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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不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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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思源还没睡醒就有个人形闹钟在床边喊,“小纪姐姐!画神!”
“怎么了?”纪思源有气无力地问,伸手拿过手机,早着呢,闹钟都还没响。
“让她们再睡一会,先下去看电视吧。”纪妈妈从房间门口路过,逮住吴菁拉了出去。
“哦。”吴菁跟着纪妈妈下楼了。
“再睡一会吧。”周柯没睁眼,把纪思源按在怀里。
闹钟响后,她们接着赖了一会床,吴菁再次上来喊她们下去吃早餐。吃完早餐,吴菁也要跟着她们一起写作业,写了几道题就从周柯那拿了平板,趴在床上打游戏。吃午饭的时候,纪思源特意开了电视机吊着小电灯泡,吃完饭跟周柯两个人先上去待着。
写完一套地理,纪思源往嘴里塞了一块奶片,飞快地对完答案,提着笔,脑袋放空了一会。 周柯抬了几次眼看她的状态,观察着她的表情说,“我今天傍晚就回去了。”
“啊?”纪思源嘎嘣一下把嘴里的奶片咬碎,“这么快?”
纪思源虽然一直惦记着这个问题,但是觉得周柯才刚来,应该没有这么急,这么着急问也不好,所以还没有问过。
“小年得回去帮我妈大扫除。”周柯双手拉过她的左手,在下巴上点了点,“我也不想这么着急回去的。”
“我知道了。”纪思源点点头,看了周柯眨巴的眼睛一会,受不了了,心不在焉地低头看卷子。越是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她越是想找些东西做。她突然发觉,周柯这个时机选得真是好,要是再早点说,估计她饭也吃不下,这套卷子也写不完。
道理她都懂,但是就是不想她走,舍不得她走。
“我知道。”纪思源又重申了一遍。
周柯无奈又没辙地长叹一口气,托着纪思源的手臂把她拉了起来,“我最怕这样了。”
“什么?”纪思源问。
周柯手臂往她腰间一拦,把她拉了过来,让她侧身坐在自己腿上。纪思源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周柯按下了,感觉心跳在停了一拍之后直线上升到了极点。她的手还放在身前,这个姿势特别不舒服,但是她不敢乱动。
周柯特别喜欢看她害羞,一开始只是想抱抱她,这会还想逗逗她,双手环住她的腰。
纪思源感觉骨缝都酸了,转过来抱住她的脖子,把脑袋枕在她的肩膀上。脸上还是红烫一片,但是她扛不住周柯的诱惑,眷念地在她脖子上蹭了蹭。周柯在她背上轻拍,隔着毛衣隐隐约约摸到了她突出的肩胛骨,努力克制了一会,抱着她不动了,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呼吸和心跳。
“那你几点走?”纪思源的呼吸喷在她的脖子上。
“五点吧。”周柯说,手又开始在她背上顺毛。
周柯不想打破温存,但是一想门都已经关好了,最终还是没抵挡住,捏了捏她的后颈。纪思源抬起脑袋来疑惑地看着她,“怎么……唔。”
周柯吻住了她,舌尖在她唇缝舔了舔,退开一点,盯住她的表情,“可以吗?”
纪思源似乎想张嘴回答她,但是实在说不出来,点了一下头。周柯再次吻上去,舌尖舔开她的唇缝,伸了进去。周柯尝到了奶片的味道,按住纪思源的后脑勺,更加深入,去与她纠缠。纪思源双手扶在她的肩膀上,任她索取。吻到最后,纪思源几乎到窒息,用手轻轻勾了一下周柯。
周柯带点喘,纪思源脑袋晕乎,手脚发软,依然下意识地看向她的眼睛。周柯的目光仍然直勾勾地盯着她,她主动亲了上去。周柯把纪思源按向自己,轻而易举地就再次闯入了她微张的双唇。纪思源感觉衣料摩擦的声音都像深海里的泡泡,远远隔了一层。
周柯握住她的肩膀把她弄起来,捧住她的脸。
纪思源莫名其妙地感觉到周柯似乎特别喜欢她失神的样子,垂下眼睛,无处安放自己的脸。周柯用拇指轻轻蹭了蹭她的下唇,“好像有点肿了。”
“真的吗?”纪思源吃了一惊,想下去对着镜子看一下,但是周柯没让她下来。
“再抱一会。”周柯呢喃。
“嗯。”纪思源乖乖地让她抱。
纪思源也不知道这个一会到底是多久,任由她抱了好几分钟,敏锐地听到了有人上楼梯的声音,猛地蹦了下来,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强装镇定地提着笔,完全不记得写到哪里了。周柯比她淡定,好歹接着之前写的题写下去了。
“画神画神!”吴菁拧了一下门,敲了敲门。
纪思源给吴菁开了门。
“画神,我可以用你的平板玩飞行棋吗?”吴菁走到周柯跟前,晃了晃她的手,亦步亦趋地跟着周柯去拿,捧着平板爬到床上。
纪思源可算把离家出走的思路找回来了,但是实在没心思去捋。她拿过手机假装看时间时在屏幕上照了,好像是肿了,但是不是特别明显。她那余热未消的脸又开始热血沸腾,沸腾了一阵,她又想到周柯五点就走了,一边上头一边惆怅,按亮屏幕真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越是临别,越是紧张,越想珍惜,越是不知所措。最后两个人竟然正经地又刷完了一套卷子。时间也差不多了,周柯没带多少东西,纪思源替她收了衣服,周柯把作业整理好塞回包里,除了吴菁手上那台平板,都已经收拾好了。
“画神要走了吗?”吴菁看她们收拾完东西,后知后觉地问。
“嗯,下次再来玩。”周柯说。
“好啦,把平板给画神。”纪思源说。
“小纪姐姐,下次画神来玩的时候记得叫上我!”吴菁关掉游戏,把平板还给了周柯。
“好。”纪思源应了一声,转向周柯,“一会让我爸送到车站吧,这里离站点太远了,也不好打车。”
周柯到厨房跟纪妈妈说了一声,纪妈妈喊纪爸爸送她到车站,纪思源也跟着一块去了。三个人相对无言地等了将近十分钟,来了一辆车。纪思源抱了周柯一下,“开学见。”
“开学见。”
“到家了记得微信说一声。”
“好。”
纪思源看着周柯上了车,目送车远去。风刮得脸生疼。到家的时候,吴菁还在客厅看电视,她感觉特别累,瘫坐在沙发上,不想说话。
纪思源一时觉得接下来也没什么好带着吴菁玩的了,一团沉闷压得她呼吸困难,起身上楼,“我先上去写回作业,一会下来和你看电视。”
她回到房间,把从妈妈房间搬来的椅子放回去,关上房门,坐在书桌前。她的卷子还摊开在桌上,她看了一会,伸手反扑过来。确实应该趁周柯还在多写几套题的,周柯睡觉的时候,就起来写题写题,写它个十二小时,保不准两天就全写完了。现在完全不想写了……一个字也不想动。
快七点的时候,周柯发了条微信告诉她自己已经到家了。
吴菁没有心思写作业,纪思源就翻出来陈年的水彩颜料来玩。有几支颜料已经结块了,封住了开口,纪思源一拧那支红色颜料,直接拧了个麻花,颜料从中间漏了出来。
犯罪现场啊……她看着这一片狼藉,抽了张纸巾擦了擦,“今晚给我把这些颜料画完,知道吗?”
“我还要粉色的!”吴菁趴在画纸上创作意识流作品。
纪思源在调色盘上混了出来。
折腾了一手颜料,纪思源拍了张照片发给周柯,收拾完就洗澡睡觉了。吴菁一上床就抱住那个玩偶,听见铃铛的响声,又晃了晃,“里面是不是有东西?”
“不能拿出来。”纪思源抢过来,也拨拉了几下,拿过来另外一只小熊,“给你这只。”
“我想要这只!”吴菁来扒拉小兔子,“为什么你和画神都不给我玩儿!”
“嗯?画神也不给你玩儿吗?”纪思源问。
“嗯。”吴菁把小兔子抱紧。
“她怎么不给你啦?”纪思源追问。
“她说玩了游戏就不许要小兔子。”吴菁举起兔子,在空中比划动作。
纪思源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笑了。周柯个幼稚鬼。
吴菁搂着小兔子,“睡觉的时候,叮叮叮,醒了。再睡,叮叮叮,又醒了。”
“哈哈,怎么想的。”纪思源乐了。
吴菁没待太久,第二天下午回家还把纪思源的素描本要走了。纪思源又陷入了一种闲得发慌又不想写作业但是还是不得不写作业的状态。写着写着,又走神想到那天下午在这张梳妆凳上干的事情。这样显得她很不正经,但是她必须承认自己回味了不止一次。
除夕夜,火树银花。纪思源掐着点给周柯发送了祝福:“新年快乐!”
周柯:“新年快乐!”
纪思源:“哈哈,捷足先登,抢先一步。”
好想见面啊。
纪思源给列表比较亲近的朋友发了新年祝福,最后和周柯唠嗑了几句,互道了晚安,躺下睡觉,翻了几个身,把手机拿过来,取消了闹钟。
天还没亮,外面的爆竹声就炸开了。连窗玻璃都在簌簌颤动,夹着爆竹砸到窗子的声音。纪思源下床,拉开窗帘。外面一片灰蒙蒙,活像雾霾天。前面那户人家的爆竹像长蛇一样盘在地上,火花蛇行窜上去,炸出一片红雪。纪思源拍了张照,拉上窗帘,迷蒙着眼回到床上。
大年初一真是热闹啊。纪思源睡到半梦半醒,又听到外面传来吵架的声音。说吵架可能不太合适,几乎是奶奶在单方面地骂,另外一方声音被淹没在骂声中。
“不要再见她了!”
“走!”
纪思源挑开一道窗帘缝,楼下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后面跟了个带瓜皮帽的小孩,他低头抓着男人的衣角。她放下帘子,从抽屉里拿出耳机戴上,躺到床上。
年味是越来越淡了。纪思源起床之后向家里长辈拜了个年,拿了压岁钱,坐在沙发上吃着年货看电视。
后面几天,纪思源都在走亲访友,顺带写作业。撕下来一张卷子叠一叠就能塞进衣服口袋或者袖子里,非常方便。
她还抽出了一天从早写到晚,一口气刷完了几十页的习题册。没想到饶是这样,直到开学,她还是没写完。好蠢啊,她就不应该按顺序全部写完,有些题干脆不做算了……回到学校还是要接着补。一想到开学了就能见着周柯,她就急不可耐地想回学校补作业,开学前晚兴奋得睡不着,第二天还是精神亢奋得不像一个缺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