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援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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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深拿出短刀斩断了向纪悬袭击的藤蔓，四人立马分散开。
纪悬本能地向右侧扑倒，藤蔓擦着他耳际飞过，带起的风压刮得脸颊生疼。他在地上滚了两圈，后背撞到金属支架，震得胸腔发麻。抬眼时，看见原先站立的位置已被三条藤蔓刺穿，混凝土地面像豆腐般被戳出碗口大的坑洞。
谈荧翻滚到墙角，蝴蝶刀在指间翻飞，斩断追袭的藤蔓。断肢在地上扭曲蠕动，断面喷出荧光蓝的汁液，溅在他的战术手套上腐蚀出缕缕白烟。
“操，真他妈恶心……”
小鹿在躲避时被藤蔓绊倒，她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柔韧后仰，藤蔓贴着她鼻尖掠过。拍立得相机在混乱中掉落，自动拍摄的照片显示他们躲藏的方位以及满地的恶心粘液。
阿深的衣服被藤蔓缠住，他果断脱下外套金蝉脱壳。眼镜片反射着冷光，手中试管里的蓝色液体泼向藤蔓，接触处立即结出冰晶状的蓝霜。
他看着见底的试管，直接狠狠砸在了藤蔓上的监视器上：“一棵破树浪费我这么多！”
五条藤蔓组成包围网向纪悬绞杀而来。他抄起生锈的铁管格挡，“锵”的一声火花四溅，铁管被绞成麻花状。一条藤蔓趁机缠上他的脚踝，倒刺扎进皮肉，纪悬清晰地感觉到有东西顺着血管往上游走。
在纪念生病住院后，纪悬变得不再怕黑、怕疼甚至怕死。但现在的感触十分真实，血管中逆流而上的钻心感让他头脑阵痛。
“呃……”
纪悬的视野开始模糊，藤蔓毒素产生的幻觉让他看见病房天花板——纪念正隔着ICU玻璃对他做口型：“哥哥，救我”。脚踝处的藤蔓突然暴长出细密根须，顺着刺破的伤口钻入动脉，皮肤下凸起蚯蚓状的蠕动痕迹。
“坚持住！”谈荧的吼声从远处传来，却像隔着一层水幕。他的蝴蝶刀插在五米外一株食人花的眼球上，自己正被三条藤蔓缠住腰部悬在半空。
小鹿的拍立得疯狂吐出照片，每张都显示纪悬被藤蔓吞没的画面。她试图冲过来时，地面突然裂开，荧光蓝的菌丝缠住她的双脚。
当第一条藤蔓尖端刺向纪悬眼球时，整个温室突然陷入绝对寂静。所有植物的动作定格，就像被按下暂停键的影像。纪悬耳中响起熟悉的、带着金属质感的轻笑：
“这就到极限了？”
藤蔓突然从内部透出金光，下一秒如同被无形的手捏碎般爆裂。纪悬摔落在积满蓝色汁液的地面上，看见所有袭击他们的藤蔓都在抽搐，断口处闪烁着与赦临瞳孔相同的金色光点。
这神奇的一幕被小鹿的摄像机完整的记录了下来，相纸不断倾泻而出，几乎覆盖了地上的粘液。
纪悬的神经被刺痛，他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只能感觉到有一个人抱起了他，那种触感冰凉而又不失温度。
阿深看到纪悬从半空中缓慢的被一束金黄色的光慢慢拖至地面，随后那光便消失不见了。
谈荧解决完面前的藤蔓后，一个箭步冲过去，凭借着其他植物的遮掩，将晕倒的纪悬拉起背在背上。
他看着小鹿他们那边的藤蔓数量也不断减少：“往里冲，躲到没有光的地方！”
谈荧背着纪悬在藤蔓残骸间踉跄穿行，金属支架被撞得发出刺耳声响。
纪悬的呼吸越来越沉，脚踝伤口处的蠕动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麻痹，从脚底一路漫到心口，像被冰水里泡过的棉絮堵着。
小鹿踩着满地相纸往前扑，拍立得还在吐片，最新一张照片上，他们前方的阴影里站着个模糊人影。
她刚要提醒，谈荧已经撞开那片垂落的绿萝帘——温室最深处果然有间嵌在墙里的工具间，铁门把手上还挂着生锈的锁链。
“让开！”阿深从口袋里摸出半截断裂的试管，残余的蓝色液体在管壁晃了晃。他对准锁孔猛砸下去，冰晶瞬间在金属表面蔓延，锁链“咔哒”脆裂，谈荧顺势踹开了门。
工具间里弥漫着机油和霉菌混合的气味，唯一的窗户被铁板封死，只有门缝透进外面植物抽搐的沙沙声。
谈荧把纪悬放在堆着帆布的铁架床上，刚要撕开他的裤腿查看伤口，手腕突然被攥住。
纪悬半睁着眼，瞳孔里浮着层金雾，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别碰……”
他的指尖在发抖，却死死扣着谈荧的小臂，皮肤下有淡金色的纹路在游走，像被藤蔓毒素逼出来的某种东西。
小鹿举着打火机凑近，火光里能看见那些纹路顺着血管爬向心脏的位置，在锁骨处绕成个复杂的结。
“这是什么？”小鹿的声音发颤，打火机火苗抖得厉害，“和刚才救我们的光……”
“闭嘴。”阿深突然开口，他正贴着门缝往外看，镜片后的眼睛眯成条缝，“外面安静得过分了。”
话音刚落，工具间的铁皮墙突然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下，震得头顶灰尘簌簌往下掉。
谈荧抄起墙角的扳手贴到门后，听见外面传来植物纤维崩裂的闷响，还有种……像是骨头被碾碎的声音。
纪悬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唾沫里混着丝缕金色。他蜷起身子，额头上沁出冷汗，那些淡金色纹路在皮肤下疯狂游走，像是在和什么东西对抗。
“赦临……”他无意识地呢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别玩了……”
扳手从谈荧手里滑落在地。
刚才那个金属质感的笑声，分明和三年前在研究所废墟里听到的一模一样。
那个把他们从实验体堆里拖出来，又在监控器里留下无数次“玩笑”的家伙，那个谁也抓不到、却总在最要命的时候冒出来的……怪物。
铁皮墙又被撞了一下，这次力道更大，门板边缘已经开始变形。小鹿突然抓起拍立得对着门缝按了下，相纸吐出来的瞬间，外面的撞击声戛然而止。
照片上，工具间外站着个穿白大褂的人影，背对着镜头，手里拎着团还在蠕动的藤蔓。而他脚下的地面，铺着层碎成星点的金光，像被踩碎的星星。
纪悬的睫毛颤了颤，那些金色纹路突然褪去，像潮水般缩回脚踝的伤口里。他彻底晕了过去，嘴角却还残留着丝极淡的笑意，和刚才那个金属质感的轻笑，莫名地重合。
谈荧捡起那张照片，指腹摩挲着人影垂在背后的手——手腕处有圈极细的金色手链，和纪悬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那截断链，是同一个款式。
“往里走。”阿深突然扯动铁架床，床底下露出个通往更深处的洞口，“这温室是建在旧研究所的地基上的，下面有逃生通道。”
墙外面传来布料摩擦地面的声音，那个白大褂人影好像在……拖什么东西。
小鹿把拍立得塞进背包时，听见自己的牙齿在打颤：“那纪悬他……”
“他比我们安全。”谈荧背起纪悬，率先跳进洞口，“别忘了，那家伙的笑声，是冲谁来的。”
洞口上方的铁皮门发出最后一声呻吟，彻底被撞开。谈荧在下落的瞬间回头，看见白大褂人影正弯腰看着洞口，兜帽下露出半张苍白的脸，嘴角勾着和纪悬如出一辙的笑。
而他手里那团藤蔓，正渗出和纪念病房里呼吸机管道里，一模一样的荧光蓝液体。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援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