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怎么还有两百多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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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殷水南吃饱喝足还洗完澡，惬意地瘫在柔软的枕头堆里玩手机玩到近零点，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没给他哥说生日快乐，于是立即补救。
【柚子：忘记说生日快乐了嘿嘿】
【柚子：生日快乐（心）（心）】
【柚子：（小猫捧蛋糕）】
【银鲨：谢谢。】
【银鲨：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柚子：放假就是要熬夜啊！不然跟上学有什么区别？】
【柚子：而且哥你也没睡啊！】
霍云晖一哽，他没睡倒不是在玩手机，单纯是躺在床上思考人生思考到失眠。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放任殷水南喜欢他是不是正确的，又想不出真的能把殷水南引回正道的办法。
脑子里只好一幕幕地回放两人从最初相遇至今的回忆，硬生生在床上瞪着眼瞪到了殷水南发消息的提示音响起，都没有一点睡意。烦得他想现在下楼去游几十个来回，去去火气。
但这又不能跟殷水南说。
【银鲨：我正在入睡】
【银鲨：未遂。】
【柚子：好的这边已经收到您的需求】
【柚子：（视频链接）】
【柚子：德彪西月光，本人亲测最有效的催眠曲】
【银鲨：感谢。】
【银鲨：你也早点睡。】
【柚子：好哦】
他点开链接，跳转进视频网站。汩汩的乐声流出，他就着着舒缓的音乐等待了好一会儿，没再收到任何殷水南的信息才摁灭手机，将其放在一边，继续困兽般内心斗争。
好在催眠曲真的很顶，一会儿就将毫无防备的霍云晖押送去见了周公。
这一觉格外的长，但毫无逻辑的噩梦扰得他睡不安稳。
梦里，殷水南最终还是迈出了不可挽回的那一步告白，他以沉默拒绝后，殷水南丢下情书转身就跳进江里。霍云晖也慌张地跟着跳进江里，可没捞到人，还下起了大雨。
他抹脸探出水面企图看清殷水南的身影，却发现自己其实站在陆地上，殷水南正从远处撑伞跑过来，腋下还夹了一把长柄伞，路过他看都不看一眼就把伞递给了另一个看不清脸的陌生人，还把陌生人带过来跟霍云晖说：
哥，这是我爱人，我们结婚了。
霍云晖心里一跳，也不管自己全身湿透就想去看殷水南手上的戒指。还没伸出手就听到哨声，条件反射地起跳扎进了泳池。游出一百米触到泳池壁时只摸到了糊状的奶油，环顾周围众人正嬉笑着等他许下生日愿望。
他将指尖粘的奶油伸到雨幕中洗掉，努力在钢珠大小的雨点打击下睁眼，许愿要了一个泳镜。泳镜真就应许出现，头上立即有了勒感。他低头抹脸带上眼镜，镜片不是自己常带的蓝色，而是左眼绿色右眼黄色。
更诡异的是带上后身边人全然消失，他吓得一把掀掉泳镜，却发现自己正在教室里晚修。见他忽然学疯了，殷水南担心地转过头问他是不是太累了。
霍云晖摆手，把泳镜丢到已经淹到桌肚的水里，忽然捧起殷水南的脸问：
“你是不是喜欢我？”
被质问的殷水南眼睛瞪得圆圆的，不知道是在惊奇怎么事情败露还是霍云晖忽然造谣。总之他没回答，只抬手把哗啦啦的雨声白噪音切成了月光曲。
接着霍云晖手中就只剩下了一捧水，又一个念头间，教室已经完全被水没过，他手中的水自然也无法寻回。
这下霍云晖彻底喘不过气来，只好翻身睁开眼，恍惚了好久才感知到从梦中带出的莫名情绪，直冒冷汗。
他伸手去取将要没电关机的手机，想立刻去探知殷水南的现状又回神想到不对，梦境只是梦境，没有人会变成一捧水。
就像他许的成年生日愿望不是要一副泳镜，而是深思熟虑后的作弊愿望：
我希望我们能一直维持现状。
一直维持现状就好了。不需要更近一步，那只会让我们都受到伤害。
他的心口微微生疼，但霍云晖说服自己那只是噩梦的后遗症罢了。
梦境的另外一个主人公根本不知道霍云晖这两天的斗争，只在昏天黑地地熬夜后跟郁箐箐和夏舟廷两人外出，快乐地玩到回家后又网上冲浪到了凌晨，等他清醒已经是十月三号的中午十二点，离回校只有半天了。他赶紧争分夺秒地享受了最后的自由时光，直到回校的车上还在刷游戏日常任务。
但即便最大化享受假期，被到站停好车的小鱼哥抽走手机时，殷水南还是差点让眼泪真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深知自己弟弟严重的假期戒断症，俞晓赶紧给他画大饼：“哎忍忍吧宝贝，想想明年六月的海边，想想七月的演唱会，想想八月的游戏续作。”
殷水南这下真更真的要哭了。
“怎么还有两百多天啊！！！”
好在他还是收住了眼泪，失魂落魄地回到同样没有精气神的班上。然后惊吓地被提醒今天晚上放月考答案，明天就能出成绩。
——他被打倒在课桌上起不来了。
怎么还有两百多天啊……
霍云晖回到班上时，殷水南已经复活了，他坐回位置上时立即就得到了不怀好意的柚子老师的问候。
“你月考试卷呢？我帮你对答案。”
霍云晖想问这是不是殷水南报复他不喜欢男的手段，但面上还绷着那张无敌帅脸，求说：“我想自己对。”
他真的想给自己留点聊胜于无的面子，为此甚至略微低头然后抬眼，装作自己是某种无辜犯错讨原谅的大型犬科动物，凹出一个他姐最不忍心打他的角度求情。
“可以吗？”
很显然殷水南的心是铁做的：“那你跟我一起对。”
霍云晖只好从水杯压着的试卷堆里开始找回月考原卷，他找出来一张殷水南对一张，流水线作业下没几分钟就对完了。
“选择题还是很大进步的……”柚子老师很贴心地没有把分数直白地标在试卷上，“大题明天答题卡发下来了我再看看。”
“……”霍云晖虽然高中数学烂得不如路边一条，但百以内加减乘除还是没问题的。于是他沉默地放弃了亲自算分的念头，怜悯自己脑子真的因为游泳游太多进水了。
“柚子老师，我还有救吗？”
“有的有的，真的有的。”殷水南拍拍霍云晖的后背，宽慰他真的有进步，只是先前差距太大了，只要努力再久一点就能追上了。
“别担心，还有两百多天呢。”
“还有两百多天啊……”霍云晖也想倒下了！
这个令人沮丧的话题被惯例的级长广播中止了，广播照例是最爱说废话的那位级长主持，可能也是考虑到这个国庆老师学生都过得不安宁，广播只敢略说两句安抚人心躁动的轱辘话，就赶紧切入正题——下个月将举办校运会！
虽然高三生不能集体下操场去参与，但是可以踊跃成为运动员啊！
虽然高三楼最靠近吵闹的操场，但是你们有整整两天半的自习啊！
虽然高三的你们校运会没什么参与感，但是成人礼将史无前例地搬迁到操场的草坪上举办哦！
虽然成人礼就在运动会结束的下半天，但是这个下午是周六放学的下午呢！
而且我们不会补回来假期的！
广播讲完，四班死一般寂静。
大家都沉默地翻书翻卷，用学习摁下心中的怒火，生怕一个失手就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将失去的国庆假期全夺回来还翻个倍，还获得全新教学楼补偿。
“所以到时候运动员报名照旧找我们体委，想去接人到时候来我这领服务证。”
白约卡着放学的最后两分钟宣布，“项目登记文件已经放在桌面了，你们有空就看看。团体项目都先报满，不然班主任又要抽人参加了。还有最重要的，特长生们加油。”
“我们班就靠你们了！”曾英兰唰一下转身，想给霍云晖鼓励的眼神最后没敢，只好伸出手拍拍殷水南的肩膀，隔空传达这份真诚的心意。
殷水南干笑，转头看向霍云晖也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霍云晖手指自己，诚恳地说：“校运会没有游泳比赛。”
曾英兰尴尬：“那校领导很不识相了。”
霍云晖客气地假笑，“是吗？谢谢你的肯定。”
殷水南见状连忙找补说霍云晖平时也有长跑训练，“长跑项目还是可以努力一下的。”
“对对对对！哎呀辛苦了辛苦了！下课了我先走了。加油哈。拜拜！”
曾英兰根本无法继续话题，干脆直接跑了。鹤仙浔过来还想说点什么调侃殷水南，没靠近就被好友一把薅走去讲悄悄话了。
悄悄话的内容先不提，大抵是围绕产品展开的造谣。
殷水南把视线从嘻嘻哈哈的女高身上收回来，放到平静收拾东西还疑惑为什么自己不动的男高身上。
“哥，你认得刚刚我们聊天的那个女生吗？”
“认得啊，怎么了？”霍云晖不明所以。
“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霍云晖觉得白卷比乱答更诚恳，于是说不知道。
殷水南头痛了，他无意插手他哥的人际交往，但仔细思考后发现除了他以外，霍云晖真就能一整天不跟班上的人说一句话。
“你认得脸，而且知道名字的我们班人有几个？”
霍云晖不说话了，因为这个数字小得比他月考对的选择题数还离谱。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怎么还有两百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