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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

  •   谢瑾初撞开门的瞬间,便看到屋内的一片狼藉,还有蜷缩在墙角的姜绾宁。她的连衣裙支离破碎,脖颈上青紫的掐痕触目惊心,脸上斑驳的血迹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绾宁。”谢瑾初立刻冲到她身边,从头到脚把她看的仔仔细细,“别怕,我来了。”他颤抖着脱下西装外套裹住她发抖的身体,却被姜绾宁瑟缩着躲开。这个动作如同一把钢刀剜进他心脏,抬眼望向床畔时,所有理智瞬间崩塌。

      周明远歪斜着靠在床头,额角汩汩流血却咧着嘴笑,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脸上带着魔鬼的微笑:“谢总来晚了一步啊。”他故意拖长尾音,“你女人在床上的滋味,啧啧,我很满意。”

      “住口!”谢瑾初怒吼一声,随后抄起花瓶狠狠砸向墙面,瓷片飞溅间,三两步跨到床边揪住周明远的衣领,拳头立马挥了过去。

      周明远被打得偏过头,却还在含糊不清地笑:“有本事杀了我。”

      谢瑾初已经气疯了,想杀人的心都有。膝盖顶住周明远的胸口,重拳出击,拳拳到肉,不把周明远打死不罢休。

      姜绾宁蜷缩在阴影里,看着谢瑾初失控的模样,耳朵里嗡嗡作响。

      片刻后,周明远被打的昏死过去,谢瑾初这才作罢,回过头去找他心爱的姑娘。

      姜绾宁看着近在咫尺的谢瑾初,脑袋里突然想到林婉仪裹着浴巾走出浴室的画面,像根刺一样扎在她的心口。她本能地向后缩,后背撞上尖锐的桌角也浑然不觉。

      “绾宁,是我,别怕。”谢瑾初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单膝跪地,解下领带轻轻擦拭她脸上的血迹,指腹抚过她肿胀的嘴唇时,喉结剧烈滚动,“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

      姜绾宁别开头,哑着嗓音说道:“不用了,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绾宁,你听我说,”谢瑾初急忙解释道,“我和林婉仪之间就是个误会,你不要瞎想。”

      姜绾宁直视他的眼睛问道:“她裹着你的浴巾从浴室出来,谢瑾初,你敢说你们之间是清白的吗?”

      谢瑾初被怼的哑口无言:“我……”现在好像无论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他和林婉仪确实发生了关系,“绾宁,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可我还是想说,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至于和林婉仪之间的确是个误会,当时她给我下药了,我把她当成了你。”

      “你不要再说了。”姜绾宁尖着嗓子说道,谢瑾初说的每一个字都会生成片段在她的脑海里闪现,“你让我觉得恶心。”

      简单的几个字让谢瑾初瞬间定住,谢瑾初沉默了一瞬,继续说道:“好了,不说那些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带你离开这里。”说完就要把姜绾宁扶起来。

      姜绾宁没站稳,差点摔倒,双手下意识地抓住谢瑾初的手臂。

      这时,昏死过去的周明远突然醒过来,大喊一声:“谁也别想走。”说完捡起地上的台灯,向谢瑾初飞奔过来,狰狞的脸颊上全是血迹,看着跟地狱的魔鬼差不多。

      这一幕彻底点燃了谢瑾初的怒火,他反手抄起椅子,狠狠砸向周明远的腿骨。

      只听“咔嚓”一声,周明远瞬间发出一声哀嚎。

      姜绾宁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她现在就想赶紧离开这里。

      这时保安冲进门,两个彪形大汉架住谢瑾初时,他还在挣扎着要扑向周明远:“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畜生。”

      酒店发生了打架斗殴事件,第一时间报了警,警察很快赶来,和警车一同来的还有救护车。

      姜绾宁被女职员搀扶着坐进救护车。她木然地看着医护人员为她处理伤口。她朝窗外望去,谢瑾初被警察押着塞进警车,和他对视的瞬间,她清晰的看到他眼里的担忧。

      周明远伤的很重,神志不清,被医护人员抬上了另一辆救护车。

      急诊室的灯光惨白,医生检查姜绾宁身上的伤痕时,她始终盯着窗外。

      女护士是个小姑娘,看到姜绾宁脸上全是血迹,用棉签一点一点的擦拭掉,“还好没受伤,要不然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就毁掉多可惜啊。”

      姜绾宁只是笑笑,并未接话。空气里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儿和消毒水味儿,让她的胃里一阵抽搐。

      行李箱刚才被医护人员一同抬上了救护车,姜绾宁检查完身体后,没什么大碍,便去卫生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隔壁抢救室传来刺耳的仪器警报声。透过虚掩的门,姜绾宁看见周明远正在抢救,他的右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头上缠着的绷带渗出大片暗红。

      片刻后,主治医生皱着眉翻看片子:“颅骨骨折,右腿胫骨、腓骨双骨折,立刻安排手术。”

      护士推着治疗车匆匆而过,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走廊格外清晰。

      姜绾宁皱眉,看来周明远伤的很重,谢瑾初的故意伤人罪肯定是跑不了了,赔点钱还好说,不过周明远家里又不缺钱,就怕谢瑾初会去吃牢饭。

      不行,虽然她心里还在气他,但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吃牢饭,这是万万不可能的,所以她要盘算着该如何挽回现在的局面。

      与此同时,皖北县城派出所审讯室内,谢瑾初坐在铁灰色的审讯椅上,双手交叠的动作看似镇定,指节却因过度用力泛着青白。

      对面的民警翻开记录本,钢笔尖在纸面划出沙沙声响:“谢先生,陈述一下事情经过。”

      “我赶到酒店时,周明远正在对姜绾宁实施侵害。”谢瑾初的声音紧绷,目光扫过自己缠满纱布的右手,那是打碎花瓶时留下的伤口,“我警告过他停手,但他持凶器袭击我。”

      “所以你就把人打成那样?”另一名民警挑眉,“谢先生,这已经构成故意伤害罪。”

      民警一直守在医院里,等姜绾宁情绪稳定后,拿着笔录本走到她身边:“姜小姐,现在方便做笔录吗?”民警放轻了声音,生怕惊到她。

      医院二楼的闲置办公室里,姜绾宁蜷缩在塑料椅上,面前的录音笔红灯闪烁。她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从周明远出现在酒店开始说吧。”民警推来一杯温水,“不用害怕,实话实说,把你刚才的经历全都说出来。”

      “我刚到皖北,入住酒店时,周明远就出现了,他说房间是给我留的,”姜绾宁盯着杯中的倒影,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拒绝后,他就用强,把我拖至到酒店内,大堂里没有人帮忙,无论我怎么喊也无济于事。”

      民警静静的听着,笔尖在本子上沙沙作响。

      姜绾宁一边描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说才是对谢瑾初有利的。可当她描述到周明远扒了她的衣服时,她的呼吸突然急促:“我当时只想逃,用台灯砸向他的脑袋,他的血溅到我脸上,很烫。”说到这里时,姜绾宁紧紧的闭上眼睛,好似不愿意回忆起刚才的画面。

      民警递来纸巾的手顿了顿,看见她肩膀剧烈颤抖,不忍的叹口气:“姜小姐,别怕,你这算是正当防卫,当时候我们警方会给你作证的。”

      姜绾宁深呼一口气,继续娓娓道来:“周明远捡起台灯想袭击谢瑾初,是谢瑾初出于自卫才还手的。”她刻意忽略谢瑾初失控施暴的细节,“要不是他及时赶到,我可能就被周明远侵犯了。”话音未落,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滚落。

      做笔录的民警轻叹一声,递来纸巾:“姜小姐,你的心情我们理解。但根据现场勘查,谢先生的行为确实存在过当。不过考虑到案件特殊性,我们会综合判断。”

      等录完笔录,墙上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护士站的值班护士见姜绾宁孤身一人,轻声道:“姜小姐,派出所联系了家招待所,我让人送你过去?”

      姜绾宁刚要拒绝,一阵眩晕袭来,从昨夜到现在,她滴水未进。

      招待所的床单带着淡淡的霉味,姜绾宁蜷缩在床角,盯着谢瑾初的未接来电。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等我”,发送时间是在三小时前。

      她颤抖着按下谢瑾瑜的号码,电话响到第三声时被接通:“绾宁?”男人的声音带着深夜被惊醒的沙哑。

      “大哥,求你救救瑾初。”姜绾宁攥紧被角,把刚才的经过全都叙述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谢瑾瑜终于开口:“我现在就出发去皖北。绾宁,天亮后记得找主治医生拿到周明远的诊断报告,重点标注伤势形成原因。”他顿了顿,“记住,保护好自己。”

      姜绾宁挂掉电话后,魂不守舍的靠在墙角,把脸深深地埋进双臂之间,低低的啜泣着。

      姜绾宁一夜未睡,心里一直惦记着谢瑾初,也不知道他在警局里怎么样了?

      第二天早上,姜绾宁早早的来到医院,人就守在医院的打印室。

      周明远的诊断报告足足有八页,她的目光停在“颅骨骨折系钝器从后方击打所致”一行,手指微微发抖。

      刚才谢瑾瑜给她发来消息,人马上就到,姜绾宁又匆匆乘电梯下楼。

      电梯门开的瞬间,谢瑾瑜带着三个西装革履的律师站在外面,姜绾宁终于看到了救星:“大哥。”

      “给我。”他接过报告迅速翻阅,眉头越皱越紧,“周明远家属到了?”

      姜绾宁点头说道:“已经到了,现在就在周明远的监护室外面。”

      谢瑾瑜转向身后的年轻律师:“现在去调取酒店监控,重点看绾宁进入大堂到瑾初出现的时间段。”

      这时,急诊楼前突然传来争吵声。周明远的妻子披头散发地冲过来,身后跟着几个膀大腰圆的男人。

      “我丈夫现在生死未卜,你们谢家必须给个说法!”

      谢瑾瑜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周太太,根据《刑法》第二十条,面对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采取防卫行为造成损害的,属于正当防卫。”他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对方涨红的脸,“令夫涉嫌QJ未遂、故意伤害,我们已经整理好了证据。”

      周明远妻子被谢瑾瑜身上的气势所吓到,转而把怒火投向了姜绾宁,声嘶力竭的说道:“肯定是你这个臭婊子想要勾引我丈夫,目的就是为了自己在星耀站稳脚跟。”

      没等姜绾宁说什么呢,谢瑾瑜冷笑一声,说道:“绾宁作为我的弟妹,我们谢氏重工可不比星耀差。”

      周明远太太明显愣住了:“你说什么?你说你是谢氏重工的……”

      姜绾宁走上前,声音虽小却清晰:“酒店都有监控的,当时周明远在酒店大堂强行拖拽我,当时有保安和前台在场。”

      周明远的妻子脸色骤变,身旁的男人上前一步,却被谢瑾瑜的保镖拦住。

      “现在是法治社会,如果周太太觉得有异议,可以走法律程序。”他看向姜绾宁,“绾宁,跟我去趟派出所,我们的律师会协助你提交材料。”

      派出所会议室里,谢瑾瑜的律师团队迅速展开工作。监控录像显示,姜绾宁在大堂求救时,保安确实视若无睹;周明远拖拽她进电梯的画面,更是清晰记录在案。

      与此同时,医院传来消息:周明远脱离生命危险,但右腿因粉碎性骨折面临残疾风险。

      “谢总,周家人松口了。”助理匆匆汇报,“他们愿意接受民事调解,但要求高额赔偿。”

      谢瑾瑜望着窗外的警车,冷笑一声:“告诉他们,刑事诉讼已经启动,想谈赔偿,先让周明远把牢底坐穿。”他转头看向姜绾宁,后者正盯着手机发呆。

      “绾宁,别担心,瑾初很快就会出来的。”谢瑾瑜递来热可可,“你要保重身体才是。”

      看来谢瑾瑜还不知道瑾初背叛她的事,姜绾宁也绝口不提,“好,谢谢大哥,瑾初要不是为了我,也不会和周明远打起来。”

      “别这么说。”谢瑾瑜微微笑道,“瑾初做的没错,如果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话,我作为他的大哥也会看不起他的,别往心里去。”

      谢瑾瑜提出送她回招待所,却被她婉拒:“大哥,我自己可以。”

      三日后,警局召开案件通报会。姜绾宁坐在会议室角落,看着谢瑾瑜和律师团队据理力争。

      周明远的家属虽仍在叫嚣,但当警方展示完整的监控录像、姜绾宁的验伤报告时,他们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根据现有证据,谢某的行为符合正当防卫构成要件。”民警合上卷宗,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而周某涉嫌强制猥亵、故意伤害,将依法移交检察机关。”

      话音刚落,周明远的妻子突然尖叫着扑向姜绾宁:“都是你这个贱人,害我老公。”

      谢瑾瑜的保镖眼疾手快将人拦住,而姜绾宁只是冷静地往后退了半步,声音清亮:“周太太,法庭上会有更公正的判决。”她转身时,恰好与推门而入的谢瑾初对视。

      拘留所的生活显然磨去了谢瑾初的锐气,他的西装皱巴巴的,下巴冒出青色胡茬,眼神却依旧灼热。

      “绾宁......”他刚开口,姜绾宁已经快步从他身边走过。

      “等等。”谢瑾初追出门外,抓住她的手腕,“我知道你在气什么,但那天真的是误会。林婉仪给我下药,我才……”

      “谢总。”姜绾宁用力抽回手,“你的私人恩怨与我无关。这次的事,就当两清了,从此以后,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谢瑾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踉跄着后退半步:“两清?你以为我拼命赶到皖北是为了什么?”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姜绾宁,你就这么狠心?”

      “狠心的人是你。”姜绾宁终于回头,眼眶通红却倔强地不肯落泪,“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相信一个和别的女人上过床,却还说爱我的男人?”她深吸一口气,“谢总,请你以后离我远一点。”

      看着姜绾宁决绝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谢瑾初无力地靠在梧桐树上。直到出租车远去时,都不肯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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