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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一纸灵录 ...

  •   中元节一日,汰虚束缚众灵与初归相抗,后因汰虚灵咒,初归无法依靠手链找到雪至,也无法进入地界。汰虚知道初归也可束控群灵,所以不敢冒然侵占灵界,只兀自策谋获得冰火令,再如万年前一样,把魂灵人三界纳入掌中。

      雪至本决然用魂飞魄散毁掉冰火令,却没想到落入溟澪渊后,魂魄竟依着冰火来到了北行山。初归寻来时,他正静静地躺在冰棺中,几簇冰火跃动在他周身。

      雪至抬起手指,轻轻触碰初归脸旁,恍惚问:“不是……梦?”

      初归握住他的手,温煦笑道:“不是梦,阿至,不是梦,我说过的,只要手链中的蓝雪花不枯,我就一定会寻到你。”

      雪至笑涡轻旋,须臾,倏地想起了什么,慌忙起身。随即,遍身的疼痛袭来,雪至凝眉闷哼一声,垂眸看了眼自己手臂上的裂痕。溟澪渊底聚存的戾气已经将他噬的遍体鳞伤,然而,胸口的伤口却已莫名消失。

      初归见他局促不安,为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靠在自己怀中:“阿至,你怎么会去北行山,你身上的这些伤,是汰虚伤的吗?”

      “汰虚想利用冰火令焚灭三界,我原想毁了冰火令,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坠入溟澪渊后,会来到北行山,而且,我现在感觉不到冰火令……”雪至诧异看着左手手心,片刻后,又问:“初归,你呢?你有没有受伤?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

      雪至刚问完,房间门突然被叩响,初归应了一声后,衣曲澈端着药碗推门进来。

      “哥哥!”衣曲澈见雪至醒来,难掩欢喜道。

      初归为雪至掖了掖被子,皱起眉头:“小鬼,别这么吵,都吓到我们家阿至了。”

      “曲澈?你怎么会……这里是?”

      衣曲澈将药递给初归,应道:“哥哥,这里只是一个无名鬼谷,有七哥还有师父在,哥哥安心养伤就好。”

      “……师父?”雪至奇然,心想,几百年不见,衣曲澈认了个鬼王义父,现下又多了个师父,不知这位师父又是何方圣鬼。

      “他师父是我。”

      雪至看到靠在门前的老圣鬼,差点把初归刚喂他的一勺药呛出来。

      “怎么?有了新人就忘旧人吗?怎么说,咱俩当年也在一个道观住过,区区几百年,就把我忘了吗?”来鬼见雪至瞪大眼睛盯着他,又见他躺在初归怀里,没好气问,接着又睨了眼初归,嘟哝道:“我不就是长得比他……老嘛……但我岁数肯定比他小……”

      雪至看着眼前故友,忘是忘不掉的,他在源孽镜中又重历七世,镜中景兀自历久弥新。就算岁月更替,来鬼已经不是当年明朗模样,可这装束举止却一如往昔。

      “归尘……你不是轮回转世了吗?”

      归尘坐在桌案前,倒了杯水,摆摆手道:“别提了,我想起当年的倒霉事就来气,我那时刚入地界,半生普渡,我下辈子咋都能享荣华富贵,奈何造化弄人,我入地界那日,正好遇到一个死够了的鬼毁了六道轮回路,之后,我站在先修好的一条土路前纠结半天,毅然决定……”

      归尘一拍桌子,随即惋叹一声,接着道:“……去找我老祖宗……可惜啊,我老祖宗只给我两条路,要么帮她守着三生石,做个鬼红郎,要么老老实实的去投胎,下辈子贫苦不堪,我想了想,决定走第三条路,就离开地界,做了个潇洒野鬼,在我这鬼谷中当个谷主,也落个自在,而且,现在又遇到你和曲澈,也算走运了。”

      雪至听罢,心想,幸亏他不知道这个死够了的鬼是谁……

      须臾,雪至拿过药碗,喝了个底朝天,勉强扯出一个苦笑:“……知足常乐……常乐……”

      “那你呢?你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什么灵君汰虚,他想干嘛?”

      雪至低喃道:“他想要冰火令毁掉三界,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恨人界,而且,万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我也无处可查……”

      “魂劫,”初归突然道:“万年前,魂劫,汰虚操纵魂兵进攻地界,并利用冰火令,让凡人散灵,如今他想要冰火令,也是为了毁掉人界,掌控地灵两界。”

      归尘问:“那冰火令在哪儿呢?”

      雪至稍稍摇头:“不知道,我本以为冰火令与我共存,可是现下我根本感应不到冰火令,我不确定冰火令是否已毁……不过,万年前,汰虚是怎么得到冰火令的?”

      归尘沉思片刻:“地界就没有记录这些的书吗?我听说地界有个叫地史馆的地方,专门记录这些鬼事。”

      “地史馆……”雪至一滞,旋即恍然:“我之前去地史馆拿过一本万年史录,里面对万年前魂灵相战记录的内容不多,但是里面还有一张纸,上面只有三个字,坠灵录。”

      雪至说着,拿出那张留存的白纸。归尘凑过去,拿在手里瞧了半天,愣是没看出异样。

      初归面色清冷道:“给我吧。”

      归尘不情不愿的把纸塞他手里,低声嘟哝:“我就不信,你能看出花来……”

      初归打量片刻后,把带有阳气的灵力覆于纸上。

      当金缕丝光萦绕在白纸上时,忽然间,白纸上显出一些沟回山壑,水川行路,与此同时,上面的“坠灵录”三字霍然变成了“帝阕宫”。

      归尘惊住,他眨巴了几下眼睛,膛目结舌地盯着初归手里被看出花的纸,许久都没有说话。

      衣曲澈奇然道:“七哥,这好像是个指路图,只是……从未听过帝阕宫这个地方。”

      “这画迹怎么这么眼熟……”雪至看着纸上的画墨,思忖片刻,倏地想起在初归的七至殿中看到的那一幅画像,讶然问:“初归,这幅画不会是你万年前画的吧?!”

      初归微微蹙眉,比雪至更惊讶:“阿至,这幅画确实是我画的,但是,奇怪,我不记得何时画过这画,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地史馆。”

      雪至顿了片刻,悄然伸手覆在初归手上:“初归,我想去帝阕宫,汰虚得不到冰火令,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恰予他们还被封在酆都城,总要找到可以对付他的办法。”

      初归兀自柔暖地看着他:“好,你先养伤,等过几天,我陪你去帝阕宫。”

      “你俩先等会儿……让我想想……帝阕宫,帝阕宫……怎么这么耳熟,在哪儿听过……”归尘摩挲着下巴,在房间里踱着步子,须臾,忽然喊道:“我想起来了!我听过帝阕宫,大概百年前,有一个没有腿的老鬼来到这谷中,我请他喝了壶酒,当时他说自己以前住在天阙一样的地方,就叫帝阕宫,我当时还以为他说的是醉话,就没有当真,现在一想,他或许知道这个地方,但我不知道他现在游荡在哪儿,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他。”

      没有腿的老鬼?雪至一惊,倏忽间想起自己第一世时也见过一个没有腿的老鬼,他还记得那老鬼的模样,只是当时没有问其名姓,如今过了近千年,若这老鬼就是归尘口中知道帝阕宫的人,却也是无迹可寻。

      “阿至,这几天你好好休养,我先去打探这张纸上画的大体方位,地界那边我会想办法让灵盯着。”

      “初归,我感应不到冰火令,想必汰虚也感应不到,他目前还找不到我,不过,若是冰火令还在我魂体中,他早晚会知道我在哪儿,我身上的伤不碍事,帝阕宫这个地方,我们还是要早些去寻。”

      初归应道:“好,我会尽快找到纸上画的地域。”

      “雪至,你先歇着吧,我和曲澈去打听那个老鬼的下落,如果能找到,就把他逮回来,走吧,曲澈……”归尘走到门口,往后看了看,见初归还站在床榻前,蹙眉问:“……这位……灵兄,你不走吗?不是还有大事要去做吗?”

      衣曲澈随着归尘的眼神,瞧了瞧躺在床上装死的雪至和站成雕塑的初归,以及从床被下伸出的一只手,现下正悄无声息地拉着初归的衣袖。

      “师父,我突然想起还有件特别急的事,需要和师父商量。”衣曲澈边说边推着归尘往外走。

      “什么事啊,非得劳烦你师父……你等等,别推我……”

      衣曲澈一本正经地的不怕死地胡说:“我……师父……你,你吃错药了!”

      归尘懵了片刻,盯着衣曲澈飘忽的小眼神,狐疑问:“我什么时候吃过药?”

      “就……就半月前,师父试药的时候,我见您吃……吃错药了……”

      “呵呵,半月前是吗?”归尘眯眼一笑,随即喝道:“都半月了,你才和我说我吃错药了,你咋不等我死透了,再和我说呀!……不是,我吃错啥药了?”

      “师父难道没发现自己最近脸有点绿吗?”

      归尘半信半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你还别说,好像是嗳,我前几天遇到个绿脸鬼,说我这脸快赶上他了……可是,有能把鬼脸吃绿的药吗?”

      “有啊,不过,师父放心,我一会儿帮师父看看,肯定能把您的脸消绿!”

      “……”

      雪至听到外面渐渐走远的鬼步身,立刻像诈尸一样起身,也不顾身上的伤痛,跪在床榻上,攀着初归的肩膀凑上去,像个孩童一样牢牢地挂在初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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