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你奶！这波是自投罗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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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理疗室的通风管道比洗衣房的窄得多。楠烟c像条搁浅的鱼一样扭动着前进，每移动一寸，金属管道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身后的苏打却灵活得像只猫，甚至还有余裕不时提醒她“左转”、“下坡”。
“你到底……怎么……这么熟悉……路线…”楠烟c气喘吁吁地问。
“我经常溜出来探险呀。”苏打的声音透着得意，“上个月我还发现了厨房的巧克力布丁储藏室呢！”
楠烟c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从下午到现在，她除了喝了几口洗衣液，什么都没吃。
通风管道在前方出现一个岔路口。苏打拍了拍她的小腿：“往右！左边通向监控室！”
右转后不久，管道突然向下倾斜。楠烟c还没来得及刹车，就“哧溜”一声滑了下去，伴随着一声短促的尖叫，她摔进了一堆软绵绵的东西里。
“哎哟……”
她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掉在了一张病床上。这间病房显然废弃已久，墙皮剥落，几张病床上堆满了发黄的床单。月光从铁栅栏窗户透进来，在地上画出监狱般的条纹。
苏打轻盈地落在她旁边，连灰尘都没惊起多少。“欢迎来到我的秘密基地！”她张开双臂转了个圈，“这里是老病区，三年前就停用了。”
楠烟c揉着撞疼的肘部，环顾四周。墙角摆着几个纸箱，上面用马克笔写着“苏打专属”。一面墙上贴满了从杂志上剪下来的图片，另一面墙则——
“那是…医院平面图？”楠烟c跳下床，凑近查看。
泛黄的图纸上，有人用红笔圈出了几个位置。苏打蹦到她身边，指着图纸解释：“食堂、监控室、药房…楚门的人控制了这些关键点。但是！”她兴奋地指向图纸右下角，“这里有个员工通道，很少有人知道！”
楠烟c的眼睛亮了起来：“我们可以从那里逃出去！”
“理论上是这样…”苏打突然变得吞吞吐吐，“但是要穿过整个医院，而且…”她走到一个纸箱前，犹豫了一下，然后掀开盖子，"在逃跑前，我想给你看这个。”
箱子里整整齐齐码着几十个笔记本。苏打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本，递给楠烟c："这是我的宝贝…”
楠烟c翻开第一页，瞳孔骤然收缩。这是《星辰之恋》的完整手抄本！从第一章到最后一章她断更的地方，一字不差，甚至还有模仿原版风格的插画。
“你…抄完了整本书？”楠烟c的声音有些发抖。
"不止这一本哦。”苏打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你所有作品我都有抄写。从《霸道总裁爱上我，但我只想当条咸鱼》到《重生后我成了自己的孙子》，一共二十三本，四百六十五万字。”
楠烟c腿一软，跌坐在病床上。四百六十五万字，这姑娘是复印机成精了吗？！
"为什么…”她嗓子发干。
"因为喜欢啊！”苏打抱着笔记本，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你的故事让我忘记了自己在现实中有多糟糕。当我抄写的时候，就好像在和你一起创作……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后来我妈发现我连续三天三夜不睡觉抄小说，就把我送来了这里。”她苦笑着指了指太阳穴，"'过度沉迷导致的精神障碍'，医生是这么说的。”
楠烟c胸口一阵刺痛。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弃坑会给读者带来这样的影响。那些随手挖的坑，对某些人来说可能是无法填补的深渊。
"怪我…对不起…”她轻声说。
"别道歉！”苏打突然激动起来，"是我自己控制不好！真正的粉丝应该尊重作者的创作自由！”她擦了擦眼角，"所以我要帮你逃出去，哪怕…哪怕永远看不到那些结局。”
窗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两人同时屏住呼吸。一束手电光扫过窗户，接着是王铁柱沙哑的声音："继续搜！盟主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稿！”
脚步声渐渐远去。楠烟c松了口气，转向苏打：“我们得抓紧时间。那个员工通道...”
"得先穿过中央花园。”苏打指着平面图，"但现在外面全是巡逻的人。”
楠烟c咬着嘴唇思考。突然，她的目光落在通风口上："如果我们从管道直接去地下室呢？从平面图看，地下室连着后勤通道…”
"太危险了！”苏打脸色发白，"地下室是楚门的地盘！他在那里有个…秘密基地…”
"那就更要去了。”楠烟c眯起眼睛，"知己。”
苏打还想反对，但楠烟c已经爬上了病床，伸手去够通风口盖板。盖板早已锈蚀，轻轻一推就掉了下去，露出黑漆漆的洞口。
"我先下。”楠烟c把手机调成手电模式，咬在嘴里，然后像跳水一样钻进通风口。
这次的下滑比上次长得多。楠烟c感觉自己在黑暗中滑行了至少三层楼的高度，然后"砰”地落在一堆纸箱上。纸箱承受不住冲击力，直接塌陷，她像个保龄球一样滚了出去，最后撞在一面墙上才停下来。
"嘶…”她揉着脑袋爬起来，手机掉在不远处，光线正好照向对面的墙。当看清墙上是什么时，楠烟c的血液瞬间凝固。
那是一张巨大的关系网，用红色毛线将数百张照片和剪报连接起来。照片的主角全是同一个人——她自己。咖啡馆写作的她，超市购物的她，甚至还有在家穿着睡衣倒垃圾的她。而关系网的中心，是她所有小说的封面打印件，旁边密密麻麻写满了分析笔记。
"这是…什么鬼…”楠烟c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苏打滑下来时正好撞在她背上。"啊！抱歉！”她爬起来，顺着楠烟c的目光看去，立刻倒吸一口冷气，"天啊…比上次来又扩大了…”
楠烟c机械地向前走去。整个地下室被改造成了一个变态级的研究中心。一面墙专门分析她的人物塑造技巧，另一面墙贴满了她所有作品的时间线对比图。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面摆着十几个玩偶，分别代表她不同小说的主角，玩偶们围在一台迷你打字机旁，像是在等待什么。
"他…研究我多久了？”楠烟c艰难地问。
"至少…五年。”苏打小声回答，"我来的时候这个楠烟c作品分析室就已经在了。楚门说…说你是当代最被低估的文学天才，他要让世界认识到你的价值。”
楠烟c走到关系网前，发现最新添加的部分是《精神病院逃生指南》的手写大纲——这正是她来医院体验生活的目的。一张便利贴上写着："终于等到她亲自走进故事里。完美舞台已经搭好，演员全部就位，只待主角登场。”
"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楠烟c感到一阵眩晕，"暴雨停电也是？”
"不，那个是意外。”苏打摇头，"但楚门抓住了机会。他说这是'天赐的舞台'…”
楠烟c的视线突然被关系网角落的一张照片吸引。照片里的楚门看起来年轻许多，西装革履，正在某个文学颁奖典礼上发言。照片旁边贴着一篇发黄的报道：《文学新星楚星辰因精神崩溃入院治疗》。
"楚星辰？”楠烟c皱眉，"这名字好耳熟…”
"那是他的真名。”苏打说，"三年前，他写了一部轰动文坛的长篇小说，但在连载最关键的部分时突然…”
"《星辰之恋》！”楠烟c猛地想起来了，"他是《星辰之恋》的原作者！”
一阵电流般的战栗顺着她的脊背爬上来。她的小说《星辰之恋》正是那部作品的同人续写！当时原作断更，无数读者哀嚎，她随手写了一篇同人发在网上，没想到一炮而红，后来干脆原创了后续…
"所以他恨我…”楠烟c喃喃自语，"因为我'玷污'了他的作品…”
"不完全是。”一个声音突然从黑暗中传来。
楠烟c和苏打同时尖叫起来。手电光扫过去，照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是保安队长赵大强！他手里拿着一根警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
"赵队长！”苏打本能地挡在楠烟c前面，"求你别告诉楚门！”
赵大强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关系网前，指着《星辰之恋》的部分："楚医生原本已经好转了。直到看到你的续写，他才再次崩溃。”
"我…我不知道…”楠烟c结结巴巴地说。
"你的续写和他大纲里的结局几乎一模一样。”赵大强冷笑，"他认为你窃取了他的思想。从那天起，他开始研究你的一切，试图证明你其他作品也是抄袭的。”
楠烟c的胃部一阵绞痛。这太荒谬了！纯属巧合！但现在解释这些有什么用？
"我们必须离开。”她拉住苏打的手，慢慢向后退去。
赵大强突然举起警棍："抱歉，职责所在。”他按下肩头的对讲机，"发现目标，在——”
苏打像头小豹子一样扑上去，一口咬在赵大强的手腕上。对讲机掉在地上，楠烟c趁机抓起旁边的一摞手稿，天女散花般扔向赵大强。纸张在空中散开，形成完美的视线干扰。
"跑！”她拽起苏打冲向另一边的楼梯。
赵大强在纸雨中怒吼："站住！你们逃不掉的！整个医院都在监控中！”
两人不顾一切地冲上楼梯，推开消防门，来到一条陌生的走廊。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
"这边！”苏打拉着楠烟c拐进一条岔路，"我们去厨房！那里有个送货通道！”
她们在迷宫般的走廊里狂奔，身后是赵大强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转过一个拐角时，楠烟c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去。她下意识地抓住旁边的门把手，门"吱呀”一声开了，两人跌跌撞撞地摔了进去。
楠烟c迅速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她和苏打急促的呼吸声。
"这是…哪里？”她小声问。
苏打摸索着找到电灯开关。"啪”的一声，刺眼的白光下，楠烟c看清了房间里的景象——
一整面墙的监控屏幕，显示着医院各个角落的实时画面。操作台上摆着十几台录音设备，旁边是整齐排列的文件夹，标签上写着日期。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墙上挂着一件白大褂，胸牌上清清楚楚写着"主治医师楚星辰”。
"监控室…”苏打的声音发抖，"我们自投罗网了…”
楠烟c的视线落在其中一个屏幕上——那是她的"病房”，现在挤满了人。楚门站在中央，手里拿着她的笔记本电脑，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找到你们了…”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赵大强的影子透过门上的磨砂玻璃清晰可见。
楠烟c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通风口上。但还没等她行动，监控屏幕突然全部变成了雪花，接着整个医院的广播系统"嗡”地启动。
"全体注意。”楚门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游戏升级。从现在起，抓住楠烟c的人，将获得决定一部小说结局的特权。”
医院各处爆发出疯狂的欢呼声，连门外的赵大强都停下了动作。
"重复一遍…”楚门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谁能把她带到我面前，谁就能成为自己最爱的故事的'上帝'…”
楠烟c和苏打对视一眼，同时读出了对方眼中的恐惧。
这下，整个精神病院都成了她们的敌人。
监控室的门把手转动的那一刻，楠烟c的视线落在墙角的两件白大褂上。
"苏打！快穿上！”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抓起较大的一件套在身上，顺手把听诊器挂在脖子上。苏打反应极快，不仅穿上了另一件白大褂，还从抽屉里找出两个医用口罩。
门被推开的同时，楠烟c背对着门口，用最威严的声音说："血压130/85，心率92，明显焦虑状态。护士，准备5mg安定。”
"你们是……”赵大强的声音充满怀疑。
楠烟c缓缓转身，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她临时把圆珠笔架在鼻梁上），"我是新来的精神科专家南博士，这位是我的助手。我们在做全院紧急心理评估。、她故意把"评估”两个字说得又慢又重，像在宣读诊断书。
赵大强眯起眼睛，警棍在掌心轻轻拍打。楠烟c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但面上依然保持着专家特有的那种"我比你懂"的傲慢表情。
"是吗？”赵大强突然笑了，"那正好，楚医生一直在等精神科专家会诊。请跟我来。”
完蛋。楠烟c的胃部一阵绞痛。她硬着头皮点头："带路。”
三人走出监控室，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苏打悄悄捏了捏楠烟c的手腕，用眼神示意旁边的一个岔路——标着"食堂”的箭头指向那里。楠烟c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赵队长，”她突然停下脚步，"我需要先评估一下被集中管理的医护人员状况。根据危机干预原则，首先要确保——”
"少来这套。”赵大强冷笑，"楚医生说过，真正的专家第一句话就该问'病人在哪'，而不是装模作样测根本不存在的血压。”他举起对讲机，"发现两个冒牌货，在B区走廊。”
楠烟c和苏打对视一眼，同时大喊："跑！”
两人冲向食堂方向的岔路，身后是赵大强愤怒的咆哮。拐过弯，楠烟c看到一个标着"员工更衣室”的门，毫不犹豫地撞了进去。
更衣室里，一个瘦高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画画。听到动静，他缓缓转身——楠烟c倒吸一口冷气。这个男人整张脸涂满了油彩，活像行走的调色板。
"李莫！”苏打惊呼，"快帮帮我们！”
被称为李莫的男人歪着头打量她们，画笔在空中划出诡异的轨迹。"新来的模特？”他的声音飘忽不定，"站好别动，我要捕捉你们灵魂的颜色…”
"没时间解释了！”楠烟c听着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急中生智，"我们是你新书的插画师！编辑说你的原稿颜色太单调了！”
李莫的脸瞬间扭曲："单调？！我的《彩虹监狱》用了七种红色描绘鲜血！”
"但没用过这种红！”楠烟c抓起旁边的一管颜料挤爆在墙上，鲜红的油彩喷溅出夸张的图案，"这才叫艺术！”
李莫的眼睛瞪大了。他颤抖着伸出手指蘸了蘸墙上的颜料，然后在自己的白大褂上画了一道。"天才……”他喃喃自语，"我终于找到了终极红色！”
门被猛地推开，赵大强带着两个保安冲了进来。李莫突然像头护崽的母狮般张开双臂挡在楠烟c面前："不许打扰我的缪斯！”
"李莫，她们是冒牌医生！”赵大强试图绕过来。
"艺术就是谎言！”李莫尖叫着抓起颜料管开始疯狂挤压，五颜六色的油彩像炮弹一样射向保安们，"我们都是冒牌货！整个世界都是一幅拙劣的仿作！”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你奶！这波是自投罗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