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天下贵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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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跑到楼外，呆愣愣看着走远的两人，反应过来想跟于其后，走了几步就走不了了，鹿卢剑在陛下那。
她连两人长什么样子都没来得及看清呢！
她回到雅间时，小二已将菜肴悉数端了上来。待他退下后，秦王抬眼看向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探究，“你去哪了？”
“我刚刚看到两个人，觉得他们挺有意思，便跟过去瞧了瞧。”她随口答道。
秦王拿起赵高重新洗过的筷子，眉头微皱，似乎仍觉得心里膈应，又将筷子放到一旁。“是什么人？”
“是……一个游侠，他还挺有能耐的。”她斟酌着用词，试图让陛下对刘季产生兴趣。
秦王闻言，头上仿佛打了个问号，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游侠？能耐？这两个词你是怎么组合在一起的？”
鹿卢撇了撇嘴，心中暗想，当然了，他日后三年亡秦，四年亡楚，四年诛杀所有异姓王，十几年间扫荡天下三次，最终再次一统，非刘姓不王，当然有能耐了。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口。
“就是很能耐，不信你去看，他应该还在咸阳城，叫刘季。”她故作神秘地说道。
秦王不以为然，显然对一个游侠并不感兴趣。她走到窗边，打开窗望着漫天如瀑翻涌的云，尤感这时代的激荡。
他们准备回宫，路上巷口闪过几道黑影，紧接着，数十名蒙面刺客从四面八方涌出，刀光剑影瞬间笼罩了整个巷子。侍卫们虽拼死抵抗，但寡不敌众，很快便倒下了大半，赵高人都吓懵了。
秦王神色冷峻，手中握着鹿卢，虽身处险境，却丝毫不乱。
天下想让他死的人真的太多了，可他偏要活着，看着他们死。
刘季自幼习武，性情洒脱，偶像是信陵君，出来追星，他先送萧何来咸阳，再去大梁见信陵君，反正平日里他最爱游历四方。今日他初到此地，正与萧何吃饭呢，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刀剑碰撞之声。
他眉头一挑，快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只见一条僻静的小巷中，数十名蒙面刺客正围攻一名女子。女子长得眉清目秀，手中握着一柄长剑，虽身处险境，却丝毫不乱。与他们刀剑相恃。
刘季看向那女子，她身上的丝绸不似凡物，看着就门道不浅，他毫不犹豫，拔剑出鞘，身形如电，瞬间冲入战圈。
“住手！”他一声清喝，剑光如虹，直取刺客首领。
刺客首领猝不及防，连忙挥刀格挡，却被刘季的剑势震得连连后退。其余刺客见状，纷纷朝他扑来。刘季剑法凌厉，身形如游龙般在人群中穿梭，每一剑都精准无比，转眼间便击倒了数名刺客。
他对站在原地的鹿卢说，“你没事吧？”
鹿卢指了指自己，“我？”
“不然呢？”
“你看得见我？”
“你看得见她？”
秦王走了出来，看着刘季与鹿卢说话，原本鹿卢走出去与刺客对上，但刺客都看不见她，直钩钩盯着秦王。
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呢，就被英雄救美了。
刘季纳闷，这人好端端的立在这，他又不瞎，那不是废话吗？他拍了拍鹿卢的肩，“这么大个人，我能看不见吗？”
不过看他们是一行人一起的，他原本想混个路费，但看他们不好惹的样子，算他白出头，“告辞。”
萧何也跑过来，“刘季——”
这个名字让秦王仔细看了看这人，这就是鹿卢说的有能耐的侠客啊，除了长相不过如此。然后刘季转身的瞬间，秦王眼睛眯了起来，刘季长得好，侧首望去竟似龙非龙，望之似人君。
秦王猛的一怔，眼中的杀意便不可抑制的起了，这是王的直觉。
他的声音很冷，“你是哪里人？”
刘季从来做好事要留命，他向萧何走去，他虽感如芒在背，但仍大声道，“沛县，刘季！”
刘季邀着萧何就这么走远了，“唉，我瞧那小娘子落单，一身丝绸，一看就是个贵气的，想着英雄就美，把她送回家，她老子为谢我怎么也得赠我匹马或盘缠，结果那有一群人，下次出手不能这么快了。”
萧何皱了皱眉头，那一行人他刚刚也是看见的，哪有个女子？“你入魔症了吧？那不都是一群男人吗？哪个女子？”
刘季也莫名其妙，“你瞎呀，那么大一个女郎，穿着月牙白的丝绸袍裙，脖子上戴的那么大颗宝石，你看不见？”
萧何懵逼，“没有啊，我就看他们一群男的，你不要吓我。”
刘季猛的想起来他们的话，‘你看得见我？’‘你看得见她？’
他脸都绿了，“萧何，我该不会，撞鬼了吧？”
萧何也被他唬了一跳，“你真看见了？”
“那必然啊，不然我冲上去干啥，我咋可能救一群壮汉，我又不是有病！不对啊，我还拍了拍她肩，那是个活人啊。”
他向来只救老弱妇孺！
鹿卢也为这事震惊，她居然被人拍了肩膀，那人碰到她肩膀？
秦王伸手，却从她的身体穿了过去，依旧是魂体。
“回宫。”秦王瞥了眼赵高，“去唤许负。”
秦王突然想起了昭襄王时那只落在泗水而不见的周鼎，沛县，泗水，刘季。
刘季。
周鼎。
这不能怪秦王一眼识别，而是刘季他就长着一张能让天下相士，都夸一句天下贵人的脸，几乎所有见过他的，懂面相的，都笃定他是个天下贵人。
比如许负，比如吕公，还有那些史书记载的不知名相士的夸，还有张良，黄石公，陆贾等人直接相投。
而秦王晚年见天有异象，对东南方细查，那时的刘季不像现在这么毫无防备，他经常被相士拉住惊叹，便知道自己生而不凡，他觉得始皇是冲他来的，于是他躲了起来，而吕雉靠着他头顶的祥云找到了他。
鹿卢很是挣扎，她虽然十五岁死来秦时，那时还是初中，但古代封建史第一页她还是知道的。
她知道刘邦存在的意义，对于秦末来说，他几乎是挽天之能，没有汉，始皇所有的努力都白费，始皇十一年造一个框架，汉400百年填充。
可以说，没有秦，没有汉。
没有汉，也没有秦。
秦会像历史上所有短命朝代一样，熄在长河里，不为人所记。天下又变成分封制，大国小国不断，一把火将咸阳烧毁，文明就此断层。
秦汉的历史意义是相辅相成的，没有始皇大一统在前，刘邦是立不了汉的，没有汉的继承，谁又能知道秦的伟大？
这就是一个死循环。
“陛下，您要杀他吗？”
秦王看向鹿卢，这个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的剑，“你为什么觉得寡人会杀他？”
他并不是一个嗜杀的人。
“鹿卢，你知道什么？”
鹿卢摇头，“我不知道。”
她想起了那个老头的话，虽然但是，万一她泄露天机，变得像那个老头一样，那她才不想活了。
她跟刘邦不熟，她觉得，自己更重要一些，天命之子，当有天助，关她什么事？
没心没肺的鹿卢这么想着，她就是一把剑而已，操心那么多的是老妈子。
赵高领命而去，心中却暗自惊疑。他从未见过秦王对一个人如此在意，仅仅一面之缘，竟要召见许负。那位精通相术，深居简出的神秘女子。
咸阳宫内，秦王嬴政负手立于殿中，神色阴沉。鹿卢在他身边，看着许负匆匆入殿，俯身行礼。
此时的许负非常年轻漂亮，看着比秦王小不少。
“陛下急召，不知有何要事？”
秦王让宫侍皆退，待殿内只有他们，秦王才将他看到的说出来，“朕今日见到一人，面相极贵，贵不可言。”
许负心头一跳，谨慎问道，“不知此人姓甚名谁？”
“沛县，刘季。”
许负沉默片刻，终是缓缓道，“臣曾听闻，沛县刘季，生有异相，隆准而龙颜，行走间虎步龙行，相士皆言……”
“言什么？”秦王声音骤寒。
许负深吸一口气，天机不可泄露，但不泄露她的命也很危险，于是俯首道，“皆言，此人日后，或是天下贵人。”
殿内霎时一片死寂。
良久，秦王蓦地转身，眼中杀意凛然。“好一个天下贵人。”
话音未落，原本晴空万里的天，一道紫电突然撕裂苍穹，惊雷炸响震得殿瓦簌簌作响。豆大的雨点已倾盆而下，打在玉阶上溅起无数水花。
鹿卢听得心惊肉跳，不是吧，她不会要把人害死了吧。
正想着那雷吓了她一跳，鹿卢心很慌，直接回剑里了，她撑着下巴坐在自己的小窝，很是纠结。
然后她听见外面传来了陛下的声音，秦王敲了敲鹿卢剑体，“你怎么了？”
鹿卢咬了咬牙，豁出去了，不然她怕被这天道弄死，那雷怪吓人的。
她出来时许负也不在了，只有秦王在批阅奏折，“陛下，您刚刚杀心很重。”
“朕不该有吗？”秦王看着鹿卢，他的王剑，他都碰不到，但却有人能拍到，上天想说什么？那人才是天命之子吗？
鹿卢坐他旁边，曲膝抱着腿，她侧身看着秦王冷俊威严的眉眼。
“我不知道陛下该不该有，但是我知道他的未来。”
秦王皱了皱眉，“他的？”
鹿卢点了点头，“就是他，刘季。”
秦王冰冷了眉目，“是了，你说过，他是个能耐人，不知未来怎么个能耐法？”
秦王说完缓缓盯着鹿卢，“你又为什么知道呢？”
鹿卢被他的声线整了一个激零，她还是头一回听到陛下这般杀意腾腾的声音。
她对上秦王的眉眼，四目相对，那里的冷意，让她怔了怔。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天下贵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