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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滴汗》 ...

  •   69 《滴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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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滴汗是我思想
      若你今夜也一样
      请别独卧汗水上
      Are you ready for love?”
      ——林振强作词,林忆莲演唱

      雯雯说她是刚从学校跑出来的。“快毕业了,我们也没人管了,在学校憋的太无聊了,就出来透透气吧。”
      我这才想起来问雯雯,到底是个什么学校?说来也怪,虽然我从事的是一个对别人刨根问底的职业,但在采访工作之外,我却是那种从来不问别人隐私问题的人,别人是学什么的干什么的,多大了哪里人在哪儿上班,别人不说我从不主动问,你愿意说我就听着,你不主动说我绝对不问,甚至连名字都是,你告诉我什么我就叫你什么。既然雯雯自己说到了学校,我一直以为她是北舞的或者民院的,记得阿元那会儿找的伴舞们大多都来自于这几个学校,雯雯说,我哪儿上得了那么好的学校?就是昌平大学城那边的一个职业技术学院,混个毕业证罢了。
      “无所谓的,不过就是个文凭而已,我自己上的也不是什么好学校。”我说这话倒也不是为了替她解嘲或者安慰,是我真心觉得在我们这样的交往中,这个问题,who cares?既然又约到一块儿了,那不如想想,一起吃点啥好吃的吧。“你们小区附近,有一家新开的烤肉店非常不错,我们去吃那个吧!”

      还是小朋友们信息灵通发达,我循着导航找过去,以为要找很久,才发现雯雯说的那家七哥烤肉店就在眼巴前,没几分钟就走到的百子湾路上,我天天打那儿经过,竟然一次也没注意到这里竟然新开了一家网红烤肉店。烤肉的味道确实不错,吃法也比较有意思——整个店的装修可以用没有装修来形容,就是摆了一圈低矮的木桌,桌边一圈小马扎,跟小时候回农村老家亲戚那儿吃饭似的,人人哈在桌前,围着木桌上一个烧碳火的铁炉子,老板把肉上上来,自己烤,自己剪块,自己蘸料,味道说不上惊艳,但绝对可以称得上爽快热火,尤其那个号称招牌的秘制牛排,烤得滋滋冒烟,嚼的汁汁冒油,铁炉子外圈还特别留出一圈沟壑,在那里面烤酸菜和鸡蛋羹,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这也还不算啥,重点是,小姑娘教了我一种啤酒的新鲜喝法,名字就很有干劲,叫炸弹,就是把韩国的真露烧酒倒进大乌苏啤酒里,在众多酒类中,我其实独独是不爱喝啤酒的,怕胀肚怕酒气在胃里犯冲,也不大喜欢啤酒的那种涩味,但这个真露一倒进去,不仅增加了一点甜度,口感也一下子清爽激越了不少,忍不住就一口接着一口地干了起来。小姑娘一边跟我介绍说,这个酒被公认为继长岛冰茶之后的又一致命失身酒,一边不断加快酒速,我说姑娘你行啊,你才多大,喝酒竟如此生猛?姑娘说,那是,也不看我们家是干什么的,我老娘,泰国开酒吧的,本姑娘生下来就是在酒池子里泡大的!

      雯雯说,她算是早产儿,当然也没有早产太久,只是比预产期早了大概一周而已,她要出生那天,她妈妈真实还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于是还是照常去酒吧里照看生意了,也是差不多都晚上一点了,她妈妈还在招呼店里的客人喝酒呢,突然就感觉到雯雯在她肚子里跟喝多了似的,拳打脚踢地想要出来,“我人生第一次喝酒,应该是还不到六岁吧,那时我妈一个人带着我,她要照看酒吧,就请了个保姆照看我,那天保姆家临时有点事请了假,我妈就把我带到酒吧,说等晚上酒吧开始营业时保姆差不多也完事了,能来接我回去了。我在酒吧里自个儿玩自个的,我妈她们就忙她们的,后来我就看见桌上放了一个杯子,杯里一层白,一层橙黄又一层蓝绿的,彩虹似的好看极了,杯口还插着一枚小小的纸伞,我以为是酒保哥哥拿过来给我喝的饮料,我端起来就喝了一口,就感觉味道甜甜的,里边的冰沙沁凉沁凉的,越喝越好喝,等我妈发现时,我已经把那一杯子彩虹给喝了见了底,我妈说,我当时小脸红扑扑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看着我妈傻乐半天,再头一歪,就倒地上睡着了,把我妈看的给乐坏了,以后逢人就说,我们家这雯雯,出生时就是闻着酒味出来的,这长大了,一准儿是个酒腻子!”说完,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就是个酒腻子,雯雯又端起面前的炸弹,砰地撞了一下我的杯子,“走一个,走一个!”
      我也没含糊,跟着她一起仰脖干掉,我看她仰脖干杯时,侧脸对着我,一头微微蜷曲的长发这回全散开了,顺着脑袋一侧倾泻而下,像一匹软软绉绉的缎子被掸开了似的,发尾处隐约还能感到一些韧性的弹荡。她就那样仰着脖子,眼睛不知是盯着杯底还是房顶,眼角的余光似乎又还在监视着对面的我有没有躲奸耍滑没把酒干完,一脸的耿直,从光滑的额头窜过高挺的鼻梁,跳过对着酒杯的嘴巴,沿着下巴,顺着脖子直扑进锁骨以下,无限延伸,把那本来就又长又直的脖子线条抻得更长更直。等她咕噜咕噜把杯中酒全都灌进了喉咙里,我这边一杯酒也一滴不剩地全都进了肚子,她用手背胡撸了一下嘴边的残液,然后冲我吟吟一笑:“不错,老罗,不躲酒,是个实在人,靠谱!哈哈!”
      她脸上其时已经荡起了些红晕,像天边的火烧云似的,映着我的眼波里,微微地有些灼热的感觉了,我望向她的眼波,又感觉那里面装的都是杯子里的炸弹,晃晃荡荡的,我于是也学她的样子,先往她的杯子里倒入乌苏,然后再倒进少许真露,端起来,晃一晃,再如是给自己也倒满,我看铁炉子上的烤肉已经吃的都差不多了,雯雯也早已停下了筷子,我于是问她,还要不要再加点什么吃的,要不要再加些酒什么的?
      她没理我,看了一眼刚响的手机,然后跟我说:“不加了不加了,我姐们儿在另一个局上,叫我呢,那我先撤了,回见!”然后就开始站起来穿上外套,径直向门口走去,我正说也没看见她叫车啊,她已经走出了门,隔着玻璃门,我看到有辆车在她面前停下,她拉门上车,然后火急火燎地,眼见那团火烧云就烧得不见影了。
      我看了一眼眼前的空杯子,顺手再去拿酒瓶,真露还有小半瓶,乌苏却是一点不剩了,算了,就这样吧,买单,回家。

      喝了酒确实比较好睡,到家估计也就是泡杯热茶的功夫,我的眼皮已经沉得完全睁不开了,索性倒头就睡吧。
      一觉好眠,然后依然也还是在早上不到八点,就被生物钟叫醒。然后起床,洗漱,煮咖啡,做早餐,吃完早餐把垃圾收好系袋,然后拿到楼道的收垃圾处,刚一开门,就看见眼前一团硕大的白球顺着打开的门缝滚到在我脚边,我刚开始以为是个包裹快递,可那白球里竟然还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我也是吓了一跳,伸手去扯了一下那个球,不曾想就在我面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一个人,拨开一脸乱蓬蓬的头发,竟是雯雯。
      我也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就见她一边拨弄着乱蓬蓬的头发,一边往屋里钻,一边嘟嘟哝哝地说昨晚上也不知道喝到几点了,反正是喝多了,有人把她塞进一辆车,问到去哪儿,她也不知怎地就说出了我们小区的名字,人家把她送到了小区门口,她竟然还就晃晃悠悠一个人摸到了我家门前,敲了好几次门,我那时应该也正是睡的像死猪一样,她叫了几下叫不动了,哧溜一下滑到了地上,然后就势把衣服一裹,就在我门口地上睡着了……
      我听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也不知道她究竟这样子在我门口睡了多久,正问着她是不是冻着了,要不要给她倒杯热水,就看见她已经晃晃悠悠地晃到了我床上,好歹是把外套给边走边扔掉了,然后仰面一倒,就已经又睡过去了。
      我也是无语,于是把她的身体往床中间挪了挪,把被子给她盖好,听着她发出轻微的鼾声,我自己坐了一会儿,差不多该去小院做版了,她还没醒,于是我把她扔在地上的外套拣起来放在沙发上,然后在衣服上放了一张纸条:
      我去单位做版了,估计很晚才能回来,厨房里有泡面,冰箱里有饮料,你醒了自己弄点吃的。走的时候把门给我关好就行。
      罗

      做完版已经七点多钟了,正是饭点,我问阳要不要一起去吃点?阳说好,正好也想跟我说说话,“心里烦!”。
      我估摸着还是为雨的事儿。阳说雨现在的身体倒是恢复的差不多了,也基本上准备出院了。“在医院里她已经开始能忙碌公众号的事情了,所以我看她现在状态还挺好,我本来挺担心她的,说实话,这个事儿刚出的时候,我真担心她会扛不住的,天天盯着她,怕她做傻事,倒没想到田恬这么一跳,倒是惊醒了她。”
      “人都怕有一比,”我说,“人走上绝路,都是觉得自己是最惨的那个,一旦有了比自己更惨的,自己便松了一口气了,所以你说大众为什么那么爱看明星倒霉,就是在于一种原来他们过的比我还不堪呢的心理。雨现在没事了,你倒也可以松口气了哈。”
      “哪有,你知道吗?”阳确实也并没有半点能松气的样子,反倒眉头更紧皱了:“雨我是不担心了,可是,雨的家里,你知道吗?出事后我给她爸妈打电话,说雨的孩子又没了,她妈当场就哭晕过去了,她爸说,她妈已经几天吃不下饭了,本来老人家身体就不好,这事儿我还不敢跟雨讲,怕她好不容易缓过来又崩了,哎,愁人。”
      我也只能安慰他,老人家一时间难受想不开,也都可以想象,“再给他们些时间吧。”

      边吃边聊,再喝上几口,等我们准备回家时也都过了十点了。阳叫了个代驾开车把我顺回家。我进了小区门,走到快到楼下时抬头一看,咦,我家灯怎么亮着呢?
      我赶紧上楼,一推门,就看见一个毛蓬蓬的脑袋腾地从我的沙发上弹了起来,还发出一声尖叫:妈呀,你可吓死我了!
      我说你还吓死我了呢!我以为你早回去了!
      雯雯不好意思的一笑,我也没想到我这一睡,醒来天都黑了!你咋才回来啊!我都饿死了!你那方便面我也不爱吃,你家连点零食都没有,找了半天找到半桶薯片垫巴了一下,不过,你这瓶红酒口感倒还不错,黑皮诺的,还行!
      她倒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我这才注意到,她面前摆着红酒瓶,醒酒器和红酒杯,整的还挺全乎。我说,那你想吃啥?我都吃过了,要不带你下楼随便吃点去?
      行了,你也甭折腾了,我看你那抽屉里有挂面,要不你给我煮碗挂面吃吧,有鸡蛋卧个鸡蛋就行。

      也不能真的就只煮碗白水挂面就行了,我打开冰箱,看冰箱里还有块豆腐,于是先把豆腐切成小丁,然后锅里倒上油,煎至微微金黄再盛起,然后再打上一个鸡蛋炒熟摊碎,再加入葱姜蒜青红辣椒一炒,然后把先前煎好的豆腐丁倒进来,加水烧成汤汁,北方人叫卤,我们老家则叫臊子,汤汁也比北方的卤要多,然后浇在另一个锅里煮好的白水挂面上,这鸡蛋豆腐面就算煮好了。
      雯雯接过面,刚吃了一口就尖叫了一声:哇,这面也太好吃了吧!这汤也太绝了,你加什么东西进去了?
      我得意地冲她一笑:“好吃吧?告诉你吧,这汤里我加了一味秘密武器,就是火锅底料,那底料里有牛油,煮开了吃就特别的香,这是参照我们老家牛肉面的做法,也是本人的招牌美食之一!”
      雯雯一边说着不错不错,一边吃得吸溜吸溜的,不一会儿就把一大碗面干的见了底,连汤汁也不剩一滴。吃完还闭上眼咂摸咂摸嘴里的余味儿似的,然后说,我小时候在泰国时,一生病,我妈也这么给我煮碗热汤面吃,但她就会在面里加个鸡蛋,加勺老干妈辣酱,我都已经觉得很好吃了,没想到你这个更好吃!以后我能经常来吃吗?
      我说这有什么问题?她立即开心的像只小鸡似的,把两只胳膊抖得像小鸡翅膀似的,“你说的啊!我以后可就想来就来了!”然后还把面前的红酒倒上,倒完之后又觉得不对,又站起来冲到我的酒柜里再拿出一支红酒杯来,也倒上,然后把两支酒杯都端起来,一杯递给我,一杯自己捏着,欢快地撞了一下递到我手中的那杯:“来,干杯,一言为定!”

      小姑娘一端起酒杯,就又没了要放下的意思,一边喝,还一边问东问西的,譬如,你为什么是一个人住啊?之前不是说你跟凌晞的经纪人周璟是两口子么?我说什么两口子,早分手啦。她又问那你俩在一起多久了啊,怎么说分就分了呢?我说在一起也十多年了吧,但在你们演音乐剧那会儿就已经分了。她大吃一惊的样子:在一起十多年了也能分?为什么分的啊?
      我摇摇头说,一言难尽,算了,不说了吧。她又翻了翻白眼:你们这些老人家啊,动不动就爱说一言难尽,不想说就不说呗,好像别人有多爱听似的。
      我对她的话也是不置可否,只笑了笑,然后收拾她刚吃完的面碗。可她的嘴巴也并没有打算就此闭上,她又说了,但是好像你俩最近似乎还是总在一起啊,我看凌晞的事儿你不也都一直在跑前跑后的吗?
      我说毕竟十多年的相处,已经感觉跟家人一样了,哪能说断就断的干干净净的?再说大家工作上也一直都合作的挺紧密的,她们出了事儿,我该帮的自然是责无旁贷的啊。她又撇了撇嘴,哟,还蛮重情重义的唻!照我看啊,你们这就是余情未了,你是不是心里还放不下人家来着?
      我瞪了她一眼:小小年纪,事儿真多!来,喝酒!

      渐渐地我们也不知道又喝了多少杯了,而且这雯雯也真是一点都不见外,红酒喝着喝着,又瞄见我酒柜里还有一瓶我从台湾带回来的噶玛兰威士忌,一把就给拎了出来,哇哦,你还有这个呢,我有个台湾演员朋友,他老说他们台湾人都爱喝这个,你家有冰块不?我也不用说啥了,自觉地起身,从冰箱里取出冻好的冰球,取了两只平底的玻璃杯,将酒顺着冰球缓缓倒入杯中。
      雯雯说,放点音乐吧。我看你家有那么多CD。我说好啊,你想听谁的,我放给你听。她说你家有没有以前的那种粤语老歌,什么林忆莲啦,梅艳芳啦,叶倩文啦,关淑怡啊,邝美云啊什么的,以前我妈在曼谷的酒吧里就老放这些歌,就觉得喝酒时听特别的舒服。
      这又有什么问题呢?我的网易云音乐里正好也编的有这样的粤语歌单,打开来一首一首放就是了。
      第一首就是梅艳芳的《愿今宵一起醉死》:
      爱我多一晚莫迟
      送我多一晚汗儿
      缠绵长夜让我身
      给你烧多一次,
      然后又是林忆莲的《滴汗》:
      在滴汗是我思想
      若你今夜也一样
      请别独卧汗水上
      Are you ready for love?......

      喝的渐渐地都是汗儿了,从额头上到思想上都开始滴汗了,我便脱去了连帽的卫衣,她双眼迷离地瞅了一眼只剩一件黑色T恤的我,抬起手指戳了一下我无意间鼓起的二头肌,然后摆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哟,大叔原来还是个肌肉猛男啊?胸肌有没有呢?腹肌有没有呢?让我摸摸看?说着说着手就在我身上开始抓摸了起来。
      我也由着她放肆地抓摸了几下,眼睛里,后背上更加的汗意涔涔了,思想里的汗也快要沸腾了,我仿佛听到自己的每个毛孔都在发出了水要开的哗哗的声音,她偏偏像是把这哗哗之声当了鼓点的律动似的,随着它的涌动微带节奏地甩起了头发,晃起了身体,晃得起劲了,两手一交叉,就把身上的拼色坎肩掀到头顶,顺着头发的走势给扯了下来,那一头暗红色的长发像一只灵活的兔子一下子从那领口中间跳脱出来,在她脑后蓬勃地荡漾起又像是火苗又像是酒液一般的光,她一边晃着脑袋一边将双手插入颈后去整理这正倾泻的头发,然后又从胸前白衬衫敞开的领口里,霍然涌出一道隐隐的沟壑,我的目光不免就要被吸进去了,她歪过头来,冲着我抿嘴一笑,那微微上翘的嘴角,那分明还未完全长开的嘴角却又是提醒我,她不过是一个刚刚18岁的少女,其实满没满18岁我都不太确定,我只得努力把快要被吸走的目光收住,转向威士忌酒杯里的快要融化的冰球注视了几秒,然后站起身来,说,我再去加块冰,你还要吗?
      她眯着眼睛似是点了点头,等我把冰块拿过来时,她整个人已经歪倒在沙发上了,我想这丫头终于也算是喝趴下了,我摇头笑笑,正犹豫着这冰块还要不要给她加上呢,她冷不丁地又一下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不知是我还是她面前的酒杯,喊出一声:喝!都给我喝!谁也不许给我躲酒!

      我轻拍了拍她的肩头,说:丫头,你喝多了吧,没别人,就咱俩,咱还能喝吗?然后我试着想把她从沙发上扶起来,这样子,她今晚上又得继续在我这儿住着了,那也得先把她弄到床上去睡吧,我就试着去拉她起来。
      然后她的一只手臂就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分明还蛮用力的,把我的身体往下拉,然后另一手臂像一条热哄哄的蛇,就缠到我的脖子上,我以为她是站不起来了,手上便稍加了力去抱住她的腰,想要把她拦腰抱住站起,她的身体却顺势就成了一块粘在我身上的橡皮泥,脑袋却是欢动的,两片热烫的嘴唇迅雷不及掩耳的,就贴在了我的嘴上,那滚烫的双唇像一个火热的溶洞呼着腾腾热气,我的脑浆都要被那热气熏的要迷糊了,又只感觉一条火蛇湿湿地就从那溶洞里钻将出来,冲进了我的口中,欢快地搅动,我的舌头也只好匆忙应战,我用手臂把怀里的这团橡皮泥抱得紧了些,试图调整好姿势,缓解口中的狼狈……

      狼不狼狈地已然顾不上了,面前的小姑娘已经如狼似虎起来,两片嘴唇还在包围着我的嘴,两只手也没闲着,咣地一下就把我的黑色T恤从腰间掀到了脖子处,我两手也顺势一掀,把它干脆的从我头上拽了下来,两只手刚从黑色T恤里钻将出来,就又慌不迭地去解她白色衬衫的扣子,一边解一边用嘴巴去回应她双唇的围攻,直到感觉到那白色衬衫已经彻底脱离了她的身体,我的嘴才从她的嘴唇挪开,滑向脸颊,转移到脖子后面,耳朵边缘,再沿路直下,顺着耳垂溜向脖子……
      她脖子上的项链显然挡着我的嘴了,我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挪一下项链的位置,我只是轻轻一拉,然后,就看到了那项链的吊坠:
      一块小长方形的黑色木牌,那木牌上的黑色都有些掉漆了,但中间白色的四叶花瓣依然清晰分明,怵目惊心!
      我手里握着这吊坠,一下子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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