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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ktv（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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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今也正在下楼梯，身后传来了一阵冰冷的声音，如同冬日凛冽的寒风一般。
“程今也。”
由于没戴眼镜，程今也微微眯眼。她这才看清楚，卢岁聿正单肩背着书包站在低她十个台阶的楼道转角处。
冷白的灯光打在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让他多了几分斯文的味道。
他微微抬头，没什么情绪似的看着她。
程今也并不打算搭理，门口司机还在等着她。
她一步步走下楼梯，掺杂着热气的晚风吹起她吹落的发丝，刚迈出去的脚还没落下，卢岁聿挡在了她面前。
程今也不再抬脚，定在原地直直地看着他，一双眼睛一如无垠的雪地，清澈透明但又冰冷。
卢岁聿突然想起来，今天她装模作样摔倒地上前也是这样的，这样冷漠地看着他，突然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
“掀桌子前先看了眼手表，就是算好了时间吧。”卢岁聿双手插兜率先开口。
“然后呢？”程今也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没撞到你，你自己朝地上扑去。”说着俯下身去，饶有兴致地盯着程今也眼角那一块方方正正的纱布看去，“还搞出了这么一个口子。”
“就算我穿着外套，但眼睛没瞎的话，应该能够看到我校服上的墨水吧。”程今也的面色如常，只能看清她唇角勾起轻蔑的笑意，“找我说这些，是为了展示你自以为聪明的脑袋的话，可以走了。”
卢岁聿的瞳孔猛然一缩，他是真没想到，开学到现在几乎没说过一句话的人，现在能句句戳心地讽刺他，一时间呆在原地没有动弹。
“还有如果站这么近，是为了展现自己几乎为零的魅力的话，实在是有些自作多情了。”说完程今也不再废话，转头就朝楼下走去。
楼道的脚步声越来越小直到趋于平静，到最后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你挡道了。”
卢岁聿抬起眸，江景序就站在高一层的台阶上正冷脸俯看着他，下巴微微抬起，没有任何情绪的扫了他一眼。
对方的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卢岁聿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分明感受到了一抹嘲讽的意味。
程今也刚坐上车没多久，江景序也跟着坐了上来。
车开始缓缓行驶，已经快要立冬了，无数金黄的落叶在空中飘舞着。沉寂中，呜咽的风声如同困厄的野兽般，叫她坐立难安。
“谢谢。”过了许久，程今也道。
仿佛没听到一般，江景序转头望着车窗，月光朦胧罩在他身上，仿佛散发着一层银白的光晕。过了很久，像是气声一般“嗯”了一声。
程今也走上楼梯，虽然她现在还是有点担心江泽峰的态度，但更重要的是余归池。
一整天她都没听到关于余归池的任何信息，而上次余归池给她写了联系方式的纸条，应该被放进了笔袋里。
快速拉开了笔袋，果然在夹层里发现了一张浅蓝色的便签纸。程今也打开手机，搜索上面的微信号很快发去了好友申请。
做完这一切，程今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切换到和温至眠的聊天界面，果不其然她已经发来了几条消息。
【眠眠】：小野，下个月有时间吗？
【眠眠】：我下个月可能回去a市，有时间我们见个面吧。
后面跟着一个小狗开心摇摆的表情包。
程今也刚回复完温至眠，手机上就弹出了一则消息。出乎意料的，余归池很快就通过了她。
【程今也】：小池，怎么样了？
这是程今也第一次叫小池，余归池错愕了一秒，旋即抬手再屏幕上不断
【余归池】：我没事，我下周回去上学。
她的手还在键盘上敲着，余归池就率先发来了消息。是一个位置，程今也点进去距离不远不近的一处ktv——天鹅湖。
【余归池】：明天晚上六点，不要忘记了哦。
【程今也】：好。
余归池刚看完程今也的消息，门口就传来一阵敲门声。还没等她回应，外面的人径直扭开把手推了进来。
“我让你进来了吗？”余归池白皙的小臂撑着身后的书桌，另一只蜷缩在身旁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站在门口的男人，穿着合身得体的深色西装，面色一沉，眉宇间透着不可侵犯的威严：“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为了利益牺牲亲生女儿。”余归池的双眸猩红，似是嘲讽又似是悲哀，“妈妈说得没错……”
话还没说完，便被直直打住。男人完美无缺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像是压抑着怒气般：“不要再提她！”
余归池轻嗤一声，“为什么不能说？因为你被抛弃了，因为你还爱她！”
“够了！”余越的下颚线紧紧绷着，一拳砸到了门上。
这一拳没收力，瞬间手上鲜血直流。平常的余越游走在各种酒局，沉稳安静的性格让他每次应对各种纷杂事情时，显得游刃有余。
这是余归池第一次忤逆余越，也是时隔多年后第一次看到余越咬紧牙关，没能忍住怒气的样子。
余归池记得六年前，余越和池念离婚时也是这样的表情。牙关紧紧的咬着，只是眼中多了几分悲哀和沉寂。
外公的公司被余越搞垮，妈妈哭了一天一夜，她看见妈妈闭上眼睛，似是哀求般缓缓道：“放过我吧。”
沉默良久，余越终于是回了声：“好。”
她躲在书房的沙发后面，看着余越颤抖着的手。往后的很多年，余越更加沉稳，她再没看到余越这般憋不住气的样子，她也再没有看到以前的那样和蔼的父亲。
后面她发现，那一纸离婚协议，撕碎的不仅仅是余越和池念十几年的婚姻，同时也是她完美幸福的童年。
很快余越沉着脸走了，余归池明白他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狼狈的模样。而她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绷直的肩线瞬间塌了下去，任由泪水肆意流淌着。
一觉醒来程今也觉得脑袋格外沉重，仿佛灌了铅一般。她抬眸去看挂在床头柜上的小时钟，竟是昏沉沉睡到了九点钟。
程今也不再拖拉，迅速起身洗漱后下了楼。铺着白色桌布，带着法式风格的餐桌前空无一人。
江景序起得很晚，尤其是周末的时候，不到十二点看不到他的身影。
程今也迅速扒了几口早餐，立刻回到了桌子前。还有一个多星期就期中考试了，她必须打起精神。连着做了两张试卷，对过答案后她终于松了口气。
一转眼到了下午四点，程今也打开了衣柜，全是江家给的衣服。
程今也摸索着，从角落里掏出了自己的带来的旧衣服。
程今也很瘦灰白的卫衣随意套着，一双狭长而又冷漠的眼睛微微掀起，显得清冷又倔强。
迅速换好了衣服，刚打开房门她就感觉到了一丝静谧气氛，像是暴风雨来前的宁静一般，心不自然跳动了一下。
待她往前走了几步，刚迈出一只脚欲图走下一层台阶时。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声响，程今也不经意的一瞥立刻顿住，原本抬起的脚就这样直直停在了半空。
一个身穿黑色飞行夹克的人，正懒懒散散地倚在身后的沙发上。
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挂在沙发边上，垂下几根细长黄黑色的手指。
对方微微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哟小序序，金屋藏娇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