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我到底是谁 ...
-
斩尘剑的剑气刚刺穿喜婆的防御,就被她突然伸出的十数只手臂死死缠住。那些手臂泛着青黑色的光泽,指尖还沾着粘稠的血珠,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安无恙手腕发力,想将剑抽回来,可喜婆的力气远比想象中更大
“师尊!”解肆见状,连忙加大幻境的灵力输出。原本笼罩在喜婆周身的幻境瞬间变得浓稠,化作一张巨大的灵力网,将她的四肢和多余的手臂牢牢困住。喜婆被幻境牵制,动作明显迟缓了几分,缠绕着斩尘剑的手臂也松了力道。
安无恙抓住机会,指尖凝起一道凌厉的灵力,顺着剑身注入,剑气瞬间撕裂了缠在剑上的手臂,红色的血液溅落在地,他趁势将剑往前一送,直指喜婆的胸口,可就在剑尖即将碰到喜婆衣服的瞬间,她身后突然又伸出数十只手臂,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剑“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解肆忍不住吐槽,手里的灵力却丝毫不敢放松。幻境网已经开始出现裂痕,显然撑不了太久
喜婆吸食的魂魄太多,灵力远比他们想象中更雄厚,普通的幻境根本困不住她。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伴随着沈羡安的大喊“解肆!师尊!我们来帮你们了!”解肆回头一看,只见沈羡安和李乐回正朝着这边跑来,那些原本站在走廊两边的童男童女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挥舞着手里的红色绸带,像疯了一样朝着两人扑去,显然是想阻止他们靠近喜堂。
“这些小纸人交给我们!”沈羡安说着,举起手里的刀,一道灵力劈过去,瞬间将扑在最前面的两个童男童女劈成了两半。那些童男童女被劈开后,身体竟然化作了一滩黑色的粘液,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味,显然不是真人,而是喜婆用邪术炼制的傀儡
李乐回则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箓,指尖划过符箓,低声念了句咒语,符箓瞬间燃起金色的火焰,朝着剩下的童男童女飞去。滋啦一声,火焰碰到傀儡的身体,瞬间就烧了起来,那些傀儡发出尖锐的惨叫声,很快就化作了一滩滩黑色粘液,解决完童男童女,沈羡安立刻朝着喜婆冲过来,大刀一挥,朝着她的手臂砍去“妖孽!看我不把你的手都砍下来!”李乐回也跟在后面,手里的符箓一张接一张地朝着喜婆扔去,金色的火焰在喜婆周身燃烧起来,让她的动作更加迟缓。
喜婆显然没料到会突然有人来帮忙,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眼神里满是狰狞。她原本用来抵挡安无恙的手臂突然转向,朝着沈羡安抓去,沈羡安连忙后退,可还是慢了一步,手臂被喜婆的指尖划到,瞬间就泛起了青黑色的印记,疼得他龇牙咧嘴“我靠,有毒啊”
“小心她的手”安无恙提醒道,手里的斩尘剑再次朝着喜婆刺去,这一次,他避开了喜婆的手臂,直指她的眉心
喜婆见状,连忙伸出几只手臂挡在眉心前,可安无恙的剑太快了,再加上解肆的幻境网突然收紧,斩尘剑的剑尖刺穿了喜婆的眉心,她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周身的灵力瞬间紊乱起来,那些多余的手臂也开始迅速萎缩,像枯萎的树枝一样掉落在地。解肆抓住这个机会,双手结印,本来挂在腰间的且慢直接飞出去,瞄准喜婆的脑袋,瞬间穿透了喜婆的脑袋,她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直直地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周围被操控的人也像是失去了支撑,纷纷软软地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却已经恢复了意识。陆云生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喜堂门口,他快步上前,接住了即将摔倒的季知时,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对安无恙点了点头“没事”
解肆这才松了口气,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差点瘫坐在地上。他刚想扶着旁边的桌子喘口气,就被沈羡安一把搂住了肩膀“可以啊解肆,幸好我来得及时,不然你和师尊说不定就被这假菩萨吃了!到时候只能做一对鬼夫妻了”
解肆白了他一眼,却忍不住笑了“那谢谢你啊,沈大侠。不过刚才是谁被抓了一把,疼得龇牙咧嘴来着?”
“嘿!你还损我”沈羡安伸手想去挠他的痒,解肆连忙躲开,两人闹作一团,刚才战斗的紧张感瞬间消散了不少。
安无恙却没心思看他们打闹,他蹲下身,仔细检查着喜婆的尸体。喜婆的尸体已经开始慢慢融化,化作一滩黑色的粘液,只有她手里握着的一个琉璃盏还保持着原样。那琉璃盏通体呈青黑色,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和之前在敛山峰山洞里找到的那把剑上的“凛”字纹路有些相似,显然也是凛裔族的东西。
安无恙将琉璃盏捡起来,放在手里仔细观察着。琉璃盏的内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泛着淡淡的红光,摸起来还有些温热。他皱了皱眉,将琉璃盏收进随身携带的灵囊里,语气凝重地说“又是凛裔族的法器,看来他们一直在用这些邪物操控妖兽,收集魂魄。”
解肆听到他的声音,也停止了和沈羡安的打闹,凑了过来。可他刚走到安无恙身边,就突然想起了刚才在喜堂里的那个吻
安无恙微微踮起脚,微凉的唇轻轻落在他的唇上,还有他身上淡淡的依兰茉莉香,像藤蔓一样缠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他当时应该是没有意识的吧?解肆在心里默默想道:毕竟是被喜婆操控了,才会做那种事。可就算知道是这样,他的心跳还是忍不住加快,脸颊也开始发烫。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刚才拜高堂、掀盖头、接吻,一系列的动作下来,他们俩算不算是……莫名其妙地“成亲”了?虽然是一场被操控的闹剧,可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心里乱糟糟的,连看都不敢再看安无恙一眼。
沈羡安注意到他的异样,凑过来用胳膊肘怼了怼他“喂,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该不会是刚才被喜婆吓着了吧?”
“谁被吓着了!”解肆连忙反驳,下意识地避开了安无恙的目光“我就是有点累而已,这破衣服重死了”安无恙似乎没注意到他们的对话,他站起身,看了看周围倒在地上的人,对陆云生说“把这些人扶到旁边的房间休息,等他们醒了,问问他们有没有看到被喜婆抓走的其他人。”陆云生点了点头,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起来。
可让人失望的是,那些被操控的人醒了之后,都说自己被抓来之后就失去了意识,根本不知道其他被抓村民的下落。安无恙和众人在喜堂周围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最后只能无奈地得出结论
那些被喜婆抓走的村民,应该已经被她吸食了魂魄,再也找不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众人带着这个消息回到了津屡镇。镇民们听说喜婆被除掉了,都非常高兴,纷纷拿着家里的食物和酒来招待他们,晚上,镇民们在酒馆里摆了一桌丰盛的酒菜,感谢安无恙等人。沈羡安和季知时喝了几杯酒,就开始调侃起解肆来。季知时笑着说“解肆,说实话你穿嫁衣的样子还挺好看的,尤其是和棠衡仙尊拜堂的时候,和真的一样”
“就是就是!”沈羡安也跟着起哄“我听说你还和师尊接吻了?快说说,是什么感觉?是不是特别软?”
解肆的脸瞬间红透了,拿起桌上的筷子就朝着两人扔过去“你们这种胡说,就不怕师尊生气啊”
安无恙坐在一旁,手里拿着酒杯,看着他们打闹,嘴角似乎微微勾起了一抹笑意,却没有说话。解肆无意间看到他的笑容,心跳又开始加速,连忙低下头,假装吃饭,不敢再看他。
晚饭过后,众人各自回房休息。解肆回到房间,想起李乐回给他的那本功法口诀,就拿出纸张,按照上面的口诀练了起来。自从开始练这本功法,他的灵力确实长进了不少,可不知为什么,最近灵力变得越来越不稳定,有时候还会突然心悸,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乱撞一样。
练了大约一个时辰,一股紊乱的灵力突然在他胸口炸开,疼得他闷哼一声,指尖的灵力瞬间溃散。他扶着桌子喘着粗气,脑子里却突然不受控制地闪过白天那个吻,还有吻时涌入脑海的那些画面
那些画面太真实了
“为什么会想起这些?”解肆皱紧眉头,心里第一次涌起强烈的疑惑。自己明明就是穿越过来的,可这些画面里的场景、人物的互动,分明带着一种刻在骨子里的熟悉感,甚至连画面里两人之间的情绪,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亲昵与依赖
那这些记忆碎片是怎么回事?他又到底是谁?
一连串的疑问像乱麻一样缠在他心头,再加上体内紊乱的灵力还在隐隐作痛,让他烦躁得只想抓头发。他把功法口诀胡乱塞进怀里,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想透透气,可晚风带来的凉意丝毫没让他平静下来,反而让那些疑问更加清晰“不行”解肆咬了咬牙,决定暂时把这些烦心事抛在脑后。他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生怕吵醒熟睡的沈羡安,沿着楼梯悄悄往下走,打算去酒馆后院的桂花树下待一会儿,说不定吹吹晚风,心里能好受些。
可他刚走到一楼的院子里,就看到一道黑影闪过,迅速钻进了安无恙所住的房间。
解肆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且慢,快步跟了上去。他知道安无恙的房间里放着从喜婆那里找到的琉璃盏,那黑影肯定是冲着琉璃盏来的!解肆刚走到安无恙的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打斗声。他连忙推开门,只见安无恙正和一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房间里的桌子和椅子都被打翻了,琉璃盏就放在桌子上,散发着淡淡的红光。黑衣人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动作迅猛,显然是个高手,安无恙不慌不忙占据上风
“师尊,我来帮你!”解肆大喊一声,拔出且慢,朝着黑衣人刺去。黑衣人显然没料到会突然有人来帮忙,动作顿了一下,安无恙抓住机会,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将他踹得后退了几步。
黑衣人稳住身形,看了一眼解肆,眼神里满是警惕。他知道自己现在寡不敌众,再打下去肯定讨不到好处,于是虚晃一招,朝着窗户跑去,想要跳窗逃跑。安无恙怎么可能让他轻易逃走,他快步追上,手里的斩尘剑朝着黑衣人刺去,却被黑衣人用匕首挡住了。
两人在窗户边缠斗了几个回合,黑衣人突然发力,将安无恙逼退了一步,然后转身跳窗逃了出去。解肆和安无恙也立刻跟着跳了出去,在后面紧紧追赶。黑衣人跑得很快,可解肆和安无恙的速度也不慢,三人很快就跑到了镇子外的一片树林里“别想跑”安无恙大喊一声,手里的斩尘剑突然飞出,朝着黑衣人射去。黑衣人听到身后的风声,连忙回头,用匕首去挡,可斩尘剑的力道太大,匕首瞬间就被击飞了,斩尘剑直直地架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
“说,你是谁?”安无恙的语气冰冷
黑衣人嗤笑一声,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我只是来拿回本该属于我主人的东西而已”他说着,突然趁安无恙不注意,从怀里掏出一把粉末,朝着安无恙的脸上撒去。安无恙连忙后退,黑衣人趁机转身,朝着树林深处跑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别追了。”安无恙叫住了想要去追的解肆,指了指地上的一块牌子“他丢了东西”
解肆弯腰捡起牌子,只见牌子是用黑色的木头做的,上面刻着两个字千厄右下角还刻着凛裔二字“千厄?看来这就是他的名字了,而且他果然是凛裔族的人。”解肆皱了皱眉
安无恙没有接他的话,反而转头看向他,语气带着几分责备“又大半夜不睡,跑到这里来凑热闹?”
解肆愣了一下,连忙打哈哈“那个……我就是睡不着,出来透透气,没想到正好遇到他偷东西”安无恙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看得解肆心里有些发慌。就在这时,安无恙突然开口“最近……是不是不舒服?”
解肆心里一激灵,难道被师尊看出来了?他连忙摇了摇头,敷衍道“没有啊,我挺好的,就是最近太累了,休息几天就好了。”安无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乎看穿了他的谎言,却没有再追问。解肆心里松了口气,连忙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不然沈羡安他们该担心了。”说完,他转身就朝着镇子的方向走,生怕安无恙再问出什么让他无法回答的问题。
安无恙没有跟上去,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解肆的背影,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他刚才在和黑衣人打斗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解肆的灵力有些紊乱,而且他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邪气。可解肆不愿意说,他也不好追问,只能在心里默默担心
解肆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解肆走了一会儿,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安无恙还站在原地,心里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回去。他摸了摸怀里的功法口诀,心里满是纠结——这本功法确实让他变强了,可也让他的灵力变得不稳定。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练下去,更不知道该怎么跟安无恙说这件事。
回到酒馆后,解肆轻手轻脚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沈羡安已经睡着了,解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儿想着刚才和黑衣人的打斗,一会儿想着凛裔族的阴谋,一会儿又想起了喜堂里的那个吻,还有安无恙身上淡淡的依兰茉莉香,以及那些挥之不去的、属于陌生人的记忆碎片。
解肆叹了口气,捂住了自己的脸,算了,不管是为什么,他知希望大家到最后可以都没事,安无恙可以没事