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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泄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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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跟在福乐身后走进了这个大燕最为神秘的场所，随着福乐行了一个本民族的大礼。虽说是大礼，看着却总是带着一种漫不经心之感。
甲央眼角瞥到德吉的态度，立刻解释道，“陛下，并非我们不恭敬，只是我们族中最高的礼仪。”
哦~倒是有趣，不过，人若是真的到了最为紧要的关头，这膝盖就硬不起来了。
赵稷脸上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随意应道，“无妨无妨，不过是些虚礼罢了，使者这段时间在这过得可好？朕想着你们远道而来，舟车劳顿，特意让你们多修整几日，这几日，你们觉得大燕怎样？”
“大燕国富民强，一路走来，人人安居乐业，都是陛下的功劳。”甲央立刻谄媚地说，顿时将赵稷哄得心花怒放。
这可是他能够在赞普面前深受宠幸的原因，若不是他擅长揣摩上头人的脸色，他这样一个瘦弱的男子如何在蛮族生活得如鱼得水，不过就是因为他识得人心。
这些恭维的话，赵稷已经听得太多了，他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直接问起自己最关心的话题，“朕素来听说你们族中甚是擅长利用羊毛做些毛毯甚是不错，朕也着人去买了一些。你看看，这些成色怎样？”
甲央仔细观察此时垫在地上的毯子，果然是他们族中的毛毯，只是这手艺怎么也算不得上乘，不过是过得去。但他嘴上仍是称赞，“这些毯子都很不错，陛下火眼金睛。”
“这些毯子运过来太麻烦了，索性你们把羊毛送来怎么样？”赵稷忽然仍下这一句，倒是把他们吓了一跳。
“羊毛？陛下，你怎么会想要羊毛呢？羊毛长在羊身上样子可不好看。”甲央愣了一下，想着大概是大燕皇帝突发奇想，还是认真地回复道。
可是，赵稷却显得有些认真，“朕看那些百姓总是说天气寒冷，这羊身上羊毛不是正好让他们过冬，左右夏天这羊也不需要羊毛，就把羊毛卖给那些百姓不是件好事情？让那些懒骨头自己弄一弄，也省的每天都在朕面前晃悠地让人心烦。”
大燕这皇帝真的是……天助我也。羊毛可不是从羊身上剪下来就能用的，散落的羊毛可是会不断减少的，况且听着好像这位陛下也不介意羊毛收到是什么样子，这样可以连着外层的粗毛一并卖给他们，这倒是一笔天大的好生意。
甲央顿时来了精神，面上却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可是，陛下，这羊毛可是里外一起连着的，若是想要单独把最里层最柔软的部分剪下卖给陛下，这点却是做不到的。只能连着外层的一起。”
“无妨，朕都把好东西送给他们了，他们用不起来是他们的事情。”赵稷并不在意，也不在乎他们的报价，任由他们定了一个让他们极为兴奋的高价。
甲央脸上满是兴奋，盘算着他为赞普赚进了一大笔银钱，只是他仍然没有忘记这次前来的目的。“陛下，臣前来还有两件事情，一是为了茶叶，二是为了赞普求娶大燕的名门闺秀。”
“你们赞普？”
“是的，陛下，我们赞普年富力强，而且一心仰慕大燕的文化，若是能够求娶到大燕的贵女，定然将她奉为觉蒙，一辈子……”
甲央还在那里给赵稷画着大饼，却被他挥挥手打断了，“朕听说，在你们那里觉蒙自己能够有属于自己的草场，自己的一队兵士，是真是假？”
陛下想要大燕的女子在他们领地上拥有属于自己的草场，这草场只能属于他们族中，哪有分给外族的道理？可是甲央转念一想，虽说是名义上属于她，可她连人带兵士都在他们的领地中，他们的勇士难道还奈何不了区区一队士兵吗？
可是，这位女子能够带来的，是大燕的茶叶丝绸工匠，这些都比名义上的草场有价值得多。实在不行，囚禁她几年，让她因病在族中悄无声息地消失就行了，毕竟大燕的女子水土不服很是正常。
他脸上立刻又挂上了谄媚的笑容，连声应道，“应是如此，应是如此。大燕的贵女身份贵重，自然是能够拥有这些的。赞普还保证，愿意给大燕贵女一个草原上最为隆重的婚礼。”
这句话倒是让赵稷来了精神，“你们草原上的婚礼？隆重？大燕的贵女出嫁之前，这嫁妆都要准备上十年之久，桩桩件件，无一不精，你们若是求娶，就那些粗略准备怎么能成。我大燕贵女出嫁，朕定然给她一个公主身份，若是公主，没有公主府，她居何处？”
“下臣可以立刻让金雕传书，让赞普着手修建公主府。”甲央立刻许下了承诺。
赵稷却是不以为然，“你们能建出怎样的房子？不过是勉强住住罢了，不如朕拨些人手随你们一同回去修建公主府，等公主府建好，再讨论公主出嫁的事宜吧。”
甲央只听得心情激动，“多谢陛下应予。”虽是时间延迟了些，却有了具体的期限，公主出嫁一事算是得到陛下首肯。这让他格外的有信心起来。
只是这么多工匠前往蛮族，他们难免有些担心。甲央立刻想到了一个主意，“陛下，不如我现在就让金雕回去告诉赞普这个好消息，让他派些人手将族内所有羊毛全部运到边境，顺道将大燕的茶叶和工匠带回去，岂不是两全其美。”
“行吧。”赵稷随口应道，“你带来多少羊毛就能换多少茶叶回去，朕会着人准备的。”
不过短短几刻，就将他们重视的这几件事情全都定了下来，甲央心中甚是欢喜，匆匆行礼就告退出去。
一直回到四方馆，他心中的兴奋还没有消退，德吉仍有些不满，他总觉得这大燕的皇帝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这让他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他可是蛮族远近闻名的勇士。
更让他不舒服的是，这个甲央，好像做成了什么大事一般，在他面前抖起来了，若不是赞普有令，他真的想把这个小人的脑袋拧下来。
甲央虽然自傲，但也知道要对德吉安抚一二，必须要把这些事情掰碎了讲清楚。“德吉，你莫要以为我刚刚那番作态是因为我没有骨气，只不过一切都是为了族中，不得已而为之。”
“若是我几句言语哄得大燕的陛下开心，应予我们所有的要求，其中获得的利益能够让我们接下来几个冬天都能过得好。公主会带来大量的嫁妆，我们能有许多银钱，公主也有自己采买物资的渠道，我们以后和大燕做生意就有别的选择，也许自己有办法买到更廉价的茶叶。还有此次，大燕的陛下愿意用茶叶交换那些廉价的羊毛，这笔生意要是长长久久的做下去，我们的族人还用发愁日后没有茶叶吗？”
看到德吉面色稍缓，他继续加了把火，“还有公主府修建会有许多工匠，大燕的修建技术若是我们能够学习，以后我们也能住上坚固的房屋，我们的孩子也不会在冬天挨冻了。甚至，等到公主到了之后，我们就能把这些工匠顺理成章地变成自己的奴隶，这样一本万利的事情，不过是一点面子，舍就舍了吧。”
就这样掰碎了仔细分辨，总算是让这根木头想清楚了，和他一起期待起回程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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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荆州的那场暴雨终于是来了，即使他们做了充分的准备，就算他们用尽全力，还是到了要把洪水引向山谷那个地步。
福安来到这荆州就是为了必要时刻做这件事情。
眼看着水位越涨越高，泄洪到青邙山一事必须早做决断，否则即使是泄了洪，也难以阻挡决堤，届时山下的良田全都保不住，孰轻孰重，任何人都看得分明，只是他们不能做决断罢了。
福安却是没有丝毫犹豫，“诸位大人，若是不将洪水引向青邙山，这堤坝必定保不住，若是引了，万一这堤坝勉强能撑住，怕有民怨。诸位大人犹豫，不过是怕还未到这样紧要的关头。可真的继续等下去，我们就将错失良机。”
他停了停，话语掷地有声，“你们从前是没见过水患，洒家可见了不止一次，这水患可从来不会等你们决断。明日就开挖，引水。给洒家一日时间，洒家今日定将所有人都安排妥当。任何后果，洒家一人一并承担。”
抛下这句话，福安直接率领一队内卫朝着青邙山出发，马蹄在身后卷起阵阵烟尘。
而此时的青邙山，村民们都聚在了一起议论纷纷，前几日，看着水越涨越高，不知从哪里就起了流言，说他们村子要变成泄洪的地方，让他们快点逃走吧。可是故土难离，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聚在一起议论一番。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