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反击序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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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秦峥书桌前厚厚的卷宗里，记录着赵鸿远所有的罪证。从非法垄断香料市场到贿赂公职人员，条条清晰，证据确凿。
门轻轻被推开，顾沉璧端着咖啡走进来。他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领口随意敞开，眼下淡淡的青影显示他同样没有睡好。
“给你的。”他将咖啡放在秦峥手边，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桌上的文件，微微一怔。
秦峥合上卷宗：“睡得好吗？”
顾沉璧扯了扯嘴角：“做了个梦。”他没有细说，秦峥也很默契的没有多问。
“今天有什么安排？”秦峥抿了口咖啡，苦涩的液体顿时唤醒了他疲惫的神经。
“工作室停业整顿，正好有时间完成那支给你的香水。”顾沉璧靠在书桌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卷宗的边缘，“你要怎么做？”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秦峥反问道。
“以你的风格，应该会把这些证据直接送到监管部门，或者召开新闻发布会，一击毙命。”
“很合理的判断。”秦峥不置可否。
“但那样太便宜他了。”顾沉璧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他毁了我的工作室，污蔑我的名誉，还碰了老师留给我的东西。”
“所以？”
“所以我想亲眼看着他倒下。
看着他最在乎的东西，一点一点在他面前崩塌。”
秦峥欣赏顾沉璧的锋利，它让顾沉璧更加真实更加完整。又或者说，他喜欢顾沉璧毫无保留的现在他面前。又或者，仅仅是因为这是顾沉璧的一部分。
“如你所愿。”秦峥轻轻颔首，拿起手机拨通了林薇的电话，“计划调整。把赵鸿远垄断香料市场的证据，匿名发给他的竞争对手。”
顾沉璧挑眉。
“在商场上，最可怕的不是敌人的攻击，”秦峥放下手机，语气平静如水，“而是来自同盟的背叛。赵鸿远垄断市场，损害的是所有同行的利益。一旦他的竞争对手得知这个消息，”
“他们会像鲨鱼闻到血腥味一样扑上来。”顾沉璧接上他的话，表情像是幼儿园小孩抢到心爱的玩具一样有些得意，比喻也显得有些傻里傻气。
秦峥甚至觉得这一个瞬间的顾沉璧有些可爱。
“而这只是开始。”秦峥含笑翻开卷宗的另一页，“他贿赂监管部门的事，我会在合适的时机曝光，但不是现在。现在曝光，只会让那些被他贿赂的人狗急跳墙，互相包庇。”
顾沉璧若有所思：“要等他自顾不暇的时候，再给出致命一击。”
“聪明。”秦峥的唇角再度上扬。
“那周家呢？”顾沉璧突然问道，“周启山和赵鸿远走得很近，他不会坐视不管。”
“周启山是个精明的商人。当他发现赵鸿远是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时，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顾沉璧看着他运筹帷幄的样子，心中泛起一种诡异的感觉。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冷静、理智，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但不知为何，今天的秦峥就是有点不太一样。
“你在想什么？”秦峥注意到他的走神。
顾沉璧回过神，轻轻摇头：“只是在想，能成为你的敌人，真是件不幸的事。”
“那能成为我的盟友呢？”
“那得看是什么样的盟友了。”
“如果是你这样的盟友，那我觉得还可以试一试。”
这时，秦峥的手机响起。
“怎么了？”顾沉璧在他挂断电话后问道。
“赵鸿远有所察觉了。”秦峥站起身，走到窗前，“他今天一早约见了三家媒体的负责人，看来是想先发制人。”
顾沉璧的心猛然一紧：“他要做什么？”
“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把脏水全部泼到你身上。”秦峥转过身，“说你使用违禁原料，工作室被查封，之前的作品都是靠不正当手段...”
顾沉璧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那些污蔑他可以忍受，但玷污他的作品，触碰他心中对导师的怀念，他无法接受。
秦峥静默了一会，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走回顾沉璧身边，一只手轻轻按在他肩上：“沉璧。”
顾沉璧抬起头，对上秦峥沉静的目光。
秦峥的眼睛像深潭，深邃，宁静，包容一切。这是顾沉璧能想到的最高级别的比喻。
“他越是狗急跳墙，破绽就越多。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愤怒，而是让他这一拳打在棉花上。”
“你有什么打算？”顾沉璧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将脏水泼向你，无非是想转移视线，扰乱我们的阵脚。”秦峥松开手，踱步到书柜前，“那我们，就给他一个更轰动的新闻。”
他转过身，看着顾沉璧：“今天下午，在这里，我们开一个小型的媒体见面会。”
“？？？在这里？公寓里？”顾沉璧有些错愕。
“对。”秦峥点头，“主题就是‘锢’的灵感来源，以及‘沉璧斋’下一季新品的首次揭秘。我会让林薇邀请最具公信力的几家艺术、财经类媒体，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行业泰斗。”
顾沉璧立刻明白了秦峥的意图。在赵鸿远散布“工作室被查封，顾沉璧身败名裂”的谣言时，他们却在高调展示新的创作计划和艺术理念。这本身就是最有力的回击。而且，选择在秦峥的私人公寓，无形中更是向外界传递了一个强烈的信号。
秦峥与顾沉璧的关系坚不可摧，秦氏集团是顾沉璧最坚实的后盾。
“我需要准备什么？”
“你只需要准备好你的故事，和你对香水的热爱。”秦峥再次和他对视，“剩下的，交给我。”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公寓里呈现出一种高效的忙碌。林薇带着一个小团队悄无声息地进驻，将客厅布置成一个简约的发布现场。秦峥则在书房里，与几位关键人物进行着最后的电话沟通。
顾沉璧回到了客房，他关上门，坐在床边，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他拿起那个装着“锢”的琉璃瓶，打开，含着笑轻轻嗅了嗅。
下午两点，受邀的媒体和嘉宾陆续抵达。公寓楼下有保安严格核查身份，确保没有任何闲杂人等混入。
客厅里，柔和的灯光打在精心布置的香案和几件顾沉璧的代表作品上。顾沉璧换上了一件颇具禅意的深青色长衫，长发在脑后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衬得他肤色如玉。他站在香案旁，正在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低声交谈。
老者是陈老先生，是顾沉璧已故导师的挚友。秦峥能请动他，显然花了不小的心思。
秦峥则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站在稍远的地方，与几位财经媒体的负责人寒暄。他姿态从容，言谈间滴水不漏，但目光总会不时飘向顾沉璧的方向，确认他的状态。有时会淡淡的对视一下，但也只是对视一秒，就被来往的宾客切断视线。
见面会开始。没有主持人，顾沉璧直接站在了众人面前。他先是深深鞠了一躬，感谢各位的到来。
“最近，关于我和我的工作室，有很多声音。”他开口，“今天请大家来，不是要反驳什么，辩解什么。我只是想和大家分享，一个调香师和他的作品。”
演讲全程没有提及任何谣言，也没有愤怒的控诉。
秦峥站在角落，看着在众人注视下侃侃而谈的顾沉璧。这一刻的顾沉璧，宛如他在各大报道上看到的那样，还是那个性格孤僻但美丽至极的艺术家，像一块经过打磨的璞玉。
见面会的尾声，顾沉璧郑重地向大家介绍了陈老先生，并宣布“沉璧斋”将与陈老的工作室展开一系列合作。这无疑是一剂强心针，彻底粉碎了“顾沉璧被行业孤立”的谣言。
见面会在融洽的气氛中结束。媒体们心满意足地离开，他们手中的素材，足以写出十几篇角度各异却绝对正面的报道。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公寓里重新恢复了安静。顾沉璧靠在客厅的落地窗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感觉怎么样？”秦峥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杯温水。
“比调一天香还累。”顾沉璧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然后看向秦峥，“但是，很痛快。谢谢你，秦峥。”
没有叫他“秦总”，秦峥感觉很欣慰。
秦峥十分自然的伸出手，帮顾沉璧将一缕滑落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是你自己足够好。”
顾沉璧感觉被秦峥触碰过的耳朵像是烧了起来，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突兀的转移话题：“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等。”秦峥收回手，“等赵鸿远的谣言发出来，等我们的报道铺开。然后，在他最得意，也最松懈的时候，我会送给他一份礼物。”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反击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