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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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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生物钟让凌薇准时醒来。
公寓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比她出租屋楼下的早市喧闹温柔了太多。
她伸了个懒腰，刚想赖会儿床，就听到卫生间方向传来一阵压抑的 “呕 ——” 声，紧接着是水流哗哗的声响。
那声音很轻，却像根细针，瞬间扎醒了凌薇的注意力。
是沈清垣。
她几乎是立刻坐起身，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快步走到房门口。
卫生间的门虚掩着，缝隙里透出暖黄的灯光，也飘出一股淡淡的酸水味，混着沈清垣身上那股冷冽的雪松香，变得有些刺鼻。
“咳…… 呕……”
又一阵压抑的干呕声传来，带着明显的痛苦，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凌薇的心跳莫名加快，Alpha 的保护欲再次不受控地冒出来 —— 她虽然没经历过孕期，却也知道孕吐有多难受，更何况沈清垣还是个要强的 Omega，肯定不会轻易示弱。
她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手刚碰到门板，里面的声音就停了。
紧接着，是沈清垣粗重的呼吸声，还有他用冷水扑脸的声音。
凌薇连忙收回手，往后退了两步，假装自己刚睡醒，正准备去厨房找水喝。
卫生间的门被拉开，沈清垣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领口随意地敞开两颗扣子，露出一小片冷白的皮肤。
脸色比昨晚更苍白，眼底的青黑也更明显了，嘴唇没了血色，还沾着点水渍，显然刚经历过一场 “苦战”。
看到凌薇，他明显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像是狼狈被撞破的窘迫。
但那慌乱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淡：“早。”
“早……”
凌薇的目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又快速移开，假装没看到他的不适，“你…… 要不要喝点水？我去煮点粥？”
沈清垣的脚步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似乎还在忍着胃里的翻腾。
他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刚吐过的沙哑：“不用，我没事。”
说完，就想绕过凌薇回自己房间，显然不想再被追问。
可他刚走两步，胃里又一阵翻搅，他猛地停下脚步，捂住嘴，弯下腰，强忍着没再吐出来。
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
凌薇再也忍不住，快步走过去，扶住他的胳膊，“快坐下，我去给你倒杯温水，再找找有没有能缓解孕吐的东西。”
她的手碰到沈清垣胳膊时，明显感觉到他身体僵了一下，似乎想推开她，却又没力气。
凌薇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半扶半搀地把他带到客厅沙发上坐下，然后转身冲进厨房。
厨房的储物柜里东西很齐全，却大多是些进口的咖啡豆、蛋白粉，还有些真空包装的代餐，根本没有适合孕吐时吃的东西。
凌薇翻了半天，才在最里面的抽屉里找到一小包苏打饼干，还有冰箱里放着的几颗酸梅 —— 应该是之前佣人准备的，忘了拿走。
她赶紧倒了杯温水，把饼干和酸梅放在盘子里，端着走到客厅。
沈清垣正靠在沙发上，头微微仰着，闭着眼睛，眉头还皱着，显然还在难受。
听到脚步声，他睁开眼，看到凌薇手里的东西，眼神复杂。
“你先喝点温水簌簌口，” 凌薇把水杯递到他面前，又把装着苏打饼干的盘子推过去，“我查过，孕吐的时候吃点苏打饼干能缓解一下，还有这个酸梅，应该也能压一压。”
沈清垣看着递到面前的水杯，又看了看凌薇认真的表情 —— 她的眼神里没有同情，也没有好奇，只有单纯的担忧，像担心朋友不舒服的样子，没有让他觉得被冒犯。
他沉默了几秒，还是伸手接过了水杯。
指尖碰到杯壁的温热，顺着指尖传到心里，竟让胃里的翻腾稍微平复了些。
他小口小口地喝着水，不敢喝太快，怕又刺激到胃。
凌薇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看着他喝水的样子，也不敢说话，怕打扰到他。
客厅里只剩下沈清垣轻轻的喝水声，还有窗外的鸟鸣声，气氛意外地不尴尬，甚至有点微妙的平静。
喝了半杯水，沈清垣放下杯子，胃里的不适感确实缓解了些。
他看向盘子里的苏打饼干，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一块，小口咬了一点。
饼干很脆，带着淡淡的咸味，嚼碎了咽下去，确实压下了嘴里的酸苦味。
凌薇看着他吃饼干，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像完成了什么重要任务。
她想起自己之前在剧组，有个omega演员孕吐，助理每天都会给她准备姜糖和苏打饼干，当时她还觉得麻烦，现在才知道，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在难受的时候有多重要。
“要不要再吃一块？”
凌薇指了指盘子里的饼干，又拿起一颗酸梅，“这个酸梅也试试？我之前吃酸的东西，感觉能提神。”
沈清垣抬起头，正好对上凌薇的眼神。
她的眼睛很亮，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怕打扰到他的小兽。
沈清垣的心莫名软了一下，他没有拒绝，只是点了点头。
凌薇把酸梅递给他，看着他接过，放进嘴里。
酸梅的味道很浓，刚入口时有点涩，慢慢就变得酸甜，确实很开胃。
沈清垣的眉头渐渐舒展开，脸色也比刚才好看了些。
“谢谢你。”
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柔和了许多，不再是刻意的冷淡，而是带着真诚的感谢。
凌薇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谢什么，都是小事。你要是还难受，就再歇会儿，我去煮点小米粥，清淡的，应该对你胃好。”
这次，沈清垣没有拒绝，只是轻轻 “嗯” 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凌薇在厨房煮小米粥，锅里的小米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散发出淡淡的米香，终于给这个冰冷的公寓添了点烟火气。
她时不时探头看向客厅，沈清垣还靠在沙发上，只是不再闭着眼睛，而是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给她冷白的皮肤镀上了一层金边，连他紧绷的肩线都柔和了许多。
凌薇忽然觉得，沈清垣其实也没那么难相处 —— 他只是习惯了用冷淡当保护色，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脆弱而已。
粥煮好后，凌薇盛了一碗，放凉了些才端给沈清垣：“粥好了，你尝尝，要是太淡，我再加点盐。”
沈清垣接过碗，小米粥熬得很稠，米粒开花，散发出温暖的米香。
他用勺子舀了一勺，吹凉了送进嘴里，清淡的米香在嘴里散开，胃里的不适感彻底消失了。
他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喝着粥，一勺接一勺，很快就把一碗粥喝完了。
“还要吗？”
凌薇看着他空了的碗，问道。
“不用了，谢谢。”
沈清垣把碗递还给她，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疏离，多了几分她看不懂的复杂。
凌薇接过碗，刚想转身去厨房洗，就听到沈清垣说：“碗放那儿吧，等会儿佣人会来收拾。”
“哦，好。”
凌薇把碗放在茶几上，坐回自己的沙发上，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又变得有点尴尬。
沈清垣靠在沙发上，看着凌薇局促地抠着手指，忽然开口：“你…… 怎么知道苏打饼干能缓解孕吐？”
凌薇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之前剧组有个omega演员怀孕，孕吐很严重，她助理每天都给她带苏打饼干，我听她说的。”
沈清垣 “嗯” 了一声，没再追问。
客厅里又恢复了沉默，可这次的沉默，没有之前的压抑，反而多了点微妙的缓和。
过了一会儿，沈清垣站起身：“我去书房处理点事。”
“好，你要是再不舒服，就喊我。”
凌薇连忙说道，语气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
沈清垣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软化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走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凌薇看着书房的门，心里忽然有点莫名的开心。
她知道，沈清垣虽然还是冷淡，却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抗拒她的关心了。
这小小的改变，像冰山裂开的一道细缝，让她看到了融化的可能。
而书房里，沈清垣坐在椅子上，却没有立刻打开电脑。
他看着桌面上放着的那碗空粥，想起凌薇刚才认真的样子，还有她递水时小心翼翼的动作，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胃里还残留着小米粥的温暖，心里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不再像之前那样空落落的。
他抬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低声说：“宝宝，你看，她好像也没那么讨厌，对吧？”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透过窗户洒进书房，落在沈清垣的脸上，也落在他手抚着的小腹上，像一层温柔的保护膜，包裹着这个小小的家庭，也包裹着两颗正在慢慢靠近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