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催吐解毒，内心狂啸 ...
-
门开了。高无庸那张平板无波、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阴鸷的脸，以及他手中托盘上那碗深褐色、散发着不详气息的药汁，瞬间占据了苏琳的全部视野。那浓重的草药味钻进鼻腔，带着一股刻意掩盖下的、极其细微的、近乎甜腻的诡异气息--曼陀罗！或者类似的强效镇静、致幻类药物。这绝不是什么宁神安眠散，这是要让她彻底失去意识，甚至可能永远醒不过来的“哑药”！
【内心弹幕瞬间爆炸：来真的吗？高公公您这贴心服务也太硬核了吧？直接上蒙汗药套餐吧.说好的御前新贵呢？这上岗福利是含笑半步颠体验券吗？胤禛你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渣老板，刚给完甜枣就喂砒霜？】
危机感如同冰冷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苏琳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肋骨！她强迫自己脸上挤出一丝“受宠若惊”的感激笑容，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和一丝困倦的沙哑：
“有劳高公公深夜送药，奴婢...感激不尽。”她伸出手，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次是真的），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青玉小碗。晚壁冰凉，药汁的温度透过碗壁传来，带着一种灼人的恶意。
高无庸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姑娘趁热服下吧，药效最佳。奴才奉旨，需亲眼看着姑娘服下方能复命。”他身后的两名甲三侍卫如同门神，无声地封住了退路。
【内心疯狂吐槽：亲眼看着服下？这是搁这儿监斩呢？要不要再给我唱段《送别》烘托下气氛？粘杆处改行当催命判官效率挺高啊。胤祥你个不靠谱的，说好的一切有我呢？人呢？再不来你就要给我收尸了！收尸还得被污蔑是服药自尽，这剧本拿的！】
退无可退，苏琳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端着药碗，凑到唇边。那混合着草药和曼陀罗甜腥的气息更加浓郁，刺激着她的喉咙。她强忍着作呕的冲动，眼神飞快地扫过屋内--墙角那个素面青瓷渣斗！里面还有她白天刮下来的蜜渍梅子糖霜残渣和一些废弃茶渣。
【灵光一闪：有了！渣斗兄，靠你了，虽然有点恶心，但总比嗝屁强】
就在生死一瞬间，苏琳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豁出去的举动，她假装被药味呛到，猛地侧身弯腰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呃！”就在这剧烈的咳嗽动作掩护下，她端着药碗的手腕极其隐蔽地、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抖！
哗啦--！
大半碗深褐色的药汁，精准无比地泼进了墙角那个敞口的青瓷渣斗里！只有一小部分泼溅到了她的袖口和前襟上，留下了深色的污渍.
“咳咳...对、对不起！高公公，奴婢...奴婢手抖了！”苏琳抬起头，脸上带着剧烈的咳嗽憋出的红晕和惊慌失措的表情，指着袖口的污渍和空空如也的药碗，声音充满了懊恼和后怕，“这...这可如何是好！辜负了皇上圣恩！奴婢该死！”她一边说，一边还“难受”地干呕了两下。
高无庸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紧紧盯着苏琳袖口的污渍和那个盛着药汁的渣斗，眼神如同淬毒的刀子！他根本不信这是意外。
【内心OS:演技炸裂有没有？奥斯卡欠我座小金人！没想到啊，我还有当影后的天赋】
“姑娘！”高无庸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冰冷的杀意，“这药是皇上亲赐，岂容如此糟践！你...”
“公公息怒”苏琳不等他说完，立刻噗通一声跪下，声音带着哭腔（这次是急出来的），“奴婢绝非故意，实在是...实在是方才侍奉皇上时精神太过紧绷，此刻松懈下来，手臂酸软无力，又...又被药气一冲...这才失手！求公公看在奴婢初犯，又...又刚刚为皇上缓解了头风的份上，容奴婢...容奴婢再服一碗！”她抬起头来，眼中含着“真诚”的泪水（努力憋的），看向高无庸，“请公公再辛苦一趟，去太医院为奴婢取一碗来，奴婢这次定当小心谨慎，当着公公面服下！”
【内心在疯狂噼啪打算盘：赌了，堵你不敢立刻撕破脸，赌你不敢在没拿到胤禛新旨意前直接取命我这个御前新宠！再取一碗？呵，等药取来，早吐干净外加解毒丸下肚了，时间就是生命。】
高无庸盯着跪在地上、泪眼婆娑（装的）的苏琳，胸口起伏，显然气得不轻。他阴鸷的目光在苏琳脸上、袖口污渍和那个盛着药汁的渣斗之间来回扫视。这位巧舌如簧，句句看似认罪求饶，实则把侍疾有功和初犯的牌子举得高高的，还反将一军让他去取药！
他当然可以现在就“处理”了她，但胤禛刚刚亲口擢升她为侍疾女官，赐了腰牌，还点名让她负责头风调养。若她此刻暴毙在自己的看守之下，还“恰好”打翻了皇上亲赐的药...这干系太大。粘杆处再权势滔天，也担不起谋害御前近侍的嫌疑！尤其在...
“哼！”高无庸重重地冷哼一声，如同夜枭嘶鸣，“姑娘倒是伶牙俐齿，既如此...”他阴冷的目光扫过渣斗，“这碗药既已泼洒，药效难存。奴才这就再去太医院，为姑娘重新取一碗宁神安眠散来，姑娘好生在此静候！莫要再出什么意外！他刻意加重了重新和意外两个词，带着浓浓的警告。”
“谢公公，奴婢...奴婢定当静候！”苏琳连忙叩首，声音充满了“感激”
高无庸不再看她，对身后侍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看紧门户。他自己则转身，脚步带着压抑的怒火，迅速离开了水木明瑟轩。
沉重的门扉再次合拢。苏琳如同虚脱般瘫软在地，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刚才那短短几分钟交锋，简直比在胤禛面前还要凶险白部！
【内心疯狂吐槽：走了走了，快滚！再慢点老娘真要吐了！这破药味闻着都上头，粘杆处KPI是不是按投毒成功率算的？高公公业务能力有待提高啊】
危机并未解除，高无庸很快就会回来的，带着一碗新的、可能更猛地安神药。她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把刚才被迫喝下去的那一小口以及可能吸入的药气造成的损害降到最低，并准备好应对下一轮。
时间紧迫！苏琳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到墙角那个青瓷渣斗旁！看着里面混合着药汁、药渣和蜜渍糖霜的恶心混合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毫不犹豫，伸出两根手指，狠狠地探入自己的喉咙深处！
“呕--！”强烈的异物感刺激下，胃部剧烈痉挛！她俯身对着渣斗，疯狂地呕吐起来！刚才勉强吃下的几口晚膳，连同那一点点渗入的毒药，混合着酸水和胆汁，一股脑地吐了出来，刺鼻的气味充斥鼻腔，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狼狈不堪。
吐！继续吐，直到胃里空空如夜，只剩下干呕的酸水！
吐得几乎脱力，苏琳扶着墙壁，大口喘着粗气，喉咙火辣辣地疼。但这还不够！曼陀罗这类药物吸收极快，必须尽快解毒！
她跌跌撞撞冲到内室，扑向自己的床铺！她记得，胤祥之前送来的那包蜜渍梅子里，夹杂着几片晒开的、毫不起眼的甘草片！甘草，清热解毒，能缓解多种药物毒性，是中医里常用的解毒佐使药，虽然效果有限，但聊胜于无！
她颤抖着手，从藏好的小布包里翻出那几片干巴巴的甘草片，也顾不上脏，一股脑海塞进嘴里，拼命咀嚼！苦涩中带着微甘的味道弥漫口腔，刺激着麻木的味蕾。她抓起桌上的凉茶，咕咚咕咚灌下去，将嚼碎的甘草连同茶水一起强行咽下。
做完这一切，她瘫坐在冰冷的地上，背靠着床沿，浑身虚脱，冷汗淋漓。喉咙和食道火烧火燎，胃里空空荡荡，脑袋也因为催吐和紧张而阵阵发晕。但意识还算清醒，手脚也没有明显的麻痹感--那一点点渗入的药量，加上她反应迅速催吐及时，又嚼了甘草，应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了？
然而，更大的危机即将到来。高无庸很快就会带着新的药回来，下一次，他绝不会给她任何失手的机会！
怎么办？
苏琳的目光如同困兽般在室内疯狂扫视，最终锁定在博古架上--那枚刻着“玄蛇噬心，匣底藏锋。沈氏非...”的青玉笔舔。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计划瞬间在她脑海中成型！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催吐解毒，内心狂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