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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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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檩离开的第七天，也是他承诺归期的最后一天。从清晨开始，萧屿然就有些坐立不安。书本摊在膝头，字迹却像游动的蝌蚪，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的耳朵时刻竖着，捕捉着门外任何一丝可能的动静。
夜枭依旧守在客厅，但萧屿然能感觉到，他今天似乎也比平时更加警觉，通讯的频率也高了一些，虽然依旧言简意赅，但那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午后，萧屿然终于按捺不住，走到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街道。阳光很好，将城市镀上一层浅金，但他心里却像是悬着一块石头，沉甸甸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光影缓慢偏移。期待逐渐发酵成一种难以言喻的焦灼。他会准时回来吗？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那个“资产纠纷”处理得顺利吗？
无数个问题在他脑海里盘旋。
傍晚时分，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色。萧屿然心里的那根弦越绷越紧。他几乎要以为萧檩今天不会回来了。
就在他失望地准备转身时，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如同沉稳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滑入公寓楼下的车道，精准地停在了惯常的位置。
萧屿然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撞出胸腔。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将自己隐藏在窗帘的阴影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楼下。
车门打开，一条包裹在熨帖西裤下的长腿迈了出来。接着，是那道萧屿然无比熟悉、思念了整整七天的挺拔身影。
萧檩下了车。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定制西装，外面罩着同色系的羊绒大衣，风尘仆仆，却不见丝毫狼狈。夕阳的金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冷硬而完美的轮廓。他抬手，似乎整理了一下袖口，动作间带着一贯的从容与掌控力。
他抬起头，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了萧屿然所在的这扇落地窗。
隔着遥远的距离和厚重的玻璃，萧屿然却觉得那目光仿佛穿透了一切障碍，直直地落在了自己身上。他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又骤然松开，涌上一股酸涩的暖流。
他回来了。
他真的准时回来了。
萧檩没有在楼下停留，迈开长腿，步履沉稳地走进了公寓大楼。
萧屿然像被解除了定身咒，猛地从窗帘后冲出来，几乎是扑到玄关，耳朵紧紧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电梯运行的微弱声响，听着那熟悉的、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门外。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
“咔哒。”
门开了。
萧檩带着一身室外清冷干燥的空气走了进来。他先是看了一眼如同门神般肃立在旁的夜枭，夜枭微微颔首，无声地退到了阴影里。
然后，萧檩的目光，才落在了僵在玄关正中央、因为跑得太急而微微喘着气、脸颊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萧屿然身上。
四目相对。
萧檩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深邃难辨，带着一丝长途跋涉后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沉淀下来的、令人心安的力量。他上下打量了萧屿然一眼，似乎在确认他是否完好无损。
“我回来了。”萧檩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风尘仆仆的沙哑，语调却依旧是惯常的平稳。
简单的三个字，却像带着魔力，瞬间抚平了萧屿然心里所有的不安和焦灼。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想问很多问题，最终却只是笨拙地、重重地点了点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萧檩看着他这副想靠近又不敢、眼眶微红强装镇定的模样，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他脱下大衣，递给旁边的夜枭，然后朝着萧屿然，伸出了手。
不是拥抱，也不是抚摸。
只是将手掌，轻轻覆在了他的头顶。
那掌心带着室外的微凉，却奇异地熨帖了萧屿然躁动了一整天的心。
“嗯。”萧檩低低地应了一声，仿佛在回应他无声的确认。他的手掌在他发顶停留了片刻，力道不轻不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归属般的意味。
然后，他收回手，越过萧屿然，朝着客厅走去，语气如常地问道：“这几天，有没有按时吃饭？”
萧屿然站在原地，感受着发顶残留的、那短暂却清晰的触感和温度，看着萧檩走向客厅的背影，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那颗悬了七天的心，终于稳稳地、落回了实处。
带着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酸胀暖意。
他的冰山，回来了。
而这座冰山，似乎比离开之前，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属于“家”的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