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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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唯眠拉过赵川的手，带他走了一圈。
整个房间的格局布置得和以前的出租屋一样，墙上贴满了两人的合照，还有熟悉的沙发。
赵川一怔。
他还记得，那是曾经自己去二手店淘来的沙发，他怕江唯眠坐板凳会累，就在一家二手店淘来，一个双人的懒人沙发，橘色，很柔软，当时他想都没想就买了下来。
看着熟悉的一切，仿佛回到了六年前，他们都没有分开。
初秋的晚风带着桂花的甜香，卷过阳台晾晒的衬衫衣角。
江唯眠刚把最后一只碗放进消毒柜，转身就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赵川的下巴搁在他发顶，呼吸带着刚沐浴完的清爽，手臂像铁箍似的圈着他，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人揉进骨血里。
“刚拖的地，别把脚印踩上去。”江唯眠拍了拍环在腰间的手，语气里没什么波澜，指尖却不自觉地蜷了蜷。
赵川闷声闷气地应着，脚步却没动，反而把脸埋得更深了些，鼻尖蹭过他颈侧的皮肤：“就抱一会儿。”
江唯眠无奈地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放松了身体。
客厅的落地灯漫出暖黄的光，把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被拉长的剪影画。
自从俩人和好后，赵川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特别粘人，就像一只小狗狗。
江唯眠特别心疼，赵川这几年在监狱里的日子。
重逢后的日子像被快进的录像带，又像是被拉慢了的钟摆。
他们没有激烈的争吵，也没有狗血的质问，只是沉默地试探着靠近。
赵川会算好时间出现在江唯眠公司楼下，手里提着他爱吃的那家店的馄饨；会在江唯眠加班的深夜，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办公室门口，递上一杯温热的牛奶；会在江唯眠皱着眉看文件时，安静地坐在旁边，什么也不说，只是陪着。
直到某个周末的早晨，江唯眠被窗外的鸟鸣吵醒，转头看见赵川睁着眼睛望着他，眼底有红血丝，却亮得惊人。
“眠眠，”赵川的声音低沉，说完还亲昵地吻了吻江唯眠的发顶，“早安。”
被这么一亲，江唯眠就如泡在蜜罐里般，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支起身子朝着赵川吻了吻。
清晨的蝉鸣声总是清脆而空灵，浮光洒进卧室，迎入眼帘的就是一幅暧昧的画面。
赵川和江唯眠就在这个美好的早晨静静地交换了一个深吻。
“阿川，你是真的回来了吗？”
江唯眠对于突如其来的幸福，有些不知所措，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话音刚落，就被赵川用力拽进怀里。
那个拥抱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小心翼翼的珍视，江唯眠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和落在颈窝处的、滚烫的泪水。
“是我，眠眠，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从那天起，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六年前。
他们会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赵川总是把江唯眠圈在怀里，遥控器牢牢掌握在江唯眠手里，哪怕放的是他最不喜欢的文艺片，也只是低头在江唯眠发顶蹭蹭，说句“好看”。
江唯眠加班晚了，赵川会开车来接他，车里永远备着温热的水和小零食，回家的路上会听江唯眠吐槽工作上的烦心事，偶尔插一两句嘴，精准地戳中问题的关键。
周末的时候，他们会像普通情侣一样去约会。去看新上映的电影，赵川会提前买好江唯眠喜欢的焦糖味爆米花；去逛公园，赵川会牵着他的手，慢慢地走在落叶铺成的小路上，听他讲这几年发生的趣事；去吃街角那家老店的火锅，赵川会把煮好的虾滑一个个剥好，放进江唯眠碗里，自己则专注地看着他吃，眼神温柔得能溢出水来。
同事们都说，他们俩好得跟连体婴儿似的，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
江唯眠听着，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甜丝丝的。
只是他渐渐发现，赵川的黏人，好像有点超乎寻常。
他去书房处理文件，赵川会搬个椅子坐在旁边，要么看书，要么就只是看着他，视线几乎就没离开过他身上；他去阳台浇花，赵川会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美其名曰“帮忙”，结果就是站在旁边，看着他把水壶里的水浇完；甚至有一次，江唯眠去洗手间，刚关上门，就听见外面赵川不放心的声音：“眠眠，没事吧？”
江唯眠简直哭笑不得：“我上厕所能有什么事？”
“那我等你出来。”赵川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江唯眠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
他知道赵川为什么会这样。
那天晚上，他半夜醒来，发现赵川没睡着，正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手背。
“怎么了？睡不着？”江唯眠轻声问。
赵川沉默了一会儿，才低低地开口：“有时候会觉得像在做梦。”他转过头，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能看到江唯眠清晰的眉眼，“怕一醒，你就不在了。”
江唯眠的心猛地一揪。他知道赵川在里面的那几年过得不好，却从没想过会糟糕到这个地步。他伸出手，轻轻抚上赵川的脸颊，指腹触到他下巴上冒出的胡茬，有点扎手。
“不是梦，”江唯眠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我在这儿。”
赵川闭上眼睛，把脸埋进他颈窝，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只是抱着他的手，收得更紧了。
江唯眠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像根被拉到极致的弦，只有在抱着自己的时候，才能稍微放松一点点。
从那以后，江唯眠也就默许了赵川这种近乎“变态”的依赖。
他会在赵川跟着他进厨房时，把洗好的草莓递到他嘴边；会在赵川坐在书房陪着他时，偶尔停下手里的工作，凑过去亲他一下；会在晚上睡觉时，主动往赵川怀里钻一钻，让他抱得更舒服些。
他知道，赵川就像一只受过伤的大型犬，外表看着凶悍，内心却无比脆弱。
而自己，就是那个能让他安心的港湾。
这天晚上，江唯眠洗漱完躺在床上，赵川很快就从身后贴了上来，手臂熟练地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后颈，呼吸均匀而温热。
“今天看的电影怎么样？”江唯眠随口问道。
“挺好的。”赵川的声音带着点刚躺下的慵懒，“尤其是最后那个吻戏。”
江唯眠失笑：“你就记住这个了？”
“嗯，”赵川蹭了蹭他的脖子，声音闷闷的，“不如我们刚才在楼道里那个好。”
江唯眠的脸有点热。刚才回家的时候，在楼道里，赵川不知怎么就来了兴致，按着他亲了好一会儿，直到有人上来才分开，害得他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脸红。
“别胡说。”江唯眠拍了拍他的手。
赵川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后背传过来，带着令人安心的频率。他收紧手臂，把江唯眠抱得更紧了些，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眠眠，”赵川的声音很轻，带着点睡意，“真好。”
江唯眠没说话，只是反手握住了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
窗外的月光静静流淌，洒在被子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辉。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彼此平稳的呼吸声。
江唯眠能感觉到身后的人渐渐放松下来，呼吸变得绵长而均匀。
他知道，赵川这是睡着了。这些日子以来，只有在抱着自己的时候，他才能睡得这么安稳。
江唯眠轻轻叹了口气，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软软的。
六年的分别，那些争吵、误解、痛苦，好像真的随着时间的风，吹散了。
此刻，身边这个人温热的体温，有力的心跳，还有这个充满了属于他们俩气息的小窝，才是真实的。
他转过身，在赵川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晚安，赵川。”
黑暗中，赵川似乎动了一下，把他抱得更紧了些，嘴角微微扬起，像是做了个甜甜的梦。
江唯眠闭上眼睛，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唇角也忍不住弯了起来。
真好。
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一起睡觉，一起看电视，一起看电影，一起慢慢变老。那些错过的六年，就当是给彼此的考验吧。现在，考验结束了，他们要做的，就是紧紧抓住彼此的手，再也不放开了。
夜很静，月光很美，怀里的人很暖。
这就够了。
江唯眠还没有把赵川出狱的消息告诉裴怀鸣，这几个月自己又是忙项目，又是和赵川在一起，都快忘了裴怀鸣和张硕他俩了。
办公室内，忙完手上最后一个项目后，他拨通了裴怀鸣的电话。
没过几秒，电话接通。
“喂，唯眠，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啦。”裴怀鸣打趣。
江唯眠轻笑:“没，就是告诉你一声，阿川出来了。”
“哦，阿川出来了。”
“——什么？？？赵川？”裴怀鸣在另一端咆哮。
尖锐的声音像是要将江唯眠的耳膜戳破，江唯眠将手机拿远了点。
“你能不能小声点，我耳朵都快被你振聋。”
“好啊，你俩……现在才和我说，你就没把我当兄弟是吧？”
江唯眠一脸无辜：“我真不是故意的，前几天再跑一个项目，在工地上遇到的赵川，你别怪我，要不是我去那个工地上考察，连我都不知道赵川出来了。”
江唯一眠说到这，就开始来劲儿，将心里的委屈都吐露给自己多年的朋友。
殊不知另一旁的裴怀鸣，正在享受着张硕的一条龙服务。
不是切好的西瓜投喂在嘴边，就是给裴怀鸣捏着肩膀，那待遇就跟皇帝似的，不对，应该是像祖宗一样供着。
一个小时聊下来，裴怀鸣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对上张硕那双意味不明的眼神，心头一跳。
“聊什么呢？聊这么久。”
张硕的话里醋味十足，裴怀鸣对张硕这该死的占有欲一顿无语，他朝着张硕翻了个白眼。
“明知故问？你刚刚不也听见了？”
“我吃醋了。”
张硕的话简单明了。
“晚上出来见一面吧。”江唯眠说，“找个地方，聊聊。”
“行。”裴怀鸣一口答应，“老地方？那家‘巷子深’小饭馆，离你公司近，我跟张硕说一声。”
“好，七点见。”
挂了电话，江唯眠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