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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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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寒带着靳雨离开咖啡店之后，就直接往他们要吃饭的那家店走去。
走进店里之后，两个人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这家店的门脸看上去不大，但里面的空间很足，桌与桌之间都做了隔断，每一桌的客人坐下之后，都像是进了一个小隔间，不用担心附近的人注意到自己的动作，但又不像真正的隔间那样封闭。
季眠寒看了眼桌角上的二维码，接着打开手机扫了码，然后把手机递给靳雨，“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靳雨接过季眠寒的手机，翻了翻菜单，点了几个菜，然后将手机递还给季眠寒。
季眠寒看了看靳雨点过的菜，又翻着菜单添了几个菜，就直接下了单。
靳雨看着季眠寒收起手机，突然开口，“哥，你没事吧？”
“嗯？我能有什么事？”
靳雨抿了抿嘴，“就是感觉……你的心情可能不太好。”
季眠寒轻轻笑了笑，说，“倒是不至于说心情不好，就是……会想些事情。”
靳雨闻言，犹豫了一下，小心问道，“什么……事啊，我……可以知道吗？”
季眠寒看着靳雨，嘴角依旧微微扬起，“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的任何事情，你都可以知道。那句话我不是随便说给甄柏听的，我是认真的。”
靳雨稍稍低了下头，没有说话。
季眠寒盯着靳雨，沉默片刻，突然开口，“其实我在想的事情……跟你也有点关系。”
听到这句话，靳雨立刻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季眠寒。
季眠寒仍旧扬着嘴角，“本来我想等晚上回家之后再跟你聊的……但是，既然现在气氛已经到这里了……加上这里的环境也还算得上清净，我干脆现在就说了吧。”
听到季眠寒这句话，靳雨不知为了突然感到一丝紧张。
季眠寒默了一下，缓缓开口道，“……那天晚上你喝醉之后的事，你跟我都清楚。但其实我们还没有认真的聊过那些事。所以……很多事情，我还算不上清楚……”说着，他一脸认真地看着靳雨，“小雨，你愿意跟我讲讲吗？”
听到季眠寒这句话，靳雨一时不知道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其实，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他也已经长大了许多，很多过去想不通，想不明白的事情，他现在也都已经能够理清楚了。
有些事情，他之所以还会纠结，就仅仅是因为，那些事与季眠寒有关——
在他意识到自己对季眠寒的感情之前，他就觉得季眠寒应该跟一个足够纯净的人在一起……
可是他不是。
靳雨明白，过去的就过去了，太过在意其实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靳雨又没有办法不在意——因为正是因为他过去的经历，才让他失去了坦然地向季眠寒承认自己感情的能力跟勇气。
他也明白，他在意的，其实一直都只有季眠寒而已。
那天晚上会将自己的“喜欢”说出口，是一个意外。
但那样的“意外”，也只属于那种状态下的靳雨。
清醒状态下的靳雨，却没办法轻易把心里的那些话说出口。
靳雨低着头，死死捏着自己的拳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季眠寒看着靳雨，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也只是问问而已……我一直都跟你说，我从来都不在意你的过去怎么样，只是，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在意你的过去，所以我才想跟你聊聊，想着说不定能让你放下。你如果不愿意说，就算了。但有些话，我还是要再说一次——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经历过什么，那些都与我，与我的生活无关，也与现在的你无关。在我心中的你，就是我看到的你。你不要有任何的不安，因为我永远都不会让你从我身边离开……”
季眠寒说到这里，往旁边转了下头，发现服务员正端着菜往这边走，便没再说话。
服务员陆续将所有的菜上完，就离开了季眠寒他们这个区域。
靳雨从刚刚季眠寒的话说完之后，就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季眠寒又看了靳雨一眼，微微垂眸沉思片刻，接着扬起嘴角轻轻笑了笑，“好了，你不愿意聊就算了，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以后再谈，还是吃饭最重要……这家店算是你挑的，尝尝店里的东西怎么……”
“哥。”不等季眠寒的话说完，靳雨便轻轻喊了他一声。
季眠寒愣了一下，应了一声，“嗯？”
靳雨抿了下嘴，看着自己的拳头，又用力紧了一下，然后缓缓松开，“我……一直都相信你跟我说过的话，一直都相信。所以，我相信你不会介意我的过去，我相信的……一直介意那些过去的，是我自己……”
季眠寒静静地看着靳雨，没有出声。
靳雨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涩，他低着头，用力的瞪了瞪眼睛，“哥……我想让你坐到我旁边来，可以吗？”
靳雨这句话还没说完，季眠寒就已经站起身，走到靳雨旁边坐下。
靳雨在余光里看到季眠寒坐在自己旁边，撇了下嘴，然后侧过头，靠在了季眠寒的肩上。
在他的脸碰到季眠寒肩膀的瞬间，泪水便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流。
季眠寒愣了一下，抬起手，抚着靳雨的头，“没事的……没事的……你不想说的，我也不会勉强你说，你不要为难自己……”
靳雨摇了摇头，带着些许哭腔道，“我没有勉强……没有……我想说的……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已经下定决心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
季眠寒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感觉我最近总是惹你哭……”
“没有，哥。没有，这些都不关你的事……我就是……我就是……”靳雨轻轻咬了咬下唇，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哥……我……”
靳雨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用他自认为平静的语气，将自己记忆中那些反复折磨他的画面讲给季眠寒听。
说话的时候，他不自觉地用一只手扯着另一只手的手指，扯到手指通红也没有停下。
季眠寒看到靳雨的手，轻轻皱了下眉，然后伸手拉住靳雨的手，让他不要再继续扯。
靳雨抬头看了季眠寒一眼，又抿了下嘴，才轻轻道，“我不知道该怎么看待我的过去……有时候，并不是我不愿意放下，而是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放下……就像……”靳雨垂下眼眸，声音也低了下来，“就像……并不是我不愿意承认……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只是我根本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说这些话。”
季眠寒牵着靳雨的手，一边用手指轻轻蹭着上面的红痕，一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们这个隔间里，就这样陷入了沉默。
这样的沉默，不知持续了多久，季眠寒才缓缓开口，“我突然好像能够理解那些‘双标’的人了。”
靳雨愣了一下，不知道季眠寒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季眠寒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替靳雨擦掉脸上的泪，“如果是别人做过，或者是遇到那些事，我或许还能理性的分析，但是这些事与你有关，我好像就没办法保持理性了……”
听到这句话，靳雨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季眠寒轻轻扬了下嘴角，“但不管我是不是理性，那些事都不应该怪你……当时的你只是按着要求做，也只能按着要求去做。更何况，你并不知道你的行为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当你了解那些之后，你就选择了拒绝……你承担了后果，也付出了代价……”说着，季眠寒朝靳雨的右腿看了一眼，忍不住轻轻皱了下眉，然后又看着靳雨的眼睛，认真道，“你可以不放下过去，可以对过去心存愧疚，但是不要因为过去就否定自己……”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和缓下来，“就当是为了我……知道你总是在否定自己，我也会难过。”
靳雨看着季眠寒，抿了下嘴，缓缓点了点头。
季眠寒轻轻笑了笑，又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不急，我们慢慢来。我会帮你……”
靳雨犹豫了一下，应了一声，“嗯。”
季眠寒看着靳雨，突然开口，“小雨，刚刚在咖啡店的时候，你有没有好奇过，我为什么要问甄柏那个问题。”
靳雨闻言，坦诚地点了点头，“我……是好奇。”说完又立刻解释道，“但是好奇也不一定真的要知道……”
“其实我会问甄柏那个问题，是因为我想通过他的答案，来判断，我在跟你相处的时候，有没有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做出什么‘不合理’的行为……”
靳雨微微皱了下眉，不明白季眠寒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怕我不小心给了你不该有的引导……我还是在担心，担心你喜欢我，是因为我不小心透露出了什么。”
听到季眠寒这句话，靳雨赶紧摆手道，“没有！哥你虽然对我好，但是我知道，你就只是把我当弟弟而已，我……”说到这里，靳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瞪大眼睛，看向季眠寒。
季眠寒轻轻笑了笑，“是啊，我也以为，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弟弟。可是，没有人会因为见不到自己的弟弟就会难过的吧……上次暑假我让你跟我哥出去玩那些天，看不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好难过……”他叹了口气，“小雨，很多事情，其实我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想清楚的……本来想要找个更合适的机会跟你说这些话，但是现在看着你的脸，我又有些等不下去了……”
预感到季眠寒会说什么，靳雨张了张嘴，身体却好像被定住了，做不出任何反应。
季眠寒转头往隔间外看了一眼，“其实这里环境还不错，也算个好地方，所以……”季眠寒收回视线，一脸认真地看着靳雨，“小雨，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不只是这一天，这一年，而是从今往后的每一天，都跟我在一起？”
季眠寒的话音刚落，泪水就又一次止不住地从靳雨的眼角滑下。
季眠寒又伸出手，替靳雨抹掉眼角的泪水，但他越擦，靳雨的泪水却落得越多。
季眠寒温声哄道，“好了，别哭了……感觉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这个问题我问出来，就只是问出来，你不着急回应我，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跟我说就好……”
季眠寒的话才出口，靳雨便将自己的手从季眠寒的手里抽出来，然后抱住季眠寒，“不行，你今天不能只是问问……你不能不着急我的回应……我的勇气是刚刚反驳那个人的时候攒起来的，可能只限今天，过了今天，我或许就没有勇气接受了……”
季眠寒轻轻笑了笑，也抬手回抱住靳雨，“那你是同意了？”
靳雨将头枕在季眠寒的肩上，用力点了点头。
季眠寒的嘴角又往上扬了扬，轻声道，“我知道了。这次你既然答应了，以后就没有机会反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