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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小妈 ...

  •   等在会议室外的众人并不知道柏里、孟允琛和钱总谈判的具体过程,只是能透过没有拉严的玻璃窗看到钱总和孟允琛的脸色越来越差,反倒是年纪最轻的柏里翘着二郎腿,摆出了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颇有闲情逸致般喝着咖啡,听着自己的得力干将许以,波澜不惊地舌战群儒。

      陈水烟叼了根烟,透过玻璃窗打量起多日不见的柏里,由衷感慨道:“这臭小子别说还挺沉得住气!”

      只是他刚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嘴巴里的烟蒂还没打着火,便被叶阑景直接一把夺过来,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箱。

      陈水烟怒视了叶阑景一眼,可对方却不为所动,大有跟他死磕到底的架势。

      在一边看热闹的窦抒夏,被正不知道为什么闹着别扭的俩人那副争锋相对的模样吓得往旁边默默移了一步,直接躲在了周砚梨后边,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会议室里的大瓜,一边又不甘心地用余光瞄着陈水烟和叶阑景,试图在他们俩的脸上摸出什么惊天八卦。

      薄也却极为沉得住气,瞧了眼旁边同样紧张的大飞,问道:“飞妈,你知道柏里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吗?”

      然而,大飞也只是摇了摇头:“钱总一通电话让我把你们几个都带回来,说是要谈论后续的工作和合约问题,我还以为是他跟孟允琛的协议达成了,怎么也没想到是柏里那孩子跑过来横插了一脚。”

      不知道过了多久,会议里的谈判似是有了定论,只见跟在柏里身旁的许以,从自己随身携带的文件夹里掏出了一份文件,然后直接摊开推到了钱总的面前,此时,钱总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看起来似乎并不满意这样的结果,但犹豫再三后,还是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而此时,孟允琛就显得像是一位局外人了。

      他眼睁睁看着柏里和钱总签署了那份本属于自己的协议,却没办法再干涉任何。

      三个人之中,柏里最先起身,他理了理自己板正的西装,视线在刹那间扫向窗外,正与望向他的周砚梨撞了个正着。

      少年深邃的双眸中读不出任何情绪,只不过一瞬,便错开了视线,再也没有看向过周砚梨,只剩下周砚梨在玻璃窗外极为茫然不解。

      那不是他认识的柏里,似乎更像是与他初见的柏望。

      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柏里,又是什么时候成为了这副模样呢?

      周砚梨有一瞬间甚至不敢去想,生怕自己会将十余年前的灾难重演一番。

      在周砚梨陷入对过去的恐惧中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最先走出来的正是柏里,可面对迎上去的窦抒夏和陈水烟,柏里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欠奉,直接带着许以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这小子什么意思?故意不理人?”

      窦抒夏朝着柏里的背影挥了挥小拳头,但其他几个人都没说话,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而周砚梨则更是沉默。

      紧接着,是钱总送孟允琛走了出来,然而孟允琛并没有直接离开的意思,反而径直走向了周砚梨。

      周砚梨装作若无其事般仰头看向神情严肃的孟允琛,似是想听听看他还有什么话想说。

      而孟允琛就那样深情地望着周砚梨那双漂亮且坚毅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不会放弃你的。”

      还不等周砚梨开口,陈水烟和窦抒夏就打算冲上去跟孟允琛理论一番,结果前后被叶阑景和薄也拿下,直接捂着嘴扔到了人群之外。

      作为当事人的周砚梨并不惧怕孟允琛这句不知是威胁还是表白的言语,只是冷冷道:“孟总请慢走。”

      孟允琛见到周砚梨这副冷淡的反应,已经不足为奇,反而勾唇一笑:“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柏里愿意做这个出头鸟,只是因为他从小喊你一声哥哥吧?”

      周砚梨皱了皱眉,不明白孟允琛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柏里以董事长的身份,力排众议做出收购你们公司的决定,究竟要承受多大的压力,我也并不关心,不过——”孟允琛抬起手想要抚摸周砚梨的脸,却被后者躲开了,他垂首轻笑一声,又再次望向周砚梨,“仔细想想也难怪,毕竟是为了你,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值得。”

      话毕,孟允琛并没有在这里多加停留,他知道自己在周砚梨的朋友之中,并不是那个受欢迎的人。

      “小梨?你还好吗?”

      陷入沉思的周砚梨听到薄也的声音回过神来,才轻轻摇了摇头,不过又很快开口补充道:“我晚上要回一趟柏宅。”

      还禁锢着陈水烟的叶阑景腾出了一只手,推了推自己反光的眼镜,仍然心有疑虑:“总感觉柏里这小子有点危险啊,回去没关系吗?”

      薄也对今天出现在公司的柏里也有这种感觉,附和地点了点头,低声询问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再怎么样柏里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不会出什么事的。”周砚梨婉拒了大家的好意,露出一道极浅的笑容,“难得的休息日,你们可不要因为我浪费掉了。”

      既然周砚梨都这样说了,其他几位成员也没再勉强。

      几个人刚打算离开,谁知正碰上姗姗来迟的闻昭。

      “你又跑我们公司外边蹲点啊!”

      窦抒夏对这个成天挖周砚梨新闻的记者也没什么好脸色,刚要开骂,就被薄也给拉住了。

      闻昭对窦抒夏的态度早就习惯了,并没有理会他的恶言相向,而是直奔周砚梨而去:“孟允琛和柏里都走了?他们俩最后谁掌控了局面?”

      陈水烟眯起眼睛盯着闻着味儿就来挖新闻的闻昭,语气也极其不善:“你倒是比我们更关心公司的存亡啊。”

      闻昭一门心思扎在周砚梨这里,直接屏蔽了窦抒夏和陈水烟的冷嘲热讽,只专注地等待一个回答。

      对于当红乐队的成员们杵在公司大门门口跟一个娱乐记者掰扯不清,大飞实在看不下去,直接了当道:“公司被柏里收购了,如果你还想知道更多信息,可以等之后的新闻发布会。”

      闻昭却还是不死心,拉住了周砚梨的胳膊,紧张道:“那柏里怎么说?”

      “你放尊重点。”薄也冷着脸将闻昭的手拍开,“这跟你没关系。”

      眼瞅着Farbenrausch一行人就要上车了,闻昭紧跟在后边喊道:“周砚梨,你不能相信柏里那小子!”

      然而,他的声音最终还是被隔绝在了车门外。

      大飞先将几个队员带回了宿舍,等他把周砚梨送回柏宅时,整栋房子都黑咕隆咚的,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人在。

      大飞不免有些担心,在周砚梨下车前喊住了他:“不然还是回宿舍住吧,柏里现在是柏氏集团的董事,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可能晚上都顾不上回柏宅住,你自己一个留在柏宅也没有意义。”

      周砚梨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跟大飞道了别后,径直往柏宅的方向走——他就是直觉认为,柏里今天一定会出现在这里,因为他一直在等着自己,而今天就是再次相见的契机。

      周砚梨在房门口扫了脸,滴地一声,门锁便弹开了,看来柏里并没有因为周砚梨近来刻意的疏远,而把他的人脸识别删除,周砚梨心里一时间不知该作何感想。

      其实柏里应该算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毕竟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谁,而那名义上的爸爸也不曾给予过他任何温情,柏里之所以没能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大概也要多亏周砚梨毫不吝啬的照顾,但那样的照顾实则极为有限,因为连周砚梨自己都不懂得该如何爱人。

      周砚梨轻叹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自己试图用柔和的方式跟柏里道别,却换来了他更为偏执的停留,甚至不惜收购下自己的公司,也不愿意彻底断了自己和他的联系。

      周砚梨一时搞不清楚自己是该庆幸有一个人如此满怀热诚地为自己付出,还是该担忧到底该怎样将这段不应继续的关系彻底切断。

      他迈着沉重地步伐再次迈进了柏宅,整间房子就像方才在门外看到的那样,并没有任何一丝光亮,仿佛一间巨大的牢笼,再次将周砚梨禁锢其中。

      周砚梨摸黑走到玄关处换鞋,还没来得及开灯,便听到客厅沙发处的方向,传来一声低沉又危险的声音:“你舍得回来见我了?”

      柏里坐在黑暗中背对着周砚梨,似乎已经等了他好久好久。

      周砚梨没回应,只觉得面前突然飘过一阵疾风,下一秒,自己的手腕便被人直接攥得生疼。

      柏里直接将没有防备的周砚梨压在玄关处的鞋柜上,几乎贴在他的唇边质问道:“你不是不要我了吗?嗯?”

      周砚梨的后背因为划过了鞋柜的尖角而疼得浸出一丝冷汗,他极力克制着,冷静地迎上了柏里那道黑暗里道不出情绪的目光:“你在等我吗?”

      柏里的声音像是沉默太久没有开口那般有些沙哑:“你今晚会来,不就是想见到我吗?”

      周砚梨有些受不了向来心直口快的柏里突然在这里拐弯抹角,有些无奈道:“我们能不能坐下好好说?”

      尾音在静滞的空气里消散了几秒后,柏里才不甘心地放开了对周砚梨的桎梏。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沙发旁,但柏里只旋开了一圈昏暗的顶灯,坐下来后垂着个头,也不吭声了。

      “都是你计划好的吗?”

      周砚梨的语气出奇得平静,明明柏里的横插一脚连他都觉得震惊,可是在柏里面前,他却没有表露出来分毫。

      而柏里只是淡淡地望了周砚梨一眼,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我说过,我会接管公司。”

      周砚梨张了张嘴,却没开口问什么,他心里其实很清楚,柏里想要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同柏氏集团的董事会抗衡,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而这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竟然真的应了柏里许下的承诺实现了。

      周砚梨一时搞不清楚柏里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做过评估吗?我们公司目前只有我们乐队仍在活跃,虽然钱总也在这十年间试图推出不少团体,但都没什么水花,最终都不了了之了,我知道钱总这次的目标是公司上市,那……”

      柏里听着周砚梨那些拐弯抹角的话,直接打断了他:“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决策失误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柏里却不想再听周砚梨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只是冷冰冰道:“你以后都不会在公司见到钱总了。”

      “你……”

      “怎么?像这种纯为了利益压榨员工的老板,难道你还想要继续见到他吗?”柏里转过头来瞧了周砚梨一眼,看着他那张脸,实在发不出火来,顿了顿才继续道,“我给了他一笔钱,还有一沓他偷漏税的证据,然后给了他唯一的选择,既能免去牢狱之灾,又能得到后半辈子无忧的补偿,他当然会感恩戴德地接受。”

      “你爸爸在世的时候,顶多也只是投资Farbenrausch,依靠我们的名气做一些代言而已,柏氏集团不涉及娱乐圈的事务,你刚当上董事长就破例收购我们公司,董事会那边……”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还不等周砚梨把话说完,柏里突然倾身扣住周砚梨的手,将他压在沙发里,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你是不想见我,还是更希望其他人跟你们公司合作——比如,孟允琛?”

      “跟孟允琛有什么关系……”

      周砚梨动了动胳膊,试图从柏里的束缚中挣脱,可反而惹恼了他:“打从孟允琛的公司跟柏氏集团针锋相对起,他对你的觊觎就从没停止过,如今我爸一死,他更是猖狂,处心积虑接近你,你敢说自己一点都没觉察吗?我求你不要答应他、不要见他,可你为什么置若罔闻!如果我晚到一步,你是不是就向他妥协了?你就那么想跟我撇清关系吗!”

      “柏里,你冷静点……”

      周砚梨从没见过这样的柏里,虽然极力保持着冷静,但声音还是难免有些颤抖。

      “你爸对我有恩,我本来只想把你托付给许秘,安安稳稳送你出国生活,远离柏氏集团的勾心斗角,可现在你执意要留下,我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冲动行事,你背后有多少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你,一步走错你可能就会一无所有……”

      “呵,是吗?现在又是一场恩人托孤的戏码了?”

      柏里冷笑了一声,突然附身直接吻在了周砚梨的嘴角,不过与其说是吻,更像是在啃咬、在发泄,夹杂着积压多年的渴望和不甘,甚至咬破了周砚梨的嘴角,也要浸着血腥的味道敲开他的牙关,不管不顾地长驱直入,让彼此的唾液交融,让彼此的鸿沟彻底被荡平。

      安静且漆黑的客厅里,只能听得见唇齿交缠的暧昧声音,几近疯狂的男人守住了最后一刻防线,喘着重重的粗气,缓缓支起上半身体,眼神却始终在周砚梨的脸上和嘴角处流连,望着那自己垂涎已久终于品尝到味道的柔软唇瓣,柏里那原本空荡荡的心却觉得越发得不到满足,他还想要索取更多。

      周砚梨惊诧的瞳孔里倒映出被欲望染红了双眼的柏里,停顿片刻,只听柏里哑着嗓子继续开口问道:“现在还把我当孩子吗?还是说,你就那么心甘情愿想要做我的小妈啊——”

      “柏里……”

      周砚梨的大脑一片空白,但这些日子以来挤压在他心底关于柏里的所有疑惑,似乎也在一瞬间得到了答案,可这个答案已经足够让周砚梨震惊到令他一时间无法思考。

      那个从小到大跟在自己身后,亲昵地喊着自己哥哥的孩子,竟然叫他“小妈”……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一切,却还在自己面前装傻。

      原来自己一直心疼的小孩也跟其他所有人一样,贪图的不过是自己的身体罢了。

      紧接着,周砚梨听到柏里危险又痴迷的声音在自己耳畔响起,像是某种魔咒的低语:“你知不知道老柏那儿珍藏了多少你的影像啊?那可都是我少年时所有欲望的启蒙……我清楚地记得你什么表情是假装,什么表情是高潮.……我比我爸会的更多、更有情/趣,比他还要年轻有体力,会让你更加欲罢不能。”

      柏里一字一句将过去这十余年在周砚梨面前天真无害的伪装撕破,露出面具下那张比他爸爸还要残忍的脸,毫不掩饰地将那份对周砚梨的渴求表现得淋漓尽致,那一瞬间,周砚梨只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几乎可以说是被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

      周砚梨被柏里攥着手腕,脸色越听越铁青,甚至忘记了反抗,渐渐松懈了力道。

      而柏里却误认为,这是周砚梨对自己坦诚的表白的默许——或许自己在周砚梨心中还是有所不同的,比起孟允琛那个外人、比起自己爸爸那个只顾自己满足的大叔,年轻、亲近又善解人意的自己多少还是更有竞争力一些。

      柏里越想越开心,直接一把将周砚梨抱在怀里,整张脸都埋在周砚梨的颈窝间,动情道:“你真是我爸留给我最宝贵的遗产。”

      周砚梨微怔,听到柏里这样说,心里已经冷了一大半——原来,他不过是想用柏望拍摄下来的不雅视频作为最后的筹码,威胁自己向他妥协。

      果然,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存在真心。

      “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周砚梨的声音依旧清冷,听不出任何情绪,但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的柏里却一门心思认定这是周砚梨对自己的邀请,他几乎不可置信地盯大了眼睛,心中大喜——耶斯!求爱成功!

      从周砚梨进门开始,他故意装出的冷酷顿时荡然无存,面对着自己从春心萌动起便痴想至今的周砚梨,他竟然一丝丝胆怯,仿佛再进一步,就如同是自己对神明的亵渎一般,开口时甚至都有些颤抖:“可……可以吗?”

      “不要就滚开……”

      正说着,周砚梨就使了几分力道,想要从柏里的束缚中挣脱出来,可是柏里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当即又把人压了回去,这次的距离更近了,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视线里的对方都已经失焦,更让柏里觉得自己简直是在梦里。

      这也确实是柏里十余年来无数次梦到的场景。

      他梦到赤裸的自己抱着同样□□的周砚梨,在柔软的床榻上亲昵无比,等梦醒之后,他浑身都湿漉漉的,黏腻得难受,起初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床单被褥都换得勤了些,可越到后来,他越觉得那样如梦似幻的场景实在能令自己空虚的心大为满足,于是夜夜入睡前都看着自己偷偷藏起来的周砚梨的照片,然后期待着今晚会在梦中和周砚梨相依偎。

      而眼下,他居然梦想成真了。

      “我要……我好想要你,一直都想……”

      柏里亲昵地蹭了蹭周砚梨的鼻尖,轻柔的吻随之落下,像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某件无价的易碎品,他的舌尖湿润了周砚梨的唇瓣,在周砚梨方才流血的伤口处反复舔舐,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撬开了周砚梨的唇齿,与他无处可藏的舌头肆意交缠起来,节奏越来越快,几乎让身下之人无法呼吸。

      柏里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周砚梨的身体变化,被剥夺了氧气的周砚梨不自觉地开始扭动起腰肢,被禁锢在头顶的双手也蠢蠢欲动,挣扎着想要获得一丝喘息。

      除了在柏望留下的影片里,柏里从来没见过这副模样的周砚梨。而影片毕竟还隔着屏幕,无论如何都没有亲眼将周砚梨这诱人的姿态看进眼底来得更为直接。

      柏里不由勾了勾嘴角,终于在周砚梨濒临崩溃的节点,放过了他已经红肿的唇瓣,得意的气息随之喷洒在周砚梨的嘴角,带着少年人的傲然,居高临下地欣赏着满脸涨红的周砚梨,连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此时都已经不可抑制的生理性反应而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汽,正可怜巴巴地望着柏里。

      柏里情不自禁地低下来头,在周砚梨的眼睛上留下蜻蜓点水般的亲吻,与此同时,一只手已经灵活地解开了周砚梨的衬衣纽扣,露出大片白里透红的肌肤,他垂眸吻了上去,唇齿所到之处,立刻染上了一块明显的红痕,像是柏里在周砚梨的身上终于烙印下的某种所属的标记。

      柏里的唇瓣极为滚烫,触碰在周砚梨那仍然有些冰冷的肌肤上,不禁让周砚梨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可柏里偏偏要周砚梨熟悉自己的温度、接纳自己的亲昵,于是,他又不由分说地在同样的地方留下了更重力道的吻痕。

      周砚梨本以为自己的身体在经过柏望长达十年的玩弄之后,早就不会被任何轻易的挑逗引起如何敏感的反应,可在柏里一次又一次试探性的讨好和引诱下,他的身体竟然不自主地想要迎合。对于这样的变化,周砚梨不禁有些怨恨自己,他死死地摇住自己的下唇,不想发出任何对柏里来说可以称之为鼓励的声音。

      然而,柏里似乎看出了周砚梨故意的克制,还以为是他因为对自己起了反应而害羞,不由埋在他的颈窝间,调笑道:“小妈,你在床上的任何模样我都见识过了,难道还有什么没能挖掘出来的更诱人的姿态吗?”

      周砚梨顿时因为柏里的一句“小妈”而打了个冷颤,或许在柏里心里,这不过是个带着某种禁忌情趣的称呼,但这个称呼却时时刻刻提醒着周砚梨,他到底是以怎样的身份和立场,被迫承欢于柏里身下,甚至连自己的生理反应都在迎合他的入侵。

      这对于周砚梨而言,无疑是一种耻辱和嘲弄。

      更可悲的是,这样的耻辱还在继续,甚至一眼望不到尽头。

      柏里似是从周砚梨那一下的颤栗中得到了激励,便更加卖力地在周砚梨的身上耕耘,期盼着从他情不自禁的反应中索要更多。

      周砚梨没想到对于柏里这样一个正是血气方刚年纪的少年而言,居然有如此长久的忍耐力,两个人的欢爱顿时陷入了一场拉锯战,而比起时间的漫长,那不断被放大的满足感和充实感,才更让周砚梨觉得可怕——那是他在与柏望不清不楚的纠缠中,甚至利用各种各样的花式道具,都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对欲望的渴盼,他直至今晚才发觉,原来自己也是有欲望的。

      在一片混沌之中,周砚梨已经被柏里扒了个干净,客厅的光线很昏暗,不足以让周砚梨看清柏里此时此刻的脸,这对于此时此刻实在无地自容的周砚梨而言,或许可以算得上是某种慰藉,所以,当柏里伸长了胳膊,企图越过筋疲力尽的周砚梨去开灯时,直接被周砚梨制止了。

      周砚梨虚弱地抬起一只手,堪堪搭在柏里的小臂上,周砚梨的手掌心已经因为剧烈的运动而跟柏里的身体一样滚烫,透过肌肤的接触,更是在柏里的心底燃起了一把更为旺盛的火焰。

      “别,别开灯……”

      周砚梨的声音划破安静的客厅时,连他本人都惊讶于自己的嗓音竟然已经沙哑到如此地步,方才被压制在咽喉里的喘息全部暴露无遗,那支离破碎的音节听在周砚梨的耳朵里无疑成为一道催情剂。

      虽然柏里放弃了打开刺眼顶灯的念头,但他还是将天花板那一圈暖光调至了最亮,他实在太想看清楚此时在自己身下混乱不堪的周砚梨了,没什么比亲眼所见更能让他觉得心满意足。

      周砚梨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便挫败地将方才搭在柏里小臂上的手,垂在了自己额头上,试图掩耳盗铃般挡住自己的视线,仿佛当下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般的噩梦一样。

      柏里越看周砚梨那副害羞的模样便越是喜欢,他也不再勉强周砚梨直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更为脸红耳热的场面。

      柏里带着笑意一路从周砚梨的脖颈间吻至他精瘦的骨骼,舌尖顺着他□□的轮廓试探性地描摹着,然后直接吸吮着顶峰,那一瞬间,周砚梨的身子果不其然地本能抽搐了一下,然后如同火山爆发般,涌出了更多滚烫的岩浆,而柏里却丝毫不怕自己的唇齿被灼伤一般,逆着岩浆流动的方向一路向上,然后将那座喷薄的火山直接吞入自己的潮水之中。

      “啊……”

      周砚梨只觉得自己浑身仿佛有电流穿过一般酥麻,带着隐隐地快感,激起他一阵又一阵越发汹涌的浪潮,他终于不可抑制地在柏里的逗弄下发出暧昧不清的呻/吟,成为柏里攻城略地的势头下最为满意的战利品。

      “够了……柏里,够了……”

      早就被柏里解放的双手下意识抵在柏里的额头上,试图推开仍然在吞吐的柏里,但柏里却笑着抬起头来,飞快地用沾满了周砚梨味道的舌头在周砚梨的手心里舔了一下,在再次埋下头之前,还不忘用言语戏弄着已经无力招架的周砚梨。

      “可我觉得,小妈看起来还没有尽兴呢……”

      周砚梨已经没力气再推开柏里,索性自暴自弃地任由柏里在自己身下胡闹,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柏里一次又一次抛向更高处的云端,随着身体本能的痉挛过后,周砚梨的眼角溢出几行滚烫的生理性眼泪,他张了张嘴巴,最终都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柏里再度倾身而上,疼惜地用舌尖卷起周砚梨眼角的热泪,然后轻轻地吻在了他的眼睑处,柔声道:“准备好了吗?要开始了哦……”

      周砚梨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几乎已经丧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整个人宛若一汪春水般瘫软在柏里的怀里,眼神涣散而迷蒙。

      今晚的一切都来得突然,柏里又实在缺乏经验,只是凭借着本能,顺着早就嗷嗷待哺的小嘴巴喂了进去。

      “嗯……”

      在食指被吞下的那一刻,柏里分明看到周砚梨的眉头因为疼痛而微微蹙起,他当下也确定了至少在柏望去世以来,再也没有人像自己这样同他亲热,那一瞬间,柏里心底又是欣喜又是心疼,便放缓了手下的动作,再度附身趴在周砚梨的耳侧、眉间,轻轻地吻着他,试图帮他转移下注意力,还不忘柔声哄道:“我轻一点……这样可以吗?”

      周砚梨自然是不会回答柏里的,但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表情已经出卖了自己。

      柏里莞尔一笑,又缱绻地吻在了周砚梨的鼻尖,一点点滑至他微张的唇瓣上,与此同时,又多加了一根手指的力道,周砚梨的身体明显一紧,但很快又在柏里的安抚下舒缓下来,而柏里瞄准了周砚梨放松的空档,极为顺利地又乘胜追击了一根。

      柏里的耐心完全超出了周砚梨的想象,向来在床事上处在劣势地位的周砚梨,还以为柏里会是一个比他爸爸的贪婪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混蛋,可眼下来看,小小年纪的柏里竟然还很有服务精神。

      就在周砚梨秉着混沌的意识分心时,他只觉得身下突然一阵空虚,还来不及思考,湿润又温热的感觉便再度袭来,他不可思议地强撑着无力的眼皮,余光只能瞥见柏里正埋在自己的身下,那触感的来源便是方才还与自己纠缠不休的舌头。

      “柏,柏里……嗯……”

      周砚梨下意识地喊着柏里的名字,仿佛自己的意识和身体已经在欲望不断被满足的最高点彻底分离。

      柏里望着熟透的周砚梨,再也忍耐不住被压制已久的冲动,双手直接捞起周砚梨修长白皙的腿,一把扣在自己精壮的腰上,本想毫不犹豫地贯穿这个他朝思暮想的男人,但又实在心疼他那副破碎又柔软的模样,终究还是把持住了自己的欲望,一点点靠近周砚梨、拥抱周砚梨。

      只是仅仅如此,并不能让柏里得到满足,反而让他体内的火焰燃得更热烈。

      此时的周砚梨只能在模糊的意识里,呢喃着柏里的名字,或是发出断断续续的喘息。柏里将他整个人捞了起来,就着二人贴合的姿势,直接把周砚梨带去了楼上自己的房间。

      即便是走路时细微的动作,也会来回摩挲到周砚梨的敏感处,不禁让趴在柏里肩头的周砚梨时不时发出勾人的轻吟,许是周砚梨还留有最后一丝清明,不愿意在柏里面前狼狈得如此彻底,便下意识咬在了柏里的肩头,好阻止自己发出连自己听了都脸红的声音。

      几步之后,柏里安稳地将周砚梨放置自己柔软的床榻里,然后再度倾身而上,开启了新一轮令向来清醒的周砚梨彻底迷失的风暴。

      余音将近,柏里深深地埋在周砚梨的身体里,喘着粗气献上了自己再一次虔诚的表白:“是哥哥也好,小妈也罢——今后就让我好好疼爱你吧,周砚梨。”

      只可惜,被一波又一波的快感淹没的周砚梨,早就已经听不清柏里究竟在低语些什么,只能半阖着眼睛,透过氤氲的泪痕,迷离地望着将那个将自己牢牢抱在怀里的少年,最终还是长成了他爸爸的模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小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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