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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你从未否认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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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回到班里,看着前面的背影,怎么看怎么可怜,又思考着怎么开口说比较好,毕竟是自己最好的兄弟,这跟把兄弟卖了有什么区别。
可是霍南,自己舅舅也是个说一不二的。
思虑再三,桑榆还是写了张纸条,贴在许哲后背上。
—哲子,刚老刘叫我说有人给他打电话说在门口等你,你放学去一趟。
—有人?许栋吗?
桑榆间许哲误解了他的意思,连忙说不是。许哲看桑榆的样子,要是许栋,桑榆不可能是这样的表情,不是许栋就好。
很快就到了放学的时间,许哲收拾好东西就走,桑榆说不用等他,许哲想了想也是,现在有学霸陪着他,自己也不担心有事。
到学校门口,又一次被堵在那里,许哲心里来气,到底是什么事又要围观着走不动,不是说校门口还有人在等他吗?
人呢?
就着这股气,许哲非得挤到人群前面看看到底是什么。
好消息,挤进去了;坏消息,没戴眼镜。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辆车这么眼熟?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
所以,他们就是为了看这辆车堵着路,走不动?
忽然,许哲感觉手机在震动,他拼命的挤出去后才看清楚未接电话,来电显示人是一个陌生号码,想也没想,挂了电话。
在校门口又等了一会儿,却接到了桑榆的电话。
“在哪呢?”
“你不是说有人等我呢?可是这么久也没人来啊。”
怎么可能,霍南不可能没给他打电话。
唯一的可能,许哲把他电话当诈骗电话挂了?
桑榆说让他去公交站等,他再问问老刘,随后挂了电话。
许哲一根筋的脑袋也没想到自己打电话问老刘,只是按照桑榆说的到了公交站,坐在长椅上等着。
“舅舅,你去公交站牌等吧,他在公交站牌。”
霍南没说话,直接挂了电话。桑榆冤的很,又不是自己不让许哲接电话,他冲自己发什么脾气?莫名其妙。
霍南发动了车,在桑榆说的公交站远处停了车。
他远远就看见了许哲的身影,然后走到许哲身边坐下,
“小画家。”
许哲猛地转过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霍南带着他走出公交站,最后在车前停下,给他拉开车门,许哲赶紧把口罩戴上,坐进去。
“我很见不得人吗?”霍南坐到主驾驶,失笑,“怎么没在校门口?”
所以桑榆说有人找自己,这个人是霍南?
“为什么从来没回过我的微信?”
许哲看着车外人来人往,说先离开学校,找个地方好好说,霍南点点头,踩下油门驶离校区,就一直向前走。
许哲看着路线,像是出市的方向。
“去哪里?”
“京城。”
许哲的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了。
他说哪里?京城?那个寸土寸金的地方?
“霍先生,您在开玩笑吧。”许哲确实抓紧了安全带,“京城离这好远的。”
“吓到了?骗你的,带你去我在北城的住处。”
许哲看着越来越荒凉的路,真的是去他的住处吗?
“市区地方不够大。”
总有一天我要干翻你们这些有钱人,许哲偷偷地想。
汽车的速度减慢,周遭才渐渐有了一栋栋房子。
“你的房子,在哪里呢?”
“半山腰上。”
他们到时正好碰上夕阳,金光撒在半山腰,增添了几分静谧,好像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安静,美好。
许哲的脑海里已经开始构图,霍南见他站着也就没有打扰他,他只是让管家把车停到车库,随后站在许哲身边,陪他看着日落。
“霍先生,家里有画室吗?”
“有。”
霍南带着许哲走到画室,画室朝阳,许哲穿上画衣,坐在那里开始将脑海中的记忆一笔一笔画在纸上,沉浸在自己的时间里。
颜料一点点变少,色彩盘一点点被填满,许哲十分享受属于自己的时间,享受着将自己扔在画里。
直到许哲落下最后一笔,霍南敲了敲门。
“小画家,饿了吗?已经很晚了。”
很晚了吗?不过太阳不是还没落山吗?
想着他朝窗户看去,愣在原地,那么大的太阳没了?
那怎么感觉屋里的光一直没变?
“画室的灯可以调控,我想既然你要画画,肯定要好久,灯光的变换会影响你对色彩的辨别,索性就给你调成刚进来时的亮度。”
许哲没说话。
霍南问他在想什么。
“原来你们霸总是可以说这么长的话的。”
“少看点短剧,”霍南示意他跟自己去吃饭,“至少别带着脑子看。”
“那你跟短剧里的霸总有相似之处吗?”
“小画家,你骂人有点难听了,”霍南给他拉开座椅,“唯一的就是我钱多。”
许哲默默地喝着汤,这些有钱人,多我一个会死啊,还是多我一个世界就要闹饥荒了,不说亿这个单位,给我一千万,立马飘起来好不好。
许哲再次感受到世界对他的恶意。
“你很缺钱吗?”
“为什么会这么问?”
霍南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笑了笑,“按照短剧的发展套路,一般一个霸总身边总要有一个被家庭压榨的可怜小鬼,我环视一圈,好像你有点像。”
你刚才还在要我不看短剧。
许哲摇摇头,说自己过的很好。
“很好就好。”
吃过饭,霍南回到书房处理文件,让管家把许哲带到花园,又让人准备了水果饮料,惬意的很。
许哲坐在花园中间的秋千上,看着被灯光照亮的花海,即使在冬天却仍有这么些花在盛开,那自己是不是也能在阴影之中活下来呢?
可是,能支撑自己的人,会是谁呢?
自己活下来的光,会在哪里?
这么想着,许哲出神的看着最耀眼的那朵花。
时间已经很晚了,许哲问管家霍南在哪儿,管家将他带到书房之前,又说少爷的书房他们不能进去,就请许哲敲门。
你们哪些人?我也算吗?
许哲就算在腹诽,面上还是笑了笑表示感谢。
在做了几层心理准备后,鼓起勇气敲门,隐隐约约地听见了一声“进”。许哲轻轻地推开门,朝霍南点点头。
霍南看着许哲小心翼翼的样子,朝他招招手。
“还在工作吗?”
“怎么了?”霍南只是问他,“没吃饱?”
“我是饭桶吗?就是……”
许哲停了话,他看见霍南的书桌旁边挂了幅画,很鲜艳的一张画,也是许哲最为熟悉的一张画。
那是唯一一幅不在自己手里的画。
画上是夕阳下的海洋,也是泛在海上的夕阳。谁都可以画一幅夕阳下的海,但是许哲的画始终带有一种故事感。
这是独一无二的。
“是你买走的。”
“是。”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我是Sea。”
“你从未否认过。”
霍南起身走到许哲身前,靠在书桌上,很认真地看着他。
“现在,你还要否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