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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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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在液氮蒸汽中睁开眼睛。
刺眼的白光里，数根导管正从他胸口剥离，带出淡蓝色的冷冻液。五年前被冰封的痛感还停留在神经末梢，而视网膜上最后定格的画面是——张凛染血的手指按在他眉心，冰晶顺着alpha的指尖蔓延至全身。
"呼吸！用力呼吸！"
防化服人员按住他痉挛的四肢。李昭这才发现自己的肺部插着再生导管，每一次抽离都带出血色冰渣。更可怕的是右手——小臂以下变成了半透明的结晶状，里面流淌着银蓝色的不明液体。
"这是......哪里？"
他的声音像破损的老旧磁带，声带在冷冻中损伤严重。防化服们没有回答，只是迅速将他转移到移动病床上。透过玻璃舱顶，李昭看到令人窒息的景象：
整个实验室建在巨大的冰窟中，四周冰层里封冻着无数人影。最近的一个冰柱里，赫然是胸口插着翡翠短剑的蛇女残骸！
"别动，我们在给你注射神经再生剂。"
针头刺入颈动脉的瞬间，李昭的九条狐尾不受控制地炸出。其中三条仍是虚幻的银白色，尾尖缠绕着细小的冰晶。防化服们惊慌后退，有人撞倒了仪器架。
哐当一声，不锈钢托盘砸在地上。李昭在晃动的镜面反光里，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眉心多了一道冰裂纹般的金色契约纹，右眼完全变成了李昕的琥珀色。
康复室的电子钟显示【2187年5月17日】。
"您被冰封了整整一百年。"
自称历史学家的女人递来平板电脑。屏幕上的全息影像展示着那场爆炸的后续：张凛的极寒契约将整个蝮蛇老巢冰封成绝对零度领域，而李昭是唯一被保护在核心却没有碎裂的生命体。
"现在世界由三大兽族议会统治。"女人指着影像变换后的地图，"雪豹、蝮蛇，和......"
她突然噤声。影像切换到新闻画面，一群戴着九尾狐徽章的武装人员正在焚烧某个实验室。
李昭的结晶右手突然刺痛。他盯着画面里领头那个戴面具的身影——虽然体型变了，但那人转枪时的小指习惯性后勾，和张凛一模一样！
"那是'破冰者'。"女人压低声音，"自称张凛继承者的极端分子。但根据基因检测......"
平板切换到另一则新闻：【九尾狐血脉复苏？多名新生儿检测出天狐基因】
李昭的狐尾扫翻了输液架。他突然意识到最可怕的事实：当年蛇女制造的克隆体不止李昕一种，那些携带不同兽族基因的"李昭"们，很可能也随着契约改写流落在外！
"我的身体样本......"他嘶哑地问，"被谁拿走过？"
女人还没回答，康复室的防爆门突然熔化成铁水。门外站着个穿黑色军装的修长身影，面具上的九尾狐纹章还在滴血。
"好久不见。"来人摘下面具，露出和张凛七分相似的脸，"该称呼您为......父亲，还是实验体07号？"
军装青年挥手示意部下退出。当房间只剩两人时，他忽然单膝跪地，扯开高领制服——脖颈以下全是机械义体，唯有心口嵌着一块冰蓝色的血肉组织。
"这是父亲最后留给我的礼物。"青年触碰那块蠕动的组织时，机械手指结出冰霜，"他的心脏。"
李昭的结晶右手不受控制地刺向青年心口。在即将触碰的瞬间，那块组织突然迸发出刺目蓝光，在空中投影出全息影像：
【冰封第五年】
画面里的张凛浸泡在培养舱中，胸口以下已经机械化了。研究人员正从他太阳穴抽取某种银色物质，而舱体外贴着标签：【记忆提取物-九尾狐基因载体】
"他们抽干了他的记忆和情感，只留下战斗本能。"青年关闭投影，"用这些制造了第一批'破冰者'，包括我。"
李昭的九条狐尾全部绷直。他突然扑向青年，结晶右手贯穿了对方的机械胸腔："张凛在哪？！"
没有血流出来。青年笑了，机械声带发出诡异的合成音："您还没明白吗？父亲早就——"
警报声打断了他的话。天花板突然打开，降下数十个冷冻舱。每个舱体里都沉睡着长相酷似张凛的alpha，胸口统一嵌着冰蓝色的心脏组织碎片。
"——变成了我们所有人。"
青年突然自爆！
李昭被冲击波掀翻，在漫天机械残骸中，他看到每个冷冻舱的监测屏都显示着相同数据：【脑波频率匹配度99.9%｜记忆碎片：李昭相关】
实验室开始崩塌。
李昭跌跌撞撞地冲向最近的控制台，结晶右手插入接口。强行读取的数据流如洪水般涌入大脑：
【2182年实验记录】
项目：雪豹克隆体培育
基因来源：张凛（冰封状态）
特殊处理：剥离情感记忆模块，植入人工战斗意识
失败原因：所有克隆体均出现自毁倾向，重复呼唤"李昭"
【2185年突破】
发现契约纹章对克隆体的控制作用
通过李昭组织样本培育出稳定版
全息投影自动切换。画面显示某个秘密实验室里，完整的张凛躯体被锁在中央，眉心的契约纹正被激光一点点擦除！
"不......！"
李昭的嘶吼震碎了控制台屏幕。他的结晶右手突然暴涨，无数数据线般的触须刺入地面，顺着电缆系统疯狂蔓延。整座实验室的电力系统过载，应急灯在闪烁中映出墙上的隐藏地图——
北极圈内某个坐标被血圈出，标注着：【原始契约保存处｜绝对禁区】
当破冰者的增援部队冲进来时，只看到满地机械残骸和墙上用冰晶刻下的一行字：
我去找回我的alpha。
北极圈的风雪像刀片般锋利。
李昭的运输舰在暴风雪中迫降，舱门打开的瞬间，九条狐尾自动结成防护屏障。结晶右手插入冰层，无数数据触须在永冻土下蔓延，很快锁定了那座埋藏在冰原下的金字塔形建筑。
——初代契约的保存地。
当他破开外层冰盖时，眼前的景象让狐毛全部炸起：整个建筑外围密密麻麻排列着数千个冷冻舱，每个舱体里都封存着张凛的克隆体！更可怕的是，这些克隆体正在缓慢苏醒，冰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一盏接一盏亮起。
"警告：检测到九尾狐基因。"
机械合成的女声从建筑顶端传来。李昭抬头，看见一个由全息投影构成的九尾狐虚影——那竟是李昕成年后的模样！
"姐姐？"他的声音发颤。
虚影冷漠地俯视着他："身份确认：实验体07号。根据初代契约第17条款，你无权进入核心区。"
冰层突然开裂。数十个克隆体破冰而出，他们动作整齐得像提线木偶，胸口冰蓝色的心脏碎片发出共鸣般的嗡鸣。李昭的结晶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攻击自己，仿佛被某种程序操控！
"你被植入了控制芯片。"虚影机械地陈述，"在冷冻期间。"
李昭折断自己右臂的瞬间，克隆体们同时僵直。
借着这个空隙，他化作一道蓝焰冲进建筑内部。金字塔中心是巨大的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冰晶王座——上面封冻着张凛的原始躯体！
alpha的胸口插着那把翡翠短剑，眉心的契约纹几乎被擦除殆尽。最诡异的是，他的左手保持着向前伸出的姿势，指尖凝结着一滴永不冻结的血珠。
"记忆提取完成度99%。"李昕的虚影出现在王座旁，"只差最后的情感模块。"
全息影像切换成操作界面：【是否永久删除情感记忆？】的选项在不断闪烁。李昭扑向控制台，结晶左臂却突然被无形力场弹开。
"没用的。"虚影的声音突然掺杂进蛇女的电子音，"这座设施本身就是活的。"
地面开始蠕动。金属地板分解成无数纳米虫，顺着李昭的腿向上攀爬。更可怕的是，外面的克隆体大军已经突破屏障，冰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连成一片。
濒死之际，李昭突然笑了。
他看向王座上张凛的心口——那把翡翠短剑的柄端，刻着只有他们才懂的暗号：【逆契】
李昭的九条狐尾突然自爆！
漫天狐火中，他仅剩的左手刺入自己眉心，硬生生挖出那道金色契约纹。鲜血喷溅在控制台上，竟让整个设施发出痛苦的嗡鸣。
"当年张凛不是要封印你......"他踉跄着走向王座，"是要让我成为契约的新载体！"
当染血的手按在翡翠短剑上时，冰晶王座突然迸发出刺目强光。所有克隆体同时跪地，胸口的心脏碎片自动飞向王座。纳米虫群像被灼烧般退散，而李昕的虚影开始剧烈扭曲。
"不！情感模块会污染......"
蛇女的尖叫戛然而止。翡翠短剑被拔出的瞬间，张凛的睫毛颤了颤，冰封百年的手指终于接住了那滴血。
睁开眼睛的alpha，瞳孔是纯粹的金色。
"迟到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却带着李昭熟悉的语气，"我的狐狸。"
克隆体大军突然集体转向，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设施的所有显示屏同时亮起，上面滚动着同一行代码：
【主意识苏醒｜最高权限转移｜新指令：保护契约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