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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那道身影快速向这边冲来,江陟想都没想将手中的伞推了过去。在那人接上的那一刹那,他立即收了伞闪过身,反向将伞尖直直插进他的背部。
      插进去的那一瞬间那人停了一下,随即向前飞去,反身来盯着他。而江陟这才看清,这人是个男子。皮相绝色,长着一双碧绿的眼睛。
      容不得他多看,那人又迅速攻击过来。看不见他用的什么,只能感受到一股凌厉的风。江陟用伞连接他数招,他出招极快,速度也非常人能比。
      那人所用之物落在墙上地上,都是一道道深深的痕迹。但落在江陟的伞上,却是没有丝毫作用。打在地上的尸体上,带起了血肉,模糊了这四周。合着这大雪,叫人看不清楚。
      他身上已经被江陟打出了很多的伤口,可他像没有知觉一样。江陟皱了眉,倒是个难缠的角色。
      抓到他的破绽,江陟向他的膝盖打去,同时将伞向上挑。脚点地而起,翩翩落在他身后。那人回身,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散开的衣衫,又看了眼他。
      本以为他还要在出手,没想到他只看了眼自己就离去。几个跳跃,就消失在视线里。江陟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这时,一阵动静传来。江陟回头看去,对上了秦昱的目光。他带着一批人,正向此处赶来。
      秦昱愣了愣,“国师大人?”
      但他的视线被他身后的景象吸引,看到那满地横尸,他的脸色立即就僵了些许。不少的人当场就干呕起来。
      江陟神色未变,作揖道了句:“太子殿下。”
      他身上沾了血,但气质依旧是清冷的,好似站在这雪中也是毫不突兀。秦昱并没有忘记今天来这的目的,看了他眼便收回神:“国师大人为何在此处?”
      一人走向前来,紧张地看着江陟,低声对秦昱道:“太子殿下,国师出现在这实为可疑。可有不少传言,国师便是那杀人凶手。”
      听这话,秦昱微皱眉,低声斥道:“你何时也像那些无知之人一般?”
      廖荣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属下...”
      “闻到此处血腥味重,便过来看看。”江陟这时淡淡开口,“那贼人武功高强,臣未能抓住他。”
      他说的话,秦昱是信也是不信。方才赶来,的确是听到这里有打斗声。但江陟衣衫整洁,上面也只有几滴血迹,也不像是刚刚同人动过手的样子。
      “我们也是闻到血腥味过来的,”秦昱看了眼他身后,深深蹙了眉头,不想再看,“国师大人同那贼人交过手,可看清那贼人的样貌?”
      想到那双碧绿的眼眸,江陟面不改色道:“不曾,那贼人蒙了面。”
      秦昱叹了口气。他像是这才看到江陟在雪中站着,拿过廖荣手中的那把伞,递给他道:“国师大人,风雪大,你出来怎的没有带伞?”
      瞥见拿着伞的手白皙修长,江陟眸光动了动,却是道:“多谢太子殿下,臣带了伞。”
      “若无他事,臣便告退了。”
      江陟撑开了手中的伞,那看似完好的伞在撑开时候却残破不堪,上面的油纸没有几处是完好的。他看着,眼底闪过一道光。朝秦昱颔首,便离去。
      秦昱没有喊住他,只静静看着他的背影。
      “这江谨知多少有些不知好歹,”廖荣愤愤道,“宁愿撑着破伞回去也不宁愿接受殿下您的好意。”
      “国师不愿同我们扯上关系。”秦昱道,“朝中权势,盯着他的眼睛有这么多。他不与任何人交好,何尝不是一种保身之道。”
      “可依属下看,江陟这一身本事,谁能奈何得了他?”
      前面死的那批人可是御林军的精锐,却还是落得如此下场。能在那贼人手底下活着的人,身手能差到哪去?
      “明刀易挡暗箭难防,这权势之争,这么多年来,你还没看透?”秦昱朝他笑了笑,看着前方的惨烈景象他不由凝重了神色:“好了,将这里收拾一下。这之间重重疑点,我还要去找杨正霖商讨一番。”
      看向前面,廖荣也拧了眉。
      “是。”
      -
      “你是说,死了的那批御林军,心脏还在?”
      秦昱按着额头,叹道:“不错,杀人手法一模一样,就这点怪异了。而且...国师还同那人交了手。”
      “江谨知?”杨正霖诧异了,“他可曾看清那人的样子?”
      秦昱摇头:“那人蒙了面,他没有看见。现在最主要的,是断定这次动手的,与之前杀害那三十七人是不是同一人。半个月过去了,之前的事还毫无进展,这次又死了一批精锐,明日早朝,父皇又得说我了。”
      他这副样子,杨正霖忍俊不禁。想到正事,又不由凝了神情。思索一番,他道:“不如,邀那江谨知一同?他的武功与那贼人不分上下,无论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于允平你,也是一份保障。”
      秦昱沉思顷刻,摇头:“阿元你有所不知,不知因为何事,国师对我心生间隙,见着我也只是打了招呼便走,都不容我说一句话。”
      “这...”
      要说这秦昱平日里也是个谦卑谨慎之人,对待他人时常屈高就下,在这几位皇子里鲜少有人能做到他这点。各位大臣谁见不都是夸他不卑不亢不矜不伐,是个可塑之才。但如今这江谨知...两人碰面的次数都少,这是如何惹到他了?
      “罢了,”秦昱拍拍衣摆站起身,道:“明日我去一趟国师府,若有龃龉,我也希望能弄明白,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国师大人。”
      杨正霖也随之站了起来,“那贼人虽没对皇室下手,但路上你还是得小心。”
      秦昱一笑置之:“不必送了。”
      -
      下了早朝,众大臣都感背上少了压着的包袱。如今古安城内戒备森严,宫中更是森严壁垒。朝堂之上气氛低迷深沉,压得人都喘不过气。
      文武百官皆结伴而行,探讨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只有江陟只身孤影。昨日他与贼人交手一事已是一传十十传百地在城内传开,原本畏惧他的人更像离他远远的。他并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中,依旧轻着步伐,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这江谨知倒真是个怪人。”杨正霖说了句。
      秦昱并未搭腔,看不见江陟时,他便道:“你先回去吧,我去我母后那一趟。”
      “好。”
      -
      今日太阳很大,树上依旧裹着一层银装,但路上已经没了积雪。见到皇后时,她正在御花园里晒着太阳。秦昱淡笑,喊道:“母后。”
      阮宣禾睁开眼睛,见他便笑了起来。她面容精致,仅是眼角有些许细纹。她坐起身,道:“允平来了。”
      秦昱跪在地上,朝她叩首:“儿臣参见母后。”
      “平身吧,”阮宣禾朝他伸出手,“到母后身边来,让本宫看看。”
      “还请母后莫要责怪儿臣,这半月来,儿臣没能抽出时间来陪您。”
      阮宣禾拍了拍他的手,长叹口气。将他的头发捋至耳后,道:“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母后也知晓,又怎会怪罪你?只是看你这身形,倒是瘦了许多。你为查出真凶奔波,也别累着身子啊。”
      “儿臣知道了。”
      “太子殿下您可不知道,你没来这些日子,皇后娘娘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呢!今日也是我劝了许久,皇后娘娘才肯出来走走,平日里就老是待在宫里。”一旁的婢女吐了吐舌。
      “香云。”阮宣禾低声呵道。
      但那婢女却毫无惧意:“奴婢可是实话实说。”
      “母后让儿臣照顾好自己,为何自己却不尽心?”秦昱无奈道。
      他两一唱一和,叫阮宣禾无可奈何,“罢了罢了,日后你便让香云看着本宫便是。”
      秦昱笑了。
      “最近宫中可有什么事发生?”
      一旁的香云开了口:“太子殿下,别看宫外死了三十七人,宫里被杀害的人数可不比宫外少。都是怕影响民心才没有上报,其实宫里面早就传开了。”
      “而且前后死了五位娘娘,其中三位都怀有身孕。肚子里面的孩子都...都被挖出来了。”香云突生恶寒,“这歹人,真是心狠手辣,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秦昱微眯起眼,看向阮宣禾。后者又拍了拍他的手,淡笑:“本宫无事。”
      秦昱沉吟会,道:“这五位娘娘可有什么共同之处,碧如...得罪过什么人?”
      香云刚要开口,瞥见有人过来,脸色微变。
      秦昱顺着看去,来人芙蓉如面,袅袅娉娉,似柔枝嫩柳。是尚佚嘉和贵妃。
      “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参见贵妃娘娘。”
      “太子殿下多礼了。”尚佚施身一笑,抬头看向阮宣禾:“今日难得大晴,御花园内的梅花开得艳丽,姐姐不妨一起去看看?”
      阮宣禾淡淡看着她,扯唇笑道:“本宫在这亭中晒晒太阳便可,那艳丽的寒梅还是妹妹去看吧。”
      “说起来,这也是皇上甚是喜爱这梅花,臣妾思及此才想来摘两枝放在臣妾宫中,这样皇上来的时候看见了,心情也会愉悦些。”
      “妹妹有心了。”
      尚佚俯身告退:“那妹妹就先过去了,姐姐好生休息。”
      尚佚走后,这空气中的一股味道还是久久未散,淡淡的清香略带腥味。秦昱看着她的背影,稍作思索。
      待她离去,香云忍不住道:“她这话说的像生怕他人不知道皇上常去她宫中一般。”
      阮宣禾微皱眉:“香云,莫要多嘴。”
      香云撅起了嘴,“娘娘,奴婢也没说错啊,这嘉和贵妃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使得皇上整日去她宫中,这都多少天没到咱们这来了.. ”
      迫于阮宣禾的眼神,香云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只哀怨地看着她。
      “儿臣便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望母后。”秦昱站起身来,“母后自己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阮宣禾淡笑:“好。”
      秦昱走了许久,阮宣禾的脸色淡了下来,语气微沉:“香云,日后不要再这么口无遮拦了。允平在朝堂之中小心谨慎,你这般不就是给他人抓住他的把柄?本宫不曾为他做过什么,可也不想成为他的拖累。”
      “更何况尚佚是什么人你也莫要跟风议论,她心思沉,若惹着她,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香云心生寒意,背后也感到一阵冰冷:“是,奴婢知道了。”
      阮宣禾躺回榻上,叹道:“本宫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也别无所求了,只希望允平能好好的。什么皇后之位太子之位不要也罢,高处不胜寒,本宫也不想他落得孑然一身的境地。”
      香云喏喏唇,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口。跪下身子,伏在她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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