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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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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说话声，林昭抬头望去。
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站在她面前，他的脸上带着笑容，最为突出的还是他那俩小梨涡，却丝毫没有违和感。
即使天色暗沉，对方还是保持着逆光的角度站着，林昭一眼就认出了他。
林昭整个人显得呆愣愣的，像是反应始终比别人慢半拍一样，没来得及回答他的话，男生就毫不客气地蹲在了她旁边。
“我以为我看错了。”
男生似乎很爱笑，眼眸明亮，嘴角始终挂着笑，仿佛能将人从此时的天气中带离出来一般。
林昭不善于与陌生人打交道，出于内向又或者出于自卑，她眼神晃过后便草草低下头。
出于礼貌，她还是轻声应了一声。
“我还在担心怎么能找到你呢。”男生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害羞，便不着声息的往一旁挪了挪，“刚才在超市里都没注意到。我刚转来华兰附中，在这里了除了早上一起来的那个男生，其他人都还没认识几个，不知道你在哪个班，还没来得及跟你正式的道歉呢。”
话说完，他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自己的脖颈。
停顿几秒，林昭轻声道：“没关系。”
其实林昭早就把那件事淡忘了，也没想要追究谁的责任，更何况找上门让人家道歉。
“怎么能没关系，给你造成了困扰。”男生把手中的袋子递过去，里面的东西不少，“这些都是给你的。”
“不……不用。”
这次反应倒是快了些，却磕巴了起来。
男生很执着，执意要把手里的东西给林昭，“这是赔礼道歉的，你不收下，我心里会……”
话刚说到一半，雨水交杂里传来了上课铃声。
这下林昭才猛地站起身子，看了看雨，又望了一眼教学楼，来不及顾虑太多，她脱下校服外套，包裹好许灿她们要的零食，二话没说就扎进了雨里。
男生的手还停在半空，雨里的人就没影了。
这次不同的是走的不是他，而是林昭，话却同样的没说完。
绕开积满雨水的小水坑，林昭闷着头跑进了教学楼，身上的校服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可她来不及去管这些。这节课正巧是班主任王琴的课，她不仅第一天上课就迟到，手里还拎着两兜零食，当然是逃不过惩罚。
站在教室门外迟疑几秒后，她敲响了教室前门。
教室里的讲课声被打断，从门上的方形玻璃上能清楚看到班主任王琴的表情。
班主任没给出肯定的回应，林昭窜了窜手指继续抬手敲了敲门，蚊子声般喊了一句：“报告。”
还是没回应，她默认为这种就是拒绝的回应，她愚钝的收回手，站在走廊里等待着下课。
天空依旧灰扑扑的，一阵过堂风吹得林昭不禁打了个寒颤，身上的雨水顺着裤腿滴到地上，她蹲下身用手擦了擦地面，无济于事，只能任由着它去了，校服紧贴在她身上，更显着人十分单薄干瘦。
第一节课快要结束时，一个女生冒冒失失的从走廊另一头跑过来，很明显与林昭一样迟到了。
一边跑一边寻摸着班牌，找到后，站在八班教室门口前，喘着粗气毫无顾忌地大声喊道：“报告。”
王琴再次停下动作，扭头看向门口，表情的怒意更加明显了
班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嚯，又一个迟到的。”最后被王琴瞪了一眼，那人撇撇嘴也就不敢再言语了。
门口的女生倒是为自己解释了一嘴：“路上堵车，就……来晚了。”
这个时辰，路上就算骑着蜗牛来都该到了，这句话明显就是被她随便胡扯过来的借口。
王琴教了将近二十年的书，一眼便识假，“下课一起去趟办公室。”
“哦。”女生知道自己没骗过老师，索性点头，“那老师我能进来了吗？”
终究还是没能逃过被罚站的一劫。
女生倒是坦然，二话没说侧身就站到了教室墙外，反正就要下课了，进不进去也不差这一会儿，透透气也好。
她站下才发现门外还站着一个人，便热情主动地与林昭搭话：“同学你也堵车了？”
林昭在一旁默默目睹了全过程，没成想她会主动跟自己说话，心里一惊，躲开她看向自己的目光，摇了摇头道：“不是。”
“这样啊。”女生没多追问，没过多久她就从包里翻出一包纸巾递给了林昭。
没等林昭答谢对方，下课铃声响了。
安静的走廊，瞬间被喧闹声填满
……
对于任何被罚站的学生，大家都会抱有打量的心态，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真有你的，刚开学第一天就被罚站？”
认识的人打趣着林昭旁边的女生，无一例外被女生态度坚硬的回怼了过去。
林昭却没有那般坦然接受的能力，这无疑是将她架在眼神的大火上翻烤一般，她的脑袋扎得比鸵鸟都要低。
“去去去，如果没别事就回去写题。”这时王琴拿着东西从教室出来，哄走了围观看热闹的学生，随后指着两人说，“你……还有林昭拿着东西跟我去办公室。”
两人一前一后跟在王琴身后。
王琴这节课讲完上午就没课了，正好叫她俩来办公室谈事，办公室除了三人外没其他人在场了，倒是显着清净。
讲了一节课，王琴好几年咽炎的老毛病犯了，拧开保温杯喝了几口水，才缓解过来，一抬头就碰上两人投过来的眼神。
“你们俩谁先说？”
一旁的女生看了看林昭，最后又把视线转移到了王琴身上，“老师我真是迟到了，您要是不信，可以给老汪打个电话。”
女生尴尬地笑了两声，“我爸，老汪是我爸。”
“虽然今天的天气不好，但你迟到的时间远远超过了你本应该用在路上的时间，你觉得这是借口还是……”
王琴对于女生的问题讲了一堆道理，女生听得认真，道歉的态度也极为地诚恳，过后王琴也就没抓着她不放了，说教了一番后就放她离开了。
女生一走，办公室就只剩下两人了，林昭却莫名地感到紧张，以至于手指不自觉扣弄着衣摆。
王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你……眼睛怎么弄得？”
问完这句话之后，女人大概也知道她这番情景是谁造成的了，她从高一开始就一直带着林昭，今年再次成为她的班主任，对于她的家庭情况也是十分了解的。
“他们没为孩子的以后做打算吗？下手似乎太重了些吧？”
王琴说完这句话后，心中升起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无力感，让原本还有些高涨的情绪，像是被瞬间浇灭了一样。
林昭明白自己班主任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
“眼睛怎么样了？”
没怎么把心思放在眼睛上，班主任这么一再提醒，反倒让她分出了心思。
此刻，林昭只觉得眼睛发胀，像是充血了似的，可能是被雨水沾染过的原因，疼痛感更加明显了。
林昭摇头，“已经没事了。”
当然是一句假话，两人都知道。
“你爸妈明天有时间吗？”
听闻，林昭果断摇头，“王老师，我真没事儿。”
王琴恨铁不成钢的叹口气，只好把话题引到了学习上，“距离高三越来越近了，你应该晓得什么事情是最打紧的吧？”
“嗯，知道。”
看着闷头闷脑的林昭，安静的像是不存在的一样。她知道林昭是个学习挺刻苦的孩子，高一的一年里学习成绩还算理想，就平时没什么朝气，总是一个人待在座位上，在学校连个要好的朋友都没有。
王琴因为这件事找过她，希望她能打开自己，多与其他人交流。
显然是不尽人意的。
林昭眼睛盯着鞋尖儿，湿透的白色帆布鞋又粘上不少的泥土，右脚上鞋头有些裂胶，这双鞋八成是要不得了。
“林昭你在听吗？”
“嗯……”林昭听见猛的抬起头，反应激动双方都吓了一跳，“在听的。”
王琴又连着叹了两口气，这一刻更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还想再说点什么，却没有再想说下去的欲望了，“希望你心里清楚，你是老实孩子，应该做你自己本分的事情。”
林昭点了点头。
王琴眼睛瞟了她手里拎着的两兜零食，她无奈的摇摇头，没再指责她，“我也不为难你，吃的拿回去，以后不要再出现这种情况，听明白了吗？”
“谢谢老师。”林昭难得脸上露出笑容来。
班主任的话如同大赦，林昭的心情难免开心起来，在上课铃声打响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在心里琢磨着要怎么跟许灿她们交代。
王琴并没想为难她，事情说完就打算放她回去，可人刚走到门口，又把她叫了回来。
“林昭还有一件事情。”王琴又说，“陈默被分到八班了，其实我并不太多接受他，不管是成绩上，还是其他事情上。”
陈默？
大概是她心里想的那个。
接受他，真的算是一件让人头大的事情，但又是一件无法改变的事实。
王琴接着说：“他的成绩不怎么理想，我希望你有时间多辅导辅导他，座位我已经调配好了，一有空闲时间就会安排大家换座位。”
王琴一方面是希望陈默别拖班级后腿，另一方面是希望林昭能多学着与同学沟通。
“老师不强求，还是以你的学习为主，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抽出一些时间帮帮他。”
林昭回答：“好。”
临走前，王琴还是嘱咐她去医务室看看眼睛，随后她又从自己的柜子里找出来一套富余出来的校服，让林昭找时间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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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办公室出来还没到上课的时间，林昭朝着教室那边走去，在走廊里一老远就听到了许灿那帮人的说话声。
好巧不巧，他们提到林昭名字的时候，林昭的整个身子就已经迈进了教室。陈苗的眼神向来好使，看到林昭后，对着她们挤眉弄眼的使眼色。
许灿带头欢呼，“我们爱冒险的林美人回来了。”
“这场冒险很刺激吧？”
林昭鼓足勇气走过去，把沾到雨珠的零食放到了许灿的桌上，一句话没说，扭着头就向着座位走。
许灿当然不会成全她，伸出腿挡在她脚前，“林美人该不会生气了吧？”
林昭不想得罪他们，只能摇摇头。
“那你有没有卖我们？”
她依旧摇摇头。
“靠，你踏马是哑巴吗？”
“不是。”
“这场冒险喜欢吗？”
“喜欢。”
一应一答，跟个没感情的机器人一样，许灿像是见到什么好玩的似的，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笑着对她说道：“我觉得你比张小晴好玩儿多了。”
马上就要上课了，许灿也没再为难她，从袋子里掏出一袋儿零食扔给她，“赏你的。”
可能因为下雨的缘故，时间过得尤为的漫长。
宽大校服快要将林昭包裹住了一样，没有刚才那般黏糊糊的感觉，林昭听课的效率提高了不少。
老师在前面讲课，她手边一字不差地记着笔记。
“睡觉的同学，包括没听讲的同学，马上就要下课，希望你们别太过分了。”时间过半，英语老师敲了敲讲桌作为提醒。
显然没什么作用，英语老师索性不管了，接着讲课。
在办公室，王琴提到过陈默的学习，林昭下意识的看向他那边，他不像许灿他们不听课会低着头玩手机又或者跟别人闲聊。
陈默趴在桌子一动不动地睡觉，从上节课开始他就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觉，除了中途换了个姿势，他就全程趴着。
看起来很困的样子。
铃声一响从不爱压堂的英语老师就收拾东西出去了，班里一下子活络了起来。
却在下一秒，教室里的喧闹戛然而止。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