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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维丽蒂之剑（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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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上的黑影垂眸看着底下的一团乱，仿佛看着一锅粥煮沸了咕噜冒着大大小小的泡，一声声或大或小的惊叫声就是泡泡破裂的声音。
无趣和嫌烦之下，埃里克决定还是先回自己的城堡比较舒服。
沈晓生一直盯着他看，脑袋仰得脖子发酸，看见他侧身时，被树叶间隙落下的光线，微微照亮一瞬的侧脸，双眼一下子惊大了。
许瓒！
看见埃里克要走，他连忙追了上去。
埃里克早注意到了后面追着他的小跟屁虫，只不过这只跟屁虫的体力似乎不怎么好，没跑几步就要停下来喘气，只有一双眼睛不知辛苦地盯着他看。
埃里克停在一段树干上，藏在树后，听寂静的空气中，他的喘息声清晰到仿佛就响在他的耳边。
“许瓒……”放轻的声音不是不确定，而更像是怕打破面前的一切。
埃里克抬着眼想了想，不知道他说的这个人是谁。
突然底下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他悄悄地探出脑袋看了一眼。
沈晓生一屁股坐在地上，摊着两条腿，抬脸望着树上，与埃里克在昏暗的光线中对视了一眼。
“许瓒。”这一声大了点，甚至带着点催促的意味。
埃里克也觉得自己没必要再躲，从树后出来，先看了他一眼，再一跃从树上跳了下来，一瞬间的事，沈晓生却还是从他的动作里看出了一丝不紧不慢和优雅。
他睁大双眼，脸色一愣就显得呆呆的，看着面前和许瓒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唯一的不同是原本浅金色的眸子变成了猩红色。
埃里克弯下腰，仔细看了一眼面前的人，最后视线落在他的骑士服和腰间的佩剑上，稍一思索，带着白手套的手掌伸出去，轻轻掐住了他的脖子。
沈晓生感受着脖子上的手，和面前的埃里克大眼瞪小眼。
埃里克看他不害怕，只好再把手收回来，直起身转身就要走，被沈晓生一个眼疾手快地生扑，抓住了他披风的一角。
埃里克试了一下抽不出来，转身双眼冷漠地看着他。
沈晓生休息够了爬起来，跑到他面前，“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晓生啊……”
埃里克瞟他一眼，脸上没有表情，就要绕过他。
沈晓生又要拦着他，被他一甩披风扫退了几步，自己后退着，脚被地上的枯枝绊倒，一屁股摔在地上。
这一摔不仅把他摔疼了，还摔冷静了，垂着脑袋坐在地上不动了。
埃里克奇怪地看他一眼，走到他面前，抬脚踢了踢他的小腿。
沈晓生随即哀怨地抬头看他，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一手放在腰间的佩剑上，脸色一变，也冷下眼来看他。
埃里克看他这番变化倒觉得有趣了一点，虽然脸上的神色还是板板的，一整张脸像模型一样不会动。
沈晓生冷静下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试探地问道：“你，也是玩家？”
埃里克没理他，或许是不懂他说的话，转过身跃到树上，几下就跳远了。
沈晓生也没再追上去，黑色的眸子定定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低头，神色落寞。
真的是想多了么？
沈晓生转身回到刚才的地方，查克和镇上的人都在原地等他，看见他回来都松了口气。
“伊诺大人，”查克迎上来殷勤地问他，“您没事吧？”
沈晓生摇摇头，“没事，今天就到这里吧，先回去。”
“好，”查克马上向其他人宣布，“大家回去吧。”
有人凑上来问：“伊诺大人，刚才那个是吸血鬼么？”
“我看那个影子像是人，最有可能是吸血鬼了，书上说吸血鬼就像人！”
“他长什么样啊？”
沈晓生“随便”挑了个问题回答，“嗯……长得挺丑的，长着獠牙还歪嘴巴，一张脸奇形怪状的，见人就流口水，丑死了。”
“难怪他们只敢在夜里出来活动，我要是长这样也不敢见人。”
“哇，光这长相就能吓死人吧？”
沈晓生听了几句才觉得心里平衡点，趁着没出事前带他们回到镇上。
……
维尔在他的房子里等他，透过客厅窗户看见他从街上走过去，忙推门跑了出去，将他上下看了看，“伊诺大人，您没事吧？”
“没事。”沈晓生推开他，走进房子里，闻到空气中一阵焦香，鼻子动了动，视线准确地看向餐桌上的一个篮子。
他走过去，掀开盖在篮子上面的碎花布，看见一篮子的烤饼干。
“是维丽蒂小姐送来的。”维尔进来告诉他。
“维丽蒂？”沈晓生疑惑地拿起一个饼干看了看，仔细在脑中搜索了一下，“没印象。”
维尔却皱起眉，小声地控诉他，“伊诺大人，维丽蒂小姐是您小时候的玩伴啊。”
沈晓生笑了一下，“我小时候的事，你怎么知道得比我清楚？”
“是维丽蒂小姐告诉我的。”
“她说什么，你就信？”沈晓生把饼干放回篮子里，笑看了他一眼。
维尔急起来，声音也提高了不少，“维丽蒂小姐是好人！伊诺大人太久没回来了，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维丽蒂小姐可是一直在等大人回来呢。”
“等我回来做什么？”沈晓生语气平淡地问了一句。
维尔急红了脸，“当然，当然是……”缩起肩膀，垂下脑袋，声音渐渐小得钻进地里。
沈晓生走到窗边，外面的阳光刺得他眯起双眼，“是什么？”
维尔跟着走过来，抬着脸看他，“伊诺大人心里明明很清楚。”
沈晓生垂眼看他，发现他金色的头发比外面的阳光还要刺眼，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语重心长地告诉他，“大人的世界你还不懂，别到处瞎说，知道么？”
维尔低声咕哝，“不用我说，镇子上的人也都知道啊……”
“真的么？”沈晓生挑着眉笑了笑。
维尔一见他笑脸就更红了，“您看，您明明什么都知道……维丽蒂小姐说明天还要来找您。”
“你有告诉她我要好好休息么？”
“没有……”维尔声音一弱，随即机智地转移话题，“伊诺大人，您今天进去森林里有发现什么么？”
“有啊，”沈晓生走到楼梯前，站住脚了回头看他，“那里面好像真有吸血鬼，而且，我听他说，他最喜欢吃不老实的孩子了。”
维尔定定站在原地不动，耷拉着眼皮，无奈又委屈，“伊诺大人，我不信。”
沈晓生笑了一下，招手让他过来，“你知道哪里有记载关于吸血鬼的书籍么？去借一两本回来。”
维尔迟疑地瞄了他一眼，“伊诺大人，真的有吸血鬼么？”
“嗯……或许吧，”沈晓生手指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反正先了解一下总不会有错的。”
“嗯！”维尔双手握成了拳头，用力点了点脑袋，“我这就去找索尔先生，他出了名地喜欢收藏书籍古典。”
一溜烟就跑了出去，沈晓生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好笑地扬了扬嘴角。
……
临近晚饭时间，维尔才抱着一本古朴的书籍回来，小心翼翼地上了楼，到沈晓生的房门前叫他，“伊诺大人，我把书给您找回来了。”
沈晓生开了门，看他把一本富有岁月痕迹的书籍捧到他面前，“伊诺大人，索尔先生说这本书放了有三百年了，拿的时候要小心一点……”
沈晓生从他手里接过来，红色的硬皮封面仿佛一张愤怒的脸，上面是一串烫金的英文字，每个字母连在一起像画符一样，沈晓生粗略扫了一眼，翻开看了看。
“伊诺大人，”维尔小声地叫他，“怎么样，您看出什么了么？”
沈晓生看他一眼，在他面前伸出两个手指，维尔痴迷地盯着看，“伊诺大人，您看出什么了？”
“安静。”
维尔反应过来脸红了，认错般地低下头，“那，我下去给伊诺大人准备晚餐了，伊诺大人别看太晚……”
沈晓生点点头，等他下楼了，才转身走进房间里。
但没过几分钟，维尔又来敲门了，“伊诺大人。”
沈晓生从书里抬起头，“进来。”
“伊诺大人，您要先吃些饼干么？”维尔手上端着一碟子饼干，站在门口，双眼朝他真诚又无辜地看过来。
沈晓生在书桌前面叹了口气，让他过来，“普雷克的事情，有上报给教会么？”
维尔想着点点头，“查克先生应该有上报的……伊诺大人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只是想着，”沈晓生盯着面前书页上一道模糊的轮廓，“如果我们今天在森林里看到的真是吸血鬼，那接下来还会发生多少起这样的事？”
维尔的脸色瞬间白了一层，“伊诺大人的意思是……”
沈晓生摸了摸他的脑袋，“以后晚上不要出门，知道么？”
维尔用力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他，“那我能搬过来和伊诺大人住么？”
“不行。”沈晓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教会什么时候会派人下来？”
“这我不知道，”维尔苦着一张脸摇了摇头，“伊诺大人，我真的不能搬过来和你一起住么？”
沈晓生很替他惋惜地叹了口气，语气依旧很无情，“别想了，去做饭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