笔笔迹被擦得有点花，放学前的四节课程里还有一节物理。
她脑海里是之前的每一次物理课，傅雪长裤笔挺，衬衫干净的走到讲台上，撂下书本的手蒙着下午金色的阳光。袖口精致纽扣被卷绾着藏了起来，他低下头时，有一绺刘海会落下来遮住小片额头，沉静里有点儿可爱。关于他的画面总是零碎闪过，她也觉得这不太对劲，但这可能就是花痴人的坏毛病吧。
眼保健操过后的课间最长，当她准备上楼去取老师批好的作业的时候，路过看见前桌两个人都坐在座位上没出去。
君锐正支着脑袋偏首看林稚年写字，手里拿着单词表，嘴上念着。
原来是在听写。
“挫败的。”君锐看了眼单词表，又去看林稚年的笔尖。
林稚年犹豫了一下没及时落笔。
“是这一课的内容，要我读出来么？”
他摇摇头，在四线格中间写上了这个单词。
“动词形式。”
有了依凭，林稚年这次写得快了些。
“及物吗？”君锐又问，“造个句我看看。”
“嗯……”林稚年得承认，他忘记了。
“抄十遍。”
林稚年很快抄完，君锐检查一遍把英文本给他。随口道：“你的单词写得实在难看。”
“嗯。”林稚年垂眸承认。
君锐的英文成绩跟其他相比也许只能算普通，但他写出来的字母看着潦草无规却自成一体，还有些可爱，他见过。
他愿意下课听写自己已经很好了，林稚年从不怕被他指出出缺点，因为知道自己缺点很多。话虽如此，他还是将每个单词都多写上了几回。
照着君锐留在他本子上的字迹。
纪夏时带着作业回来时，君锐已经不在座位上了，留林稚年独自在抄写单词。
从走廊窗口望下去，小卖部出来的君锐怀抱两瓶水，手里捏着本英文字帖。
放学前大家统一收到一份表格，填写的内容是家长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连带着学校的上学放学交通安全签字书一起。其实总共也没多少个字，但是这说明老师要家访了。
平时放学安静四散的同学们今天也忍不住讨论起来，老师给家长去个电话都让人心慌，更别提去坐一坐谈半天。听说隔壁班已经开始，这两天他班同学打电话都要管其他班同学借手机，因为大部分被家长没收掉了。
面对这些吵吵嚷嚷的同学，君锐眼皮都懒得抬。七班班主任家访？做梦呢，在学校让傅哥离开自己办公室下楼跑个步都费劲，更别提周末还出来串门。
如果有可能，傅雪肯定更希望能躺在办公室办公，用脑电波直接讲课。
纪夏时提出的建议很有执行性，让班委替他家访。他只需要负责个别同学的情况，比如她自己。两全其美。
于是君锐上去拿表的时候，傅老师又活蹦乱跳地开始对他委以重任。最后结果就是，班级干部组团代他家访，然后他再随便访一下重点同学和班委。美其名曰新型教学手段，皆大欢喜。
“当作去同学家玩儿就行。”人只要足够懒，就可能放心把事情交给任何活人。傅雪代表的当然是那个懒，而君锐则是个现成的活人。
“去家访几个真有问题的累着你了？用不上我们。”君锐不想做活人。
“这个好像有指标的嘛。”
“就走个形式呗，您不会啊。”
“我毕竟是新老师，还在被开除成为非教职员工的边缘反复横跳呢。”傅雪无奈摇摇脑袋，“更何况一说家访，家长肯定要费心准备。留五分钟不太好，留五十分钟没必要。君锐，拜托了。”
“要我帮您不是不可以，老师得答应我一件事。”
傅雪没能讨价还价成功，最终口头答应了君锐做一件事，鉴于他还没想好，它可能是未来某一天的任何一件事。
“待会儿打一份表格，让大家回家请家长写份建议和问题，或者口述记下来。有问题的写没问题的过，一天就能填写完。”君锐对几个班委说。
“可他们要是把家长的问题藏了呢？”纪夏时问。
“你说怎么办？”君锐问林稚年的意见。
“写上家长联系方式？”
“嗯，电子表上加两栏。一列家长电话，一列回访。”
“那我们还访么？”
“你们周末就那么闲？”
君锐的打算，是将所有人都这样搪塞过去。
“对啊，就那么闲。这样我就可以合情合理地不上补习班了。”纪夏时小声说。
“你呢？”君锐问林稚年。
“我不补习。”
“行，那看看吧。首先得我们有周末。”他放下了手里正在完善的表格。
君锐虽然烦这些，可林稚年是团支书，接了这个任务，就要天天见面了。一想到周六周天谁也逃不了，就又觉得这还算是件趣事。
这叫不叫假公济私？他思索着，转向身旁。彼时林稚年正面无表情看着英文字帖发愣，丝毫没注意到君锐不怀好意的注视。
当他们下一个周末真正坐在别人家的沙发上，为家长们声情并茂地朗诵“傅老师对该同学的学习建议”时，君锐心中依旧想胖揍那位傅姓物理教师。
陌生叔叔阿姨坐在茶几对面，君锐则与林稚年膝挨着膝坐在一起。
“……傅老师白天上课晚上批作业备课，真的太忙了。也怕叔叔阿姨们没时间还要准备见面，就是这些事，如果有什么特别的问题您可以打电话给他。他24小时开机……其实刘鹏在学校还挺听老师话的，上课也不走神，林稚年你说呢……对，他是化学不太好，但主要还是跟上学校的题……我现在没有在上补习班，但有一个退休化学老师的电话。可以找他问问题，我写下来……真不吃了，我们俩刚才吃过了。谢谢阿姨，这个反馈表如果有想跟老师提的意见写上面，没有就签个字就行。”
全程都是君锐在扮合格班长，一直到走出小区门口，他才卸下伪装，恢复了闲散的本来样子。
君锐伸展了一下胳膊，朝林稚年道：“是不是挺简单的。你也不用那么拘束，又不是来批评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给你想吃就吃，不想吃就放下，跟苹果烫手似的。走，下一家。”
“嗯。”
君锐发觉无论和谁对话，林稚年单纯应声的时候居多。
“笑一笑吗？你刚才板着一张脸，看上去特别凶，我都怕你直接把人家给的水果扔垃圾桶里。”
“真的？”不知道会不会给人留下坏印象。林稚年紧张起来。
“骗你呢。真没成就感，怎么说什么你都信。”只君锐和林稚年两个人的时间，气氛就有些变化，似乎讲出什么来都会被渐黯的天光允许。
君锐翻开记录本，他们的下一个家访对象是徐鲤。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