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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暗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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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质楼梯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三人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姜维探头看向虚掩的宿管室门：“……宿管阿姨今天不在吗？”
杨梓：“不在的话会锁门啦。”
说着敲了敲门：“阿姨中午好～”
宿管阿姨正在敷面膜，闻言从靠椅上坐起身：“诶，中午好。”
看到他们手里大包小包的食材，甚至胡广安抱着口锅：“哎呦？这是干什么？”
杨梓笑眯眯的：“我们来蹭个电，阿姨您要不跟我们一起吃点？”
宿管摆手，躺下继续眯着眼等面膜时间结束：“不了，小心点用电啊你们。不过都这么大的孩子了应该会注意吧。”
胡广安将锅放下，杨梓插上电：“会的会的，谢谢阿姨。”
火锅很快“咕噜咕噜”打起盹，他们三人开始下肉，看杨梓也跟着一起吃，姜维感觉有点奇怪，杨梓该不会一直在等他们而没和于淼淼一起吃吧。
姜维夹起一片涮好的肉，犹豫地看向杨梓：“你刚才……”瞄了眼胡广安，小声，“是不是没吃饱啊？”
胡广安嚼着肉：“没有。”吞咽后，看向姜维，“维维没吃饱吗？午休结束给你去小卖部买点零食？”
姜维连忙摇头：“不、不是……”低头戳着碗里的肉丸，“我是说……”偷偷瞥了眼杨梓，“杨梓他看起来好像饿坏了……”
杨梓忽然抬头：“对了，姜维……”一抬头见胡广安盯着自己，“啊……怎么了吗？”
胡广安：“没什么，吃慢点。”
杨梓看向姜维，支支吾吾：“额，那个，你让我……”
看了眼胡广安，不确定是否要现在说。
姜维筷子突然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对、对不起……”手忙脚乱去捡，却不小心碰倒了饮料瓶，“我……我去拿抹布……”
姜维慌张地站起来就要往门外冲。
胡广安起身想跟出去却被杨梓按住：“我有话想单独对姜维说，安哥，不然你先吃着，等一下吧？”
胡广安皱着眉头思索一会儿，最终还是点头应下。
姜维离开宿管室没有半分钟就被杨梓追了上来：“姜维。”见姜维停下后，“你让我调查的付少澜和徐雅欣的关系，他们之间的确存在或多或少的关联。但还有意外收获，如果说徐雅欣是故意让我们看到的明线的话，那么我在调查中意外得知付少澜其实还在H大安插了暗线……”
杨梓搓了搓胳膊：“真是个疯子……”严肃的看着姜维，“姜维，你是想当做不知道平静度过这两年还是想想办法拔除他的暗线？无论选什么，我都会帮你。”
姜维靠在走廊墙边慢慢滑坐在地上，抱紧膝盖：“果然……还是不肯放过我啊……”声音发抖，“杨梓，你说……”抬起苍白的脸，“我要是转学……会不会……”
“转……转学？”杨梓思考着这件事的可行性，而后摇摇头，“不太行吧？难度很大，而且就算有你爸爸的支持这件事也不见得是件很容易的事。付少澜又和你沾点血缘关系，想知道你转去哪个学校了简直易如反掌……”
姜维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那……”突然抓住杨梓的手腕，声音带着哭腔，“你告诉我……暗线是谁……我……我去求文青老师帮忙……”
姜维指甲不自觉地掐进对方皮肤里：“这次……这次我一定要……”颤抖着松开掐住杨梓的手，把脸埋进膝盖里，“对不起……”声音闷闷的，“我……我只是太害怕了……”
姜维突然抬头扯了扯杨梓的袖子：“但……但你说得对……逃不掉的……我们……我们想办法……好不好？”
杨梓：“好……”
胡广安还是坐不住，放不下心，出去找人，一出门便见着他们……
“维维……”胡广安蹲下身，“怎么了？”
杨梓摇了摇头：“午休差不多要结束了，你们先回教室吧，火锅给我收拾。”
杨梓起身离开。
“还好吗？”胡广安紧紧握住姜维的手，“身体不舒服的话我们去医务室。”
姜维借着胡广安的力道摇摇晃晃站起来：“没事……”把额头抵在对方肩上缓了缓，“就是……有点累……”
攥紧他的衣角小声请求：“……陪我去天台吹吹风好不好？”
胡广安扶着姜维的肩膀往宿舍顶楼走：“慢点……”
姜维站在天台边缘攥着生锈的栏杆，任由风吹乱头发：“广安……”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声淹没，“杨梓说……付少澜在H大安插了人监视我……”突然转身扑进对方怀里，“我……我该怎么办……”
胡广安回抱住姜维，轻轻拍着姜维的背脊，轻声安慰：“别怕……既然是监视，就一定会有破绽，只要注意平时谁总是盯着你的动向打听你的事情，我们就一定能把他们都揪出来的，要是付少澜敢来H大的话，我和杨梓他们都不会放过他，放心好了……”
姜维在胡广安怀里慢慢停止颤抖，突然踮起脚亲了亲他的下巴：“……嗯。”抓起对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这里……现在跳得没那么快了……”
姜维露出小小的笑容：“因为……”突然害羞地别过脸，“因为你在…… ”
一连过去了三天，姜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上课吃饭睡觉，和胡广安恋爱，日常被舍友吐槽。
但他们会暗中观察其他人的动向，总是跟着姜维的，总是出现在他们视线里的，他们都得注意。大二的学生认识付少澜的有点多，排查起来谁和付少澜有联系比较难。
在胡广安、姜维和杨梓三人的努力下，最终确定了三个人。
大二医学系他们现在的同班同学副班长喻瑶，大二天文系的庄凯，和姜维是同一栋宿舍楼，看起来斯斯文文……是胡广安和姜维回宿舍时碰到的那个快步离开的男生！他戴着蓝色的眼镜框，所以比较好认。还有一个是和徐雅欣一样的大三学生，但不是金融系，是和姜维他们学一个专业的医学系学长江佑华。
排查完之后，他们决定先从副班长喻瑶下手，杨梓向喻瑶约好了时间单独聊聊，实则带上胡广安和姜维一起劝她不要再帮着付少澜监视姜维。
这两天文青总是一下课就往校外跑，办公室根本找不到他的人影，胡广安每次想去询问让他帮忙的事情的进展时总是找不到人。
这两天他们也知道了纪珂退学的事情。
文青这几天往医院跑的频率特别高，去见纪珂了。但纪珂的反应每次都很平淡，说不上几句话，纪珂就是躺在病床上玩着手机，有时候甚至并不正眼看文青。
“……你是不是讨厌我？”
“没有。我不讨厌任何人。”纪珂对文青笑了笑，“哼……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文青紧紧捏着纯白的床单，最终还是松手，叹了口气：“阿珂，我是不是很贱。”
纪珂拿手机的手一抖，声音平淡：“哦，谁说的？”
“但你就是这么认为的，对吧？明知道你这么滥情，明知道我在你那里只是一个随叫随到的床伴，你却赶都赶不走我，我却还要贴上去……”文青声音抖了抖，“是不是很贱？”
纪珂听着文青的话，面无表情转着手机：“嗯。”转移话题一样，“你累了，最近的课程排的很满吧？给自己放几天假吧，别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文青：“哈哈……”
虽然笑着，但文青却在内心自嘲：胡广安那小子说得对，囚禁他吧，让纪珂成为我的专属。
“我会注意的。那你呢？出院之后你要回家吗？”
“回家……？”纪珂嗤笑一声，“我估计会被我妈乱棍打死，被我继父嘲笑死。我不回家，回不了家，我出院之后就是一个流浪汉了。”
正合文青的意。
文青：“来我家，正好我家里还有你的一些生活用品，没有的我再去买。”
纪珂挑眉：“我如果记得不错，我一年前在你家留过宿吧？还留着我的东西？”
文青心虚：“嗯，懒得丢。”
纪珂狐疑：“那你就让我这么住进你家，没什么想要的吗？”
文青当然有想要的，想要纪珂。
“你出院之后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到时候你去工作赚钱，当租我的房。”
而事实是，当纪珂住进来之后，就别想离开房门半步。
纪珂：“行。”
文青放松下来，呼出口气：“什么时候出院？”
“差不多了，我都搁医院躺了快两个星期，嗯……医生说也就这两三天。”
“好。”
2022年9月22日晚，文青的计划实行顺利。
2022年9月23日H大午休。
杨梓将人约在比较偏的一般很少人来的操场后的园子里，喻瑶以为杨梓……所以真的单独来赴约。
杨梓：“喻瑶。”
喻瑶一副小女生羞涩的模样转过身，看到他们三个人时表情一僵，反应过来后：“呵……不是说单独聊聊？什么意思？”
姜维从胡广安身后探出头，声音有些发抖：“喻瑶……”攥紧拳头努力让自己直视对方，“你……你明明知道付少澜对我做过什么……为什么还要……”
胡广安将姜维护在身后。
喻瑶看着他们的动作，皱了皱眉，而后双手环抱，一脸高傲：“我干什么要了解你的过去？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好吗？”
杨梓：“喂！怎么说话呢？怎么说话呢！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就别怪我说话难听。监视别人是什么很光荣的事情吗？！”
喻瑶的脸被气得红一阵白一阵：“你……！”
胡广安叹了口气：“喻瑶，我们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你把付少澜的联系方式删了，我们……”
喻瑶打断：“我要是不呢？怎么的？你们要打我啊？你们三个大男人要打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啊？”喻瑶喊着，“来呗！到时候我就让全校看看你们三个是什么样的人！也别说什么我监不监视了，根本是没有证据的无稽之谈。”
是啊，姜维的成绩在班级的表现以及班级里的人际关系，难道还能算是什么秘密吗？气氛就这么僵持住了。
姜维突然从胡广安身后冲出来，红着眼眶：“那……那这个呢！”
颤抖着掏出手机，拿出他们搜集的确定喻瑶是暗线的证据，付少澜的声音传出：“喻瑶，把姜维每天的课表发我。”
“还、还有……”划到相册里喻瑶偷拍的照片，“这样……够不够证据……”
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我……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不敢面对……”
喻瑶看了一眼，不屑道：“哦，还是有备而来的呀？但课表这东西完全是公开的。”她无语了一瞬，“再说拍你照片那又怎么样？拍你一张照片能少你块肉了吗？你是什么大人物吗还不让拍？你要这么见不得人就戴口罩来教室啊。”
喻瑶嗤笑一声：“最讨厌男生像个女生一样娘们唧唧的……”
果然，这个世界上爱你的人只会心疼你流的泪，而不爱你的人会嘲笑你的脆弱。听到喻瑶的话，姜维的眼泪止不住。胡广安拿衣袖给姜维擦着眼泪。
胡广安：“不是你的错，不哭……不哭了……”
喻瑶白了他们一眼就打算离开，路过他们时还小声说了句“恶心”。
……她的话音还未落下，就被杨梓生拉硬拽到了一边。
喻瑶大喊着：“干什么干什么！放开我！”
杨梓松开手后，喻瑶抱怨：“就不能轻一点么？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
杨梓：“你他妈少说两句话能死啊！？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如果姜维因为你掉进了深渊，你也别想好过了。”
“艹，不就一点照片吗？至于吗？”
杨梓深吸一口气：“那如果我每天都要你一整天出现在我面前，你不在我面前的那些时候，我都要知道你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你都得一五一十的向我汇报……”
喻瑶打断：“你神经病啊？”
“听我说完。一旦我知道你和别人走的近，我就会立刻采取行动断了你和那个人的联系，直到没有人再敢跟你做朋友为止，你和别人多说一句话，你和别人多有一个眼神，你和别人笑一下，都是错的。因为你只能是我的所有物，一旦你做了这些，我就会把你关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直到你哀求着我把你放出来，知道自己的错为止。怎么样？”
喻瑶愣了愣：“什么……什么怎么样？”
“这就是付少澜做的事，不存在任何夸大成分，现实或许比这更甚。所以你以为你在做什么？你在助纣为虐。”
喻瑶摇头：“我……我不……”
杨梓：“你知道吗？他没来H大之前，过去的17年里就是这么过来的，为什么他好不容易逃到这里，你们还不打算放过他？”
喻瑶眼神躲闪，杨梓喊着让她看着自己：“喻瑶！”咬牙切齿，“你想逼死他吗？”
喻瑶：“不……我没有……”
杨梓：“所以让你不助纣为虐很难吗？”
喻瑶连忙摇头：“不……”
杨梓：“唉，我不为难你，过去给姜维道歉。”
喻瑶：“嗯……”
喻瑶走在杨梓前面，看到姜维正整个人趴在胡广安怀里。
喻瑶轻声：“姜维……”
姜维露出一张还带有泪痕的脸，一双哭红的眼看向喻瑶。
喻瑶的心头一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