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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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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闻声根本就没想过自己还有能被拐卖的一天，从被抬起来到放到车上，他的表情还是呆滞的。
那是一种裂开了，风化了的情绪。
方木一打开麻袋看到他表情就笑疯了。
听到笑声，陈闻声反应过来，又要摆出恶狠狠的表情，被方木揉头发的动作给阻止了。
“不要再骂了，也不要再一声不吭就离开，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把你拐回来的。”
陈闻声低头看包住自己土的要命的尿素袋，心想，他迟早会受不了离开的。
因为打架又多了一些伤，方木请一周的假，和陈闻声待了三天的医院。
罗比思和许韩在得知方木住院后，每天傍晚都会来到医院，给方木带上作业，来的时候总要说一堆学校里发生的事，哔里啪啦的，吵的陈闻声心情烦躁。
白天，方木写作业，陈闻声发呆，偶尔出门买吃的，过的平静枯燥。
期间，何凌来到病房，趁陈闻声不在，来询问他的电动车。
还说最近有帮人拿辆电动车的照片到处问知不知道是哪家的，刚好他的电动车和照片里的车型一样，他有点担心那是不是就是他的。
方木说是他的。
何凌就感觉天都塌了。
车牌提前拆了，他知道何凌的电动车是新买的没几天，也故意往车上弄了划痕撒几把土弄旧，很难看出这是一辆新买的车。
方木把车牌拿给何凌，钱也在手机上转过去。
“如果真找上你了就说是我干的就行。”
拿别人的东西做坏事确实不太道德，方木并告诉他新车已经买好了，老板也不会说买车的事，何凌只要正常把车开回家就行。
何凌竖起一个大拇指。
出院后，方木先带着陈闻声去家楼下超市买了一堆的生活用品，回到家打开门，就是大片的阳光照射进来温暖整个客厅，属于方木的生活痕迹一览无余。
“这是卫生间，卧室，书房。”
方木的家只有两室一厅，当初父母的房间改成了书房，现在只有他的卧室可以睡觉。
不用问，陈闻声肯定要和他一起睡，睡沙发不舒服，地板也已经没有多少空间。
房子还保留着三天前乱糟糟的模样，方木开始收拾，顺便把一些给陈闻声买的东西摆放好。
陈闻声还在致力于让方木放弃帮助他。
一点忙也不帮，扭头就坐在了沙发上。
方木扫地，叫陈闻声抬腿，陈闻声张口就说你果然受不了了想赶走我。
每次陈闻声说出类似这样的话，方木都想回答傻逼两字，可为了照顾他那幼小的心灵，没说。
一直到第三天，
方木睡到中午起床，因为陈闻声总是会比他早起，虽然不知道明明没什么事干为什么还要早起，但起码是没事干，所以方木特意配给陈闻声一个充当早餐配送员的职务。
一起来就有吃的。
方木也不在意是否冷了，一口一个小笼包，吃着吃着，他终于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你是不是也要上学才对。”
陈闻声对自己混吃等死专门啃别人的定位适应的特别好，在方木新买的手机中下了许多的游戏，每天就捣鼓捣鼓游戏，吃吃喝喝，一点事情也不干。
陈闻声还在试图理解新手教程，不知道吃着过了几个小时早餐的方木怎么能想到上学这件事。
听到方木提上学这事，就知道他想干什么，暂停游戏抬头道：“我是不可能读书的。”
“为什么？”
“你猜呀~方木哥哥~”
陈闻声故意夹起嗓子，用甜到发腻的语气回答。
“你现在是看不下我这副样子了想着把我送去读书就能变好吗？放弃吧，其实我就是个品行不端没爹妈教注定的犯罪分子后备役，你最好把我赶出去。”
陈闻声又是以恶劣的语气回答他，说到最后连自己都忍不住笑，笑完，也不管方木什么想法，毫不在意地又继续玩游戏去了。
仿佛方木下一秒回答让他走他就能立马离开。
小时候原来这么爱口是心非吗？
方木活了多久，认识伥闻声又多久，他这么可能会猜不出伥闻声的想法。
方木嚼嚼嘴里的小笼包，侧头端详陈闻声脸上的表情。
又嚼嚼。
然后捏起一个笼包塞到伥闻声嘴里。
选择尊重陈闻声想法。
“那好吧。”
“所以你那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多了一个小孩。”
罗比思和许韩可是好奇许久了，早在医院就想问了，可是方木偏不说，说来了学校再解释。
两人都知道方木的家庭情况，说是举目无亲孤家寡人也不为过，怎么会突然多出一个小孩。
“捡的。”
“捡的？！”
两人被刺激麻了。
“你当那是小狗吗？说捡就捡，万一他爸妈找上门来呢？更何况你成年了吗？达到领养小孩的标准了吗？”
许韩越质疑就越怀疑方木在骗他们。
一连问题下来方木头都大了，不想多说，推开两人离开自己的座位，回答我自有分寸敷衍了事。
虽然高中生捡来一个小孩来养的事情很离谱，但终究是已经发生，两人见方木实在不想多聊，就扯开了另一个话题。
“方木你知道我们成人典礼就要开始了吗？”
“不知道，怎么了？”
方木最近为了提高学习成绩忙的不可开交，根本就没时间注意其他事，再加上他本身灵魂年龄就已经成年，就没想过成年典礼这件事。
“怎么了？你居然问我怎么了？那可是高中三年最能耍帅的一次机会啊。”
罗比思自认为很帅气的撩起自己的头发，朝方木抛媚眼。
“啊所以那天你想穿西装跟你暗恋对象表白？”
“我靠你怎么知道？”
罗比思震惊，这个想法可是他刚刚冒头的，没想到居然直接被方木猜中。
“我还知道人家会拒绝你，理由是你很好你值得更好的女生。”
在上一世，罗比思就可是因这事痛苦流鼻涕，周末带着作业在他俩边上哭，边哭边写，遇到不会的题哭的更是厉害。
“连结果你都知道？”
罗比思露出痛苦的表情。
“这还用猜吗？这不是注定的结果吗？”
许韩本来就对罗比思暗恋一班女孩的事觉得不靠谱，况且人家早已计划好要出国留学，怎么可能会在高中时期谈恋爱。
每当罗比思谈论他那暗恋对象，许韩都会忍不住嘲讽。
“想表白，你还不如想想这次游玩学校又打算给我们整什么活。”
在他们学校，每一届的高二下学期，学校都会带领年级进行一次旅游，说是旅游，实际上是到省内各地当免费劳动力。
不知道学校怎么找的地方，人每次都是哭着回来的。
去年，学校带领学长学姐们去了动物园，学姐学长们回来不仅身上一股味，还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一问，居然是去帮忙铲粪去了。
谁家学校会这么虐待学生。
“哈哈，在惨也没去年惨。”
罗比思认命了，他已经听过很多历年学长学姐的痛苦了。
到街上卖菜的，广场卖货的，大街扫地的，什么样的都有。
再怎么想反正结局都是悲惨的。
但好歹也是玩，罗比思，用手肘推推正在写作业的方木。
“哎方木你猜猜学校这次会用什么手段折磨我们？”
“我不知道。”
上一世方木找借口请假兼职去了，根本没参与，现在也只能想起好像是关于种地的。
想到学校安排的地方，正好与他记忆中的地方一样，这次他不打算请假了，他要去那里找人。
“我还想带一个人。”
许韩猜到方木应该是想要带捡来那小孩一起去，思考了一会儿道：“那个小孩？恐怕很难，学校应该不会允许。”
方木可不认为没有办法，当天晚上就询问伥闻声要不要和他一起去。
“是你们学校的活动我为什么要去？”
陈闻声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万一有人找上门我不在怎么办？。”
现在可是还有那帮讨债的人隐患在，虽然很难找会上他们，但也不一定找不到。
陈闻声撇撇嘴。
“随便吧，那你今晚想吃什么？”
最近陈闻声实在受不了方木的厨技，把方木顶开决定承担家庭主厨的身份。
菜是方木每天晚上下班买的，想吃什么由陈闻声决定。
他问出这一句话其实只不过是客套一番，即使方木点了菜也会被陈闻声无视。
小小的身子大大的围裙，举着锅铲面无表情。
方木询问。
“青椒炒辣子鸡可以吗？”
他就爱吃一些奇奇怪怪但可能会很好吃的搭配。
“炖鸡吗？可以的哦亲。”
主打的就是已读乱回。
最终方木靠理论打败班主任，在费用自己承包的要求下同意方木带一个人。
很快地方定下，班主任通知各班，引起一片涟漪。
因为地方还不算太远，大巴三个小时的路程，学校决定统一交通工具坐大巴。
晚上，李哥端来老板炒好得两盘炒粉，一盘摆在方木面前，自己先吃上两口。
“前几天你叫我开车拐卖的那小孩怎么样了？”
“先把他留在家养了。”
炒粉有点咸，李哥又叫人帮拿两瓶汽水过来。
“听说你已经不在王哥那里干了，为什么？”
李哥不是话多的性格，大部分都是在问问题，聊天下来简直像个人机对话
“谢谢李哥。”
方木接过汽水，掰开筷子。
“最近要学习，没时间。”
兼职时间几乎占大半时间，他现在急需学习时间，根本没空兼职。
即使不兼职后少了收入来源，但他很自信凭他上一世生活的技能，他会很快挣到钱。
“那你现在找我有什么事？”
因为烧烤店老板的原因，方木和李哥还算熟悉，他知道李哥走的什么路，手里有些人。
“我想雇你帮我看个人。”
“哦？”
......
最后，两人谈妥约定有结果了在联系。
两周后。
“铃铃铃~”
方木头还埋在枕头里，伸出手关掉手机闹钟。
身后的人听到动静有些烦躁的扯起被子捂住头。
方木坐起来，额前的头发遮眼，伸出脚在地上转了几圈才找到双拖鞋。
穿上，小了，又换另一双。
在这纯困的年纪，脚踩在地上都是虚浮的。
避开差点撞上的墙，方木走进卫生间，开灯，闭眼就开始刷牙换衣服。
在床上的陈闻声来回翻身，实在受不了也跟着起床。
走进卫生间。
亮眼的灯光，白白的皮肤。
方木顶着凌乱的头发，嘴里叼根牙刷，裤子松松垮垮，露出上半身，陈闻声不是经常能看见别人的裸体，不知道这是不是人人都有的身材，宽肩窄腰，线条流畅，腰腹不是过度的硬质感，看起来很好摸，薄薄的，还有四块腹肌。
尤其当方木从镜子上移开视线，偏头睨着他时，瞬间陈闻声的头脑就清醒了。
“站在那干什么？”
陈闻声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在门外呆住了，进到卫生间，挤牙膏期间总忍不住偷偷朝方木身上看。
可惜没看上几分钟方木就换好了衣服。
一直到学校，陈闻声脑海里还想着那白花花的身子。
他们七点就要开始出发。
学生们统一穿年级服在操场上集合，陈闻声没有，怕一个人不穿太突兀，穿了方木的。
这是当初方木买错的尺码小很多，给陈闻声穿刚刚好。
班里的同学都很好奇这多出来的一个小孩，纷纷围上去逗他说话。
“小陈同学，怎么跟哥哥过来旅游呀？你不用上学的吗？”
“哇，小弟弟，你脸看起来好软，请问可以捏一下吗？。”
“喂小弟弟打不打游戏，我们正缺人，要不要来一把？”
陈闻声真的有点受不了他们用一副讨小孩说话的语气，很想大吼一句我13了！我不是小屁孩！不要再把我当小孩了。
但他又不能这么做，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是好意。
于是只能被迫捏脸揉头发，听那些人说一些猥琐的话。
大概是因为他的表情太精彩，站在人群外的何凌忍俊不禁幸灾乐祸。
“哎，你看他那表情，太搞笑了，想想刚开始见到他时可是全身伤呢，现在看不出了，养得很不错啊方木。”
“嗯。”
早起加上被揉搓了一顿，一上车，陈闻声就开始摇头晃脑昏昏欲睡。
车上闹哄哄的，有人放音乐，有人大笑。
方木和陈闻声两人就坐在大巴靠窗的位置，皆安静不说话。
方木已经完全清醒，低头写作业，陈闻声已经把头靠在他肩上完全睡过去。
车外清晨的阳光金灿灿的，光束在纸上跳动。
大巴里广播着校长的声音。
“每年总有人会问我为什么要给学生一次外出游玩的机会，说没有意义，想要阻止的原因不外乎人身安全，学习更重要，准备高考这几个原因。
是的，高考很重要。
可每当我从教室的窗口外路过，我看不到同学们的目标，
也许当你看见他人没日没夜的学习，会疑惑他的动力来源，会思考自己为什么努力。
会因为成绩崩溃，会因为付出永远得不到回报而哭泣。
可是那道分数线从来不是你生命的终点，高考过后也不会完结。
人很需要来一场旅行来寻找答案，所以我希望这场旅行，能够为你找到为什么要努力的答案。”
就那一刻，仿佛所有事物，包括时间，空气，都涌动着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