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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折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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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你一会儿不上课吗?”
“我今天请假了,所以才有空跟你一起吃饭。”
“你的前任你就不要再见他了,你就当答应我,行不行?”
我跟他说过我前任,说他如何伤害我导致我精神状态不太稳定,每每我这么跟他说的时候,他到最后就一直劝我放下。
但现在,我却非常忐忑。
我不是很清楚他究竟是为了宽慰我,还是因为他自己的私心。
如果他就对我有私心,那么当他知道我想利用他时又会作何想?
我确实是想利用他,但还是觉得自己还是太善良,总是动不动地很想尊重他的意愿。
可是当初帮他的时候我确实气不过,那时确实是看不惯别人欺负他。
但是也仅此而已。
我想他是这所学校的高材生,不仅在这个学校生活了多年人脉比较广之外,还和学校多个老师有关系。
所以,我查学校系统的事从他入手是再好不过。
早餐冒出来的腾腾热气,萦绕在我们两个身旁,像是一种无形的枷锁。
虽然大概懂了一个还是很年轻的男孩的旖旎心思,但在没有把所有的未知事情彻底搞清楚之前,我一般是不会付出什么人们所谓的真心。
我才明白他有时候向我讨好也并没有什么效果,而他,便是也是只能等着罢了。
我想起他送我的礼物,想起他陪我度过的每一个夜晚,甚至还有一种永生捆绑的感觉。
我接过他递来的筷子,掂了一个小笼包往嘴里送,他宠溺地看着我,又像在看他眼里的无限痴迷。
我们认识三年以来,他很喜欢粘着我,像我这样一个心思敏感多疑的人,平时又怎么会猜不出点儿什么。
但我很不想去不带目的地去猜别人的心思。
因为当你去猜的时候,你也会带着好奇,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以往他总是格外提防我与异性的关系,所以这次也不例外。
更何况我昨天见面的那个人还是我的前任。
我曾经跟他说过无数次的前任。
我有些想不起来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对我的态度,也不知道他每次在听我跟他讲这些事时,他的眼神是什么样子的,因为他却总是低低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身上的时间好像都被他的影子给模糊了,那种边界感若即若离,像家人又像恋人未满。
每次我心碎沉默的时候,他就陪着我,陪着我吹晚风,陪着我看那在凌晨 6 点刚刚升起的,旭日般的妖冶太阳。
尽管我对这一天早就有所防范和准不,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在我刚刚吃完后,他竟是直接按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很大,包住我修长的手指。
像抓住一个猎物。
“”阿闲,我有一个活动要参加,你来吗?”
他的手竟在我的手心和手上慢慢摸索和摩挲,搞得我有一些不自在,本就不爱笑的脸颊却微微发烫。
“什么活动?”
“一个集体活动罢了,只是有好多人我都不认识,我想你跟我一起去。”
我不信他说的话。
“你自己的事还是你自己办好了。”
我不动声色的拒绝他的请求,丝毫没有发现他的脸色已经开始微微发黑。
我抬头看到他的侧脸的时候,没刹住因为眼睛里收集到的神色导致心的刹那奔腾,愣了一下。
我太爱他这张脸了。
这张与我的前任相似却又非常不同的脸。
他的脸部轮廓硬朗,却在光影的角度之下显得非常柔和,就像少年气突然打在他身上一样。
让我猛然间,好像又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
那双眼睛圆澄澄地亮却又狭长,而带着清澈狭长的眼尾,却独独有一种用清澈的眼神来将人勾魂摄魄的蛊惑。
不得不承认,如果他是男模的话,我这个品味大概率是会点他的。
我的眼神渐渐透露出痴迷,又发起了呆。
他的目光和我的目光相交接的时候,我好像发现他竟有一瞬间的无措。
他的眼角发红。
像是随之而来的就有一种无法隐忍的薄怒和一瞬间涌上心头的占有。
我看得出来,他生气了,我记起,这应该是他今天第二次生气。
「阿言,你就喜欢我这张脸,是不是?」
我不可否认。
他却不知何时已经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绷带,一只手抓着我的手,另外一只手已经放到了我的眼尾处,在将我的眼蒙上绷带之前,他吻了吻我微微上扬的眼尾。
我却突然开始恐慌起来,开始担忧我自己,因为我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正当我想开始说话,他却趁我发声的间隙用手快速地把我的眼睛给绑住。
「阿言,比起你的眼睛,我更想看到你的红唇。」
他笑了,笑出了声。
「看着就非常好亲,甚至偶尔呢,还会说对着我说点心口不一的甜言蜜语。」
我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感受他的说话声带来的气流。
我头一次觉得我是不是对他过分了一些,好像我的眼中从来都没有为他考虑过,比如考虑做一个喜欢我的人,却经常听到我讲另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样子的心酸感受。
可是我做不到忘记,我也做不到忘记我的前任,做不到把他当成我的恋人,因为他确实比我小。
我终于败下阵来,败给了那个无法透露心意的自己。
他在我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我却大惊。
「你要是能够取悦我,我就把我收集到的消息讲给你听。」
他又嘲笑了一下我,说,「你不是最爱挑战吗?」
像对所有严谨的材料认真的眼神,不同的是他的眼神中有一丝我看不清的炽热。
吐字清晰,不容置疑。
「取悦我。」
』
等我松开他的唇的时候,他已经气喘吁吁。
唇齿交缠时,我依稀间,我仿佛见到了我的男友。
或许男友对我来说,只是一种很笼统的概念。
我看不到他的神情,也看不到自己眼角划过的冰凉。
那是一滴我的泪。
是的,我哭了。
我的泪顺流而下,像脱缰的野马,一滴满满的划落,流到我的嘴唇处,被我们两个给吃了进去。
可他,在交缠时仿佛更加愤怒,手掐住我的下巴然后巧妙地把我的唇给大掰开。
我感觉到男人的舌直接捣了进去,缠绕的频率像我的胃痛一样顿时波涛汹涌了起来。
原来胃真的是一种情绪器官,连着心,连着脉搏,都可以受到影响。
我有点想咳嗽。
可是他搅着我,将我的所有状态仿佛纳入了囊中,我与他交换呼吸。
他掐着我的腰,手却微微颤抖,又啃又咬,腰上的手慢慢摩挲,仿佛把玩一件猎物。
我有一种要被溺死的感觉。
此时,他却抓着我的手慢慢移到了他的胸膛。
『阿闲,我喜欢你,很喜欢,我要炸了。』
心脏处。
那是一种很有力的跳动。
原来,这就是生命吗。
我好像找到了我的繆斯。
却又觉得十分的遥远。
也许是因为,我失去惯了。
他吻我的眼睛,被蒙着的眼睛,还有我的手,我的脸颊。
我从来都不觉得他的手能如此有力。
他把我抱到了他的腿上,我猛然想起,这种荒唐的事好像还是我主动的。
太过分了。
太有心机了。
我居然没发现,他这个小绿茶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我被他吻得晕头转向,不知天地为何物。
他究竟还要抱多久?
……亲多久?
我被他亲的说不出话,只能颤颤巍巍的同时把手随势放到了他的肩膀上,他就像突然打开了开关似的,双躯相贴,像是两颗永远都无法靠近的心,暂时贴在了一起。
他的心跳的很欢喜,我的却跳的很忐忑。
“你什么时候对我有感觉的?”
他眼中的情欲还未散开。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我好像掉入了一个冰凉的洞窟。
不明白他究竟喜爱的是这具身体,还是喜爱的是我的心。
不明白我究竟爱的是那张脸,还是他陪伴时的感觉。
我们就这样耳鬓厮磨,仿佛一瞬间到了地老天荒。
那是一种好像谁都不愿意打破的幻觉。
他按倒了我,手指与我环环相扣。
他终于停了下来,开始对我说话了,「让我成为你的男朋友,好吗?」
他终于揭开了我的绷带。
而我,没有给他答案。
几分钟后他终于觉得不对劲儿了起来,好像觉得自己莽撞了,可我依稀觉得他应该是这么多年的心事实在是忍不住了。
「我没忍住。」
果然。
他还想接下来继续吻我的唇。
因为我猜,好像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完完整整地接触我。
和我那一颗薄凉的心。
他低下头,好像那两瓣唇是一瓶鹤顶红,又像是一枚朱砂血。
他在我唇上辗转,像想起来什么,问,「你今天都跟他说了什么?」
我不答。
他勾住我的舌尖缠绕,仿佛知道我不会回答他的问题,又没忍住,继续问,「阿言,我长得真的很像他吗?」
我终于回答,「像又不像。」
其实是不像的。
「那他这么吻过你吗。」他不死心,又附身侧吻了我的耳朵,痴迷和侧吻的温柔仿佛一片海浪,看不到尽头,又只能任凭他差遣。
我迷迷糊糊间,问。
「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你不要那么着急嘛。」他一寸寸吻过我的肌肤,像填补了内心深处的某种空缺,不想被打断。
他终于开口说了实话,「忘记他,跟着我,好不好?」
「……」虽然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证实,但是这好像跟我的养成利刀系计划有一点不太一样。
「我比你大。」
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我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嘲笑我,手下越发用力,却又一时间卸了力道,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口是心非。」
「如果你不是看上我,当初为什么要替我说话。」
「是,我就是觉得你长得好看而已。」我的杠精体质又发作了,就是喜欢怼他。
「好好好,我好看。」
他很无奈,眼神里的痴迷突然变得十分空洞,「看着我。」
我看着他。
「不要逃避。」
他好像克制住了什么,可他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你什么时候才能接受我。」
「我们结婚的时候。」
当然,这是天方夜谭,因为我是不婚主义。
我想,也许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得到这个。
他吻了我的泪。
我很少流泪,今天却流了两次。
「你应该知道,我已经陪了你很久了。」
他有点苦笑,又一瞬间明媚起来,露出那双天真的眼睛,「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得不到的。」
唯一。
「你是不是又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漫阙问我时把我抱起来,仿佛接触我最后的体温。
「你什么时候走,让我送送你。」
「以后,我就叫你阿闲,好不好。」
我打断了他的询问。
「下个星期走。」
「你还是叫我阿言吧。」
他笑了,说,「好。」
我这时头一次对他露出一个非常温柔的笑容,却笑的非常假。
我说,「漫阙,再见。」』
后来的我,其实,第二天就走了。
我无法告诉他答案,还不如就此放过他,也放过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