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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第 10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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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做了什么?”谢栖理不清头绪,“他拿到这本不干净的账本,手段也一定不干净。”
“暂时不能报警,关安哥的语气听起来很稳,他之所以迫不及待是为了能让关长叔早点回来,他不会拿自己的命去冒险的,不会的······”
温枫皱着眉头听完,拨电话给关安,“你在哪,褚青去拿账本了,很快就回来。”
“知道了。”
“我问你在哪?”
“回家路上。”
“见血了吗?”
谢栖闻言抬眼看向温枫,被他眼里透出来的冷意吓得一怔。
电话那头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嘈杂声,“没有。”
“好。”
“别报警。”温枫揉着眉心摇摇头,“你去追褚青,跟他一块回来,顺便买点东西,回来直接到我那里。”
四十分钟后,关安从面包车上跳下来,他抬起头就发现只有温枫家的灯还亮着,他搓搓脸,准备迎接三堂会审。
门一推就开了,出乎他意料的是他面前的三个人都很平静,尤其是谢栖,一点都没有要扑上来把他撕了的意思。
“账本呢?”
褚青把茶几上的铁盒打开,厚厚两本账本卷在一起,边缘被翻得都有些烂了。
谢栖推来一杯温水到他手边,“你去找王川了?”
“嗯。”关安一口气闷了大半杯,抬手抹了下唇边,“你们有什么想问的?”
“受伤了吗?”
关安摇摇头。
谢栖目光直直的看着他,“关安哥,你知道打不通你的电话也找不到你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关安有所动容,揣在口袋里的那只手攥成了拳头。
“我在想如果你出事了的话我怎么面对关长叔。”
温枫和褚青齐齐看向他,关安低下头,抬手蹭了下眼尾,旋即扯起嘴角笑了:“温枫,能把谢栖教成这样,算你厉害。”
谢栖跳脚道:“你到底背着我们干了什么?”
“就那么不想要命吗?”
关安往沙发背上一靠,“舒坦了。”
温枫:“······”
褚青:“······”
谢栖恨不得揪住他的领子来两拳,“等关长叔回来我要好好跟他告你的状!”
关安垂下眼,神情郁郁,“他能回来,怎样都行。”
温枫咳了两声,屈起两根手指在茶几上敲了敲,“关键是你怎么拿到账本的,拿到了又能怎么用?”
关安眼神沉了沉,“说也行,顶多把我拘几天。”
谢栖翻了个白眼,但他还没开口,就被温枫的冷笑吓了一跳,“关安,你要我怎么说你?”
“好听点是鲁莽冲动,实话说就是蠢。”
“就算你破罐子破摔把账本交上去,真的能把刘副校长和王川拉下来,然后呢?”
“我问你,然后呢?”
谢栖悄悄瞥向温枫,又转转眼珠子看着褚青,眨眨眼。
三年了,他们没见过几次温枫发火。
“王川现在在哪?”
关安低着头,没吭声。
“在哪?”
温枫动了怒,站起身一把拽住关安的衣领,“关安,你是不是绑了他?”
“你知道他缓过来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如果他想报复,连我都保不下你!”
“你有再多的隐瞒和遮掩我不想过问,但做事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能不能想周全一点!”
“你是活了今天就没明天了吗?”
他的厉声逼问字字铿锵,谢栖和褚青都一人拉住他一条胳膊,温枫额角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你以为这样让关长回来了他就会感谢你吗?”
“他只会大骂你是个混账!”
关安终于抬起头,“让他骂。”
“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这样骂了。”
温枫眼中闪过十足的诧异,他几乎肯定了心底那个一直以来的猜测。
“在他家,只不过现在是跟他有仇的其他人在看着。”
“褚青,把关安带到楼下,你和他都不准迈出门半步,听到了吗?”
“谢栖,跟我走。”
不久前温枫订了辆车,才上路兜了一圈,他上班不开,嫌太招摇。
他眉心凝起一处不平,谢栖侧目看去,不免仍有些心惊。
“怎么了?”温枫降下半扇车窗,“被我吓到了?”
谢栖点点头,又摇摇头,“只是没见过你这样。”
温枫扬起唇角,眉眼稍稍柔和了些许,“那你是没见过我爸发火,我就是跟他学的,也才不过学了一成像。”
谢栖瞪着大眼,难以想象:“他会凶你吗?”
“有两次,高考完我执意要学医、瞒着他来连港。”
谢栖沉默了,他忽然没法想象,如果这几年没有温枫会怎样?
“当年高考完,我知道他不会同意,在他帮我填好志愿后偷偷去教育局找人改掉的。他说那是他唯一一次算漏了,向来听话的我竟然会做到这一地步。”
“如果我没有想做的事,想救的人,我可以任他摆布,但我有。”
谢栖理解了温枫的大怒,他来到连港是为了救人,却要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人为了扯不开的遮羞布丧命,更有甚者以身饲火。
驱车半个小时到了王川住的独栋别墅,谢栖看着隐匿在黑暗中的别墅群停住了脚步。
温枫拍了下他的肩,“谢总想买新房子了?”
谢栖朝他一笑,“我也能买得起了。”
“当然。”
寂静的夜一再被敲门声打破,谢栖满脸防备的站在门前,温枫伸出小臂横在他身前,“过来。”
谢栖摸摸鼻子,照做了。
他们跟简玥通了电话,据她说,王川这两年一直在赌,只不过没有以前玩的大了,娶回来的第二任妻子也跟他离婚了,整天除了在厂里待着就是去赌。
大概是回过神发现自己再无依仗,他时常联系简玥,假惺惺的问她过得怎么样,怎么也不回连港看自己。
温枫听罢只想这太好下手了,怪不得关安按捺不住。
“去把我后备箱里面的两个皮箱拎过来。”
谢栖警惕地看向空荡荡的院子,大厅的灯只开了一盏,二楼灯火通明。
“去。”
两个皮箱很重,谢栖猜不出是什么,他动作很快,和温枫一前一后进到客厅里。
二楼有说话声,听起来大概四五个人。
温枫熟门熟路地走向书房,他不知从哪翻出根高尔夫球杆,挥向木质楼梯扶手,“谁在上面?”
“如果是想从王川那讨到好处的,下来跟我谈,无论你提的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给双倍。”
谢栖恍然大悟,掂了掂手里的皮箱,怪不得这么沉,他敛起神色,站在温枫身边,对楼上喊道:“把王川也一块带下来,捆好了。”
吕知不认得谢栖和温枫,站在楼梯拐角问他:“你们是谁?”
“来给你送钱的。”
谢栖打开其中一个皮箱,里面整整齐齐地塞满了百元大钞。
十分钟后,谢栖和温枫在吕知和他带来的兄弟们面对面坐在餐桌旁,王川被五花大绑在地上,他的嘴被塞住了,喊叫的力气也不剩,只能时而扭动着身子。
“你们想要的是钱,而且不想惹上事,对吗?”
吕知点点头,“是关安让你们来的吗?”
谢栖颔首道: “他要做的做完了,剩下的轮到我了。”
“拿上钱,离开这里。多的一个字都不要说,反正对你们没有好处。”
“他给不了你们多少钱了,绝对不会比我们给得多。”
“你们蹲他挺久了的吧?难道不清楚吗?赌了那么久,他还能有多少钱?”
吕知看向三个兄弟,都冲他点了点头,“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谢栖对他微微一笑:“这不是你该问的。”
“我们不会对你们不利,之前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以后也一样,只要你们把嘴闭紧。”
温枫瞥向地上呜呜出声的王川,翻起袖口看着手腕上的表,灯只开了两盏,那块表上镶嵌的钻石璀璨夺目,折射出的光线映在几人眼底,“如果想摆脱这里的麻烦,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你们也知道王川的身份,盯着他的人很多,都跟你们没关系。”
“好。”
将近凌晨两人才从王川的别墅折返,谢栖不住地打哈欠,“明天教练还让我早上去练车呢,不去了。”
“明明把车子开走很简单,非要学怎么在线里面框里面怎么走,烦。”
温枫升起车窗,“忘了让你带件外套,夜里温度低。回去让褚青给你冲一包板蓝根。”
谢栖皱起眉头:“不要嘛,不好喝。”
温枫瞥他一眼,“想我喂你?”
谢栖缩了缩脖子,“哦。”
快到家谢栖才想起来问:“温枫哥,你后备厢为什么会放那么多现金。”
“虽然线上交易很普遍也很方便,但会留下难以抹去的痕迹。”
谢栖头皮一麻,顿了一会才点点头。
回到家关安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温枫直奔楼上去了,他要洗澡。
谢栖简单洗漱过后一头栽倒在床上,褚青搂过他顺着后背往下拍,“哥,睡吧。”
“嗯······”他很困,但脑海中除了倦意还有理不清的混乱思绪,他把脸埋在褚青怀里打哈欠,“我好累,头、头痛。”
褚青贴着他额头试了试温度,用被子紧紧裹住两人,“睡一觉就不痛了,一觉醒来就不痛了·······”
“真的吗?”
“真的。”褚青一下下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哄道:“睡吧,哥。”
“晚安。”
这一夜漫漫,谢栖蜷缩在褚青的怀里,空调的凉气吹得他后背发寒,他只能不断向褚青索取温度。
褚青醒了几次,一只手总下意识地在他后背缓缓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