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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画骨画皮难画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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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璟,你脑子有问题吧!”黑衣女子满是嫌恶道:“我他妈没闲的没事干。”
“那谁能说得好!”江三矫揉造作道:“道长长得如此一表人才,万一你想老牛吃嫩草呢?”
“……”
黑衣女子大无语。
她翻了个白眼,道:“我可真是谢谢你了,会给我考虑,但是不劳您费这个心了,就是全天下只剩他这一个男人,老娘我都看不上他。”
“彩衣姐姐,你好绝对呀!”江三眼波流转,望向吴梦参道:“道长,您这是怎么惹着我们彩衣姐姐了?”
怎么惹着?
吴梦参仔细回想了一下,感觉自己也没做什么,就是说了些顶下头的话。
谁让动不了的是他,被操纵的也是他。
“夫人,你这算不算恶人先告状。”吴梦参道。
“我?恶人先告状?”彩衣怒不可遏道:“你这个道士说话前都不摸良心的吗?我哪里有恶人先告状?”
“夫人。”吴梦参道:“我这个人一向最讲良心,所以我摸着我良心也可以说,你用神女鬼瞳操纵着我跟随你来到这里,意欲何为?”
“我……”
操纵是操纵了,所以这被揭穿后,彩衣气势不似之前那么足,下来了一些。
“谁知道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可见人的意图?”
吴梦参嘴也贫着呢,一句话堵得彩衣直跳脚。
“对呀!”江三附和道:“彩衣姐姐,你是不是对我们道长有什么不可见人的意图?”
说不过吴梦参,彩衣本来就在气头上,江三这一多嘴助阵,那边彩衣彻底炸了。
只见她火冒三丈,周身黑雾心随意动,不断翻滚。
“姚璟,我们有一说一,你是不是故意埋汰我,才给我们安排了这么一出。”彩衣道。
“彩衣姐姐,你可不能污蔑我。”江三赶紧否认。
但话自出口那瞬,吴梦参就听到了。
她在反驳,意义也就不大了。
吴梦参的眼神逐渐变深邃。
他的眼底仿佛藏有一潭冰泉,炙热投入其中,就跟投入冰中的火,瞬间就会被浇灭。
江三被扫到一眼,瞬间凉意便顺着骨子侵入,没多会人就被冻住了。
“道长。”但即便如此,她还能镇定自若地微笑,浅笑吟吟着道:“彩衣姐姐是羡慕我可以得到道长你的心,因爱生恨,在这污蔑我呢。”
“你在胡说些什么!”彩衣怒不可遏。
“彩衣姐姐,我知道你这是在害羞,但说老实话,你可用不着害羞,我们都多少年的姐妹了,你怎么想的我还能不懂。”江三继续尝试着混淆视听。
然而她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江三才多少岁,顶天不过双十年华,能和彩衣姐妹多少年?
显而易见,是姚璟还没适应好江三这个身份,先入为主,用他原本的身份讲的话。
姚璟迟钝,尚没发现。
而旁观者清,彩衣注意到了。
只见她一脸没眼看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以手遮面。
但这也是多此一举。
她本就周身覆盖着黑雾,真实容颜不可见。
“彩衣姐姐,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江三见着嘲讽道:“你周身覆盖满黑雾,长成什么样子至今是个迷,哪里用得着用手遮。”
“你就五十步笑百步吧!”彩衣恨铁不成钢。
“?”
江三迷惘。
一副不懂她何出此言的小可怜表情,道:“彩衣姐姐,你怎么这样说啊?”
真就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
彩衣不敢置信地叹了口气,挤眉弄眼道:“你这个蠢货,想想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啊?”
江三照旧一脸单纯和迷惘。
“彩衣姐姐,你怎么骂人呀?”江三含嗔带怒道。
“你让你家吴道长评个理。”彩衣翻了个白眼道:“我他妈是在骂你还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什么你家我家的。”江三故意不抓重点,矫揉造作地跺了跺脚,一脸羞涩道:“人家都被彩衣姐姐你给说害臊了。”
“……”
“……”
彩衣和吴梦参面面相觑。
但心中蕴含的情感却截然不同。
一个是茫然,一个则是了然。
吴梦参是后者。
他太了解姚璟为人了。
一个浑身上下全是心眼的人,怎么可能会胡言乱语,胡编乱造。
不出意外,他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算计的。
而至于这么做的原因,吴梦参大致也猜到了。
莫过于,彩衣最开始说漏嘴的那句话。
现在这一切都源于他姚璟的安排。
为了掩饰一个失误,她用另外一个失误来转移话题。
吴梦参看得想笑。
但这会他还不想拆穿,还想再看看,他姚璟还能玩些什么手段。
于是吴梦参保持沉默,一言不发,静静候着。
彩衣想到江三这是在转移话题,但没往这么深的地方想。
仅仅以为江三只是想将吴梦参的注意力从她和自己攀姐妹那句上转移开来。
错进错出,竟也对上了。
只见彩衣道:“我现在也有点害臊了。”
“?”
江三不理解,道:“彩衣姐姐,你臊什么呀!”
“你是在问我吗?”彩衣装作模样的明知故问道。
“当然了呀!”江三顺势而为道。
“你说呢?”彩衣反问。
江三表现的很是茫然。
一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无辜且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呀!”
“你不知道好啊。”彩衣感觉话题转移的差不多了,偷偷用眼角余光看了眼吴梦参。
而吴梦参也在看他们。
那深邃的目光仿佛拥有实质,虚假与欺骗在其中无处遁行。彩衣看得心都虚了,不由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道:“你这样就不会因为知道,我觉着你太丢人,而感到害臊,而伤心。”
“?”
江三知道彩衣这是在转移视听。
但这种转移视听的方式也就太生硬了点吧。
吴梦参聪明着呢!江三无法确定,如此拙略的语言,能骗过吴梦参,于是她一边眨着眼睛偷偷摸摸观察吴梦参,一边一派无辜地道:“道长,你是不是也和彩衣姐姐一样,觉着我很蠢,并觉着认识我很丢脸。”
吴梦参和他视线对上。
彼此眼中钉窥视显而易见。
吴梦参知道他怎么想,不由莞尔一笑。
江三被笑道措手不及,正慌乱着呢,吴梦参已经不和逻辑的和颜悦色道:“你在说什么傻话呢!”
“?”
江三懵了。
只见她既错愕又木讷地眨着眼睛。
一副话都不会说了的样子。
吴梦参心满意足道:“怎么了这是?为什么不讲话了?是觉着和我说话,你害臊吗?”
姚璟浑身上下长着八百个心眼子。
聪明着呢!
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明白吴梦参这是猜透他的意图了。
但遇到事情不要慌,能倒打一耙先倒打一耙。
于是,便见江□□客为主,柔弱地回以一笑,道:“道长,人家这么喜欢你,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跟你讲话,有了机会又怎么会害臊呢?”
吴梦参冷笑一声,紧紧盯着她。
该说不说,姚璟的脸皮就是够厚。
被看了小半盏茶的功夫,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还一副乐在其中的表情。
吴梦参不打算和她继续耗下去。
于是,下一刻,他移开目光,道:“我没兴趣和你继续耗下去了,姚璟看在我们过去寥寥无几的情谊上,我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来告诉我,你究竟要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江三装傻充楞过头了,以至于忘记先否认她是姚璟这茬。
吴梦参虽然又一次抓住了她的马脚,但现在重要的已经不再是确认她的身份,而是知道她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现在又打算做什么?
因此,吴梦参没拆穿她。
但江三显然不愿意把握这最后的机会。
她突然变成了锯嘴的葫芦,一言不发。
吴梦参等了一会,也又继续凝视了她一会。但毫无可能的结果,让他放弃了。
只见,他移转目光,望向了彩衣,道:“既然姚璟不愿意说,不由就由夫人告诉我,你和他把我引到这里究竟是为了做什么?”
“这个嘛……”
突然被问到的彩衣神秘兮兮,不愿详说。
吴梦参进一步追问道:“还请夫人解惑。”
彩衣突然莞尔一笑,没由来道:“这个好说,吴道长。”
“?”
吴梦参不太明白这话又是从何说起的。
与此同时——
突然起风了。
呼啸的南风宛如刀子般,刮在吴梦参脸上。
皮肤被划出一道道细细的口子,痛倒是不痛,但轻微的血腥味萦绕在鼻间,久久不散。
吴梦参有点被熏到,微微侧头躲了一下。
这一侧头,他没看见正在靠近的彩衣。
等他眼角余光注意到时,彩衣人早已挨到了跟前。
两者距离近至咫尺。
以至于,她手中银白窄刃被无限放大,成为了庞然大物。
“你……”
这个空当里,吴梦参本来非常落俗地想问你要做什么?
但话没出口,刀子已经没入了肉里。
要问的已经没有意义。
吴梦参噤声。
而刀子没入肉里时,早于疼痛,先传来的竟是锦缎破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