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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觉醒异能 ...

  •   陈棠觉得自己骨头缝里都在往外冒寒气。

      三天高强度的追剿任务,几乎耗干了他本就捉襟见肘的精气神。

      城市边缘的废弃工厂里,那群从空间裂隙爬出来的、长得像巨大蜈蚣和蝙蝠杂交体的影刺兽,不仅速度快得惊人,分泌的腐蚀性粘液还带麻痹效果,折腾得一组的队员人仰马翻。

      他是组长,是阵眼,也是最后的保险栓,硬是靠着透支异能和精神力,才把那巢穴彻底削成渣渣,顺带把自己也冻得够呛。

      踩着夜色拖着仿佛灌了铅的身体撞开家门,智能管家的暖黄小夜灯自动亮起,映出玄关冰冷的瓷砖和空旷的客厅。

      他疲惫地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目光下意识地扫向走廊尽头,那里是季望的房间,门关得严严实实。

      安置点少年那张苍白、麻木、写满抗拒的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愧疚感像细小的虫蚁轻轻啃噬了一下,但随即被更汹涌的疲惫淹没。

      算了,明天再说吧。

      他现在只想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隔绝这世间的一切嘈杂与寒冷。

      简单洗漱后,他几乎是栽进自己卧室的床上,沉重的眼皮立刻黏在了一起。

      意识迅速沉入一片冰冷的黑暗深渊,连窗外不知何时加重的风雨声都被彻底隔绝。

      不知过了多久。

      不是风声,也不是雨点敲打玻璃的嘈杂。

      是水声。

      一种清晰、黏腻、带着恼人节奏的“嘀嗒…嗒……嘀嗒……”像没关紧的水龙头,又像有人用湿漉漉的手指在床前敲击。

      陈棠猛地从深沉的疲惫中惊醒。

      眼前是浓稠的黑暗,只有窗外被暴雨冲刷得扭曲变形的一点路灯微光,在对面墙壁上映出模糊晃动的狰狞水影。

      那扰人的滴水声更清晰了,源头似乎就在他的右侧窗户那边。

      他撑起沉重的身体,骨头发出细微的酸响。一股寒气立刻从脚底板窜上来,激得他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喉咙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痒,忍不住低低地呛咳了几声。

      扯过放在床尾的厚绒睡袍裹紧,赤脚踩上冰凉的地板走向窗边。

      果然,大概是回来时累糊涂了,深色的玻璃窗开了一条不大不小的缝。

      冰冷的雨水正顺着那道缝隙争前恐后地往里钻,在光滑的白色大理石窗台上肆意横流,汇成一道浑浊的小溪,沿着窗台边沿不断滴落下来,在下方深色的地毯上晕开一大片深色湿痕。

      一股混合着土腥气和腐烂植物味道的湿冷空气也趁机灌了进来,冲淡了房间里原本干燥的空气。

      他皱着眉,有些懊恼,用力把窗户关紧、锁死,滴水声终于消失了大半。

      可就在他松了口气,打算转身缩回那点可怜的、冰冷的被窝里时。

      隔着一堵墙和一道紧闭的房门,一丝极其微弱、却像针尖扎进神经的声音穿透了雨幕,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呃...”

      一声压抑的、痛苦的短促呻吟。

      声音不高,却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明显不对劲的气息,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后挤出来的尾音。

      季望!

      陈棠扶着窗框的手指猛地收紧,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他冰冷的心脏。

      他不再犹豫,拉开自己卧室的门,几步冲到季望房间前,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门把手。

      门开的瞬间,一股奇异的热浪混合着浓烈到刺鼻的植物甜腥气,如同海啸般迎面扑来!

      陈棠猝不及防,被这滚烫又怪异的空气呛得后退了小半步,胸口一阵发闷。

      房间里的景象,更是让他彻底愣住了。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被雨打得稀碎的路灯微光,他勉强能看到眼前的景象。

      这哪里是卧室?

      简直就是原始森林入侵后的遗迹!

      窗台上那几盆原本只有巴掌大的仙人球和小多肉,此刻像被打了激素,膨胀得巨大无比。墙角的吊兰疯了!

      无数条藤蔓般的枝叶从花盆里喷涌而出,有的在地上蜿蜓盘踞像绿色的蟒蛇,更多的则沿着墙壁向上疯长,一直钻进天花板灯座的缝隙里,垂挂得到处都是。

      书桌边那盆原本娇小的绿萝,藤蔓粗壮,叶片大得像蒲扇,把半个书桌都笼罩在巨大的绿色阴影下。

      整个空间被失控生长的绿色植物塞得满满当当,空气闷热潮湿得可怕,弥漫着浓重的泥土蒸腾和植物汁液的甜腥气味,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所有能看到的植物都在以一种违反常理的速度、形态和规模疯狂地生长着,蔓延着,侵占着每一个角落。

      在这片混乱的绿色废墟中央,是那张靠墙的单人床。

      季望就蜷缩在床中央,薄薄的被子只盖了一半在身上。

      他弓着背,背对着门的方向,像个煮熟的虾米。

      陈棠能看到他后背的灰色旧T恤几乎完全湿透,紧紧贴在清瘦的脊背上,勾勒出清晰的肩胛骨轮廓。

      陈棠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三步并作两步冲过那些纠缠的枝叶障碍,冲到床边。

      顾不得许多,他伸手就去探季望的额头。

      嘶!

      指尖触碰到少年皮肤的瞬间,那惊人的滚烫温度让他冰凉的手指像被灼伤般猛地一缩!

      怎么会这么烫?!

      “季望!”

      陈棠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音,他扳过季望的肩膀,强行让他面对自己。

      灯光太暗,但他依然清晰地看到少年那张原本白晳的脸此刻烧得通红一片,嘴唇干裂,眉头痛苦地拧成一团,额头上覆着一层冷汗。

      眼睛紧紧闭着,睫毛被汗水濡湿成一缕缕,随着他无意识的呻吟轻轻颤抖。

      他几乎整个人都在散发着灼人的热气。

      陈棠飞快地扫视了一眼这片被植物霸占得面目全非的诡异空间。

      一个清晰又令他心头一紧的念头蹦了出来:异能觉醒,而且是剧烈能量反应!

      植物异能!

      这种狂暴生长的景象,加上季望这骇人的高烧,绝对是觉醒初期能量失控爆发的典型反应!

      他立刻起身,顾不上满屋子的怪物植物,快步走到门边一个不太起眼的银色感应面板前。

      手指快速按了几个密码,面板无声滑开,露出复杂的控制界面。

      作为特别国安一组组长住所的标配,这里的应急系统和初阶异能监测装置是最高级别。

      他迅速输入指令:

      【物理屏障全开】——房间的门窗缝隙瞬间覆盖上一层肉眼难以察觉的淡蓝色光膜。这是为了防止能量失控外泄或植物根系破坏建筑结构。

      【能量波动三级备案】——数据同步发送给异能中心的后勤分析小组。

      【监控生命体征与核心能量源】——房间内几个隐形探头激活,在控制屏上弹出季望的实时心跳、体温数据和一团剧烈波动的绿色能

      量源标记。

      做完这一切,他立刻折回床边。

      首要任务是降温,再这么烧下去,季望就可能要变成傻子了。

      他打开床尾的嵌入式储物柜,里面整齐叠放着干净的浴巾。

      刚取出两条厚实的毛巾,眼角余光就瞥见书桌边那株异常粗壮的绿萝藤蔓尖端,几片巨大的叶子像活物般摆动了一下,尖端闪着微弱的绿芒,像是在讨好。

      陈棠眼神一冷。

      哪怕他现在疲惫不堪,异能消耗巨大,属于高阶异能者的精神力威压仍在。

      他调动起一丝冰冷的气息,没有大的动作,只是极其细微地朝着那条藤叶震了一下。

      嘶…….啪嗒!

      那条试探伸来的藤枝尖端瞬间僵住,然后像被冻伤了似的,尖端一小截迅速变得灰白干瘪,无力地垂落下去,所有的叶子都瞬间朝内萎缩起来。

      陈棠不再理会,拿着毛巾回到床边。动作利落地掀开季望身上那几乎湿透的薄被和被汗水浸透的T恤。

      少年单薄的躯体暴露在闷热的空气里,皮肤滚烫。

      陈棠拧开床头柜上的矿泉水,将一条毛巾浸透冰水,拧到半干,然后动作稳定地将它盖在季望滚烫的额头上。

      紧接着,又拧了另一条湿冷的毛巾,小心地敷在他同样滚烫的胸腹位置。

      “嗯……”

      冰凉的刺激让季望痛苦地闷哼一声,身体猛烈地弹动挣扎了一下,眼皮颤抖着似乎想睁开,但随即又被混沌的高烧拉入更深的漩涡。

      陈棠没有停顿,继续用冷毛巾擦拭他汗湿的手心、脚心,尽可能帮助散热。

      他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不断重复着取毛巾、浸冷水、拧干、擦拭覆盖,动作平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定感。

      汗水浸透的毛巾很快就被季望的体温捂热。陈棠就取下热的,换上新的冷毛巾。

      季望口中模糊地吐出几个字眼:“妈妈…….冷…….怪物……”充满恐惧和绝望的音调,听得陈棠的心也跟着揪紧。

      每当这时,陈棠会暂时停下动作,只是伸出手,那只同样带着凉意的手,轻轻而稳定地按在季望不断颤抖的肩胛骨上。

      不是温柔的抚摸,更像是一种力量的传递,一个无声的宣告:我在。

      “别怕。”

      在季望发出一声特别尖利的哭腔时,陈棠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撑过去就好了。”

      他手上微微加了一点力道。

      季望的身体猛地一僵,那失控的颤抖奇迹般地平息了少许,只剩下沉重浑浊的喘息,嘴唇翕动着。

      时间在昏暗和闷热中一点点流逝。

      窗外震天响的暴雨渐渐变成了淅淅沥沥的残音。

      房间里那些张牙舞爪的植物,在陈棠无声的威压和季望体内能量风暴逐渐平息的双重作用下,生长速度似乎变得极其缓慢,唯有绿意依旧浓烈得逼人。

      床上蜷缩的少年,剧烈起伏的胸口终于渐渐平静下来,急促灼热的呼吸也转为相对平缓的沉睡。

      额头的惊人温度退去了一些,身体也不再是烙铁般的滚烫,虽然依旧在发烧,但至少不再是那致命般的高温。

      陈棠取下最后一条被捂热的毛巾,随手丢进旁边水已经浑浊的水盆里。

      他用手背再次贴了贴季望的额头,感受着那已经降至危险线之下的温度。

      精神紧绷了整晚的弦,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松懈下来。
      彻夜未眠的疲惫和身体本就不佳的底子在这一刻轰然反扑!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让他眼前瞬间发黑。

      一直被他死死压住的喉咙深处的痒意再也抑制不住,如同海啸般爆发。

      他猛地弯下腰,抵着床沿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整个单薄的身体都在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咳咳咳!呕……咳…….”

      每一次呛咳都牵扯着肺部锐痛,冷汗瞬间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

      他努力想压下这波剧烈的咳喘,指关节因为用力撑在床沿而捏得发白,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只剩下一种透明的脆弱。

      喉间翻涌着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

      好不容易勉强平息下来,他喘息着,感觉整个人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虚脱得找不到任何支撑点。

      瞥见旁边矮柜上的矿泉水,几乎是颤着手拧开起来,仰头灌了下去。

      冰凉的液体滑过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缓解。

      房间里依旧一片狼藉的绿色“战场”,但他现在连抬手指的力气都快没了。

      他需要坐下,立刻,马上。

      陈棠扶着床沿,一点点挪到旁边那张简陋的扶手椅边。

      甚至没有精力去想这椅子有多硬多硌人,几乎是任由身体自由落体般重重地栽进了椅子里。

      冰凉的硬木椅面硌着骨头,椅背不够高他不得不微微后仰,歪着头靠在冰冷坚硬的椅背上。

      浓重如墨的疲惫彻底淹没了他所有的意识。

      眼皮像挂上了千斤巨石,再也无法支撑一丝光亮,整个人陷入一种不受控制的昏睡。

      身体因姿势难受而微微蜷缩,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那片浓重的青黑上投下脆弱不安的阴影。

      平日那份如同冰雕般难以靠近的疏离气质在沉睡中消散殆尽,只剩下苍白的病态和耗尽所有后的全然不设防的脆弱。

      那张年轻却过分苍白的脸毫无生气,嘴唇抿成一条失血的直线。

      *

      季望是被一股强烈的干渴感强行唤醒的。

      喉咙里像被砂纸来回摩擦,火烧火燎地疼。嘴里又干又苦,还带着铁锈似的腥味。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天光未亮,四周的光线混沌不清。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窗台上一个长得极其古怪、肥硕得快占满半个窗台的膨胀多肉,青绿色的表皮几乎呈半透明状,能隐约看到内里黏稠的汁液在缓慢流动。

      记忆的碎片如同玻璃渣子般猛地扎进脑海,巨大的恐惧和痛苦感瞬间攥紧心脏。

      就在他感到一阵室息般的恐慌时,一道极其规律的,细微的呼吸声,稳定地传入他嗡嗡作响的耳膜。

      很近,就在床边。

      季望僵硬地、极其缓慢地侧过头。

      首先看到的,是一条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臂。

      袖口是灰色的柔软布料,应该是睡袍。那只垂下来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却白得惊人,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是由某种易碎的玉石雕刻而成。

      视线沿着那只苍白的手,一点点向上移动。

      然后,他看到了椅子上的人。

      是陈棠。

      那个在风雨飘摇的安置点把他领回来的男人。那个强大、冷静、永远站得笔直、眼神像结冰湖面的特殊国安一组组长,那个永远在妈妈夸赞中的人。

      可此刻,他竟然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姿态别扭地歪在他床边这把硬邦邦的椅子上睡着了。

      少年的大脑空白了好几秒,才迟钝地处理着眼前的信息。

      陈棠睡得很沉。

      那张总是没什么血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倦容的年轻脸庞,此刻更是白得近乎透明,硬生生衬得眼下的青黑色阴影更加浓重,几乎占据了小半个脸颊。

      几缕黑色的柔顺碎发散落在光洁的额头和线条冷硬的下颌线附近,削弱了平日的严肃感,显得脆弱。

      他的呼吸均匀绵长,但即使在沉眠中,眉宇间也拢着一层化不开的疲惫和微弱的不适感。

      那张好看的脸上,没有了拒人千里的冰冷,只剩下一种让人看了心头莫名发紧的,病恹恹的憔悴。

      季望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撞了一下。

      原来这一整夜都是他守在这里。

      在这个他自己弄出来的、如同噩梦森林般荒诞可怖的房间角落里。

      是为了照顾他,压制那失控的、可怕的属于他的力量?

      少年心底冰封的某处坚硬外壳,似乎被眼前的景象无声地敲开了一道极其细微的裂缝。

      涌上来的不仅仅是惊疑和茫然,还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小小触动和一丝极其细弱模糊不清的抽痛。

      哥哥…好单薄。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在陈棠身上流连。灰色的厚睡袍显得有些松垮,领口歪斜着,露出一截纤细清晰的锁骨轮廓,深陷的肩窝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分明。

      随着均匀的呼吸,睡袍下起伏的胸口轮廓看起来异常的清瘦。

      平日里那副冷硬干练的形象被眼前这一幕完全颠覆了。

      就在这时,一阵带着明显寒意的风从未关严的窗缝钻了进来,吹散了些房间内的闷热,但也将早秋的清冷送了进来。

      季望被风一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看向椅子上的陈棠。

      果然,睡梦中的人仿佛也被这寒意侵袭。那张过分苍白的脸几不可察地微微皱了一下。

      被冻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薄唇抿得更紧了些,身体微不可查地向椅子里缩了缩,似乎是本能地寻找着一点可怜的热源。

      那是一个微小却无比清晰地传递着冷的信号。

      季望的心口像是被那只细不可闻的瑟缩动作轻轻戳了一下。

      一个念头几乎没经过大脑思考就冒了出来。

      他的手脚还有些酸软无力,但强烈的冲动驱使着他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盖在自己身上的那床薄被陈棠昨夜用来替换他湿透被子的那条。

      季望挪动着身体,尽量不发出声音,扶着床沿有些摇晃地站起来。

      脚踩在地板上,冰冷的感觉让他微微蹙眉。

      绕开几根垂下碍事的藤蔓,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陈棠的椅子旁边。

      看着那张沉睡中难掩病容和疲惫的脸,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伸出了手。

      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盖过的那床、还带着自已体温热度的薄被,轻轻地提了起来,动作轻得像是怕惊扰一个脆弱的梦境。

      屏住呼吸,他极其缓慢而轻柔地将这床带着温热气息的被子,小心翼翼地、尽可能覆盖得多地盖在了陈棠的身上。

      被子落下,轻柔地包裹住那抹蜷缩在冰凉椅子里、显得格外伶仃清瘦的身影。

      在拉平被角,试图让被子更严实地裹住那人肩膀的时候,季望的手指尖不经意地蹭过了陈棠那只垂在扶手上冰冷得过份的手背皮肤。

      那冰冷的,玉石般的触感瞬间清晰地传递过来。

      指尖像被冰刺扎到般猛地缩了一下,心里也跟着轻轻一颤,他体温怎么会这么低!

      盖好被子,季望飞快地收回了手,像是完成了一件极其重大又有些惶恐不安的任务。

      他没有再回到床上,只是默默地在冰凉的地板上蜷缩着坐了下来,躲在一丛茂盛得异常的巨大龟背竹叶片后面,微微蜷缩起身体。

      透过叶片交叠的缝隙,他的目光复杂地、定定地锁在那个被温暖被子覆盖着的沉沉睡颜上。

      窗外的天色渐亮,此刻姿态万千而诡异的植物却在晨光中泛着微光。

      安静地沐浴在这片微熹的晨光里,仿佛也陷入了沉睡,无声地注视着这个房间角落里悄然发生的、无声的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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