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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拍卖 ...

  •   周砚梨对母亲的印象很模糊,自从八岁之后,这个角色在自己的生命里便一直缺失。

      说起来,其实周砚梨对母亲的感情很矛盾。

      她作为周砚梨最亲近的人,的确曾和周砚梨有过一段母子俩在拮据的生活里相依为命的日子,而她也试图将小周砚梨磕磕绊绊地养到八岁,甚至在他提出喜欢架子鼓的时候,成全了这个沉默寡言的孩子从小到大唯一的心愿。

      只是同样的,她也是致使周砚梨接下来近二十年陷入无边黑暗的源头。

      “宝贝,上课要迟到了哦——”

      周末一大清早,周晚就在厨房里忙里忙外,给周砚梨准备早餐。

      她今天挑了一件藕荷色的修身旗袍,勾勒着她曼妙的曲线,只是素雅的妆容就足以映衬得她本就浓颜的容貌更加迷人,全然看不出她已经是一个八岁孩子的妈妈了。只是这身打扮在油烟弥漫的厨房里实在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周晚却不以为意,认为取悦自己才是第一要事。

      而小周砚梨此时已经穿戴整齐,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其实说是自己的房间,不过也只是用一道窗帘隔开的与客厅作区分的小空间罢了。周家的生活并不富裕,母子俩挤在一套不到三十平的小房子里,但至少平静安逸。

      这时候,周砚梨已经接触架子鼓三年了,虽然周晚没钱给他报名专业的课程班,但周砚梨还真琢磨出了自己的学习方法,如今早就可以独立创作作品。

      周晚看自己儿子这么有天赋,不忍心埋没他的才华,狠了狠心花了大半积蓄,拿着周砚梨的作品集,给他求来了一位颇有名气的老师,打算好好培养周砚梨的爱好。

      “很好,今天第一次见到老师,不要紧张哦——我儿子是最棒的!”

      周晚笑着摸了摸周砚梨的脑袋,那时候望向周砚梨的眼睛里满是母亲的自豪和怜爱。

      只是没过几天,周砚梨突然不愿意去上课了。

      “怎么了宝贝,你不喜欢架子鼓了吗?”

      周晚穿着一身复古小洋裙,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走到了周砚梨旁边,见他坐在架子鼓前半垂着头,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忧愁的阴影,白金长发披散在肩,遮盖住他原本就小巧的脸蛋,虽然无法将他此时此刻的神情看个分明,但总觉得这孩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忧郁和悲伤。

      然而,小周砚梨只是摇了摇头,看起来专心地摆弄起鼓锤,语气极为平淡道:“我还是喜欢自己研究。”

      周晚看着儿子这副模样不免有些担心,她走上前去,掖好自己的裙摆半蹲下来,一双修长的手轻放在周砚梨的腿上:“不喜欢妈妈给你找个架子鼓老师嘛?他可是专业院校毕业的,之后对你考级考学也有帮助呢。”

      谁知,周砚梨突然猛地将腿从周晚的手心里移开,眼底明显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惊恐,不过表面还是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冷言道:“最好的不一定是最适合的,我有自己的判断。”

      周晚见状,也没再强迫周砚梨什么,刚想抬手像以前那般摸摸他的脑袋,便见周砚梨已经先一步预判了自己的动作,而不动声色地躲开了些距离。

      “那好吧。”周晚站起身来,撩了一把自己的长卷发,莞尔一笑,“既然是你自己的事情,由你自己来决定就好,只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再想反悔就没那么简单了。”

      周砚梨依然没有抬头,只是轻“嗯”了一声,重复道:“我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离开周砚梨的房间后,周晚方才明媚的笑容瞬间冷了下来,做母亲的直觉告诉她,自己的儿子突然这副冷淡的态度,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遭遇。

      于是,她直接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从沙发上拿过自己的小手提包就冲了出去,直奔那位架子鼓老师的家中。

      还不等周晚开口,对方似乎就料到了她会找上门来,不紧不慢地给周晚倒了杯热茶,便直接坐到她身边,一只手自然地搭到周晚的大腿上,笑得意味深长:“砚梨那孩子很有天赋,不继续来上课真是可惜了。”

      周晚却不听他花言巧语,直接甩开了他的手,怒斥道:“你对他做什么了!”

      “别这么心急啊晚晚,我可是看在和你一夜温存的面子上,才与你推心置腹说这些的。”老师的手再度从周晚身后绕过,直接搂上了她的肩头,“晚晚,你儿子完全继承了你的美貌,你每天看着他的时候,难道不会一眼望穿他的未来吗?”

      周晚侧过头来怒视着老师,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半晌,那老师眯起眼睛打量着周晚那张脸,一字一句道:“你应该也不希望他长大以后,活得像你一样,要靠出卖自己的方式苟且偷生吧?”

      “你什么意思!”

      周晚一听更是气急,试图挣脱开老师的束缚,却被他死死扣在肩头。

      “既然年轻时的你没得选择,那么如今眼看着你的儿子也要重蹈你的覆辙,你难道不觉得痛心吗?”老师反手抚摸过周晚的侧脸,从上至下,缓慢得仿若凌迟,“美貌是利器,才华是点缀——恰好,砚梨那孩子两者皆备,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

      周晚却是冷哼一声,一口啐在了老师的脸上:“庆幸什么?庆幸被像你这样的禽兽惦记吗!”

      老师并没有被周晚的行为激怒,反而慢条斯理地抽出茶几上的一张湿巾,擦掉了脸上的污渍,不紧不慢道:“他遗传了你的美貌,便注定走到哪里都不会风平浪静。”

      “与其让砚梨像你一样在泥潭里滚得一身脏,不如把他捧高些,换来用金条垫脚的路途坦荡,至少还能让他安安稳稳地实现所谓的音乐梦想——到了那时,你这个做母亲的还担心没钱花吗?”老师顿了顿,视线突然向下落在周晚刚刚背来的手提包上,轻蔑一笑,“单单说你喜欢的名牌包,也不需要像现在这样买个廉价的仿造。”

      周晚似乎被老师一句话便戳中了痛处。

      她一个人离开家在大城市闯荡,没有任何亲人的支持和照顾,自然不会那么顺顺利利,但她还是咬着牙挺了过来,时时满足着自己因为自卑而陷入极端的虚荣心和可怜的自尊心,试图维持着表面的光鲜亮丽。

      周砚梨于她而言的确是个意外,她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怎么可能再去照顾一个孩子。

      她尝试了很多种方法将这种可怕的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但偏偏事不遂人愿,直到周砚梨开始记事,她也没能抛下这个累赘。

      而眼前这个意有所图的男人,给了她再一次选择的机会。

      “你想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只需要告诉砚梨,过几天邮轮上有一个大型活动,请了几个孩子表演节目,只要他上了船演奏架子鼓,就能收获一笔不菲的佣金,你们家都穷得揭不开锅了,我想他那么懂事,是不会拒绝你的。”

      老师满意地望着周晚,似乎早就料到她不会放弃这么有诱惑力的条件。

      “至于之后的事情,你拿了钱,就可以直接远走高飞,自此这孩子的一切,便都跟你没有关系了。”

      “你是要我把我儿子卖给你!”

      随着周晚再次爆发的怒吼,男人的手突然直接卡住她的脖子上,将她整个人压在茶几上,冰冷的棱角在周晚纤细的腰间破开一道血痕,浸染了她漂亮的复古洋装。

      男人的眼底已经全然没了方才的柔和,不耐烦的愠怒倒映在周晚惊恐的眸中。

      “别一副恼羞成怒的表情,显得你这个做母亲的多么高尚一样——晚晚啊,我早就调查清楚了,这孩子是个意外吧?当时发现自己有孕却已经错过了打胎的机会时,你不是恨死他了?这孩子没记事前,你想尽办法弄死他都失败了,不得已才养在身边,现在又装作多么不舍,多可笑啊。”

      男人稍微松了点力道,又腾出一只手来狠狠在周晚的脸上拍打了几下,留下明显的红痕,然后又突然俯身靠近了她的耳边,低声细语地含笑道:“如果你只是想多拿点钱,我答应你——等砚梨的拍卖达成,我可以分两个点的红利给你,也不妄你辛苦十月怀胎,再怎么说也算是磕磕绊绊养了他八年。”

      周晚在惊恐之中没能再开口反驳什么,任由男人的大掌从她的脖颈间滑进她的裙底,然后为所欲为,期间还不忘威胁地提醒道:“我的耐心有限,但最好让我在几天后的邮轮上,亲眼看到周砚梨的身影——否则,我保证你之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几日后,一艘豪华的私人游艇停靠在码头边,整个码头都被警戒线封锁起来,周围五公里之内设有专门的便衣保镖巡查情况,入口处则是专业的接待员在迎接手持邀请函的贵客。

      “妈,你确定我们来对地方了吗?”

      周砚梨身着一身周晚特别准备好的礼服,单看那面料和剪裁,就知道价格不菲,也不知道他这位没什么经济来源的妈妈,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一套服装。而他妈妈自己也比往日里打扮得要更加华丽,妆容也精致许多。

      “当然了,就是那边的游轮。”

      周晚拉着周砚梨的手靠近入口接待处,也不知道是不舍得最后一次握着儿子的手,还是怕敏感的儿子发现了什么端倪趁机逃跑。

      “不好意思,名单上只有周砚梨先生的名字,女士您不能进入。”

      接待员摆出一副职业性的笑容,目光在母子俩面前飞快打量一圈,立刻明白了他们的身份,却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周晚点点头,想也知道自己不过是个邮差的工作,自然没资格进到游轮里亲眼查看信件的内容,便只是点点头,弯腰对周砚梨道:“那你自己进去吧宝贝,游轮派对为期五天,时间一到会回到这里靠岸,妈妈就在这里等着接你回家。”

      周砚梨点了点头,像平时一样情绪淡淡的,但他又隐隐觉得今天的妈妈有哪里不一样。

      周晚摸了摸周砚梨的脑袋,向来感情充沛的她竟然连一个告别的吻都没有留给他,要是以前,只有周砚梨故意躲开不让周晚接触的情况,可从来没有周晚不想亲亲抱抱自己儿子的时候。

      “加油哦宝贝,在妈妈心里你永远是最棒的,永远不要放弃你热爱的架子鼓,知道吗?”

      周砚梨只觉得周晚的话有些没头没尾,但也没多问什么,转过身去正打算上船,又突然飘来一句周晚的声音:“等,等一下……”

      只见周晚掏出了自己的滑盖手机,边递给旁边的接待员,边请求道:“这位先生,可以麻烦你帮我和儿子拍一张合照吗?”

      “不好意思女士,这里禁止拍照。”

      “啊是吗……那就没办法了。”周晚有些遗憾地将手机收了起来,朝着不远处的周砚梨挥了挥手,“去吧宝贝,要乖一点。”

      “好,我知道了。”周砚梨望着有些不太对劲的周晚,最终还是开口嘱咐道,“那你照顾好自己,五天后我就回家了。”

      “嗯,那再见了,宝贝。”

      周晚在原地默默注视着周砚梨头也不回地上了那艘游艇,而她一想到周砚梨在未来五天甚至今后的人生里可能的遭遇,终究还是没忍住眼眶里的热泪,当着接待员的面痛哭不止。

      “女士,眼泪只会打湿你拿到手的钞票,可没办法博得金主们的同情换来更多的回报。”接待员随手递给周晚一包纸巾,语气似是已经司空见惯那般,“痛苦只是暂时的心理负担,金钱才是永远的独家财产。”

      登上游轮的第一天,一切都很平常。

      周砚梨和其他被邀请来表演的孩子们一样,有专门的接待员带领着帮他们熟悉环境,甚至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独立的房间。在每个孩子都兴奋地到处乱转时,只有周砚梨冷漠地观察着周围陌生的情况,心感不安。

      游轮一直驶离大陆,放眼望去周围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汪洋,连信号都都没有,甚至也没有可以分辨时间的钟表,但年幼的孩子们看到船舱里应有尽有的陈设以及亲切和蔼的大人们,完全没能意识到危险正在悄然靠近。

      游轮里度过的五天四晚模糊了时间的界限,每个孩子都乖巧地等在自己的房间里,会有专门的人按照时间间隔将他们依次带入宴会厅表演,而那里灯光昏暗,每位贵宾都戴着几乎将脸部全部遮挡的面具,只留下一双狡黠的眼睛,欣赏着孩子们的多才多艺。

      只是舞台上的孩子们看不到的,是他们面前摆放的号码牌。

      上台前,主持人会先对接下来上场的孩子做一个简单的介绍,大屏幕上会配有相应的生活照,待表演结束后,有兴趣的贵宾还会向台上的孩子提一些问题,虽然在孩子们听来可能有些奇怪,但他们大多还是没有防备地给出了简单的回答。

      然后,孩子们会被带回自己的房间等候,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等候他们的将是一场残酷的拍卖。

      方才的宴会厅里,主持人正在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上一位表演结束的孩子,然后激昂地讲述着自己的台词,引导台下的贵宾们对孩子们的所属权进行竞价,高者得胜。

      所谓的所属权,顾名思义便是拥有处置这个孩子的一切权利。如果贵客愿意,他可以在五天后游轮再度靠岸时,将自己拍卖所得的孩子直接带走为所欲为,但如果贵客只是想要享受五天的放纵,大可以将拍卖所得的孩子留在游轮上,至于那孩子的命运,便交由主办方决定。

      轮到周砚梨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他之所以能分辨时间,是因为他等在自己房间的时候,有意识地在用鼓点的节拍估计着流逝的分秒。

      作为本次游轮派对的镇船之宝,周砚梨其实是最后一个登场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周砚梨换下了周晚亲自为他准备的华丽礼服,反而只套了一件再简单不过的白色t恤,披散着一头白金长发,就直接被当时引领他们入住的男人带进了宴会厅。

      只是他那样一张精致的脸,反而不需要添加任何多余的装饰,就足够勾起所有人对他的全部幻想。

      当宴会厅的灯光打在架子鼓前的周砚梨身上时,台下的宾客更是透过他浑身散发的忧郁气质,产生了对面前这个孩子更大的兴趣。而音乐一响起,握着鼓槌的周砚梨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狂躁、热血,几乎要将自己的全部血肉融入在爆裂的鼓点之中,那一头白金的长发随着他激烈的动作晃动着,在微弱的灯光下反射出灿灿光泽。

      在演奏的过程中,周砚梨的表情并没有随着大幅度的动作而变得丰富,依旧淡淡的,仿佛是一弯悬挂在天边的月牙,清冷、孤寂,但就是这股越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味道,越让台下的宾客们想将这个孩子据为己有、肆意把玩。

      一曲躁动的鼓曲结束后,整个宴会厅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掌声,然后又随之陷入沉静。

      就在此时,台下突然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前去,连主持人都没敢直接阻止。

      只见那个男人迈着修长的腿,几步走到了周砚梨身边,直接在他脚边蹲了下来,抬头望向周砚梨柔声询问道:“喜欢架子鼓吗?”

      男人戴着面具,周砚梨只能注视着他那道含情脉脉的目光,听着他极具蛊惑性的声音,下意识轻轻应了声:“嗯。”

      那个男人又继续问道:“喜欢音乐吗?”

      “嗯。”

      周砚梨的话不多,跟他的外表一样极为寡淡,但反而让在场所有人都更加怜爱。

      “想不想进娱乐圈?我可以捧红你。”

      周砚梨只觉得面前这个男人的问题都有些莫名其妙,只是摇了摇头,没再回答男人的问题。

      男人似乎真的只是想近距离跟这个孩子聊聊天一样,在得到了周砚梨直白的拒绝也并不恼怒,反而轻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我们会再见面的。”

      一无所知的周砚梨被人带回了自己的房间,同一时间,那个男人以游轮派对有史以来的最高天价拥有了周砚梨的所属权。

      周砚梨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便直接缩回了床角,似乎已经有预料一般,眼睁睁看着自己从内反锁的房门被轻松地拧开,一个陌生男人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向他逼近,直到他开了口,周砚梨才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方才在舞台上靠近自己的人。

      “你好,我叫柏望。”男人直接在周砚梨的床边坐了下来,但却没有进一步过分的举动,“我从来不会向任何人主动介绍自己,但你是例外。”

      周砚梨戒备地盯着柏望,并没有开口理会他的自我介绍。

      “我能看出来你是个聪明孩子,也大概能明白在这艘游轮上,到底在进行怎样的派对。”柏望不再同周砚梨绕弯子,直白道,“你现在,是我的了。”

      周砚梨微怔,似乎是在自己的脑海里迅速消化柏望所说的话,又想起这几天不分白昼从隔壁房间传来痛苦的哀嚎哭喊,最终被淹没在不同男人□□的言语和粗重的喘息里,确定了自己当下的处境。

      他被妈妈抛弃了。

      而现在,他仿佛一件精致的商品被挑选、被拍卖、被占有。

      “我很珍惜你,坦白讲,我也算是阅人无数,但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纯粹无暇的孩子。”男人缓缓抬起手来,忽视了周砚梨刻意的闪躲,强硬地抚摸上他的侧脸,“你知道自己是这场拍卖会最珍贵的宝贝吗?”

      周砚梨还是不言语,那是他无声的反抗。

      “我也很欣赏你的音乐天赋,如果你想进娱乐圈站在更大的舞台,享受人潮的呐喊声和打架子鼓时的狂喜,我完全有能力支持你。”柏望继续试图用言语引诱周砚梨,“你知道吗?光是在这艘游轮上,就有多少人对你想入非非,我想你也曾经因为这样与生俱来的美貌,而从小受到过不少不怀好意的骚扰吧?我可以承诺你——我会帮你扫清那些缠人的尾巴,你可以安安心心地打你的架子鼓,无所顾虑地享受自己的生活,而不需要理会那些觊觎的眼神和复杂的诡计。”

      “只有一点,只要你属于我一个人。”

      柏望一双精明的眼睛里,此时此刻竟然流露出一种不该在他双眸出现的深情。

      他将自己的手掌摊开,递到周砚梨面前,像是在舞会上请心仪的对象共舞一曲那般,极为虔诚道:“宝贝,跟我回家吧。”

      那个男人对周砚梨唤以妈妈对自己同样的称呼,但周砚梨知道,柏望与周晚对自己所赋予的感情是截然不同的。

      周砚梨迟迟没有回应,但柏望似乎也并不心急,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继续劝说:“大人的事情,我们可以等到你成年再做,我不想勉强你,也不愿意伤害你。”

      “只是——”柏望故意拉长了语音,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周砚梨一番,然后轻笑了一声,“今晚我毕竟为了你一掷千金,如果你始终不肯点头跟我回家,我也不可能空手而归。”

      虽然柏望说得隐晦,但已经足够周砚梨明白其中的意思。

      看起来,柏望似是慷慨地给了无助的小周砚梨一个选择,但实际上,周砚梨已经无处可逃。

      周砚梨不知道留下来会发生怎样无法预知的苦难,但一个人的掠夺总好过一群人的贪婪。

      于是,他默许了。

      所有的表演结束后,游轮上的小孩子被禁止离开自己的房间,除非有自己的买家陪同或是被买家主动带离,而周砚梨听到走廊里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后,便清楚只有自己的房间是最安全的。而柏望索性直接住在了他的房间,但也按照他所承诺的,仅限于抱着他睡觉而已,再没有更过分的举动。

      在后三天的煎熬里,周砚梨几乎没办法入睡,他的房门时不时被人敲响,面对其他贵客们不怀好意的邀请,柏望都冷漠且干脆地回绝了他们,这样的胆战心惊在游轮靠岸的那一天终于短暂地结束了,但又将迎来新一轮变本加厉的折磨。

      周砚梨托着腮靠在车窗边,望着车外倾盆大雨,就如同他此时的心情一般——只是他明明想要痛哭一场,却固执地不甘心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哪怕一丝丝的脆弱。

      他的天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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