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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6 无知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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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命醒了又睡，睡了又醒，醒时眼前朦胧一片不分昼夜，睡时脑海里只有一人的白衣。四十九日之后，才算得上清醒。洞内冰雪连连，却并不觉寒冷，胸臆间甚至有一丝的暖意，顾命刚要起身，猛然发觉自己□□，脸上一羞，又倒了下去，蒙在冰雪里。
白衣少女却疑惑道：“既然醒了，为何不起来？”
少女肤色苍白，容颜灵秀，白衣如披麻戴孝般不带一丝花纹，她冷静地看着顾命的胴体，误以为他是无力起身，想去扶他，却被顾命推开。少女终年生长在雪崖之上，与风雪为伴，对男女之情一无所知，见他如此，以为是不喜欢自己，心中不免伤心。
“姑娘……姑娘可否赐衣？”
少女莞尔：“原来你是冷了，要衣服穿。”
她当即解下白衣，刚褪到一半，便见顾命捂着脸，神色痛苦，她讶异：“你怎么了？”
男女有别，你当众脱衣，却要问我怎么。顾命心中有气，不能对救命恩人发作，只道：“姑娘还是穿上吧。”
少女蹙眉：“一会穿一会脱，你到底要不要衣服啦！你以为我愿意把自己的衣服分给你么，只是这一件冰蚕衣珍贵，待我织出，又要花费不少时日，那你岂不是要被冻死？”
顾命道：“可在下并不觉得冷。”
“这几日你自不会觉得冷，前七七四十九日，我每七日都要以身暖你，你在昏迷中不知道，可我却醒着。你对我做的事，我受得清楚。”少女苍白的脸上浮过一瞬艳红，晶莹剔透，煞是好看，“山上寒冷，你又不曾练过我教的功法，我光拥你度夜，难以保全温度。那晚……你……你……”
天性使然，她纵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那事私密，支支吾吾难以吐露。
顾命大惊失色，脸上顿时惨白，看少女的样子，也知自己对人家做了什么。少女天真懵懂，见他脸色时而红时而白，以为他又感到冷了，于是慷慨道：“你若想，我们可以再来一次，虽然弄得我痛了些，但……但为了你好，我千刀万剐都无妨。”
男女之情，无师自通。少女不曾见过男子，一见顾命，十几年的寂寞便都扑在了他的身上，只觉得他是世间最好看的男子，所以无论他要什么，她都不会拒绝。
见少女满心期望地看着自己，顾命又羞愤又无奈，他怨自己在不清不楚地情况之下要了一个陌生的姑娘，此时的他，更配不上花间酒了。他想将面前的少女一刀杀死，然后再自杀，可他看出少女言语行动诡异，不似常人，估摸着是被遗弃雪山，不通人情，再者——她救了自己，总不能恩将仇报罢。
杀人的念头作废，顾命解释道：“姑娘，两个人要相爱，才能做那种事情，你我萍水相逢，何谈‘爱’字，我昏睡之际要了你已是不该，怎能再来第二次？”
“爱，什么是爱？”少女喃喃，醒悟道，“你是说……你爱的另有其人，你能和他做那种事，却不能和我，是因为你不爱我。可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啊，雪山坍塌，封住了去处，这辈子，你也下不去了。”
看到顾命愈加绝望的表情，少女安慰道：“有我在，你是死不了的，你就和我待在雪山上，咱俩过一辈子好啦。”
顾命苦笑：“我身中剧毒，你救不了我。”
少女含笑：“搭搭自己脉，你觉得自己还是身中剧毒么？”
她一颗颗系好纽扣，站起身，蹦蹦跳跳出了山洞。洞口好像太阳似的，被天空扣出一块亮晶晶的洞，少女忽然回眸，“我叫阿巧，你叫什么啊？”
“顾……顾命。”
神奇的是，顾命的毒的确解了——那称霸天下毒素，悄无声息地从他的身体里溜走，他高兴地欢呼，可又一想到，真如阿巧所说，一辈子被困在雪山上，见不到花间酒，那么有毒没毒又有什么分别呢，于是又落莫了。
不知燕子春和盲狗道长如何了，是否已葬身于茫茫风雪中。
顾命问：“阿巧，你救我的时候，在附近可有看到旁人？”
阿巧一边织衣一边答道：“没有啊，只有你躺在地上，像一条落水的小狗，可怜巴巴的。”她抬头看了一眼他，“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伙伴吗？”
“没什么。”顾命叹了一口气。
阿巧眼睛一动：“我明天替你找找看吧，雪山下的尸体多了去了，说不定真的有你的朋友，把尸体刨出来，让你看上一眼，也算了结一桩心愿。人都是念朋友的，这个我知道。”
顾命微笑：“那也好。我那二位朋友，一男一女，男的是一位盲眼道长，双目失明，女的倒没有什么特别，骨架比寻常人大了些。”
“你说的那老道，可是被称作什么盲狗道长？”
见她语气不善，顾命含糊道：“也不是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山下认识的，大概是这个名字吧。这个名字怎么了呢？”
阿巧停下手中的动作，冷笑：“此人是我教大敌，若你的朋友真是此人，那么你最好盼望着他死得尸骨无存，不然……呵呵，就算他死了，教主也不会让他在阴间好过。”
阿巧曾今说过自己隶属雪山一教，顾命便想到，盲狗道长说的那件事情，必有渊源。听到阿巧说到什么教主，心中确信了几分。
“顾命哥哥，你给我讲一讲山下的事情好不好。”阿巧突然说道，“我从来没有下过山，教主说山下都是洪水猛兽，顾命哥哥，是真的吗？”
“怎么，你不信教主的话吗？”
阿巧痴痴的望着他的脸，“见你之前，我是信的，见到你之后，我只觉得教主在骗我。”
阿巧的这份单纯，令顾命感动，雪山教主大抵是在盲狗道长那里因爱生恨，所以仇恨这个世界，来到雪山上避世，顾命微微叹息，说道：“山下的人，无非四种：好人、坏人、看着是好人其实是坏人的人、看着是坏人其实是好人的人。你说复杂不复杂呢？”
阿巧笃定道：“那顾命哥哥一定是好人。”
顾命恻然一笑，没有回答。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