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只是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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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岁安澜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叶祝余的那句“我喜欢男生”。
他想起之前刷到的帖子，说叶祝余有喜欢的人。他顿时觉得自己希望渺茫。
岁安澜打开手机看顺时宜给他发的追人方法，屏幕的光晃到窝在一旁的小桔，小桔顺势钻进被子里，他一边用手安抚小桔，一遍滑动屏幕浏览。
顺时宜的计划：
1、凌晨三点起床爬山，看日出
2、下山跑步三公里
3、九点吃早餐
4、中午吃完饭看书两小时
5、晚上七点散步
6、慢跑一个小时
7、...
岁安澜越看下去越觉得这不是追人方法，更像是顺时宜的运动计划。
岁安澜：发错了吗？
顺时宜秒回：当然没有，你就相信我吧。
岁：认真的吗？
顺：百试百灵。
岁：怎么还不睡？
顺：[游戏截图]。求助，卡关了。
岁：？来房间门口。
岁安澜帮顺时宜游戏过关后，重新躺回了床上，两只眼睛盯着乌黑的天花板。
睡不着了。
“睡着了吗？”
“嗯。”
“又说谎，岁岁。”
“叶祝余”身影在窗边若隐若现：“这次，你没被我吓到。”
之前有次“叶祝余”在凌晨出现，岁安澜听见声响，还以为是小桔成精了，被吓心都快跳出来，后面才发现是“叶祝余”。
岁安澜闭上眼睛：“习惯了。”
安静许久，岁安澜还以为“叶祝余”已经离开，便睁开一只眼睛，却见对方还站在窗边。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想氛围变得这么尴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岁安澜硬生生挤出一句话：“我打算去追我喜欢的人了。”
说完，“叶祝余”那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像被按下了静音键。
岁安澜补充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
“怎么不说话？”
“抱歉，我们下次见吧。”
不过一瞬，“叶祝余”就不见了。
岁安澜没太在意，毕竟“叶祝余”总是这样。他拿起手机看和叶祝余的聊天页面，输入框里赫然躺着“去爬山吗”四个字。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发出去，怀里的小桔在被子里不安分地钻来钻去，猛地一下从他的怀里窜了出去，手机也随之落下，不偏不倚砸在了他的脸上。
岁安澜只觉鼻子一疼，慌忙拿起手机，就见那行字已然已经发送出去，他刚想点撤回，对面秒回了个“去”。
头也跟着隐隐作痛起来。
最初看到“凌晨三点去爬山”这个追人法子时，岁安澜只觉荒唐至极。等他和叶祝余真的站在山脚下时，更是确信这法子简直离谱到极点。
凌晨三点的冷风毫不留情地往两人身上刮，岁安澜赶紧把卫衣帽扣上，拉链拉到最上面。
叶祝余像是刚睡醒，眼角挂着猩红。
岁安澜本来就觉得把人这么早拉来不好意思，看着对方这副模样心里十分愧疚。
叶祝余走过来，抬手将他的卫衣帽又拉紧了些，还把帽声系了个小巧的蝴蝶结。
“走吧。”
“好。”
凌晨的夜色还未完全褪去，只有几颗疏星在头顶忽明忽暗。岁安澜跟在叶祝余身后，能听见自己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和两人鞋底碾过碎石的沙沙响。
叶祝余停下脚步，转头看他，声音格外清晰：“慢点走也行，或许...我拉着你？”
看着叶祝余伸出的手，岁安澜的手刚抬一半，又收了回去。
岁安澜忽然想起之前a大论坛的帖子，心里盘算着：他如今在追叶祝余，总得和叶祝余保持点分寸感才行。况且，他也不想让叶祝余觉得他连爬这么点都撑不住。
可他又在心里觉得自己十分自相矛盾，之前总想着和叶祝余有些肢体接触，此刻却又下意识地回避着。
于是，岁安澜说道：“不用了，祝余哥，我自己可以，继续走吧。”
岁安澜走出几步远，却没听见后方的脚步声，回头看，叶祝余还站在原地。
“祝余哥？”
叶祝余回过神，连忙回应：“我在。”
“不走了吗？”
“这就来。”
越往上走，风愈发凛冽，吹得两人头发都乱了。
太安静了，岁安澜一点都不习惯。
岁安澜从口袋里摸出两根棒棒糖，将哈密瓜味的给了叶祝余，自己则吃草莓味的。
三个小时后，两人到了山顶观景台。
天边早已不是墨色，橘粉与金黄交织的霞光从地平线疯狂蔓延。
汗水顺着下颌线滴在石阶上，岁安澜却顾不上擦，只怔怔望着那轮升起的太阳。
他突然觉得这刻无比值得，和喜欢的人一起看了日出，尽管有些狼狈，但心里涌着巨大的满足感。
顺时宜的方法好像还不错。
岁安澜转头看叶祝余，正巧撞进对方也在看他的目光里。
“怎么了？”
叶祝余迅速转回头看日出，语气平淡：“没事。”
叶祝余的脸和耳朵被冷风刮得通红。
早知道从家里拿条围巾了。
岁安澜拿出手机，对着日出拍了几张照片，发到朋友圈，并配上了“早上好”的文案。
“祝余哥，拍张照吗？”
叶祝余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站在日出前，手机“咔”地一声定格了画面。
“祝余哥，照片发你了。”
“好。”
感受了一会阳光，两人便顺着石阶往山下走。
到了山脚，岁安澜坐在长椅上，整个人都虚脱了。
叶祝余拧开瓶盖，把水递到他面前。
“谢谢。”
“接下来要做什么？”
岁安澜：“跑步。”
“那再休息一会吧。”
“嗯。”
沉默片刻，岁安澜忽然偏头看向叶祝余，眼神里满是探究：“祝余哥，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答应来陪我？”
叶祝余轻声回答：“因为，我们是朋友。”
岁安澜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满意，追问：“那你对每个朋友都这样吗？”
“是。”叶祝余干涩地说。
岁安澜直球道：“那我希望我是你特别的朋友。”
如果以后在朋友前面加个“男”字就更好了。
叶祝余侧过头，声音压得很低：“只是朋友吗？”
“啊？”
岁安澜被问得一愣，心里七上八下，他不懂叶祝余这句话的深意，既不敢往别的方面想，又怕叶祝余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叶祝余站起身将空水瓶扔进垃圾桶，岁安澜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带着犹豫的声音：“我们也可以是...好朋友，朋友和好朋友还是不同的。”
岁安澜心下了然，在叶祝余心里他只是比朋友多了个“好”字。
他依然逃脱不了朋友这个界限。
就算心里有些难过，但并不影响他追叶祝余。
朋友变恋人这种戏码还是挺常见的。
“我知道了。”岁安澜弯下腰将鞋带系紧，“跑步吧，好、朋、友。”
半个小时后，两人都满头大汗走进面馆。
岁安澜：“阿姨，两碗面。”
阿姨：“好嘞。”
叶祝余和岁安澜几乎同时开口：“其中一碗少辣多葱。”“其中一碗不要香菜。”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明显的震惊。
阿姨笑着打趣：“看来你们很了解对方啊，你们坐着等会儿哈，马上就好。”
岁安澜用余光偷偷打量叶祝余，心里十分疑惑叶祝余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吃面习惯的。
总不能又说是岁如愿告诉的吧。
叶祝余像是看穿他的心思，解释道：“岁如愿经常跟朋友说起你，所以我才知道的。”
“......”岁安澜干笑道：“是吗，我姐也跟我说过你不爱吃香菜。”
“嗯。”
岁安澜在桌底下拿着手机给岁如愿发消息：姐，其实有时候我也需要点隐私的[哭.jpg]。
岁如愿很快回复了一个问号：?
“渴吗？”
岁安澜抬起头：“有点。”
叶祝余从冰柜里拿了两瓶橙子汽水，并付了钱。
“谢谢。”岁安澜指尖触到瓶身，只觉冰凉，看见叶祝余喝汽水，忽然说：“我以为你会拿哈密瓜的。”
叶祝余疑惑：“为什么？”
“高中的时候，你好像格外喜欢吃哈密瓜。”
叶祝余愣愣地看着他，岁安澜心一跳，这不就是变相承认“我经常关注你”吗。
岁安澜想要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听到叶祝余说：“因为高中的时候误以为喜欢的人喜欢哈密瓜，所以才经常吃的，但后来才知道他喜欢橘子。”
岁安澜现在干笑也笑不出来了。
阿姨端了两碗面上桌：“慢点吃，有点烫啊。”
岁、叶：“谢谢阿姨。”
这碗面，岁安澜吃得味同嚼蜡。
面本身很好吃，只是他的心情实在糟糕。
........
岁安澜火急火燎地赶到机场，顺时宜三人已经等候多时。
华若锦和稚阳今天就要回b大，如果顺时宜没给他发消息，他就忘记了。
目送华若锦和稚阳离开后，他和顺时宜打了车回家。
在车上，顺时宜忍不住问：“你去干嘛了？大早上的不见人影。”
岁安澜老实回答：“我根据你发给我的追人方法，凌晨三点和叶祝余爬山去了。”
“凌晨三点？爬山？”顺时宜眼里满是不解。
“对啊，怎么了？”
顺时宜连忙查看发给岁安澜的文件，最后尬笑道：“小岁子，如果我说其实我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
岁安澜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顺时宜做出最后的狡辩：“你...应该早点提醒我的。”
“我问过你。”
顺时宜朝他疯狂眨眼，试图蒙混过关。
“错了。”
岁安澜叹了一口气：“原谅你了原谅你了。”
顺时宜顿时喜笑颜开：“我就知道你最大度了。”
回到家，岁安澜跟顺时宜说了声“补觉”，就一头闷在被窝里了。
但怎么睡都睡不着。
在和叶祝余分开前，岁安澜到底没忍住问：“祝余哥，你还喜欢高中的那个人吗？”
叶祝余眼睫微垂，定定地看着他，答：“喜欢。”
岁安澜微皱着眉头，小声地说：“那...我呢？”
“嗯？”
“谢谢你今天陪我，我们下次见。”
他勉强地扬起一个笑容。
“好。”
岁安澜走出没两步，心口的那股涩意实在压不下去，下定决心般，跑回头去拉住叶祝余的手。
“祝余哥，等等。”
叶祝余停下脚步，感受到掌心出传来的热意，微侧着头问：“怎么了？”
他低着头，嗫嚅着：“也请考虑一下我吧。”
岁安澜没听叶祝余的回答就跑走了。
他抱起小桔问：“小桔，你说他是不是看出我喜欢他，所以才说有喜欢的人的？”
小桔歪着脑袋，“喵喵”两声，像是在给出某种模糊的回应。
心头那点忐忑像藤蔓似的悄悄滋长，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难道只能困在“朋友”这个身份里吗？朋友、好朋友......换再多修饰词，本质还不是上不还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吗？他能看见对方的笑，能触碰到对方的指尖，却好像永远走不进那扇门。
追人进度甚至没有百分之一，就要放弃了吗？可心里那簇为对方燃起的火苗，明明还倔强地灼烧着。
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岁安澜打开手机一看，是叶祝余发来的消息。
叶祝余：抱歉，你最后说的话我没有听清楚，可以麻烦再说一遍吗？
岁安澜盯着这条消息，始终没有回复。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只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