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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流浪者教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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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夜里,寒风透过破碎的窗户吹进来,如同死者最后的惨叫。灰蒙蒙的云层吞噬了月光。城堡巍然屹立,如同一头沉睡的远古巨兽,而城堡内部,却是一座刚刚敞开大门的地狱。
鲜血染红了石板地板,渗入每条缝隙。墙壁被水浸透,变得又黑又潮湿,散发着霉味。每条走廊都排列着尸体,每一具都是一个故事,或是出自不同之手的一件艺术品。
大楼梯上躺着一位被剥皮的女人,她的皮肤像丝绸窗帘一样垂下。她的身体焦黑,只剩下骸骨,但她仍然跪着,仿佛在祈祷。
大厅里,摆着一张宴会桌。十个人一排排坐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其中一个人坐在小提琴前,头朝着前方。
“小叮当,小叮当……”
这声音是从一个嵌在某人肚子里的音乐盒里传出来的,这是莫尔迪的恶作剧。
桌子尽头,一个男人还活着,却已经失去了所有意志力,双眼泛白,嘴里念叨着:“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空间中央,一盏摇曳的油灯照亮了坐在主椅上的孤独身影。科尔沃斯轻轻倚靠在椅子上,一本厚厚的书摊在膝盖上,手随意翻阅着书页,音乐盒的旋律回荡在这片区域,他看起来更像是在享受一场温柔的音乐会,而不是一场血腥的盛宴。
大殿的门开了。
一群人走了进来,他们的斗篷、剑和手套上还沾着血迹。靴子在石地上发出沉闷的回响,沉重的声音预示着恶魔死而复生。
科尔沃斯依然没有抬头。他又翻了一页。
“我很高兴你喜欢这场比赛。”他的声音低沉、冷淡、带着命令的语气,但仍然感觉像是在说教。
“宗主!!~~”
一声尖叫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莎拉身穿色彩鲜艳、镶满层层蕾丝的褶边连衣裙,长长的辫子上系着红丝带,她像一颗流弹一样从队伍中跳了出来,裙摆飞扬,双眼闪烁着节日的火焰般光芒,向科尔沃斯跑来。
然而-
毫无预兆地,一个整齐的步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莎拉果然绊了一跤,重重地摔在冰冷的石板上。一声刺耳的“砰!”声在缓缓凝固的空气中回荡。
“嘿!!!”
“小姐,这不是小丑表演,所以离他远点。他不是你的毛绒玩具。”
一个低沉而稳定的声音从她上方传来。
玉瑶穿着一件银灰色的斗篷,上面绣着她喜欢的繁复图案,面无表情,平静地收回腿,目光冷漠地扫了莎拉一眼,却没有丝毫恶意,或者说,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恶意。
手指伸出,“咔嚓!”的一声,弹到了女孩的额头上。
“煜曜,你知道不该这样对待你的同事吧?”走上前的男人身材高大,棕色的头发束在脖子后面,他的脸和煜曜几乎一模一样,他用温和的声音警告她。
“司凌,你也要维护我?”看玉瑶的态度,她根本没听司凌的话,嘟着嘴,狠狠的瞪着他。
“好,下次我一定会维护他的。”而且听司凌的语气,好像下次他就会忘记对玉瑶的承诺了,他已经太习惯这种场景了。
“哼!你们欺负我,我要去告教主!!”莎拉鼓起腮帮子站起身,一边嘟囔着,一边拍掉她最喜欢的华丽衣服上的灰尘。
“拜托了。”玉瑶毫不在意,反而更加调侃道:“相信宗主一定会哄好你的。”
“啊啊!!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给我住手!!”莎拉怒火中烧。玉瑶察觉到了这种预兆,躲到了司铃的身后,空洞的眼神实在与她挑衅莎拉的样子完全不相符。
煜曜和莎拉相处得并不融洽。煜曜说莎拉的艺术品味很差,如果不是粉色就是紫色。莎拉说煜曜的艺术品味很平淡,如果是黑色就很乏味。或者说,莎拉爱哭鬼这个事实让煜曜觉得莎拉不是她的同类。但莎拉却觉得煜曜严重缺乏社交能力。
就在莎拉和玉瑶互相扯着头发的时候,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
“比我想象的还要无聊。”一个高瘦的男人将面具扔在地上,发出一声冰冷的声音。
面具之下,是一张五官如刀锋般锋利的小脸,完全是那种残暴的面相,脸颊上沾满了鲜血,但双眼却没有任何情绪。
“现在黑手党真是没用了,以前至少还有几个硬汉,现在光靠金钱和逻辑,那巨人怕是撑不住第三次打击了。”藤堂把脚搁在桌上,拿起一杯像是混着血的酒,对泽根说道。
托多身材高大,肌肉比泽根还要发达,脸上从一开始就没有戴面具,露出锐利的四白眼睛,按照传统相面学来说,这样的脸型显然不是什么好人。
一行人还围坐在长长的宴会桌旁,桌上还堆放着灾民留下的食物。
莫迪看了一眼两人,判断了一下他们的恼怒程度,然后耸耸肩,轻轻转动着刀子自娱自乐,微笑道:“是啊,我承认……我只是为他们想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生存游戏,不过没人有本事通过第一轮。”
“但从好的方面来看,你越虚弱,就越能解放双手,对吧?这样花费的时间更少,需要清洁的工作也更少。”
另外两人也没再说什么,接受了他的理由。
莫尔迪转向科尔沃斯,表情严肃了一些。
“宗主,要不要我列个名单,看看还有什么势力能抵抗?我们如果打算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就趁他们还没来得及散播负面谣言之前,把他们解决掉。”
科尔沃斯合上书本,抬起头,油灯光落在他高高的鼻梁上,深邃的黑眸深不见底。
“不用,按照预定计划进攻就行。”
“至于北方的势力,明晚继续”
“不需要再杀人了吗?”
问话的是一月,她也是个冷漠寡言的人,不过性子上似乎更偏向于“不关心无关的事情”,而玉瑶的性子则比较凶悍,莎拉则像个任性的公主。
“不,这已经足够起到威慑作用了,”科尔沃斯回答道。
“希望比赛不要像今天这么无聊。”藤堂一脸无聊地咀嚼着桌上的食物说道。
“这场战斗肯定和几年前摧毁那个家族的那场战斗一样惨烈,”藤堂转头问泽根。“你还记得那场战斗吗?那个家族?”
“有一点。”泽根每道菜都尝了一点,觉得不合自己的口味,便不再吃了。“可是他们都死了,又何必记着呢?”
“你们真是……那场比赛是我们成为今天这样的人的里程碑。”莫尔迪和两个心不在焉的儿时伙伴在一起,感觉很尴尬。
“真的吗?!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莎拉对这种事很感兴趣。她决定加入流浪者教会,就是因为听说过它的名声。她需要知道这个信息!
“告诉我!告诉我!!”
托多转头问道:
“怀特在哪儿?”
“他肯定在哪儿睡着了,我去找他。”莫尔迪说完就立刻动身。他趁机逃离了莎拉,她是个叫她停手就停手的女孩。
“等我!告诉我!走~走~莫尔迪~”
莎拉的声音甚至在远处也能听到。
科尔沃斯也读完了他正在读的章节,他不想在读新部分时被打扰,所以他决定先完成他的工作。
大厅里已经有几个人了:戸堂、泽根、日月、煜曜、思玲,也许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
科尔沃斯命令道:“清理干净!”
这时,又出现了一个女孩,她手里拿着一份名单,目不转睛地看着,只有听到名字时才抬起头来。
“日月,我需要你帮我整理一些事情。思玲,你也需要。”
这是流浪者教会的最后一位女性成员。不知是不是因为工作环境的关系,艾玛也是一个情绪控制力极佳的人,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波动,但与其他三名女性不同,她在组织中的角色是辅助,所以总体上还是能看出她比较随和的性格。
“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玉瑶疑惑,司凌做这些事,她也帮忙,只是效率不高。
“我们必须伪装成被抢劫了,”艾玛回答道。
“如果死了这么多人,我很难相信这是劫匪干的。”
“我知道。但最好还是想办法瞒着警察。让政府介入太麻烦了。”
“这种谋杀工作需要经常做吗?”
“这取决于客户的要求。很少有客户会想要这种武装袭击。毕竟我们只是个小组织。”
余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不认为我们是一个缺乏影响力的组织。”
藤堂满意地笑了笑,觉得玉瑶的描述很正确。
“当然,我们是一个伟大的犯罪组织。我们做的每件事都有价值。”
“你们这群混蛋!”
就在众人稍事休息,减少肾上腺素的时候,某位不怕死的幸存者,突然大声尖叫起来,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因亲眼目睹亲人兄弟被杀的惨剧而产生的怨恨。
科尔沃斯打量着他,对照着记忆中的资料。这家伙虽然不是这个帮派的核心人物,但因为是老大的养子,所以也算有点权势。他看起来有点儿无能,又傲慢,性取向也不太好。
“你们到底是谁雇的?他们出多少钱,我们就出双倍的价钱!不是三倍!快说!”
科尔沃斯笑了笑,眼里满是同情,说道:“抱歉,我们不是花钱雇来的。”
“骗子!你怕我没钱?我这里有宝藏!你给我干活儿去!”
“钱?没能力守护就没意义了。我不需要钱,想要什么直接抢就行了。”
泽根一边说着,一边踩到了一个看起来很昂贵的花瓶,花瓶在脚下碎了。
“别这么说。钱是解决问题非常有效的工具。如果你有很多钱,大多数问题都能解决。”
莫尔迪哈哈大笑,将一个熟睡的人拖在怀里,而莎拉则抓住熟睡的人的腿,将他抱了起来。
这个人正是流浪者教会的另一名成员怀特。
“暴力和威胁会更快。”托多举起手,做了个掐脖子的动作。“如果刀架在他的喉咙上,即使是最高级别的男人也会屈服。”
“有些人甚至愿意被刀架在脖子上而死,所以这并不能令人信服。”
接替戸堂的是日月。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威胁到那家伙的弱点。”泽根沙哑的声音响起,说话的同时,还带着一丝冷笑。
“你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说话之人的头颅就被一剑斩下,斩得很干净,斩下头颅之人正是白,他全身披着斗篷,一脸被打醒的疲惫无力的说道。
“抱歉,我睡觉前忘记杀了他。”
话虽如此,但白棋似乎并不打算吸取下次的经验教训。这就是他的性格。
泽根哑口无言。
“司凌哥哥?”
“怎么了?”
思玲听到双胞胎姐姐开口说话,便又问道。
“他们在教会工作,所以说话总是很有哲理?我得向他们学习。”
余瑶把嘴凑到司凌耳边,想低声说点什么,但声音……不小。余瑶只能装懂表面,根本不懂这些事情的本质。司凌知道其他人也听得见。他和余瑶是流浪者教会新来的两个成员,也算是新来的鬼魂吧。
不过,司凌虽然刚加入没多久,却对老鬼们的生活方式颇为了解。他们通常不太在意别人的意见,无论是反对还是不同意见。当然,争论还是会继续下去,直到一方显得疲惫不堪,不想再说话为止。他们活得相当“自由”,正如人们常说的那般。
乌云预示着即将下雨。
“一切都安排好了?”
教会成员一半守在外面看守战利品,另一半负责运送和清理现场,清理并不完全是清理,他们只是确保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来过,处理那些幸存者,比如应召女郎或者佣人,他们没有反抗能力,不是需要杀戮的目标,也没有危险到需要关注的程度,彻底处理也毫无意义。
对于这群人,只要威胁一下,拔掉一根指甲,就足以让他们乖乖听话了。
“大人,这些财物已经列好,珠宝、贵金属、石像带回南方,足够兑换近三万金币。”
艾玛把名单摊在桌子上,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日月站在他旁边,抚平他的袖子:
“我把带有家徽的东西分开存放了。如果我过早地把它们放到黑市上,很容易被追踪到。”
艾玛抬起头看向科尔沃斯:
“这家的书房里有一些书……你想保留哪些呢?”
科尔沃斯刚刚放下那本旧书,头微微抬起,目光扫过名单,停顿了几秒。
“全部,”他说。
一月皱起眉头。“全部?你是说那些古代书法书籍和禁忌宗教书籍?”
科尔沃斯点点头,声音低沉,却不容商量:
有些事情被称为迷信。但迷信也可能是尚未盛行的真理。
艾玛在笔记本里塞了一张小纸条:“保留整个书房。谨慎运输。”
艾玛抬头一看,只见莫尔迪和怀特走了过来,正在给莫尔迪指点着该怎么做。在成员中,艾玛和莫尔迪平时更多在后面忙活。
那怀特呢?这名成员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虽然看不出来长相,但身材还是挺高的,不过乍一看,他驼背,精神不振,行动迟缓,所以看起来比实际要矮小。
莫尔迪刚要说什么,石门就嘎吱一声打开了。
古尼走上前来,此人也是流浪者教会的最后一名成员。
他没穿外套,太 阳穴上汗珠滚滚。刀刃挂在身侧,手臂上的绷带上沾满了已干涸的深色血迹。古尼像猎食者归巢一样走了进来,冷漠的目光扫过每个人,最终落在食物篮里的梨上。
“你们跑哪儿去了?宗主不是吩咐你们两人一组吗?”
艾玛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道。
“如果没有人能证明你正确地完成了工作,你就不会得到佣金。”
古内缓缓咀嚼,咽下,然后看了过来。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辩解。
“那没有钱,怎么办?”
“Tkss” 托多对古尼的态度咂了咂舌头,看起来很恼火。
古内也听到了,双方对视一眼,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两人之间弥漫的杀气。莫尔迪显然不会让冲突继续发展下去,出声打断道。
“好的好的。古内,今天我还是会记录你的工作日,这样你还是能照常拿到工资,不过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科尔沃斯在新折好的书里夹了张书签,看向众人视线中央,说道。
“古内”
古尼回头看了一眼。
“我允许你自由行动,完成既定目标,所以不会因为你擅自行动而惩罚你。但我需要确保工作进度,所以你需要向我汇报工作情况。”
科尔沃斯看着古尼,他的眼神先是冷若深井水,然后变得仿佛在观察一群训练有素的狼群中的一个野人。
“那么……你今天做了什么?”
古尼勉强笑了笑,“杀了那个拿着线报逃跑的混蛋。”
“密报?你能截获吗?”莫尔迪问道。
“不是”
莫尔迪闻言,“这样的话,救援队应该很快就到了。好了,赶紧收拾东西撤退吧。”
古尼转过身。
“我办完事就出去,有需要的话去赌场找我。”
古尼撇了撇嘴,漠然地挥了挥手,临走前还从他们摆放的箱子里随意地掏出一把金子,态度自然得让人不知该作何反应,仿佛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捞钱,根本就不在乎汇报工作。
石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
艾玛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仿佛刚刚完成了一笔有问题的开支项目。
“他并不为钱疯狂,但他愿意为了花钱而活,愿意为了花钱而死。”
莫尔迪抱起双臂,歪着头。
“一种瘾,幸运的是,他对我的东西上瘾了。”
藤堂很恼火:“他实力很强,但工作态度却让人无法忍受。”
“他强不强,得打一架才知道。”泽根转头看向老科,“等教主想开除他的时候,你跟我说,我早就想跟他打一架了。”
科尔沃斯笑了笑,随后也开口解释道。
“我们是一个重视个人能力的组织,只要不违反宗教的五项铁律,那么不良态度就不是问题。”
“好了,”托多擦去手套上的血迹,瞥了一眼通往酒窖的腐朽木楼梯。“现在我们走吧。”
莎拉像一个被遗忘的孩子一样跺着脚。
“嘿,还没结束呢!在我主持弥撒之前,谁也不许退场!”
托多翻了个白眼:“又来了?等你收集到一百个灵魂再祈祷也不迟。”
“你在想什么?到时候你就死定了。”莎拉怒视着她,凌乱的红色卷发遮住了一只眼睛。
“那些在这里冤死的人,还站在你身边,准备捉弄你!!”
当然他们什么也没看到。
但托多没有反驳。每次他和莎拉争吵,通常都会被撒盐、被烧香,或者更糟的是,被迫听她背诵半小时感人肺腑的诗歌。
科尔沃斯一直靠墙站着,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他很少阻止莎拉。他是直接招募莎拉加入组织的人,但没人明白为什么。因为莎拉不会战斗,不会杀人,也没有任何情报收集技能……她唯一的工作就是“处理精神后果”。
“好的。”托多呼出一口气,看向怀特。“给我们的女魔法师开路,让她施展魔法。”
莎拉立刻来了精神。她蹦蹦跳跳地走到自己的岗位上,向莫尔迪示意。莫尔迪帮她提着袋子,像个苦力似的。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香、一串念珠、一条红手帕和一个小瓷碗。她把盐撒成一圈,点燃香,用一种古老的语言低声念叨了几句,听起来就像风吹过坟墓。
“傻笑”
“你们笑什么?”她回头对着咯咯笑的司铃和莫尔迪吼道,“再笑我就骂你们了。”
他们立刻就沉默了。
一行人歪着下巴坐着,等着莎拉“附身”完毕。虽然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一丝厌倦,但只要你留心观察,就能发现他们其实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哪怕只是一只老鼠跑过,他们也会被打得粉身碎骨。
莎拉祈祷了一个小时。
“完成了,”莫尔迪检查完一切并计划好转售后,高兴地回答道。
“我们已经完成了这笔交易,我们回去见客户吧。”
泽根跨过一具抽搐的尸体,没有低头看一眼。
“我想知道我们的客人是否准备好付出代价?”
当一行人靠近伪装马车时,一月正把刀擦得像亚麻布一样薄,冷冷地插嘴道:
“这次的价格是邪教头目定的。他经常给出令人困惑的价格,但通常执行起来并不困难。”
一直沉默不语的司凌终于开口了,他把伞翻到了身后:
“这笔交易是邪教领袖安排的,而且非常奇怪。”
当戸堂想起那笔交易时,他皱起了眉头,向前迈了一大步。
“这笔交易我们什么都没得到,还浪费时间跟那帮人打交道,还心怀怨恨。我不明白为什么科尔沃斯总喜欢开这种稀奇古怪的价格。”
“我觉得主教是在试探什么。他最近经常这么做,我猜他是想看看,那些喜欢向臣民加税的家伙会决定减免哪些奇怪的税,”莫尔迪说。
“这有什么难的?”
“不确定。那家伙很抠门。我们延长期限,看看他心理上能撑多久。”
余瑶好奇的问道:“之前的考验是什么?”
“邪教领袖曾经要求订立契约的人每天在镜子前问自己是谁。”
“后来怎么样了?”煜曜和莎拉好奇的问道。
“然后一周后,那人就疯了。”莫迪立刻说出了结果,“我跟踪了过去,想看看这个人有没有履行契约。一开始,这个人很正常,但第三天,他开始失眠,还砸碎了镜子。我以为他不想履行契约,就凑近了些。结果我听到这个人嘟囔了些什么。”
余瑶和莎拉脸色铁青,却似乎没有捂住耳朵避让的意思。藤堂看着泽根,一脸惊愕地指着他们,口型说道:“我怕鬼,却喜欢听恐怖故事。”
“如果是的话,这个人是不是没有履行合同?”
思玲也是听故事的人之一。
“这是正确的。”
司凌又问:“那怎么办?”
“对于一方不履行合同的情况,我们有一些规定,在签订合同时也会提到,所以没有办法逃避不履行合同的责任。”
“下次交易我会让你们参与到合同接收的部分,思玲,还有煜曜也一样。”科尔沃斯说道。
科尔沃斯关注着思玲和余瑶,她们都是新人,需要指导才能尽快适应工作。不过思玲似乎比余瑶更容易相处,所以科尔沃斯打算让思玲承担更多样的工作。
“无聊”泽根踏上了马车,他知道下次交易时,他不会是那个说出价格的人。
莫尔迪笑了。
“嘿,还记得上次你提出要做一百道菜吗?但你连一道菜都做不完,所以我们只好应付过去了。”
泽根的回应是不满的哼哼。
科尔沃斯笑了笑,态度很随和。除了工作的时候,科尔沃斯平时很随和。目前的合同基本完成了,总的来说也算是完成了。科尔沃斯现在只想找个图书馆,泡上一个月。
贵族的图书馆通常只不过是一个大型的书籍档案馆,没有真正的读者,所以科尔沃斯会偷偷溜进去免费阅读以打发时间,然后再去其他地方。
不过现在战利品的数量让老科不用再考虑该潜入哪家了,他已经看中了几本听起来挺有意思的书,打算顺路看看。
看来他也对这份工作感到厌倦了。
灰蒙蒙的天空,给这座青苔覆盖的城市蒙上了一层阴沉的阴影。长满青苔的尖瓦,如同无声的长矛,刺破了寒春的浓雾。一只乌鸦在早已失去信仰的教会钟楼废墟上尖声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